352. 狮王与狮王

    红色的尾焰拖出一条长长的红色光轨，然后在微微泛白的空中炸出一团赤红色的光华。

    光华并不如何强烈和耀眼，可是在这即将破晓之前的时刻，却是显得格外的刺目。

    下一瞬间，山狮军团的营地就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号角声。

    原本沉寂得如一潭死水的营地，在这一瞬间仿佛彻底活了起来一般，原本还在巡逻和站岗的所有士兵立即开始朝着指定的区域进行集结。然后下一刻，在那些营帐内就开始不断有士兵急忙冲出，然后加入到已经在指定区域内形成阵势的方阵里，这些士兵的动作虽然匆忙和急促，可是却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

    在距离营地数百米外观察着的这支军团的阿尔弗雷德，脸色不由得变得更加阴沉起来。尽管他知道山地师会因为习惯的问题，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也是着装入睡，可是就算这样以山狮军团的反应速度来看，也远远超过一般意义上的精锐之师，这让阿尔弗雷德立即就明白过来，接下来这一战恐怕是一场恶战了。

    当山狮军团营地里的士兵集结完毕之后，他们并未选择在营地里等候，而是直接开拔离开了营地，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

    因为这一次进入索安领是一次秘密行动的缘故，所以山狮军团并未竖立起印有他们军徽的旗帜。

    只是无论是以山狮军团的骄傲，还是单纯以山地军作战经验而言，固守营地的战斗方式显然并不适合他们，只有在野外战场的互相拼杀，才是真正适应山狮军团的作战方式。

    不过对于山狮军团的指挥官而言，在眼下这种荒原上作战。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可惜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择在山林地形作战，因为那里才是他们的主场，只要是在山林地形作战，他甚至有足够强烈的信心可以在同等兵力的情况全歼像龙舌兰黑卫那样的强力军团。

    只是，战争这种玩意，除非是占据主动权的一方，否则的话通常都没有选择地利的权力。

    不过就算这样，山狮军团的军团长，罗威尔霍华德也并不是非常在意。

    因为作为达比昂王国为数不多的几支真正精锐的军团之一。罗威尔和他的山狮军团确实有着足够骄傲和自负的资格，毕竟在他的眼里，整个达比昂王国唯一可以充当他们对手就只有龙舌兰公爵麾下的龙舌兰黑卫。而就算是托尼斯侯爵麾下那支传闻极其恐怕的雷鸣之锋，他也不会畏惧，因为当年在一次山林区域作战时他就已经让那支军队吃足了一次苦头。

    也正是这些让人震惊的战绩。才打造出如今这支敢于号称山地战无敌的山狮军团。

    所以，在罗威尔的眼里。无论眼前的敌人是隶属于哪方势力的哪支军队。他都不会在乎。

    当罗威尔率领他麾下的这三千名山狮军团的士兵离开营地大约两百来米的距离站定后，他也终于看到那支在发出信号弹后才终于姗姗来迟的军团。

    清一色的蓝色重甲，所有士兵都配有方盾，所持武器是长枪和短剑。

    这是一支标准的重步兵军团。

    罗威尔的嘴角微微一扬，脸上露出几分嘲弄，目光随即也移到这支突然出现的军团所举着的旗帜上。

    那是一面只有家徽的旗帜。

    旗帜的边缘是银色的丝线。底色是黑色，上面有着类似于星辉的点缀，而旗帜的正中央则是一对造型奇特的羽翼：那是一半展开一半收拢的翅膀。

    罗威尔在脑海里快速的过滤了一遍，然后他就确定了一件事：他从未见过这个家徽。

    对于一名贵族而言。辨别那些实力强大的家族的家徽这是一项基本常识，而且这种辨别不仅仅只是局限于自己的国家内，甚至连周边国家那些大贵族的家徽也都是需要记住。所以这一个从未在罗威尔记忆里出现过的家徽，就只代表了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这个家族根本就不值得他去记忆；第二种则是这是一个新兴家族。

    以他从霍华德家族接受的命令来判断，罗威尔自然是倾向于后者。

    而一个新兴家族敢于到索安领这里来，甚至是来找山狮军团的麻烦，罗威尔很快就知道这个家徽是属于哪个家族的了。

    康纳利家族。

    那位凭借一己之力就将整个达比昂南方搅得永无宁日的肖恩康纳利男爵的家族。

    对于这位领主，罗威尔已经不算陌生，在这过去近一年里他已经听说过太多这位领主的故事了，但越是这样就越是激发他的战意――对于一位热衷于战争的军事狂人而言，能够和不同的对手交锋然后将他们彻底击溃、歼灭，这是任何一位军事狂人最大的快感和乐趣。

    但是很可惜，他在霍华德家族已经听闻了太多关于阿尔弗雷德、威廉、雷霆之狮、钢铁羽翼的故事，但就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他们交手，这让罗威尔的内心一直都憋着一股气。所以当他接到耶恩霍华德要求他带领山狮军团秘密进入索安领蛰伏，并且等候命令准备攀过位于达伊领的山脉突袭潘达领的密令时，罗威尔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变得异常兴奋起来。

    此时，在索安领这里突然遭遇到来自肖恩麾下的军队，罗威尔第一反应并不是这支军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这支军队到底是肖恩麾下的哪一支军队？但是内心浮现出更多的情绪，却是一种犹如欢愉后所产生的阵阵激烈快感，还有一种外人根本不知从何而来的优越感。

    当阿尔弗雷德率领着雷霆之狮在距离山狮军团一百米开完站定时，罗威尔的目光自然而然就转移到阿尔弗雷德的身上，将其上下彻底打量了一番，然后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他往前走了大概二、三十米，而出于战争的潜规则，阿尔弗雷德也同样往前走出了二、三十米的距离。如此一来双方的距离就只剩四十米不到。

    双方彼此对视一眼，不过罗威尔根本就没有去看阿尔弗雷德，他的目光落在阿尔弗雷德手中那柄战戟上，眼里流露出几分狂热和贪婪――焰狮獠牙自从肖恩在灰影黑市回来之后就进行过一次全面的改进，如今这把兵器已经算是真正的强效黄金魔化武器，其威力比起瑞娜手中的炎枪碎空还要强大，像罗威尔这样的战争狂人会对阿尔弗雷德手中的焰狮獠牙流露出贪婪之色，这是非常正常的反应。

    “狮王阿尔弗雷德？”片刻之后，罗威尔的目光终于移到阿尔弗雷德的脸上，事实上无论是否有这把战戟。他都能够轻易的认出阿尔弗雷德的身份，因为整个达比昂王国的贵族圈对于阿尔弗雷德、肖恩、威廉三人实在不算陌生，“初次见面，我叫罗威尔霍华德。狮王罗威尔。”

    阿尔弗雷德的瞳孔微微一缩，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罗威尔眼里的战意、敌意以及对焰狮獠牙的贪婪和渴求。

    但是这些并不是他需要关注的。他此刻会按照战场上的规矩站在这个自称也是狮王的霍华德家族成员面前听他废话，只是为了寻找这个男人的弱点而已。但是很明显。这个男人不仅有着身为军人的严谨。同样还有着作为贵族的谨慎――他的个人实力不强，阿尔弗雷德自认就算没有焰狮獠牙他也能够在一个回合内将对方击杀，因为他和威廉一样都属于战五渣。

    可是，他却选择和自己保持着四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如果是肖恩的话，必然可以轻易将其秒杀。但是对于阿尔弗雷德自己而言，他做不到。因为他并不以敏捷见长，哪怕他在身上三件装备上都刻上了魔法纹理以增加敏捷速度，可他的焰狮獠牙却是完全偏向于纯力量的属性。算上身上铠甲和焰狮獠牙的重量，这一切只能让他勉强保持着一名上位白银高手所应该具备的敏捷值而已。

    如果一开始阿尔弗雷德认为对方和自己保持四十米的距离只是对方的运气使然，那么通过对方的自我介绍，阿尔弗雷德就知道这不是什么运气。因为狮子，尤其是一个族群部落里的狮王，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威性，会将所有威胁都提前扼杀在摇篮里，而这种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和感知，表现在战争方面那就是知己知彼，所以阿尔弗雷德知道对方对自己有着深刻的了解，同样对于自己的实力也有着深刻的自我认知。

    这是一个难缠的敌人。

    阿尔弗雷德脑海里浮现出这么一个印象。

    “狮王的名号，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阿尔弗雷德淡淡的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罗威尔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贵族式笑容，“所以，能不能请你去死呢？”

    阿尔弗雷德也笑了，他的笑声比起罗威尔那种略显阴柔和造作的模样，要显得更加狂放和霸道，从本质上而言，佣兵出身的阿尔弗雷德比起罗威尔更像是一只狮子：“曾经，有许多人都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但是最终他们成为我前进所踏足的尸骨。我相信，你也不会例外的。”

    “这可就难说了。”或许是同样被称为狮王的敌意排斥，罗威尔对于阿尔弗雷德的笑声感到非常的不爽，这让他的脸色变得稍微有些阴沉起来，“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还是我给你一个机会吧。”阿尔弗雷德直接开口打断了罗威尔的话，“如果你现在投降的话，那么我可以让你活着。当然，山狮军团的番号也可以得到保留，不至于从此除名。”

    “哈！”听到阿尔弗雷德的话，罗威尔怒极反笑，“口气这么大，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狮王了？”

    “难道不是吗？”阿尔弗雷德或许是跟肖恩接触得多了，此时的神态完全就是照搬的肖恩那种蔑视一切的风格，“我说过，狮王的名号只需要一个就够了。如果你愿意投降，那么我可以同意保留山狮军团的番号，你如果想要当狮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你拒绝投降的话，那么别说你不可能当得了狮王，就是山狮军团今天肯定就要除名。”

    “呵呵。”罗威尔发出一声冷笑，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你一个连番号旗帜都没有的人，居然有胆量说要将山狮军团除名，就算是龙舌兰黑卫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番号旗帜，那是属于军队的至高荣誉。

    基本上只有极其精锐的军队才有可能获得这样的旗帜，就像是达比昂王国的红色十字骑兵团一样，他们出征时所使用的旗帜并不是印有达比昂王国国徽的旗帜。而是一面白底的红十字旗帜。但是无论是谁，只要一看到这个旗帜就会知道，这是达比昂王国两大王牌军之一的红色十字骑兵团。

    在达比昂王国，拥有独立番号旗帜的军队，包括红色十字骑兵团以及第三卫戍军在内一共只有十支军团。

    其中。山狮军团就拥有属于自己的番号旗帜。

    而在莱恩公国，拥有番号旗帜的军队就更少了。包括亚丝娜的雷鸣之锋在内一共只有七支军队。而肖恩麾下的军队。虽然目前每一支都有属于自己的军团番号，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拥有番号旗帜，因此就算阿尔弗雷德和雷霆之狮再怎么出名，也不会有人认可这支军队就是一支真正的劲旅。

    因为他缺乏番号旗帜。

    当然，像这种至高无上的军队荣誉，自然不可能是由领主自己弄一面旗帜就说是番号旗帜的。他必须经过一系列繁复的审核之后，最终才会向整个大陆进行通告。

    面对罗威尔的嘲讽，阿尔弗雷德的神色始终平静如初：“番号旗帜就真的有那么重要？我看未必，一支军队的强弱与否是由他的指挥官和军队的素养构成。与这面旗帜可没有任何关系，那最多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的一种华而不实的玩意。所以就算你有番号旗帜那又如何？如果你不投降的话，那么今天还不是要被除名。”

    听着阿尔弗雷德开口闭口就是除名除名，罗威尔的脸色显得异常的难看。

    如果仅仅只是从气势和态度上来判断的话，罗威尔无论怎么看显然都是愧对“狮王”这个名号，反而是阿尔弗雷德这种不动如山般的凛然气势，才是真正像是一头狮王所应具备的气质。

    当然，阿尔弗雷德说要将罗威尔和他的山狮军团除名，自然也不是随意说说而已，而是他真的有这个底气和实力。

    山狮军团当然毫无疑问是一支四级军队，但是这支四级军队却因为受限于地形的缘故，只有在特殊的地方才能够真正的发挥出属于四级军队的精锐战力，在眼下的荒原地形上，山狮军团最多就相当于一支准四级军队而已。所以在这战力方面，雷霆之狮和山狮军团可以说是一致的，甚至因为雷霆之狮从组建至今一直都是在荒原、平野等地形上作战，而且还是标准重步兵的配置以及肖恩、威廉不余遗力的在军备问题的投资，所以仅从战力上而言雷霆之狮反而要比山狮军团更强一些。

    当然更加重要的是，阿尔弗雷德的雷霆之狮有五千人，而此刻的山狮军团仅有三千人而已。

    军备、兵力、地形几乎全部都占据优势的情况下，阿尔弗雷德真不觉得自己的雷霆之狮会有战败的可能性。

    所以这一仗，他有什么不敢打的？

    “很好，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让我除名！”罗威尔怒喝一声，只有在这一刻，当他勃然大怒时，才终于有了几分狮王发火时的气势。

    但是面对这股气势，阿尔弗雷德只是干脆的转身，然后就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军团中。

    空气里，只留下他临走时落下的话语：“战场见。”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透露着一股无与匹敌的霸气。

    这场正面战争开战前的例行谈判，自然是以失败告终，而双方的指挥官很快回到各自的军团中。

    没有多余的话语和犹豫，两支相隔百米的军队很快就开始朝着对方的阵容踏步向前。

    无论是作为山地军出身的山狮军团，还是以重步兵兵种构成的雷霆之狮，双方都没有远程打击起来，因此两支军队并未做出任何防守推进的阵势。他们就像是已经盯上猎物正准备出击的狮群，缓慢而又坚定的向着敌军前进。

    军队的踏步声，一开始并不怎么响亮，每个人都只是沉默中的行进着。

    百米的距离不算长，但是却不会短到只是一两分钟就开始接战。

    不过随着彼此距离的缩短，如滚雷般的轰鸣声也开始渐渐加大，那股来自沙场征战的肃杀气势，也在两支军队中开始逐渐攀升，并且变得越来越浑厚。在这一刻，双方仿佛都感觉到整个世界似乎变成静止的一般。不仅没有微风吹拂的声音，甚至就连同伴们前进时踏出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但是每一个人的内心却都开始憋着一股火气，而且这火气正在越烧越烈。越烧越猛，仿佛随时都要从胸腔里喷涌而出。

    以前的阿尔弗雷德不懂这是什么。但是如今他却是很清楚。

    这就是杀意。

    是属于军队的杀意。是由五千名士兵同心凝聚而成的凛然杀意，也是肖恩所说的“场”、“势”、“域”，是只属于军队所独有的气势。如果这股气势更加凝练，甚至到足以具现的程度，那么就算是圣域强者陷入这种环境也会感到如陷泥潭一般，这也是军队对付强者们的秘密。

    而从这股气势上来判断。阿尔弗雷德知道自己的底气和信心都是正确的。

    他，以及他的雷霆之狮，比起罗威尔的山狮军团更强！

    这种强烈的信心充斥在他的胸腔里，然后化作一股炽热的狂暴洪流在他的体内涌动着。似乎随时都要破胸而出。但是他却只能硬生生的憋着，忍耐着，任由这股洪流在他的胸内不断的压缩着、凝聚着，因为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

    当两支军队的间距由一百米缩短到五十米时，沉寂而肃杀的气息变得更加强烈而明显了。

    罗威尔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挑，在感受到从雷霆之狮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的瞬间，他的心跳不由得缓了一拍。

    因为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曾经只在和龙舌兰黑卫正面交锋时才感受到的凛然气息。

    “不可能的！”

    罗威尔的脸色阴沉如水，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内心这一丝刚刚冒出的恐惧念头彻底掐灭。他的心境再一次恢复如初，但是尽管他的气势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却也因为这一瞬间的停顿，整支山狮军团不断攀升中的气势也不可避免的缓了一分。而这一分若是在平时自然是无所谓，可是面对战力完全不逊色于山狮军团的雷霆之狮时，这就有点危险了。

    因为，阿尔弗雷德已经敏锐的捕捉到山狮军团这一瞬间的迟疑。

    双眼露出精芒的阿尔弗雷德并没有给山狮军团喘息和恢复的时机，阿尔弗雷德充分的利用了这一分因罗威尔的心境变化而缓下来的气势，彻底将自身的杀意完全爆发而出。而在感受到阿尔弗雷德这位主帅那股气势时，雷霆之狮的士兵们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他们纷纷变得更加沉默，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也变得更加凝实。

    这一切，都让雷霆之狮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变得更加的惊人。

    终于！

    当双方的距离由五十米再一次缩短到只剩二十米时，阿尔弗雷德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略显沙哑的吼叫声。

    那是只属于狮王的怒吼！

    “杀！”

    满腔的怒气和杀意交织着从他的喉咙深处喷出，化作一股更加凛冽的冲天气势，然后汇入到雷霆之狮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意之中。这一瞬间，犹如在燃烧中的烈焰中滴入滚油一般，彻底将这燃烧中的烈焰变得更加猛烈，在精气神的感应中甚至依稀可以辨认出有一股血红色的光柱从雷霆之狮的方阵上冲天而起。

    “杀！”

    五千头怒狮的怒吼，像是在响应他们的狮王一般，整齐嘹亮的嘶吼声从他们的咽喉中发出，宛如一声。

    那道冲天而起的血色光柱，似乎变得更加粗壮了。

    就像是肖恩的一贯做法那般，阿尔弗雷德率先向山狮军团发起了冲锋。

    先声夺人这种战术。对于一般的精锐军团并没有什么明显效果。

    但是没有明显的效果，却并不代表就一定会没效果。

    阿尔弗雷德率先向山狮军团发起的冲锋，终究还是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因为在这一瞬间，山狮军团明显有了那么一秒的迟钝。而他们之前走出来的四十米距离所凝聚出来的气势，也同样不可避免的在雷霆之狮这一声怒吼中，被削弱了大半，一种已经很久未曾出现在山狮军团心中的奇异情绪，开始慢慢滋生。

    “冲！”

    罗威尔作为山狮军团的团长，他对于这支军团的熟悉程度完全不亚于阿尔弗雷德对于雷霆之狮。所以在这一瞬间。他就已经察觉到山狮军团那微妙的反应情绪，这让他心中有些暗恼，因为在刚才那最后一刻，他居然有些分神，结果就错过了先声夺人的战术发起瞬间。让阿尔弗雷德抢了一个先手。

    所以这一刻，他自然是要喊出冲锋的口号。

    是冲。而不是杀。

    仅从这一点。也确实能够看得出罗威尔是一名老练的指挥官。

    然后，他一马当先的朝着雷霆之狮冲了上去。

    作为一名指挥官，罗威尔同样也不是那种光说不练的人，每一场战争他都是冲杀在最前方。尽管他的个人实力是上位青铜――这一点当然是比威廉要好许多，可是在阿尔弗雷德眼里，他依旧只是一个战五渣而已――这在眼下的战场环境上当然属于比较危险的行为。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罗威尔的这种身先士卒的冲锋，确实能够起到一个很好的积极作用。

    当他第一个朝着雷霆之狮冲锋时，他身后的山狮军团所有士兵内心那一抹刚刚浮现出来的惊慌念头。就彻底被掐灭。所有山狮军团的士兵皆是一脸狂热、毫不畏死的迎着雷霆之狮的阵形涌去，然后很快，就开始有士兵越过他们的指挥官，转眼间本是冲在第一位的罗威尔就已经不知道在哪了。

    阿尔弗雷德眼睛微眯，眼里有着一抹浓浓的不屑。

    演技派。

    他狠狠的吐出一口浓痰。

    以罗威尔的实力，虽然在阿尔弗雷德眼里是战五渣，可如果他真的是一心冲锋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被其他山狮军团的士兵超过，而是会是第一个冲到他面前和他交锋。但是现在，在阿尔弗雷德的视野里，罗威尔的身形已经彻底消失了，这就表明从一开始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冲锋，他只是在利用一些心理暗示来加强山狮军团的勇气和信心。

    这样的对手，在阿尔弗雷德的眼里，根本就是毫无价值。

    因为一旦战况处于弱势的话，像这样的统帅根本就无法起到表率作用，战败也只是必然的结果而已。

    阿尔弗雷德对于自己之前居然把罗威尔当成对手这一点，感到恶心。

    无数的念头，在阿尔弗雷德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然后。

    他则是雷霆之狮这一方第一个和山狮军团发生接战的人。

    焰狮獠牙被他高高举起，然后朝着右边狠狠一甩，右手在战戟的柄身上后滑，当滑至末端时，阿尔弗雷德右手才猛然发力，握紧了战戟的柄身。借着阿尔弗雷德猛然发出的力量，向右挥出的战戟在半空中猛然停顿，但是那锋利的斧刃却是刚好划开一名正朝他冲来的山狮军团士兵的咽喉。

    在外人看来，这似乎是这名士兵自己冲上来寻死一般。

    但是只有在真正的高手和强者眼中，他们才能够看得出，阿尔弗雷德这一击是对距离、速度以及力量的绝佳判断。

    而当战戟划开这名士兵的咽喉时，阿尔弗雷德却并未在原地停留，他的身形依旧在向着前方冲锋着。不过他的右手，却是再一次挥动起来，而这一次战戟则是朝着左边狠狠的挥去，然后再一次将一名山狮军团的士兵直接劈飞――以焰狮獠牙的重量和属性加成，再加上阿尔弗雷德全力出手，普通士兵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下。

    不过这一次，这名山狮军团的士兵运气也确实不好，因为他触发了焰狮獠牙上附带着的特殊效果。

    灼热燃烧。

    所以当这名山狮军团的士兵被劈飞时，他身上突然就炸出一团火焰。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火焰就将他整个人吞噬了，而他的惨叫声也只是刚一响起就立即停止，这一切足以证明这火焰的温度有多高。

    随着这名士兵被劈飞出去，看起来简直就像是阿尔弗雷德挥戟砍出一颗火球那般。

    地面上，是这名士兵身上的轻甲被燃烧成铁水浇落在地的黑点。

    空气里，是这名士兵的身体彻底被烤熟所散发出来的焦臭味道。

    然后，这颗人形火球就落在几名正在冲锋中的山狮军团士兵的身上，那完全由魔力凝聚出来的极高温火焰瞬间就再一次将这几名倒霉的士兵吞噬了。

    而阿尔弗雷德，在将那名士兵劈飞出去后，他却是连眼角的余光扫一下都欠奉。

    他只是不断的冲锋着，同时不断的挥舞着战戟，没有丝毫停歇的念头，反而大有一种要将整个山狮军团的阵形凿穿的架势。

    那是一种一往无前的霸道！

    在面对这样的阿尔弗雷德的冲锋下，山狮军团的士兵很快就感到一阵寒意，因为在战场的最前线，他们没有找到他们军团的灵魂人物――罗威尔霍华德，这位明明是第一位冲锋的统帅，此刻却居然没有任何一名山狮军团的士兵能够看到他的身影！

    而雷霆之狮的士兵们，他们的士气却是极为高昂。

    因为他们的王，那一头带领他们不断胜利的狮王，就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永远都在他们的视线前方！

    同样被称之为狮王，但是阿尔弗雷德和罗威尔对于战争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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