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缘亲志异

    兰若与兰心站在仙女湖边盯着水面看。这时，明镜与老鳖在水中进行了一场角逐。

    老鳖看到明镜到了身边，张开大嘴就要去吞噬明镜。可明镜却练就了一身武功，与人刀枪棍棒对打都能躲开对方的武器，化险为夷，又如何不能躲开这老鳖的嘶啃哪。只见他一缩脑袋就朝水中沉了下去，这老鳖也只好低头下沉了。可没想到这明镜下沉后很快地就从老鳖背后钻出，就在老鳖翻上来时一下子踏在了老鳖的背上。

    老鳖一见有人上到自己的身上，又要下沉。但这老鳖浮在水上的片刻就给明镜一个喘息的机会，只见他腾空而起，又蜻蜓点水般地朝前扑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土冢边，抓住上面的小树就攀上了去，然后身体往上一窜就又抓住另一棵小树。这时上面的树木稠密起来，他慢慢地抓着小树就上去了，不一会儿就在土冢顶上现身了。

    仙女湖畔，兰若与兰心盯着明镜的身影看，一看他到了对面土冢上，而这冢四周又浸泡在湖水中，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的。就分头走开，一人在一面湖畔盯着明镜。

    明镜上了土冢，坐在树下休息，此时他才感到到了平安之地，躺在地上的绒草上就睡下去了。可他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肚中没饭，着实累了。可这土冢之上又没有鸟啊、动物的可以食用，睡了一会就又被饿醒了，于是就坐了起来，四下张望着。

    这时，从草丛中游来了一条蛇，有三米多长，胳膊那么粗。游到了明镜的身边，吐着长长的信子向他示威。开始明镜并没有注意，可听到咝咝声就警惕起来，转过头看时就见大蛇的头前半部梗着，紧紧地盯着他看。明镜心正烦着呢，突然见这大蛇来袭，一下子火了，掏出了匕首就朝大蛇甩去，大蛇的头就被削掉了，落在地上颤抖着。而蛇峰没有了头就没有了目标，只是原地晃动。

    明镜一看，笑了起来。伸手抓过蛇身，用手狠狠地一捋，蛇身就脱了扣。它又从旁边取过来那柄匕首，一下子把蛇肚子拉开，又把蛇身钉在小树上，伸手就把蛇皮扯下来，然后把手伸到蛇腹中，把内脏抓出来扔了，面前就是一条赤条条的蛇身了。饿极了的明镜可再不说吃斋念佛了，上前就啃了一口。咀嚼一下觉得蛇肉很嫩，就捧起来大口大口地吃着，只到吃了一多半才觉得肚中不饿了。

    这时再看地上的蛇头，仍在翻滚着，但却无力向前游动了。明镜一笑，伸脚过去把蛇头踩了踩，蛇头就成扁的了，再也不会翻动了。

    明镜吃饱了蛇肉身上来了劲，悄悄地从冢的一侧下去，到水边手扶着地，伸了脑袋去喝水，不一会儿喝饱了，抬起头来说：啊，我明镜总算躲过了险境，回归自然了。

    这一会儿，明镜只想着离开这仙女湖，离开这土冢，可是，远远地望去，左边有兰若的身影，右边有兰心的身影。明镜不管用什么手段到达岸边，都会被她们堵住的。

    这时兰若与兰心各居这仙女湖中最大的土冢一侧，眼睛死死地盯着冢上，只要明镜一有动静，他们就会看到。可是，这时夜色却降临了，面前的景致都变得模糊起来了，再晚一会儿，明镜就是再用蜻蜓点水法从湖面上走过，恐怕她们也看不真切了。于是两个人都焦急起来了，虽然她们都认识明镜，但这明镜下一步要接触谁，向谁报告安大王墓的情形，她们必须知道，然后才能报告给陈玉贞，让她制止下面的危险发生。

    但天色却越来越暗，这时除了看见明亮的湖面就是有人影恐怕也看不真切的。

    明镜一看机会来了，就从兰若与兰心所在的中间位置出发，又是一阵蜻蜓点水，就要窜到岸上去了。不过，这明镜学的功夫毕竟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从水面上踏过时却引得水面啪啪作响，而且还溅起了不小的浪花。这一下可给兰若与兰心指引了目标，于是她们双双地往一个方面跑去。

    明镜看一看兰若与兰心之间的距离，知道她们不论从哪个方向跑到中间，都不会有自己先到，就信心十足地朝前头奔去。可没想到那湖中的老鳖早嗅到了他剥蛇的味道了，只是苦于爬不到冢上不能分一杯羹。现在见这带着蛇味的东西又过来了，而且还与自己争斗过，于是就朝他踏水的方向游去，等他到了自己的上面，又伸出大嘴来咬他。

    可这明镜也早知道这水中有这么一个硕大无比的老鳖，一边在水面奔跑，一面就注视着脚下，突然看到前面的水波涌动，立刻掉转了方向，朝另一侧跑去。这老鳖游得再快，也没有明镜点水点的快了，虽然奋力去追，却追不上了。

    而这明镜转的方向，恰巧是兰若与兰心都跑过的方向，明镜从他们的后面穿过，她们再转头过来截明镜也就晚了那么半拍。等她们赶到了明镜上岸的地点，明镜早跑远了。

    这时，兰若与兰心在湖边站下了，呆呆地看着远去的明镜，而明镜的速度也实再太快了，倾刻间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兰若与兰心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也没能拦下他，只好望洋兴叹了。

    而这时，那水中的老鳖也游到了近处，伸出头来呆呆地看着湖面上的两个人影。可她们没有吃蛇，身上也没有什么腥味，倒是平时梳妆打扮抹了许多粉脂，让这千年老鳖弄不清她们身上的味道是什么了。于是看了半天只得悻悻地转回头，又游回深水中去了。

    兰若与兰心沮丧地离开了仙女湖，顺着路回宁新城。到了城外城门已闭，他们就展开了轻，抓着城墙上的坡形的砖飞快的攀了上去，又从城坡上下去，走向城内的街道。

    兰若与兰心这几个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感到四处奔波的劳苦了，就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养父母。但想到当初自己随陈玉贞出走，陈青阳多次相劝自己都不回头，现在再见到陈青阳说些什么呢。

    两个人一时都找不到由头，就转身去了一个小酒馆。坐下来叫了两个菜，要了一瓶酒就喝了起来。两姐妹坐一起，本来该有许多话要说的，可现在事情没有办成，谁也赖得说话。于是就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闷酒。喝了许久兰若要说话了，可还没张开嘴就听到旁边的屋内来了人。一个人说：就在这里坐一坐吧。随后就是奔走声，上菜声，倒酒倒茶声。这时就听一个人说：明镜师傅呀，你辛苦了。

    兰若与兰心一听叫明镜师傅，不由得注意起来，相互看看，就一起转头盯着旁边的屋子。

    这时从隔壁就传来明镜的说话声：贺兰队长啊，这次我可是差点见阎王啊。我从地下暗河下到了安大王墓的墓穴，可看到的却是一地石球，大的搬不动，小的尺把大，互相拥挤着，游动着，我在里面跳跃着，一下子摔倒了差点被压死呀。好赖逃出来了，又是遇到两个女魔，追得我到处乱窜，要不是夜色遮掩了目标，她们还会给我一枪的。

    贺兰贝听了说：明镜师傅，辛苦啊。来，喝了这杯酒，算是本队长的心意吧。

    停了一会儿，又听明镜说：下面，只要陈玉贞一伙人去挖安大王墓，我还会想法跟去的。只要有宝贝我就抢先弄到手中，献给贺兰队长的。

    贺兰贝说：明镜师傅的心意我知道了，不过嘛，一切都得谨慎。

    明镜说：放心贺兰队长，一切我都会办好的，死也不怕。不过嘛，这出生入死的……

    只听掉上啪的一声响，贺兰贝又说：三十块银元，够花一阵子吧？好好地休息一下，然后继续盯着陈玉贞，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发现的宝贝弄出一件来。我们可不能只跑空趟的。

    又是一阵银元声响，想来是明镜收起了银元：放心贺兰队长，您对在下如此慷慨，在下一定会为你办成事的。

    贺兰贝说：慢点吃喝啊，吃饱喝足找个小旅社休息一下，然后再去行动。记着，汪志新的人在四下活动，上次你走的快他们就把明月给抓走了。你可不要被人家抓住把柄啊。汪志新那人可是心狠手辣的。

    明镜连忙说：放心放心。

    接着就是脚步声，贺兰贝走了，这时就听到隔壁传来了明镜的叫声：好酒，好酒。

    兰若与兰心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来丢一块银元在桌上就走了。

    兰若与兰心夤夜来到了陈玉贞养伤的医院，敲响了门。盛雨晴过来开门，兰若与兰心就进来了，一起叫：团长。

    陈玉贞一看是兰若与兰心，赶紧说：两个妹妹回来了，赶紧过来坐。

    兰若与兰心就不客气地拖过凳子坐下来，一起转目看着陈玉贞，几乎是同时说：明镜和尚进了安大王墓穴，出来后去跟贺兰贝联系了。

    陈玉贞一听兰若与兰心这样说，不由得愣了。

    盛雨晴听了说：啊，原来打安大王墓主意的是贺兰贝呀？

    陈玉贞说：他可是我的堂弟呀，叔父把他们的身世给他说了，他应该知道我是他们的堂姐的，可他还在我背后下手。

    兰若与兰心听了一起叫了起来：啊，贺兰贝竟然是我们的兄弟？

    陈玉贞说：对，你们应该叫他哥哥的，还有贺兰萍，那是你们的姐姐。

    盛雨晴听了说：啊，贺兰贝明知道我们在挖掘安大王墓，却插了一杠子，这，这人可不够意思呀。

    陈玉贞叹道：安大王墓是国家的，谁不想从中捞一把呀。

    盛雨晴说：可恨的是贺兰贝明知咱们的关系，还这样下手。他莫非跟你有什么过节吗？

    陈玉贞一笑：哼，他要不认我这个堂姐，哼，谁认他呀。大家好好地休息，等我好了再下安大王墓，我倒要看看贺兰贝能捞到什么。

    过了些日子，陈玉贞身体好点了，就带上兰若与兰心，让盛雨晴陪着骑马去了陈青阳的家。陈青阳一见侄女和女婿以及两个养女都来了，知道他们来一定是有事的，不过，既然是亲属，也就热情招待了，叫老妈子割了肉买了酒，一家人就坐在了一起。席间，陈玉贞拿出两封银元给陈青阳说：叔父，你养育了我和两个妹妹几十年，我们无以回报，今天有了点钱，就孝敬叔叔一些吧。

    陈青阳见陈玉贞出手就是一百块大洋，知道侄女现在是有办法的。当然是满心喜欢，就端起酒来说：难得咱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就喝几杯吧。

    兰若与兰心很小就在陈家塘跟伯母一起生活，与陈青阳就生张了，但从小的生活费毕竟是人家供给的，如今到了一起心中再有什么也得举杯敬酒了，就说：我们敬爹一杯。陈青阳看两个养女也还算亲近，心境好多了，就把酒喝下了。然后说：吃菜，吃菜。

    陈玉贞喝完了酒，兰心就在为大家倒酒。这时陈玉贞却说：二叔呀。今天的酒场缺了两个人哪，贺兰贝贺兰萍兄妹没有来认这两个妹妹，实在遗憾哪。是不是让人把贺兰兄妹叫来呢。大家认认亲嘛。

    陈青阳喝了两杯，兴致也上来了，就说：好哇，叫李妈去那边喊一声。

    李妈是陈青阳家的保姆，但却不过二十来岁，听说陈青阳去叫贺兰贝，就跑了出去。这贺兰家与陈青阳家就在一道街上，不一会儿就到。这时贺兰贝兄妹与幽兰正在吃饭，一听说陈青阳叫过去吃饭，就愣住了。

    李妈可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只是说：陈局长叫你们快点，不要叫菜凉了啊。

    贺兰贝说：知道了。

    李妈走了，贺兰贝说：有事了。

    贺兰萍问：会有什么事？

    贺兰贝说：闹不好陈玉贞两口子去了，叫咱们过去说话呢。

    贺兰萍说：去就去，陈玉贞又能把咱们怎么样呢？

    于是贺兰兄妹就带了幽兰一起去了陈青阳家。

    贺兰兄妹要来，李妈很自然地添了椅子和餐具，又加了几个菜。贺兰贝进来了，大家就在等他们，令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坐下，陈青阳就向他们介绍开了：这个叫兰若，这个叫兰心，是我的养女。一直在陈家塘跟你们的伯母一起生活，你们还没有见过面的。

    贺兰兄妹没想到今天见面的不仅是陈玉贞夫妇，还有父亲的两个养女。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厉害关系，父亲叫认，就认了，哥哥姐姐妹妹的叫得很亲热。大家认识了，贺兰贝又拉起林幽兰介绍给大家，说是自己的未婚妻。大家见这陈家未来的媳妇也来了，当然满心欢喜，也就寒喧几句坐下来。陈青阳再次举杯，说为一家人的团圆干杯。大家也就兴致勃勃地举杯，喝下这团圆酒。

    陈青阳喝过酒说：其实，咱们现在还不算真正的团圆，贺兰贝贺兰萍的生母景花还没有露面，自己会在适当的进候把她领过来，让大家看看的。

    贺兰兄妹从小就跟生母离开了，也想见见。兰若与兰心更想见见这个养母。而陈玉贞与盛雨晴也根本没有见过景花，也是企盼着见到这么个婶婶的。陈青阳留给大家一个念想，目的是拉近大家的关系的。于是大家又吃菜，喝酒，场上气氛十分容恰。

    当酒致半酣，陈玉贞借着酒劲拉住了贺兰贝的手，说：堂弟呀，你看咱们一家人多么亲近哪。我要早知道你是我的堂弟，早过来认亲了。

    贺兰贝也曲意奉迎：啊，堂姐，既然咱们是一家人了，以后可得多提携了。

    陈玉贞说：当然当然，不过嘛，你这刑侦队长可得帮堂姐的忙啊，我现在在文物专署是管古墓发掘的，盗贼频频关顾挖掘现场。有情况我向堂弟报告了，堂弟可得帮我缉凶拿盗啊。

    贺兰贝也打着官腔：那是一定的，一定的。堂姐在帮着姐夫保护国家文物吗。需要兄弟干什么，一句话啊。

    陈青阳看陈玉贞要与贺兰贝交锋了，就说：都是一家人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不以互相拆台的。你们现在都端着公家的饭碗啊。

    大家立刻附庸：是是是。来，喝，喝。

    陈玉贞与盛雨晴饮过宴就回去了，他们的家离这里没多远，转过个街口就是。而兰若与兰心回到宁新，不在陈青阳家住些日子就显得生疏了。于是陈青阳热情张罗，给她们姐妹腾出一幢房子，让她们住下。先前这兰若兰心还是两个光头尼姑，现在就可公开地穿着小姐时髦的服装，招摇在宁新街头了。但是，陈玉贞没有忘记告诉她们，贺兰贝才是最危险的敌人。

    陈玉贞是自己的堂姐，多少年相濡以沫，是难以割舍的。可贺兰兄妹却是自己养父的儿女，这也算是一刀割不断的亲戚呀。作为陈家养女的兰若与兰心，应该向谁，姐妹俩一时没了主意。

    可是，贺兰贝兄妹却伸出了橄榄枝，在她们住下来时，竟然带了这一对姐妹们一起看戏，一起游玩。更重要的是贺兰贝拿出贺兰家的积蓄，给兰若与兰心买了许多服装，还有金项链，金耳环，金手镯，一下子让她们变成了城市阔小姐。这可让兰若与兰心无所适从了。她们应该向灯还是向火，也一时迷失了方向。而陈青阳见养女复归，也任由他们兄妹间亲近，于是一家人常常在这家或那家聚餐，或到饭馆定桌，借机联络感情了。

    陈玉贞见兰若与兰心久没有来见自己，深深地感到失策了。兰若与兰心既然多少年来跟自己亲近，那就应该视自己为亲姐姐才对，可她们到了陈青阳家却与贺兰兄妹走那么近，继续下去会不会影响自己的整个计划呀。但就在陈玉贞充满担心时，兰若与兰心来了，坐在高井台寺院陈玉贞的办公室内。她们告诉陈玉贞，近日没有见明镜去探安大王墓，倒是跟海岭山寺的和尚明月走的很近。陈玉贞见兰若与兰心没有变，就交待她们注意明镜的动向。

    由于陈玉贞对贺兰贝说明了自己与兰若与兰心的关系，贺兰贝不敢公开地与陈玉贞对抗了，但骨子里却是充满仇恨的。明镜不能派到明处，他就暗暗地找到明月，十块光洋送上后让他拉明镜接近汪志新。明月有奶便是娘，于是就暗暗地向汪志新介绍了明镜。

    汪志新也深深地知道明月是跑个腿行，要真的让他去干件事，恐怕只能是个傀儡的。听他介绍了明镜，就暗暗地把明镜约到了清凉山他的游击队司令部，让他看自己的队伍了。

    汪志新现在有三五十个人，汪志新为了装门面，把附近姚地主家的家丁们都请来，换上了游击队的服装。这一下可就有七八十个人了，走到路上不时地喊口号，也引得路人频频回头。汪志新就与明镜站在高台上检阅这些队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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