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预感的源头

    和他们几个嬉闹累了，等我们各自跑到浅水区休息的时候。我的右眼皮毫无征兆的又开始跳了！并且还不是眼疲劳那种轻微的跳，这次眼皮的跳动非常的剧烈。连带着导致我的胸口有些发闷，心头总是一种不好的感觉在萦绕！

    可当我静下心来仔细感觉思量的时候，一切似乎又都变得很正常了。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总感觉今天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怎么了文哥？”大概是也和他们嬉闹累了，老刘撇下了还在撒欢嬉闹的老黑和老鼠，跟着靠了过来休息。他看着我脸上的神色有点不对，不由拿胳膊捅了捅我低声问道。

    “没，就是总感觉有点恍恍惚惚的，老感觉今天会出点啥事似的。”我摇了摇头表示我很好，但我还是低声的和他说出了我心里的感觉。

    人在某些时候总是相当脆弱的，在这个时候我将这种感觉说出来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单纯的希望他安慰我一下，然后大声的告诉我是我想多了。

    “嗨，文哥！都是大老爷们！没事别想那么多，能活一天是一天！”老刘拍了拍我的肩膀，下意识的就想伸手掏烟。但旋即他看了看光溜溜的大腿有些尴尬。

    “擦，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居然忘记把烟给放更衣柜里了。”老刘真的很用心。明明带着一丝稚嫩的脸上却偏偏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看上去真的有点喜感，不过我却笑不出来。

    “呼啦！”正当我和老刘谈话间，老鼠和老黑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竟然不约而同的冲我和老刘泼起了水。“吗的！我特么真是惯着你们了！”我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默默的呼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老刘却佯怒的跳下去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因为实在是没有了玩闹的心情，所以我也不在勉强自己，干脆起身直接朝着更衣柜走了过去。打算在里面换好衣服等他们出来！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一进更衣室，刀郎的那首情人隔着更衣柜就传了出来。这首歌我在熟悉不过，因为我的手机，就是设置的这首歌当铃声。

    我连忙快走了几步打开了更衣柜，同时我心中的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当我将手机从更衣柜里取出来的时候，电话已经在另一端被挂掉了。看着那十八个未接来电的显示，我已经预感到我家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将通话记录打开，其中有两个是我老爹打来的。剩下的十六个则全是我妈打的。有些烦躁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将电话给我妈打了过去。

    “喂？怎么了老妈？我上课呢！”播通了电话，我先发制人的说明我刚刚不接电话的理由。我敢打赌，如果我说是因为翘课去游泳馆洗澡而没接电话的话，就算是家里发生了天大的事，她老人家也一定会立马冲过来教育我。

    “你老奶走了…回来奔丧吧……”虽然打的是我老妈的手机，但电话的另一端却传来了我老爹的声音。他老人家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沉。

    突闻这个消息我有些懵圈，往日里关于老奶的回忆一下子就全涌出来了！

    老奶就住在我家隔壁，她老人家没事总爱搬个小马夹坐在门口晒太阳。我小时去她家找小姑玩的时候她总是会拉住我说上那么几句话，同时还不忘给我两颗糖。

    而我，也会在糖块到手的时候喜滋滋的和老奶说一声再见，然后拿着糖去找小姑，正好两颗糖我们一人一颗。吃完了小姑就带我玩跳皮筋，捉迷藏。

    后来，长大一些后。开始上学了，我虽然还是会在周末跑去小姑家疯玩，但老奶似乎已经渐渐的不能去买糖给我们吃了。但我每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会停下来和她说上几句话。

    不知道是因为当时已经接近九十岁了，所以看的开了还是怎么。在我的记忆中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总是笑眯眯的，很慈祥！我也从没有见过她发脾气。

    再后来，我又长大了一些，已经在读小学了。路过老奶家的时候老奶总会笑呵呵的问我一些读书累不累，在学校里有没有受人欺负之类的问题。她从没有问过我的学习成绩，但我却能体会到她对我的那种满满的关怀！

    到了放寒假的时候，别的大人一般问我的问题都是小文有没有领奖状之类的问题。这让当时的我感到很反感，每到那个时候我总是会气呼呼的回他们一句：本来是有的，不过轮到我领的时候正好就没了！

    而老奶当时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问起来我却从不会出现像面对别的大人时的那种负面情绪。而每到那个时候我总会挠着头有些腼腆的告诉她我学习成绩没达标，不过我会努力的。

    再后来，老奶的年纪大了，已经九十多了。再见到我的时候总是会问我一些重复的问题。比如小文又长高了？小文差不多该说媳妇了吧？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到小文的孩子出生的时候……

    想到往日的种种我突然就感觉鼻头有些发酸：“知道了，我马上赶回去……”此刻我的声音也微微有些沙哑，同时我的视线也有些模糊……

    将电话挂断，我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抹了把眼泪开始穿衣服。

    “卧槽，磨叽了这么久咋还开始穿衣服了呢？不打算玩了这是？”我这边还在往头上套着短袖，老黑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看来刚刚应该是我不在那，他和老鼠又把人刘海平给欺负了。

    “我老奶走了…泳裤裤你等下帮我拿走吧。另外老戴那你记得给他说下。最后记得帮我跟哥几个说声抱歉。”套上了衣服，我递给他一支烟，同时也不忘给自己也点上一根。

    老黑听我说完之后突然就笑不出来了，他有些呐呐的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我此刻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说话的欲望，朝着他点点头，一扭身我开始大步的朝着游泳馆的外面走去。

    出了游泳馆，直接在旁边的超市买了两包软玉溪揣进兜里，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就朝着我的家赶了回去。

    路上，回忆起了老奶一切的一切，我又开始忍不住落泪了。以前老奶在的时候我从没有想过这些，就好像我一直在潜意识里认为我老奶一直不会走似的。

    “怎么了大兄弟？失恋了？那也不用这么伤心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啊，想开点吧大兄弟。”开出租车的是一位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妇女，她看到我落泪以为我失恋了，还很热心的出言安慰我。

    “如果我告诉你，我哭是因为我突然想起我忘记带车费了。觉得难为情，你会怎么想？”其实伤心只是一阵子，我抹了抹眼泪，决定重新收拾一下情绪。看着这位热心的大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跟她开开玩笑。

    “嗨，多大点事儿啊？放心吧大兄弟，你要真没带钱姐也不会不让你走。不就是那点钱吗？多拉俩人就赚回来了，犯不着因为这难为你一个孩子。别哭了大兄弟，跟别人看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还是咋滴。”

    出租车大姐似乎是很健谈，并且她的性格也很爽朗。虽然她长的很普通，但脸上却一直挂着笑容，让人看上去就会不自觉的感觉到很舒服。

    “跟你开玩笑呢大姐，不过我笑不出来，我老奶走了。”虽然小小的开了个玩笑，但我确实是笑不出来。而大姐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一愣，接着就开始跟我说一些别的地方关于这方面风土人情，弯弯绕绕的转移我的注意力。

    出租车大姐的话题虽然还是关于这方面的，不过却很好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让我很好的缓解了一下情绪。一路上几乎都是大姐再说，而我则是一直在一旁安静的听。

    很快，程家庄到了。隔着老远我就能看到带着森白的孝帽围在我爷爷家院子里的一群人。直接给了出租车大姐一张一百的钞票，我原本想让她不要再找的了。

    不过这位出租大姐却很正直，甚至到最后连我不收找零今天就不走了的狠话都撂出来了。我还能怎么办？只能很无奈的下车朝着爷爷家的院子里走去。

    “小文回来了……”就这短短的几步路，那些平日里都在五湖四海忙碌奔波的大伯叔叔们此刻似乎都聚集在了这里。一个个看到我之后开始朝着我点头打招呼。

    而我也是将新买的玉溪拆开，冲着他们一根根的一路让了过去。

    等我好不容易挤到院子里面的时候，一包刚买的玉溪已经派了个干净。不过还好中午老戴给的软五星还剩半包，我就顺手掏出来接着派了。

    等挨个的将烟派完，我才开始抬头打量起眼前这个硕大的灵堂。不过灵堂还没有仔细的打量，我首先就看到了站在灵堂前一脸哀伤的盯着灵堂中老奶的遗照怔怔出神的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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