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少女的回合

    与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喧嚣快节奏大都会相比, 室内的安静与典雅完全是两个世界。

    现代建筑与古典风格的装饰，摆设却又颇有现代气息的简约，搭配桌上黄铜香炉中袅袅的青烟。

    几种风格居然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给身在其中的人一种心灵的奇妙平静。

    而现在, 两个人正在房间中面对面在慢慢喝着茶。

    “唐小姐，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吗？”

    身穿一身淡黄色僧袍的古一法师在放下了茶杯之后, 微笑着问道。

    虽然古一法师现在看起来非常平静，但只有熟悉她的人才会知道, 现在法师正充满了戒备。

    当她听人通报有个叫唐雪凝的普通人敲开了纽约圣殿的大门想要见自己时，她的第一时间的反应是绝对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隐藏在空间夹缝中的圣殿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察觉到的地方，虽然不是没有普通人在机缘巧合下误入的可能，但那种情况下对方是绝不会明确的要见自己。

    所以，古一法师已经做好了会有一场恶战的准备。

    她这么做的原因非常简单：

    目前世界上法师的圈子实在太小了——小到了不是熟人就是敌人的地步。

    “只要知道方法, 解决问题会非常简单。”

    唐雪凝也同样微笑着给予了古一法师一个不是回答的回答。

    在一个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中要找到一个人, 其实远比现实世界要简单许多，只要你找到了正确的方法。

    对，法师们是使用了空间折叠技巧将圣殿隐藏了起来。

    但高维度空间的力量又怎么样，毕竟身处其中的法师们仅仅是使用高维度的力量而不是成为了高维度的存在，这完全是两个概念——那难度差别堪比杀死一个人和凭空创造一个人的差别。

    而唐雪凝寻找的办法关键就是万磁王，要在纽约市找到一个磁场莫名异常（注1）的地方对他而言从来不是问题。

    而在找到位置之后, 当年卢瑟所传授的高维空间几何学就派上用场了。

    “那么唐小姐此次前来有什么指教吗？”

    对于少女的含糊其辞古一法师也没有深究, 她仅仅是指了指少女身边横躺在地上的两个旅行箱。

    两个大开的旅行箱中装满了绿油油的钞票，她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带着那样的礼物前来，你觉得我们很缺钱吗？”

    “抱歉, 我可能搞错了点什么。”

    好吧，能在纽约、伦敦和香港买得起地皮盖房子，同时既没有收学费也没有做生意的法师们到底怎么获得合法收入的？

    少女总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很不妙，于是放弃了询问的打算。

    “我并没有侮辱法师的意思，只是我现在外面欠的人情太多，现在反倒是只有这些东西有了富余。

    本来我还向着带些什么古董和艺术凭当礼物，但我不熟悉鉴别也不懂欣赏，所以我觉得与其带些可能不和主人心意的礼物，送这种可以让主人自己决定的东西可以为大家节约不少的时间。”

    接着少女没有玩什么“你懂我懂大家都听不懂”的文字游戏，这对于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古一法师就是浪费时间，她直接以一个问题开启了正题。

    “至于说指教，我一个仅仅是知道法术的人能对一个使用法术的人有什么指教？

    倒是古一法师作为法师中的翘楚，我想您对‘魔法是什么’这个问题应该有自己的独到的见解吧。”

    “魔法是什么这个问题实在太大了，就如同一个物理学家也很难解释‘物理到底是什么’一样。”

    对于少女在专业人士听起来完完全全是“外行”的问题，古一法师依然微笑着予以了回答：

    “见解倒还是有一些，只是不知道唐小姐想听哪方面的？”

    “比如为什么圣殿的位置会在伦敦、纽约和香港？”

    少女歪着头问道。

    “要知道纽约和香港的历史不到三百年，纽约以前是块沼泽、香港以前是个渔村，现在的这个伦敦据我所知也是数百年前重建的啊。”

    “魔法节点所在的位置就是圣殿的位置，既然魔法节点的位置随着时间在慢慢变化，那么圣殿的位置自然也在跟着变化。”

    古一法师低头喝了口茶之后解释道。

    “再比如……法师为什么不将魔法的存在公诸于世？”

    少女得到回答后接着问道，不过在这次提问时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世人还没有做好接触到魔法的准备。”

    但这个问题对于古一法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几乎每个法师学徒都会问出类似的问题，而他们也会得到大同小异同样的答案。

    “那么法师方便解释一下您觉得‘他们做好准备了’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少女再一次问道。

    “当他们能够克服自己的愚昧与贪婪的时候。”

    古一法师在看到少女一脸的冷笑淡淡的解释道：

    “请不要觉得这是我们的傲慢，这更不是说我们对人类本身完全没有信心。

    而是魔法的世界对于现在的世人来说还太过危险——在一个规则完全与现实迥异的世界中，很多时候好奇心带来的不是进步而是灾祸。

    在那个介于精神与现实的奇妙世界中，有着太多的诱惑与考验，而没有经受住这些考验的结果人类根本承担不起。

    人类还需要足够时间的成长，否则魔法对他们不但不是礼物，反而是带着最恶意的诅咒。

    正如任何一个父母都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在原始森林中自由玩耍一样，在他们足够成熟之前，我们会继续充当着孩子和森林之间栅栏的角色的。”

    “当年核弹发明的时候，好像也有人说过它终将毁灭人类，但结果呢？”

    但少女对古一法师的解释却不太认可。

    “我觉得联合国应该给它发□□来表彰它的贡献呢。”

    “仅仅一个没有经受住考验的疯狂法师就能造成异常恐怖的破坏，一个偶然的选择错误很可能就会引来恐怖的敌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收徒是如此谨慎的原因。

    而核弹不但需要总统下命令，至少两个以上的国防委员会成员认可，还要由两位基地指挥官同时转动钥匙才能启动发射程序，他们中只要有一个人还有理智就不会造成悲剧，不是吗？”

    说完，古一法师在少女惊异的目光中淡定的举起茶杯，眨了眨眼睛说道：

    “别惊讶，我们又不是野蛮人，休息时汤姆.克兰西（注2）的是种不错的消遣。”

    “那不正是说明人类在高次元的探索上缺乏一个导师吗？”

    但少女从来不是能被轻易说服的人，她解释道。

    “孩子早晚会接触到那个世界，那么在监管下让他们明白哪些是危险，告诉他们为什么那是危险才是应该做的事情吧？

    成熟的父母虽然不会让还在在原始森林中乱跑，但却会带着他们一起去那危险的森林中，教会他们利用森林中的资源生存与发展的方法，这样孩子才会成长起来。

    温室中的花朵虽然鲜艳美丽，但却再也适应不了恶劣的自然呢。”

    “你觉得带着一个婴儿去原始森林中探索真的合适吗？”

    古一法师摇了摇头，她似乎是被少女勾起了许久以前的回忆，脸上满是遗憾与感叹。

    在片刻的沉默后，她看着少女语重心长的说道：

    “唐小姐，我没有感觉到你心中的恶意，可见你对魔法的看法应该是出于善意。

    但力量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绝大多数的人为了力量根本不会顾忌它背后是否会有陷阱。

    而你同样对于人类的劣根性所知还是太少了，我观察了那么多年，制度在变社会在变时代在变科技在变，而人类的愚蠢与贪婪从未改变。

    或许有人能靠着智慧或毅力去超越自身的劣根性，但这样的超越者实在太少太少了……”

    “其实在我看来……”

    不过这一次古一法师的回答正中少女下怀，少女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幅度。

    “只要借助一定的方法，超越其实非常简单。”

    “你的意思是？”

    不过少女的这个回答却同样让古一法师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她的经验中，一个解决方法在“简单”的同时往往意味着在其它地方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作为精神领域的大师，古一法师不知道是否有精神连接之类的手段呢？”

    在看到古一法师点头后，少女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那么，来看看超越者的视角吧……”

    古一法师起身来到少女身边，带着戒备与疑惑，伸出手掌缓缓的贴了上去。

    然后，一个奇妙的世界在她的眼中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注1：按照电影中的表现，阳光和空气都能够无阻碍的进入，可见法师们的圣殿与外界并不是完全隔绝的

    注2：军事作家，《猎杀红色十月》、《惊天核网》等的作者，被誉为“每家人都应该至少收藏一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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