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鹅毛大雪纷纷落地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牧人霖汐字数:2011更新时间:24/09/25 09:31:49
    “那能怎么样?眼睁睁地瞅着青山被困在牧点?羊群一点儿草料都没有,干等着活活饿死?”鲍石头也急红眼了。

    唐玉春:你就算去了,能背去多少草料?羊死了,总比人死了强!

    鲍石头指了指唐玉春,气得又坐在的凳子上。

    阿尔斯楞大声哭闹起来。

    唐玉春:秀兰,他咋总哭啊?

    “妈,他可能——不爱吃奶粉——吃不饱——”于秀兰说着,眼泪滴在了儿子的小被上。

    “唉——秀兰,你这是上火上的。别着急啊,青山没事儿,有你金山大哥和银山兄弟他们俩在哪儿,互相会有个照应的。我去谁家掏弄点儿牛奶吧,应该比奶粉强——”

    唐玉春说完要往外走。鲍石头站起身,说:你别去了。我都穿好了。我看看大哥他们家有没有……

    “这雪下的,都断顿儿了。我大孙子没吃的可不行,奶奶该心疼了。”唐玉春边说边抱起阿尔斯楞在怀里悠着。

    鲍锁柱说:奶奶,我才是你的大孙子呢。阿尔斯楞不是……

    “你们都是奶奶的大孙子、好孙子……”唐玉春有些哽咽了。

    …………

    包牧仁心疼家里的那匹从“分产到户”时,与安家调换来的老马。拴到了棚子的最里面,并抱来几捆玉米秸秆把马圈又挡了挡,随手拿过笤帚为它扫去身上被风旋上的积雪。

    乌兰图雅抱柴往屋走,一不小心差点摔倒。包牧仁看到了,便提醒她注意些。

    “我现在不怕摔了,没啥可注意的!”乌兰图雅捡起掉在地上的柴禾,又说,“牧仁,这两天烧柴不足了。压在大雪下面的我整不动,你抽空儿得把雪清一清。”

    “知道了。”包牧仁头不抬眼不睁地回答一声,继续关心着老马。

    …………

    混了个实践文凭就辍学在家的阿来夫,并没有太多的伤心,反倒觉得挺快乐。这就是所谓的“知足常乐”吧?

    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安七十七和莎林娜也就由他去了。“干啥不能吃碗饭儿?非得可一棵树上吊死啊?”如果有人和莎林娜说起阿来夫不念书可惜了,她就这样“回敬”对方。

    西屋炕上,一个火盆摆在安辛氏的身旁。阿来夫陪奶奶玩儿扑克,两人都挺乐和。

    莎林娜拿着抹布擦柜子,突然,她眼睛一亮,转回身对阿来夫说:儿子,下这么大的雪,让你爸再给你借条狗,你再上山撵兔子呗。给你姐改善改善,我们大家都跟着借借光儿。

    阿来夫直咧嘴,说:妈,你看看外面的雪多大啊?就连我都走不动,别说狗了,它能跑起来吗?

    坐在长条凳子上磨刀的安七十七,“扑哧”一声笑了,看着阿来夫说:这话让你说的,把自己和狗绕到一块儿了。八九年的书啊,真让你白念了

    “正好,我就顺垄沟儿捡豆包了。”阿来夫嘻嘻笑着。

    安辛氏又拿扑克打了阿来夫一下,说:没出息,要捡咱们就捡饺子啊!最好是一个肉丸儿的,这边儿一咬,那边儿流油儿……

    …………

    有雪的冬天才有灵性,才有韵味,才有乐趣。但是,前提是不要“泛滥成灾”。

    冬天里下雪,在乡村里是有很多乐事的。堆雪人啊,打雪仗啊,包括带着土狗漫山遍野地撵野兔啊,或者在场院里扫出块儿空地下套子套小鸟、支起筛子扣麻雀啊……总之,好玩儿的活动挺多的。然而,雪太猛了,大雪封门了,人都被困在家中,就显得很无聊了。

    安家的东屋——也可以说是袁家——其其格坐在炕里,给未来的宝宝做着小衣服,很认真很细心,目光里流淌的都是满满的爱意。

    袁振富看书是看不下去了,就看着其其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其其格感觉到了袁振富在目光,脸是不慌不忙地做着自己的活儿。

    突然,袁振富说:

    “其其格,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其其格抬头,抿嘴儿一乐,说:不会是从“活字典”那里听来的吧?

    “不是的。是我从故事书上看到的,和雪有关的,老有意思啦。”

    “好啊。你讲吧,我听着呢。”

    袁振富:故事——从哪儿说呢,还是——从打油诗开始说吧——

    其其格呵呵地笑出了声音,悦耳动听。她说:打油还有诗?打的是啥油啊?豆油、葵花油还是点煤油灯的油啊?

    “你可真能打岔。都不是。”袁振富凑到炕边儿坐下,说,“过去啊,大概就是唐朝吧——就是阿来夫当初说的‘糖吃’那个朝代……”

    其其格假装绷起了脸,说:你是不是埋汰我弟弟有瘾?他都初中毕业不念书了,刚上小学的事儿你还记着?太可怕了吧?以后我都不敢惹你生气了,肯定记仇啊。

    “不是——你扯远了,还是说打油诗吧。唐朝的时候啊,有个人姓张,叫张打油,愿意写诗,所以他写的那种诗就叫打油诗。其中,说白喽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那种‘顺口溜儿’。有一天,下着大雪,他就开始作诗了,一共四句,是这样的——”

    袁振富跳到地上,背着手,像在课堂上课一样朗诵起来:

    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白狗身上肿?肿?哈哈——”其其格大笑起来。

    “有意思吧?”

    “挺有意思。但是,这不是啥故事啊?”

    袁振富:你往下听啊。还是个大雪天,有三个行路人急忙躲进一座破庙里躲避。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三个人一时还走不了。秀才看着外面大雪纷飞,都像冒烟儿了一样,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就跟现在外头这种——他竟然诗兴大发,随口说了一句“大雪纷纷落地”。没等秀才再往下说,同行的其中一人是当官儿的,他接着说“此乃皇家瑞气”,这明显是给官府领导、当朝皇上拍马屁呢。另一个人是商人,买棉花的,雪起大、天越冷生意越好啊,他也不含糊,接了第三句说“再下三年何妨”。秀才急得够呛,刚想说出第四句,结果,被躲在破庙里面的乞丐抢着说——“放你娘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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