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三的小屁孩？

    这日子说慢过的慢，说快过的也快，你看，这不？一没留神，八天假期过的也差不多了。前段时间公司刚完成了一个大项目，所以公司为了奖励员工才放了八天假，还剩最后两天。程颜不喜欢与人交流，这假期自然也就是宅在家里。

    自从上次从叶倩文家里回来之后，程颜再也没有联系过她。她不理解，她不理解妈妈为什么要那样？她之前还一直责怪自己，可能误会了叶倩文，也没有把程鹏伟当时讽刺叶倩文的话当回事儿。她只记得那次程鹏伟抓着皮带要打她的时候，叶倩文出现了。带她回来了。程鹏伟打牌欠了很多的钱，家里的借条在程颜不小心进程鹏伟房间的时候看到了。如果那天叶倩文没有把她从程鹏伟皮带下带走，她真的有可能被程鹏伟打死。她之前心里一直怨恨叶倩文，可是她心又软，作为叶倩文的女儿，她知道有的时候怄气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有在慢慢说服自己，慢慢接受叶倩文。

    这些天叶倩文打来的电话，程颜是一概不接。发的短信也是看了不回。

    她这是干什么呢？等着叶倩文给她道歉吗？等着给她解释吗？她要叶倩文解释干什么呢？程颜没什么要求，她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家而已，一个让她没有那么多顾虑，一个让她安心，让她轻松，能当做避风港的家。

    她可以接受自己妈妈和她现在好的叔叔。程颜有的时候想，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别人都没有经历的。可能这就是命吧！程颜自嘲的笑笑。

    “你好，程女士，你的外卖。”门铃声夹杂着门外的外卖员的喊声，一并传了进来。

    程颜连忙起身去给开门，将外卖拿了进来，在外卖员下了楼，她正准备关门的时候，一只手紧紧扒住了门框。

    “啊！”吓得程颜尖叫了一声。

    “哎颜颜！我，是我。”程颜定睛一看，原来是叶倩文。她这才缓缓松开了门把手。

    “你来干嘛？”程颜冷冷的说。

    “妈妈……有些话我跟你说。”叶倩文没有化妆，面色苍白。她穿着一件宽大的外套。两只手还是扒在门框上，生怕程颜一个激动就把门关了。

    “为什么？”程颜在门口站着一直没说话，站了好久问出了这三个字。

    “你为什么要这样？”程颜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叶倩文，眼神中满是不解。眼眶中的泪水也在不停的打转。程颜使劲眨着眼睛，想把泪憋回去。

    “颜颜……妈妈……”叶倩文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觉得恶心吗？让你自己的女儿撞到。”程颜的脸上划下一条亮晶晶的东西。

    “如果从你离开家那一年到现在，你一直是这样的话。”程颜顿了顿：“那我知道了，你给我的那张卡，里面的那十万块钱都是不干不净的吧？”程颜抹了一把眼泪转头冲进卧室，要从抽屉里拿那张银行卡。

    叶倩文赶紧进到房间里，跟在程颜身后去拦她：“颜颜，颜颜！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妈妈以后改，妈妈再也不这样了。好吗颜颜，你原谅妈妈吧！”叶倩文实在绷不住了，哭着抓着程颜的手臂，眼看着都快要瘫坐在地上。程颜没看她。直直的坐在了床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流。

    “你知道那些街坊邻居怎么说你吗？我都替你感到害臊。”程颜狠狠的说，仿佛这样说，就能刺激到叶倩文一般。

    “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叶倩文站在程颜身边摇着头说。

    “你把我接回来，咱们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你之前走的那么些年，我有怪过你什么吗？我有跟你说过，程鹏伟怎么对我的吗？这些年我受的委屈我有跟你提过一字一句吗？我只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咱们一块过下去。”程颜越说越激动。

    “好好好，妈妈知道，妈妈知道。颜颜，你原谅妈妈吧，妈妈真的以后再不这样了，咱们一块好好过日子好吗？”叶倩文拉过程颜的手。

    程颜将手缩了回来，缓缓地对她说：“你找个时间去和程鹏伟……你们一块把婚离了吧。”

    “以后你让他好好过日子吧！别再整那些有的没的了。”程颜闭了闭眼睛，太累了，她真的累了。她不想再想那么多，纠缠那么多。以前的事情……骂也骂了，打也挨了。就当那十几年，都是欠他程鹏伟的了。程颜想。

    “好！妈妈听你的，妈妈都听你的，明天妈妈就去跟他把婚离了。”

    程颜昂着头看着叶倩文，看了好久好久。看到自己脖子都酸了。她吸了吸鼻子，拉开了被子钻了进去。

    “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把那张卡也拿走。”程颜躺在枕头上说。

    “颜颜，我其实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叶倩文将手中的那张银行卡放在了程颜的床头：“你叔叔家的孩子，他今年也快高考了，一直都沉迷电脑，也不学习，很叛逆。跟你叔叔也闹掰了，我想着你趁什么时候有时间，你去开导开导他吧，毕竟你们是同龄人，应该会比较有效果。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而且人又随和，人家小宇肯定听你的话。”小宇应该就是那个小孩的名字。

    “姓名，电话和地址我都给你写好放桌上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去帮你叔叔看看吧。”叶倩文说完，看着床上的程颜并没有动弹，踌躇了一会儿也就走了。把门关上之后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听着门关了，程颜随即也坐起了身。看着床头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陈珂宇，139xxxx2349 东阳小区4幢二单元510室”

    “陈珂宇？”程颜重复了一遍“高三的小屁孩？”

    她先是打了个电话，对面男孩的声音很清澈，也很友好。并不像叶倩文说的那样叛逆，不好相处。

    “那……姐，你是我爸请来要来辅导我功课的吗？”对面小男孩把程颜当家教了。

    “哦，不是的，你叶阿姨应该没跟你说吧？”程颜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你叶阿姨是我妈妈，然后她说你不是高三了嘛？现在学习比较紧张，就让我帮你疏导疏导压力，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功课，那我也是可以帮你看看的。”程颜说的很客气。

    “好啊，姐，那明天周六，你来我家帮我辅导功课吧！”陈珂宇爽快的答应了。

    “这也没那么夸张啊！”程颜挂了电话，皱着眉头想：“难道是耍什么花招？”

    总之不想这么多了，既然叶倩文拜托她了，明天就去看看。

    “叮咚～叮咚～”程颜按了门铃。

    “来啦……来喽！”门很快就打开了，迎面的是一个个子比程颜高出一个头多，看上去一米八几的小伙子。脸非常的瘦，看不出有多余的肉。留着板寸，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灰色运动裤。笑着给程颜开门。

    “嗯，你好，我找一下陈珂宇。”程颜礼貌的问。

    “哦，找陈珂宇啊，你走错了。”那男生冲她说。

    “不对啊，这地址就是这么写的。”程颜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又对了对门牌号。

    “你这是二单元吧？”程颜问。

    “嗯哼，二单元。”男孩撇了撇嘴，耸耸肩。

    “510，没错呀。”程颜又看了看门牌号。

    “不好意思啊，你等我打个电话。”当程颜正准备掏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面前这男孩一下子把她手机抢了过去。

    “别别别，姐。我我我我我。”那男孩说着就跑进了屋里。

    “你什么你呀？你这人，你怎么还拿我手机呢？你给我拿过来！”程颜追了进去。

    “等下！”那男孩伸出手挡住了程颜，笑着说：“姐，我……就是陈珂宇。”

    “你个小兔崽子，你怎么那么皮呀？”程颜被耍了，还耍的晕头转向，气的她就要冲上去打陈珂宇。

    “小小年纪还会骗人！长大还了得！”程颜扔下包，撸起了袖子。

    陈珂宇笑着拿着手机在房间里面各处躲跑。

    可能是很久没有人这么逗程颜了，程颜也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总之就是感觉很快乐。但是她刚开始确实没认出来那是陈珂宇。因为在程颜印象中，虽然自己没多大岁数，但是高三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她一直认为那个时段的男生怎么也是个子矮矮的，呆头呆脑的。总之，不会像陈珂宇这样……这样……怎么说呢？有点帅？

    “陈珂宇！”程颜叫了一声“给我站那！”

    陈珂宇听话的举起双手站在原地，无辜的看着程颜。

    “手机。给我拿来！”程颜伸伸手。

    陈珂宇也是见好就收，闹够了也就乖乖的将手机放在了程颜的手心。

    陈珂宇把手机给了程颜之后，看到自家房门还没有关，于是伸手指了指房门：“姐，你说你进来也不给我关门……”

    程颜被陈珂宇突然抬起的手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你干嘛……”

    “我不干嘛啊？我就跟你说我家门你没给我关嘛。”陈珂宇奇怪的看着程颜走过去，把门给关了。

    “你个小屁孩，做事咋咋呼呼的。”程颜理了理杂乱的刘海，不自然的说道。

    “我不是小屁孩儿，我高三了，我已经19了！我已经成年了。”陈珂宇打开冰箱，拿出了两罐可乐。

    踩着拖鞋走过来，给了程颜一罐：“你就比我大几岁，可别给在这给我充长辈啊！”

    程颜看了他一眼，接过手中的饮料，去玄关换拖鞋。

    “去，学习。”程颜推着陈珂宇的后背“你作业做完了吗？”

    “哎呀，你别催……叶阿姨和我爸喊你来，就是给我当催作业机器的？！”陈珂宇喝着可乐和程颜一块进了房间。

    很奇怪，程颜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因为之前挨过太多的打。她也不会这么快就跟人熟络起来。在她看来，人与人相处是需要时间信任的，但她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陈珂宇接触，才短短一天，哪怕是刚刚见面，陈珂宇的玩笑就能打破尴尬的局面，让程颜很快就相信了。她也不会那么拘谨，这种感觉很奇妙。程颜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她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感觉有一丝丝美好，就一丝美好。她不敢多说，怕老天吝啬这美好，给她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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