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变革（七）

    “活物？！”唐浩宇只感觉有人在他脑袋后面重重来了一拳。

    “只是怀疑，没有太大的依据。”幻抬手让唐浩宇放松。

    “不对不对，我总觉得你每句话都是在给我透露信息，啊不，明示信息，但我又不确定那条才是真正需要的。”唐浩宇使劲摇头，摇头之余还试着再去理解幻说的话，却只能深入到那个地步，然后就被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帝与王哪个厉害一些？”幻换了一个方式问。

    唐浩宇恍惚一下，转而说：

    “那肯定是王啊。”

    “为什么？”

    “五帝二王，王才两个，按照一些动漫二次元的设定，数字越小越厉害，而且海洋之王——伊多瑞丝，我见过他的宠物，严重怀疑，只要他想，地球完全可以被海水淹没。”

    “嗯。”幻轻轻点头，唐浩宇的解释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多多少少与他想说的沾上了边。

    “等会等会等会。”唐浩宇突然停住，思绪被一根针划破，脸上的润色跟着退去了大半，“该不会你说的活物就是另一个王吧？”

    “只是怀疑。”幻连忙纠正。

    “这怀疑就够骇人的了。”唐浩宇惊着回复，要不是浮在空中，他真想坐在地上，四肢一阵无力。

    “自吾主降临神域之后，五帝二王中的二王最为少见，伊多瑞丝只出现过一次，也就是夏朝之前，大禹治水，那是伊多瑞丝苏醒，再之后就没见过伊多瑞丝的踪迹，一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伊多瑞丝已经苏醒，而另一个王的苏醒次数就多了，不能说是苏醒，他每一次出现都只是动用了一点领域，然后就消失了，我怀疑这是他的领域波动，很可能他一直都在沉睡。”幻解释。

    “不是吧，这么神神秘秘的，那照你这么说，帝王不是要去寻找可以提升力量的东西，而是要投靠？投个更厉害的大大好保护他们？”唐浩宇满是不敢相信地说。

    “或者，是为了唤醒他。”幻突然接上。

    唐浩宇倒愣住了神，神情定格在怀疑消散的那一刻，半晌说不出话。

    “两王之间的实力还真没有对比，一直沉睡甚至从未苏醒的王，每一次的领域波动，带给人间的都是疾苦。”幻说。

    “什么疾苦？”唐浩宇神色呆滞地问。

    “瘟疫，还有病毒。”

    “黑死病，天花，埃博拉，非典……”唐浩宇脱口而出。

    “对，领域波动范围不一，也没有规律，这就是王的恐怖之处，每一次的波动吾主还有肆虐之主都找不到他的踪迹，就好像整个神域都是他的身体，这波动带来的伤害比伊多瑞丝的苏醒还要可怕，所以尽管两王没有交战过，靠这一点就能看出实力差距。”幻语气平缓地说，就好像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一样。

    “如果五帝是为了唤醒这个王，整个世界都将被病毒笼罩？”唐浩宇不敢设想地问。

    “病毒无处不在，你知道的，人类科技发展，现在很多病毒都有了制剂，甚至人类可以提前预防，这就是人类的力量。”幻说。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必须得把这些告诉师兄他们。”唐浩宇看向幻说。

    “造谣可是犯法的，而且还会造成人心惶惶。”幻抹过脸说，“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不行，就算只是猜测我也要告诉师兄还有老师，最起码要告诉他们帝王正在寻找力量。”唐浩宇连忙说。

    “他们已经知道了。”

    “啊？”

    “你的老师们已经知道了，还不算傻，他们从殇窿之丘那里获得了一些信息，而且推论也和我前面的推论差不多，只不过他们联想不到另一个王。”幻眺望远方语气诡异地说，“你的老师王英彦，是个很恐怖的人。”

    “怎么这么说？”唐浩宇又开始犯迷糊。

    “今天把你招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些，你们老师不打算告诉你，所以只能由我来告诉你，总不能让你一直带着清醒却走在一条模糊的道路上吧。”说完这句话，幻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还有一些话他没有告诉唐浩宇，只是觉得这些话对唐浩宇来说，或许没有那么重要，清醒的活和迷糊的死，两个对唐浩宇来说都是悲伤。

    唐浩宇却是不明所以，没明白幻的这句话，更没明白幻为什么叹息。

    “所以，你下一次的任务很有可能和这个有关，因为大概只有你才能真正接触到谜底。”幻轻声说。

    “都不知道伊多瑞丝在哪里，我又能做得了什么？”

    “不用你去找，会有人带你去，最近还是小心点周边的人，因为伊多瑞丝，帝王靠近不了那里，但他们很有可能借助你去靠近。”

    “我？”唐浩宇惊讶。

    “对，你。”换肯定地回复。

    明明不是面向他，唐浩宇却觉得这声肯定重重打在了他胸膛，带着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关于神，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只告诉我，你也可以和我们合作，这样对付帝王我们就有更多的把握了，到现在我们连五帝二王的具体名字都不知道，弑神目标很坚定，道路却很扑朔迷离，如果你和我们合作，就都简单了很多。”唐浩宇提议。

    得到的回应却是幻的摇头：

    “因为人类不可信，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总有人类披着羊皮，你不会觉得帝王被消灭之后，你们就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享受往后的幸福生活了吧？”幻的语气略有无奈地说。

    “那不会，我会先去找个对象，没有爱情的人生怎么能算是幸福呢——”

    “哈哈哈。”幻难得地笑了，转而又恢复了平静，“帝王被消灭之后，离人之间的战争就会开始，主宰者这三个字才是最可怕的，帝王想恢复神域主宰者的身份，离人也会想，权与力这东西是没有限度的。

    吾主和肆虐之主每一次封印帝王都没能改变人类之间的战争，死于战争的人远比死在帝王手中的人要多，那段黑暗的历史里，人类才是最可怕的，帝王只能是冰山一角，连主神都畏惧人类，不只是因为人类的团结，还因为隐藏在团结下的野心。

    离人并不团结，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我知道，后面那句话师兄给我讲过，世界三大离人组织，亚当氏族最为猖獗，巴不得独得弑神圣果，师兄说这一次因为会所成功弑神，亚当氏族更按捺不住欲望了，现在竟逼迫我们交出所有的技术，因为他们怀疑会所藏了他们不知道的弑神武器。”唐浩宇说。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和人类打交道的原因，而且，你们会所的会长，那个男人实在太神秘了。”

    “大家都这么说，从不露面的男人，好像除了楚子阳师兄亲眼见过他的模样，没人再知道他的模样了，甚至有人怀疑楚子阳见到的也不一定是他的真实面貌。”唐浩宇敞亮说，这是事实他没必要隐瞒，而且更没必要对幻隐瞒什么，幻几乎什么都告诉他了。

    “我说的神秘指的是这个男人没有出生证明，突然凭空出现的一个人，凭空有了一个身份。”幻说。

    “不会吧，现在伪造身份可是犯法的。”唐浩宇有些惊讶，凭空出现的一个人，这听起来也太玄乎了。

    “人类法律要能用到离人世界就好了。”

    “那你刚刚还给我说造谣犯法。”唐浩宇嘟囔。

    “两者不一样。”幻立即说，“你还是小心提防一下这个男人吧，我看不穿他，甚至压根就没看进去过。”

    “什么意思？”唐浩宇没听明白。

    “你问的是前者还是后者？”幻转过脸问。

    “后面，什么叫你压根没有看进去过？”

    “人类说的上帝既视感，如你所想我可以窥探你，不只是你，基本可以窥探地球上的每一个人，所以我才知道你的老师已经知道了我说的那些，但是唯独这个男人我窥探不到，每当我试着在人海里寻找他时，总会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被无数人影遮掩，就像知道我在窥探他一样。”

    “真好。”唐浩宇突然说。

    这次幻愣了一下。

    “什么真好？”

    “上帝的既视感，这个感觉真好。”唐浩宇咧着嘴，一脸痴笑地说。

    幻：“……”

    “你还真会抓别人话里的重点。”

    “哎呀，不是啦，听完你说的那些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你都不了解会长，我更是一问三不知，就只能这样尴尬地来个‘真好’。”唐浩宇摆着手说。

    他就这样，别人和他说话，要是实在接不上话又必须说话的话，他就只会这样稀里糊涂地来句没头脑的回答。

    “我记住你说的话啦，要提防周边的人。”唐浩宇笑着说。

    “行吧，也没什么了，送你回去吧。”幻轻轻点头，浮手间，唐浩宇缓缓降落。

    唐浩宇面带微笑看着幻，然后倒回到休息室门外。

    开门，转身走了进去。

    幻看着唐浩宇停在了门里。

    突然，唐浩宇猛然转身，笑着对他吼道：

    “幻，谢谢你，你说你不爱和人类打交道，那就多和我打打交道吧，我也算半个人类。”

    “对了，关于你担心的离人内乱，我一定不会让它发生的，只要当上世界主宰者就可以了吧？这样就可以阻止所有战争了吧？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试着去做主宰者。”

    话音落下，唐浩宇关上了门。

    雪风寒声里，幻的瞳孔久久收缩，脸上的那片弱红不知道是腮红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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