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甘愿臣服

    在没有见到过龙蛋之前，林恩推测那东西，怎么都该是璀璨夺目，至少也是流光溢彩一般令人陶醉的绚烂之物。

    可是当一个看似用黑陶土烧制而成陶瓷、涂上金色彩釉的椭圆形石块握在手心时，林恩几乎惊了个呆。

    实在很难相信这东西就是来自亚夏以东阴影之地的龙蛋。

    虽然它比想象中沉重得多，不过触感也仅是块精致一些的硬石而已。

    蛋壳表面覆盖着细小鳞片，随着林恩的指头转弄，各个角度露出颜色深浅不一的斑痕，宛如金色的汪洋上泛起生气勃发的波浪和旋涡，映着落日余晖，散发出宛如金属般的光泽。

    “其实就是大一点的松树子。”憨牛是这么认为。

    林恩闻言勃然大怒。

    不过，旋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好像的确如此，让人提不出反驳意见。

    落日下，远征军浩浩荡荡的由北往南蜿蜒行军，只需要再走上不大会功夫，就能回到绝境长城以南黑城堡，好好洗上一个热水澡了。

    这支军队已经在塞外停留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风尘仆仆的林恩，望着灰蒙蒙的寒风中隐约可见的绝境长城壁垒，又看了看怀中的金龙龙蛋，满眼的傲色。

    龙蛋到手，还烧了一片火树般茂盛的鱼梁木群，距离自己将鱼梁木全部化为灰烬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虽然饶是如此也没能逼出三眼乌鸦现身与自己一战，倒是被一群手握着青藤木矛的森林之子给好一阵围追堵截。

    但怎么说，这都是一次收获颇丰的旅程。

    自己毁了森林之子在塞外一处聚集家园，用铁甲钢矛再一次教他们明白，时代已经改变的道理。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那些森林之子发了疯一样的向林恩军队发起进攻。

    直到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们树根一样的头颅硬不过十字弩，矮小的身躯不是钢铁盔甲的对手，就连他们早已经没落的浅显自然魔法，也正面刚不过瓦雷利亚钢武之后。

    森林之子便只能在寒冬料峭的世界里，凄厉的吼叫，诅咒。

    林恩一点都不同情这些森林之子，哪怕他们才是维斯特洛大陆最开始的原住民，不过落后就要挨打，何况这些落后者为了挽回颓势，不惜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异鬼夜王这样凶残的怪物呢？

    现在，他们也没多老实，身在塞外却依旧放任异鬼一步步做大，别说他们对异鬼觉醒的事情一无所知，塞外到处都是鱼梁木，森林之子尽管实力不如先民时期，不过依旧监视者鱼梁木所在的每一寸土地。

    至于三眼乌鸦这个卑鄙的家伙，只知道鬼鬼祟祟的躲在后面，自己都到了他的地盘了，似乎也没能耐对自己如何，藏头露尾之辈，也不知道到底在谋划着什么，难道以为等待获得了布兰·史塔克的躯体，就有能力绝地大翻盘吗？

    这是痴人说梦。

    林恩骑着马迎着北方呼啸，渐渐的进入长城入口段。

    很快便惊讶地发现，长城外沿下面一具尸体也没有了，地上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迹，一些用来抵挡流矢的木板，横七竖八的丢弃在长城下，新的积雪还没来得及将木板上的孔洞遮掩，箭矢插满了苍茫大地，抬头看向长城，巨大的挂壁切刀，横亘的吊在半空，刀口满是凝结的血迹。

    要不是长城下方的隧道大门依旧是紧闭状态，林恩甚至会认为野人大军已经攻破长城，进入黑城堡中了。

    越是靠近长城，林恩就越觉得心下骇然。

    雪花不要钱的从天上飘洒下来，视线只能看清前方百米的情况，更远处的地方则被雾蒙蒙的空气所阻隔。

    “野人在这里打过一仗，这是显而易见的，不过没有尸体，难道被夜王这么快就复活走了？”

    林恩在风中呢喃。

    很快，他的视线中忽然多了一片阴影。

    在混沌的风雪世界中，高耸长城的正下方，忽然有什么影子缓缓从蜷缩状态下站了起来。

    野人们身穿握着粗布袄子，积雪覆盖了他们的身体，紧紧的靠在长城城墙根处，因为长久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以至于他们身上的颜色几乎长城白璧几乎融为一体。

    当林恩的军队缓慢接近，这群等候多时的野人，如同看见了黑暗中的光明，纷纷起身驻足而望。

    长城下方，漫长的长城沿线，随着人影缓缓起立，顿时犹如一条长长的绵延数千米的地下列车，从墙根下的地面翻越而上，场面蔚为壮观。

    “停止前进！”

    邓肯也发现前方的异动，忙传令让军队暂缓行军，骑兵们也纷纷亮出骑枪，弓弩手从腰间取下长弓与十字弩，如果有什么不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迎上去，阻击敌人的第一波冲击。

    “大人，长城不是安然无恙吗？为什么咱们留守的军队以及守夜人没有将这群野人彻底斩杀？”瘦猴迷惑的眺望长城顶端，依稀可以辨别长城上方飘扬的旗帜，依旧属于守夜人。

    林恩眯着眼，什么也没有说。

    莱安娜睁大双眼望向前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片刻后，野人群中冲出三骑，他们从绝境长城的底部，缓缓朝远征军而来。

    军阵中传来一阵拉弓上弦的紧绷声。

    林恩脸上一开始没什么表情。

    当三个野人身影在风雪中逐渐接近远征军阵前，林恩的血液也逐渐涌上了脑袋，满脸酡红，就像是喝醉了酒。

    当托蒙德、琼恩·雪诺、耶哥蕊特三道熟悉的身影逐渐清晰的时候，林恩便彻底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托蒙德很快在林恩二十步外，勒住战马缰绳，并带头下马单膝下跪的时候。

    林恩内心一阵悸动。

    “野人”当中向来没有下跪这种仪式他是知道的。

    他们崇尚的自由，所以他们称自己为“自由人”，不喜欢被任何条条框框的东西所束缚。托蒙德能自行脱离存活的野人大军，骑马而来，说明他已经掌控了现在的野人，成了新的野人王，作为野人王如果在以前，向异族人下跪，是会被部族唾弃的。

    可是他现在就这么做了，当着他身后数万野人的面，向林恩单下下跪了。

    “托蒙德代表塞外的自由民，请求臣服大人。”

    一片萧瑟的寒风中，托蒙德大声喊道。

    林恩抑制住内心的澎湃，眯着眼死死盯着低头环胸的托蒙德，“你现在是代表塞外的野人吗？”

    托蒙德干草一般杂乱的棕发与胡须被寒风吹动，他微微抬起头，然后起来转过身，朝身后用力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呼哨声穿过风雪，响彻旷野。

    远征军中的众人很快看见长城下的野人群，从站起的高耸状态下缓缓矮下身形。

    所有的野人开始下跪。

    长城外传来了山呼海啸的呐喊声：“野人氏族甘愿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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