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540章伥鬼

    “司马先生真知灼见令王某佩服之至，值此千载难逢之机会！先生可愿坐镇我王家，成为逐蛮之战第一军师，为我东原人族修士谋出路？”王家族长开口直接问道。

    这样委以重任，也算是对一个散修有知遇之恩，更是将时代潮流加于一人。如此的说法做法，想来不会有人会拒绝。王家族长对于人心的把控很微妙，他眼光独到，不然也不会成为逐蛮之战苗头的发起者。

    “坐镇王家不敢当，第一军师亦不敢当……不过司马牛愿意以自己的智慧和看法为我东原人族修士谋一条好路。所以，某刚才所说之事，还要王族长赶快作出选择，否则会很难办……”司马牛委婉拒绝了和王家扯上的一条线，而是只愿意将自己和人族修士绑在一起。或许他看得出，王家的用心不太纯净吧！

    同时，他也将自己的拒绝用而今的紧迫形势去对比，让人渐渐忽略了，而注重于形势。如此可见，司马牛当真是一个有智慧的人。他的智慧在于可以将人的注意力通过势的形式去转移，缩小。

    “……………………………”

    看出司马牛言语中的意思，不过王家族长也不曾一个劲的苦苦相逼，当即话风一转，开始讨论而今之事。

    “八万蛮族不能杀，此为鸡肋，鸡肋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看似是一个煮熟的鸭子，实际上却潜藏着危机……而且，看他们等待的形势，恐怕不多时，他们剩余的百万蛮族也会回归，那就更不能杀了！蛮族这里，有至蛮器，有半步至蛮……恐怕要是我们继续有所图谋，会对我们的形势有极大的危害，甚至让我们的逐蛮计划死在摇篮里，死在萌芽中。”王家族长看透一切，已经开始分析自己的形势。

    紧接着，他又对司马牛传音道：“可是，撤，又会失去人心威信！威信真的很重要，特别是对我们而今的王家而言更是如此！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知其艰苦涩滞啊！”

    王家族长有些感叹，哪怕司马牛给了他两个方案的选择，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抉择。因为无论是哪一个选择都不是最好的选择，都会有可见性或者不可见性的危害。

    “不想退，又想发展，王族长，你可是有大图谋啊！”司马牛索性也传音直接点破一切。

    他知道王家族长有大图谋，可是却有些德不配位，所以他不愿意坐镇王家之下。可是而今王家还没有大厦将倾，他还是要屈居人下的。

    “先生可有见解独到之处，可不用公之于众暗中告诉我即可。”王家族长开口，暗中再次传音。

    “广迎宾，低姿态，徐图之！”司马牛微微一笑，说出了九个字，这九个字却说尽了而今逐蛮形势下最好的方法。

    “此为何意？”王家族长若有所思，不过却还是开口发问，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逐蛮之事，不在个人，而在大势！大势所需，万众一心！众人拾柴！而今王家一夫夜呼，应者四起，可是仍缺时间和大势。此时，应当广迎宾客，壮大声势，以强己！此为广迎宾之道理。”司马牛开口，逐一解释，只不过这个过程还是传音。因为这样的话都属于机密，是不能外泄的。

    “低姿态，想必这个不用我说，王族长也知道具体深意。陈家远走而废，恐怕再无归来之日，陈家附属家族也就是你们王家在蛮族掠土之时扛起大旗，奈何势单力薄。树大招风，恐怕东原有不少势力对而今之事嗤之以鼻，甚至观望。我们不要太过火，招人眼球。而应当低姿态，以防止有人半路偷桃，徒做嫁衣。低姿态，发于弱小，求于强大，这一点最为重要，也是大事有成的必然所在！”司马牛言辞振振的说道，这一点是他最不看好王家的地方，也是他最要提醒的地方。

    “第三点，徐图之！在于缓！做事不能急功近利，须知欲速则不达。逐蛮之事，是为大势，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到最终结果。一时成败不算丢人，成王败寇深谙此道。就如同而今，王家族长您竟然还要思考到底要不要撤，当真就是一个错误。王家大势未至，何以不撤？徐徐图之，才能做大做强。”司马牛现身说法，他在暗示王家族长，现在就撤退，没有什么觉得可惜留恋的。

    “司马三策，纵横逐蛮之战始终！若王族长听之信之，王家大事可成！”司马牛躬身行礼，他不要求不错，只要求别人去信，去实施。

    “好一个司马三策！好一个司马牛……想不到东原散修中还有你这样的人物！王家第一军师，非你莫属啊！放眼天下，盛世可能会有人排挤你，杀你，可是这乱世，你必然是一块香饽饽，被人追捧！王某今日受教了！”王家族长开怀大笑，声音传遍每个逐蛮战事人的耳中。

    他们不知道，王家族长为何要这样发笑，只知道而今肯定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发生了。

    “众同道听令！今日大势不在我！蛮族将再现，为保留大事根基，听我命令！撤退！”王家族长此刻已经下定决心，直接撤退。

    事情相当明了了，若是再心中无主，他王某人岂不是会被人说成是棒槌。而今大势未成，功名非时，自然要退。

    “呵呵呵……想不到这跳梁小丑的阵营中还有会审时度势的人。不简单啊！”赤焰天在暗中感叹，当他听到王家人说撤退时，他就知道这个阵营中一定有堪舆大势的高人。只不过高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司马牛不是凡人，这一点赤焰天是能看出来的。不过他不知道司马牛是谁，只当王家逐蛮之战的阵营中有一位高人，可以以这么快的速度让掌权者回心转意，找到最好的套路和策略。

    “退？为何要退？八万蛮族低阶蛮士就要眼前，不吃掉简直对不起列修明前辈，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同胞，对不起被废的陈家。”有人不明白这道命令是怎么下达的，明显有些大反差，因此这些人在埋怨。

    撤退会失去部分人心，可是绝不会失势！王家族长心中已经早有心理准备。

    “杀他个龟儿子的片甲不留！不要拦老子，老子要杀蛮族人！”有人红着眼，看到这些弱者蛮士不想退走。

    索性他们都在虚空中隐着，说话这些蛮士也听不到，不然可就惨了！那还不是一瞬间就打起来了。

    “百万蛮族，弱者都能归来，难道强者就回不来吗？动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吧！你们要送死，大可自己去！没必要把刚刚兴起的逐蛮之战的根基也一并葬送在今日。有意者大可自己去杀，想来我们的阵营中也能凑出来八万不服的散修。杀这样的杂鱼蛮族应该绰绰有余！你们大可一试，看看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若是还能有一成人看到明日，司马愿意自绝生机！”司马牛愤愤的说道。

    此刻，他知道凭借一张嘴很难让人信服，唯有用事实说话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所以，他不惜用一小部分不服的人去做引子，去证明他说的话。而且，如果这一部分人都死了，王家的统治力会更强，而那些蛮族也会认为人族散修中有骨气的人都已经死绝，想必也会掉以轻心。于人于己，都是有天大的好处啊！

    司马牛是一个天生的军师，他不仅有智慧，更有手腕！生杀夺予，全凭一个脑袋一张嘴而已。

    “杀这些混沌境界的蛮士，何须我阵营中八万散修？老夫张尧！愿以尊神之身，一人一剑，斩杀八万低阶蛮士。若我还能活着看到明日，不需阁下自尽，我自当诛杀你，以清王家大人之侧！”散修中，有一位二流尊神此刻言之昭昭，他就要去杀一下试试看。

    “我等愿同往！立下逐蛮之战第一功！”随着有出头鸟的出现，陆陆续续有不平者从众而出。

    细细数之，没有八万，甚至没有一万，只有区区五千人。可是这五千人各个修为强绝，斩杀八万蛮族，应该不会有任何伤亡。毕竟他们都是高手，而蛮族蛮士的八万人，只是初入殿堂。

    “先生可有把握？”看到有五千人散修出来做对，王家族长有些不放心。司马牛的大话都说出去了，万一要是失利，那可不是打脸的事，而是要丢命啊！这一点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家族长也知道这其中利害，当即就有些不放心了。

    “王族长大可放手让他们一搏！司马有把握！不过，他们去搏的时候，我们就要立刻撤退，半刻都不能留！”司马牛貌似又忌惮什么，不敢直说。只是以极为隐晦的意思去表达。

    “好！”王家族长一楼答应下来，既然有把握自己无事，那就让这些不知好歹的人去死好了。

    区区五千人，在这逐蛮之战的几十万人阵营中也算得上毛毛雨啦！

    “尔等想要立下逐蛮之战第一功，司马劝了你们，可是你们却非要一意孤行，此战，尔等打响，我等退走。若胜！你张尧当为逐蛮之战第一先锋！司马牛当为尔等所杀，清我之侧！若败！尔等自灭！去吧！”王家族长如此说道，而后说完一席话，他直接以上真修士的强绝手段带数十万散修匆匆离去。独立空间中，唯有五千不畏死的散修依旧存在。

    此刻…… 他们的命已经不归他们了……

    “空间貌似有了一股波动，很强，应该有几十万人挪移走了……不过仍有星星点点的能量在波动，应该是散修中那些脾气犟不服从安排的人。各个都不弱，最强有一流尊神，最弱也有开元境界圆满。杀我这八万蛮族最弱小的蛮士，有些大材小用了。若是动手，老夫也不能干看着，索性今日让我血海尸山上多几个尊神印记就是了。”赤焰天目中放出精光，看着那独立空间的方向。

    蛮族，虽然不懂大道，不知法则，可是却依旧能通过天地间能量的变迁感知到异常，更何况是赤焰天这样最强绝的存在，他也是能轻易判断空间变迁的。

    而今，数十万能量的转变被他轻易捕捉，而且不用想他都能知道这些留下来的人的意图。

    赤焰天，身为人臣，不算出类拔萃，甚至被人惦记。可是蛮族之事，他绝不含糊。因为他是数万年来，蛮族唯一至蛮境者，他有能力，也有义务去救蛮族于水火之中。这是大义！

    “陈家废！蛮族乱，欲吞并陈家全境。陈家全境，人族人人自危，遂，起逐蛮之战！列修明之后，八万蛮族回归，逐蛮先锋张尧向天请命，诛杀蛮族！”就在四下空寂之时，一道雄伟磅礴宛若洪钟大吕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约莫有五六千人凭空显现在虚空之上，各个实力不弱。

    甚至，在这些人现身的时候，他们强绝的修为配合不朽长生的神光，加持诸天的秩序道则符文映衬出的光芒已经点亮了方圆数百里的天空。

    逐蛮之战尚未真正成熟，张尧已经迫不及待自称先锋，妄图‘向天请命’，‘替天行道’。这样的人是有多么的狂热，多么的自恋，多么的不服管教啊！

    “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光辉中，张尧俨然成为了这五六千人的领导者，此刻，他在虚空开口，宛若宣读神谕。

    仅仅八个字，却说尽了一切的绝情，道尽了一切的杀戮。

    区区二流尊神中期，俨然是一个散修，却有这样的领导力，果断杀伐，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人怀疑，他并非是一介散修，反而会认为他是天生的将领。

    周天风云再起，八万低下蛮族惊慌不已。他们是蛮族军队中最弱小的蛮士。有些垂垂老矣，有些却还年少。此刻，面对神境强者的突然杀伐，他们也会恐惧，也会为自己的生命危机而颤抖。

    “他们……他们一直都在……他们要杀我们，这些是修士中的高高手，还有神境强者坐镇，一人足以扫平我们……”蛮族八万将士中有人惊呼，他们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和事佬和我们蛮族强者怎么还没出来，难道要等我们死了才出来吗？”蛮士中的老者有些不愤，他们本就是蛮族中低下的蛮士，又是垂垂老矣的年纪被迫来到战场，他们有怨言，他们不愿意去死，此刻临死之际也爆发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和他们拼了！八万对五六千，哪怕他们有神境强者，我想我们还是有把握拼死一些开元分玄境界的修士的。反正都是一死，蛮族人，要站着死！”有二十多岁的蛮族青年一腔热血沸腾，拿起武器就要去搏斗，去送死。

    一时间，种种迹象尽皆流露，溃不成军却又有血性！

    看到这些低阶蛮族的混乱，逐蛮之战中不听管教的这些散修笑了。于他们而言，此间种种，皆是笑话罢了！

    “哼！蝼蚁贪生，妄图于苍龙手中篡得一缕生机！痴心妄想！”张尧冷笑一声，没有给其他人命令。他打算自己出手，以一人神境，屠戮八万蛮族。

    手中，一把虎纹长剑在手，伥魂若隐若现，成为了为虎作伥的伥鬼。

    “虎伥秘法……绝命摄魂！”张尧手持长剑，自身在黑夜中放光，他所要做的，可不止是要成就逐蛮之战第一功，还有的，是可以借此机会，屠戮生灵，将这虎剑下的亡魂化作伥鬼，为他所用，让他更进一步。

    长剑举过头顶，虎魂蹒跚下山，数以万计的伥鬼围绕虎魂而动，在黑夜中穿梭，直驱八万蛮族子弟兵而去。

    他张尧是一个散修，可惜修的路子不正，这伥鬼皆是一个个死在虎剑下的人命，而今被迫受制于人，帮助曾经的仇人。

    这是魔道！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道。只不过张尧修为不足以惊天动地，走的也不是很远，尚且不能为魔。不然后患无穷……

    “这个张尧有点问题，怕不是借着逐蛮之战想要提升自己。乱世之中，狼子野心者不在少数。散修之中，又是鱼龙混杂。不排除有一己之私的人想要借势而上。”伯宿在暗中看着这个张尧，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赤焰天前辈应该就在附近，再等一下，他若是不出手，那我就要出手。一个二流尊神，想来也是要被我死死压住的。”伯宿心中如此盘算道。

    忠蛮之事，为蛮而动！这是每一个蛮族都应该做的事，他也不能例外。

    “这小子想出手？那就看看他的手段吧！跟了那个李姓人，学习，又得了我的至蛮传承，也应该让他试试手了。不然可不符合我传人的风格。”赤焰天在观看蛮族战斗的同时也观察到了伯宿微微的变化。所以他打算自己不出手，给伯宿一个表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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