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539章司马牛

    “嗯！你先走……”李韶阳点了点头，张嘴想要再说什么，可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列修明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出现了……他只当这世间多了一个死人浪迹在活人中吧！

    陈家疆土的核心处，一道数十丈长宽的大裂缝凭空出现，天际风云汹涌，席卷大地，烁石飞舞，将周天云海都打散了。

    “那是什么？大大……大裂缝？难道是有人跨界而来？不过跨界而来造成的空间虚垌不是这样啊？那这是？………”有人惊叹猜测，不过最终又进行了自我否定。

    “我貌似看到了蛮族蛮士的影子，难道是先前被带走的百万蛮族回来了？”有神眼的人惊呼，他确实看到了蛮族，是那种一眼就看出来不一样的人种。

    “呵呵呵……想不到当真还能回来……看来那李姓小子着实有一种手段！那本座也就暂且不现身，看看这接下来的局势要怎么发展吧！”赤焰天看着这几十丈大小的裂缝也猜测出是蛮族消失的人归来。不过他是有极高目的的。现在先如同一个人族修士那样隐藏着，坐看风起云涌。

    “东原逐蛮！这些蛮族刚刚出来，恐怕不死也要伤了元气！我们趁此机会将之灭杀，岂不是更好？我以神目观之，这些人都是最弱小的蛮士，何不趁此机会，先杀他个片甲不留！”有逐蛮之战的狂热分子提出这样的想法。

    闻言，赤焰天在人群中皱眉，如果事情真的以这样的方向去发展，那他是必然要现身阻止的。这样一来，就难免要暴力流血了。

    “对……逐蛮目的——以战止戈！不妨先下手为强！”有人附和着说。此刻，陈家疆土上，无数修士都将目光投向了九天之上的那个大裂缝的方向。其中，不乏有重杀心者已经跃跃欲试。

    “诸君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看而今出来的蛮士弱小就想杀之而后快，可曾想过，蛮族百万蛮族大军中的高强之辈现在何处？若是在这弱小蛮士之后，杀伐之后，诸君当何以自处？”人群中，有一个衣冠楚楚落落大方的人出场。

    他年纪不小，模样在四十五岁左右，修为已经上真后期，大概也就上真七重天左右。

    这样的人，在东原算不得强者，可是也绝不算弱……他就是王家族长！曾经陈家的附属家族的巨头，也是逐蛮之战的发起者。

    此刻，对待蛮族的态度，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他提出的问题无人可知，也无人可以回答。

    百万蛮族，而今只现数万弱小蛮士，大部队在哪里，强者又在哪里？若是杀了弱的，来了强的，众人又当如何？

    这些种种都是必须要解决的，否则定然有瞻前顾后，首尾难相继的风险。

    “我道是谁掀起了所谓的逐蛮之战，原来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即便不是跳梁小丑，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可是，就怕这小风浪只是一个开端，万一要是剩余四家再度联合，佛土道门嘈杂其中，恐怕真正的逐蛮之战就开始了吧！”赤焰天讽刺之中不乏担忧。

    王家和散修的逐蛮之战不足为虑，可是一旦不仅限于王家呢？一旦四家和两门都包括进来呢？那岂不是真的要逐蛮了？

    赤焰天猜测，王家的逐蛮之战各方也都在观察，说不定什么时候，大势到了就回中途摘桃子。让所谓逐蛮之战的成果沦为自己的掌中之物。而王家也不过是徒做嫁衣罢了。

    “不敬蛮王，可终究是要忠蛮之事！我终究是一位至蛮，是整个蛮族最大的庇护伞。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弱小蛮族被人杀于进前呢？”赤焰天暗中叹气，心中这样想道。

    他打定主意，一旦这些空间大裂缝的蛮族有危险，他一定跳出来把这些蛮族救下，不惜流血事件发生。

    “不对劲，不对劲……你们忽略了一点！”有人惊呼一声，想要点醒众人。

    “这些弱小蛮士不足以横渡虚空！那这空间大裂缝是何人所为？是什么人将这些蛮族送回来的？大家暂且冷静，莫要动手！万一……”这个看出问题的人欲言又止，貌似极为忌惮什么，不敢说出口。

    “真的啊！这件事值得深思……”有人被点醒，当即有些讳莫如深的感觉。

    “背后一定有强者出手，难道是想钓鱼？当真可怕！”有人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

    “万一什么，还请明说！”王家族长没有别人那种思维，而是直接去询问后话。那人说了万一，万一什么呢？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蛮族再现，无非两种可能！一是列修明前辈不敌，蛮族大军回归，二是双方和解！蛮族回归！无论是哪一种，对我们逐蛮之战都没有好处！我提议，暂且掩饰逐蛮之战的事，先看看这出来的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也省的最后弄巧成拙！”这个极为聪明的人提议道。

    有一个前提是已知的——无论是列修明还是那百万蛮族都是最先消失的。他们不知道身后之事，亦不知王家掀起了逐蛮之战。索性就利用这个空白先去隐瞒一下，看看这些人有怎样的路数。

    “是个可造之材，只不过脑子用错了地方！不然何以久居人下，不能独领风骚？”赤焰天暗中看着那个明白人，肯定了他的头脑却也否定了他的用途。

    “可行！众位同道听令！暂且各归各位，莫要聚众滋事！先看一看这蛮族背后究竟是何人给他们开路。”王家族长振臂一呼，当即所有散修都消失了。他们都回归于生活了，竟然不露一点痕迹。就连赤焰天都有些惊奇，散修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散修，无门无派，如果不告知他们的修为，这些人就和普通人一样，也会劳作，也会吃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源于生活……

    这样的群体很多，只是平日里不被重视！而今逐蛮之战正兴，他们聚集一堂，却也让人有了一种大势的压迫感。

    “刚好……老头子我也想看看这幕后究竟有什么把戏……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咯……”赤焰天在一处房下而坐，黑夜中，他一人而已，目光一直看向那九重天外的大裂缝。

    他不知道从这里出来的是蛮族的半步至蛮，是列修明还是那个李姓的小子。不过是谁对他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唯有对着东原有意义，那才是真的有意义。

    “空间裂缝，应该属于多重虚空！这幕后送我们蛮士出来的人一定不是蛮族人，不是列修明就是李韶阳。可是，李韶阳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真的会让半步至蛮和列修明独处吗？想当然也是不会的。所以，李韶阳和后续的蛮族应该还在多重虚空里，而这个送我们蛮族小辈出来的人恐怕就是列修明了。哈哈哈……哈哈哈……都是聪明人啊！”赤焰天自言自语，最后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说别人是聪明人，他赤焰天自己又岂能不是聪明人呢？能想到这一点的人，普天之下也为数不多了。就连王家阵营那位提议者都看不透这背后幕后人是谁，他赤焰天却可以毫不费力的说出，这本身已经暗示了赤焰天却心机。

    古至蛮，活久都不一定见！放眼蛮族，古今至蛮也就他一人而已，他一人即是蛮族大势。这样的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强绝的武力，更需要是智慧！蛮族为人，智慧也是得天独厚的。

    智慧这一点，是万物灵长的优势所在！

    “人呢？这老头也太快了一些……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伯宿此刻才跟上来，来到他自己最初所在的地方。

    只不过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九天之上有一个空间裂缝，其中隐隐约约看到数万蛮族蛮士。而陈家核心辖区处，原本没人的地方却有了许多人。这些人竟然在摆摊，在开放夜市。不过伯宿略微感知，却发现这些人都是修士，而且大都修为不低。

    而且，这些人的目光时不时的会扫向天空上的大裂缝，虽然不明显，可是却也被捕捉到了。

    “逐蛮之战，以王家和散修为主，这些人不像一门一派，难道全是散修？粗略算一算，怕是有几十万了。想不到陈家都消失了，这陈家疆土上还能凑齐这么多散修……一旦成事，蛮族未必会有防范。或许，屠杀一切修士才可以避免被偷袭，可是这一点，蛮族不能做。不然只会加快逐蛮……”伯宿心中这样想道。既然他已经识破了这些人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把心里话说出口，那样一定会为自己招来灾祸的……

    “他们还没走，而是隐藏自己，恐怕另有图谋……李韶阳啊李韶阳，你可要小心了！这外界两个时辰的形势已经大不相同了。如果你看不透，可能就吃亏了。”伯宿心中为李韶阳担心。这局势，李韶阳还被蒙在鼓里呢！他可不知道逐蛮之事和王家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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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明，有人在暗，可是无论在明在暗，都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而这点滴的破晓足以让人反败为胜，让势发生逆转……斗吧，东原的这一局将会越来越晦涩难懂，而执棋者也将换人……”

    “或许，曾经是我的力量引导了蛮族大势，让我被动入局，成了执棋者。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执棋者了！有人以身入局，最终不受控制了，而我也将走出此局，无心破局了。”

    黑夜中，赤焰天感慨万千，这浑浊的势力中，他的心有如明镜一样，看的透彻，可也无法破局。

    “尔等回归了，列某也当消失！此处，必然有蛮族人守株待兔，本统领先行离开了。”空间裂缝之后，蛮族蛮士之后，列修明说了一番话后径直消失在虚空中。让一众小蛮士摸不着头脑。

    而后，空间大裂缝缓缓闭合，八万蛮士尽皆回归。落地，依旧是熟悉的地方。

    他们训练有素，没有张皇失措，更没有随意走动，而是一动不动的列阵，在等待着三重虚空中的其他人出来。

    他们是知道的，李韶阳和半步至蛮会随后而来。他们只需要等待……

    “怎么可能？他们身后没有人？难不成是真的自己出来的。而且百万蛮族进入，怎么就回来了百万小鱼小虾？难道是有人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不可不防！大家注意，缓缓撤退，不要被人发现……留下部分强者，随我在虚空暗中观察。”暗中，王家族长传音，遣散所有明面上的散修，他们要入虚空，暗中观察。

    蛮族不懂虚空法则，入虚空是对蛮族最好的屏蔽。

    “是……”暗中，所有伪装的散修尽皆领命。不过他们也都不傻，不是一起退走，而是不慌不忙的徐徐退走，给彼此留了时间间隔。

    “夜市收摊了……走了……”有人第一个离开，给自己找了一个最佳理由。

    “没人流，做不动生意，今天可算白瞎了……我也走了……”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几十万人洒落偌大区域，他竟然说没人流量。这还真是没白瞎……

    “回家吧，不逛了……没意思……”有人成群结队的离开，这夜市中，他们是出来逛街的。

    ………………………………………………

    一刻钟之内，方圆数百里几十万人的大夜市竟然都散场了，甚至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样的协调和行动能力着实有些让人心惊不已。

    散修，是无门无派的修行者！是生活中的修士。他们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却也因为生活让他们有了更多的伪装。

    这些人的散场并没有让八万普通蛮士有任何警觉，因为这些东西在常见不过了。他们现在住在冯家割让的地区，也是有夜市的。

    “有些太快，太急促了，应该是被人调遣走的。这么明显的破晓，这夜市不对劲，他们竟然都看不出来？”伯宿无语了，这些蛮族蛮士简直就是愣头青啊！

    不过伯宿想了一下，也就释然了。

    他当年随着李韶阳初出茅庐的时候不也一样是个愣头青。现在才过了几个月，他就已经精了不少。蛮族人，还是太淳朴良善了。

    “唉！看不出就看不出了，我在这看着……想必赤焰天那老前辈也在看着，只不过我发现不了他罢了。看看这事态发展吧！我也就不要太操心了……”伯宿暗中叹气，他真是不太合适做这样的事，太废头脑，容易少年早秃。

    随手，伯宿薅下来几根头发，脑门已经少了一把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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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貌似在等什么，值得他们等待的人，一定是百万蛮族大军的其他人。我们有两种选择，一是趁着这个空白点，杀光这八万蛮士，二是趁着空白时期我们先走，不然一旦蛮族人多势众时，可就真的不好走了。”早先提议的那个人再次开口，对着王家族长建言。

    看着王家族长模棱两可的样子，他继续开口：“要知道逐蛮之事从列修明言惊东原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时辰，响应者也不过只涉及陈家疆土上的部分散修而已。以王家为首，散修为势。可是我们要清楚一点，逐蛮之战的大势尚且没有到达最佳时刻。虽然有了一个起势，可是却远远没有达到可以真正和蛮族抗衡的地步。我想，而今权宜之计，应该先集体撤退，坐看这百万蛮族最后的下场和走向在做定夺。”最先提议的那个人再次开口，虽然他提出了两个方案，可是他更热衷于保守的撤退。

    “明明有自己的看法，却还是将两种方案都给了我，让我去选择，这人是一个可拉拢的人啊！而且，此人智慧更胜于我，想来若是到我麾下，为我所用，也是极好的。”王家族长心中如此想着，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而今不过是想要继续拉拢人才，壮大王家罢了。

    逐蛮之战，王家来头，可他王家几斤几两他自己心里清楚。最终怕是要将逐蛮之战的成果徒做嫁衣。可是他不甘心，所以他要王家更强。这也是他王家做出头鸟的一个目的！

    “哈哈哈……先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还不曾请问先生名讳……”王家族长在虚空中隐秘发问。

    “王族长言重了。在下一介散修，不敢被王家器重……”此人想要推辞什么。或许吧，他自认为不足以被人重用。

    可是，王家族长也是一个人物，见他推辞，索性就作揖低头，竟然迟迟没有收回自己的礼数。

    “这……这……”提议的这人迟疑了，索性也就顺水推舟，也好给王家族长一个台阶下。

    “在下，一介散修，孜然一人，司马牛！”这人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名讳，司马牛……这个名字算不得好，可是却符合这个人。——司马牛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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