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502章金蝉脱壳

    试想，如果老鬼真的无处不在，那他也将毫无弱点，如果真的如此，那老鬼为何当年又有被章之一族偷袭败亡的结局呢？

    所以，无处不在对于老鬼来说最多只能是一个短暂过程的神通，而不是永恒的一个状态。

    也就是在李韶阳思考的时刻，骰子上的黑色人影仿佛也想到了什么，直接以骰子一点对准随意的一处虚空。而后黑绿色的光束直接随意轰了过去。

    “你无处不在，所以我攻击任意一处就意味着都是攻击你咯？如果这样，你这唬人的神通岂不是太鸡肋？”黑色人影笑的很狂妄，差一点他就被老鬼给忽悠了。

    这看似恐怖的能力中，有一个极易被忽略而又绝对致命的缺陷。

    “貌似是这个道理，可是那位道友既然敢施展出来，难道就不会知道这个不成熟的缺陷吗？我相信这并非他的弱点。”一旁，神龙以少年模样老气横秋的说着话，同时他深邃的目光却看向了某处极为狭小的空间。

    此刻，李韶阳也察觉到了神龙的眼神，透过那骰子的边缘，看到了它后边的一处狭小空间。那里仿佛和四周格格不入，可是却又让人处处忽略，如果不是特意观察，任你看瞎眼也绝对看不出所以然来。

    李韶阳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当下收回了目光，不过最终他确定，那里一定是老鬼的杀手锏所在，不然绝对不会如此特殊。

    李韶阳转头看向老妖怪，发现一身紫色雕花衣的他也在若有若无的思考，貌似早已经发现了那处不易察觉的地方。

    ………………………………………………

    “我无处不在，我是万物，可万物非我，我即是我！你这样笼统的认为简直可笑。”老鬼的声音再度从十方传来，经过那一束光点的击打，貌似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困扰。

    “难道，这种神通之下，你就是无敌吗？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有这样的战技神通！”骰子上的人影有些疯狂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就算不敌老鬼也应该可以四六开，可是现在看来，别说四六开，简直就是毫无胜算了。

    “呵呵呵……呵呵呵……我无法攻伐伤你，可是你又岂能伤我？天地万物，讲究平衡，有利有弊，我不信你这一个大神通无往不利！”骰子上的人影最终平静了许多，从暴走的状态变得沉寂，他依旧立在原地，悬空而浮。

    只不过，他认为，既然自己无法伤害老鬼，那老鬼十有****也没有伤害他的力量。这便是他口中的平衡，也是一种相对论。

    “是吗？是吗？邪祟！黑暗！本域主今日就让你看看冥昭时代最强者的真正力量！”老鬼的声音不断发问，他的语气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甚至一度冲破云霄的隔阂。

    而后，一股悠悠绿光宛若萤火虫一般充斥在无尽空间，仿佛和空间是一体， 本源的一部分。只不过这种绿光并没有真正的遍及整个东原，只是仅限于黑暗邪祟所在的一定区域而已。

    而在此刻，不只是李韶阳，就连见多识广的老妖怪和神龙都要细细观摩这手法中的创新之处。

    “确实神异，可是并非破不了！而且貌似这种力量真的对付不了黑暗。”老妖怪瘦削的面庞上有了些许疑惑。

    这黑暗中有邪异，是侵蚀，当然，更多的是一种隐性的寂灭。反观这绿光，对于这个层次的存在来说，简直是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不会的，这种力量是这黑暗的克星，黑暗是污染一切，而绿光是让一切打回原形。这种天然的克制简直无解，纵然是自我这样的存在，一旦遇上恐怕也很难全身而退。”神龙如此和老妖怪传音对话。

    就在二人还在讨论之际，四周绿色的光点不断向骰子和那黑影汇聚而去，貌似想要徐徐图之，将之彻底包裹在其中。

    骰子上的黑色人影也不傻，不可能束手就擒，当即震动骰子，以四点对天，二点朝下，当即形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黑绿色防护能量罩，类似于结界，可是却比结界更加强大方便。

    如此一来，那光点竟然尽数被拒之门外，无法进入这数十丈方圆的四方空间。

    而李韶阳却注意到，那个不一样的空间貌似也被四方的能量罩网在了内部，这算不算的上是老鬼的一步后手呢？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心机都是不可想象的。

    对于老鬼，李韶阳一直满意揣度他的心思，所以，李韶阳有理由相信，老鬼一定是要阴一手的，不然就对不起他自己。

    “哈哈哈，想不到，今天这个骰子会成为我最大的助力，不然，今日我这黑暗之源还真的着了你的道！”黑影大笑，时至今日。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和老鬼的差距，可是，他自己也不会想到，当年镇压自己的一件骰子能在今天成为自己最大的助力，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

    甚至，如果没有这骰子做为载体，恐怕在老妖怪以紫气净化一切的时候他这个黑暗之源的东西就要被重创了。

    所以，此刻看来骰子却成为了他最后有用的东西。这一点也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东西。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猛然，李韶阳看着那绿黑色的保护罩，看着这四周空间不断飘零的绿色光点，看着那防护罩内的某处不一样的空间，李韶阳第一次觉得如此恍然大悟。

    他自觉自己已经看透一切，于是回头看向了老妖怪和神龙，结果二人都讳莫如深的相视一笑，最终没有说什么。

    李韶阳能看到的，他们也能看到，李韶阳看不到的。他们一样也能看到……至于为什么不说，可能有他们自己的原因吧！

    也就是李韶阳转头的空当，防护罩上的残存的绿色能量竟然开始和外界的光点交融，渐渐如同渗水一样开始涌入严丝合缝的结界中。这一点让那黑色人影大惊失色。他可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甚至他觉得如果骰子的结界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至少不会死。

    可是，当一切都超乎预料之外，试问谁可以以一颗平常心去看待一切呢？

    “六子是我的骰子，里面是我的力量，是我的道！哪怕你污染了它，黑化了他！可是你不可能磨灭我的力量我的道，黑绿色交织的力量中，只要有绿色，我就一定可以渗透其中，而你，只是作茧自缚罢了。”老鬼的声音很得意，今天一切都可以结束了，昔日他未能完成的事，今日就要完成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来真的还是我棋差一步，当年不行，想不到而今也不行！只是可惜，今时今日。势不在我！恕不奉陪！”骰子上的黑影渐渐和骰子脱离，他宛若一个漂浮不定的幽灵，不断的漂浮，不断的淡化……

    他知道，今日自己不是老鬼的对手，而且又有神龙和老妖怪作壁上观！如果不想办法脱身，他今日势必被磨灭，或许会永远陨落在此。

    所以，见势不妙，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逃走！

    “想走！晚了！”老鬼的声音很愤怒，今日他势在必得，不可能让这个家伙跑掉，所以，他以最快速度出手，绿色能量渐渐充实在结界中，力量落差已经形成。

    而后，骰子被抛弃，黑影将要遁走，而就在他要遁走的前一刻，那始终隐晦的一片特殊小空间猛然爆发，其中有一个充满白毛的大手携带海量绿潮直接拍打而来，不偏不倚，正中黑影。

    原来，老鬼真的不是无处不在，他的真身就藏在那处不起眼的小空间中。只是不知为何，从始至终，展示在众人面前的都是一只白毛兽爪而不可见其他。

    随着这一击的打中，黑影竟然淡泊了许多，甚至感觉要消散了部分。

    也正是因为这一击，优势和劣势已经极为明显了。

    就在占据绝对优势之际，这白毛兽爪拿到了自己的骰子，掌中绿光瞬间消磨了一切黑暗，整个骰子重新变成了充斥白光，身有绿点的模样。与此同时，骰子宛若真正复苏，其中力量直接震开周天大道法则，让诸般因果难以近身，难以形成。

    “许多年了，你也该回归了。邪祟被我驱散了，当器灵和器身相遇，你便又是六子了。”大兽爪抓住丈余的骰子，大小竟然刚刚合适。老鬼看着重新大放异彩的骰子，也是很高兴，失而复得，谁不高兴？

    “邪祟，今日必死无疑，依旧以骰子灭杀你吧！昔日镇压今日杀，倒也合适！”老鬼随手将骰子掷出，直接撞向那淡化的黑影，当即绿光和白光交会，直接将那不可名状的黑暗彻底磨灭。

    不过，不知为何，神龙和老妖怪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就连实施者老鬼的那只白毛爪子仿佛也停滞了一瞬间，貌似被什么东西惊到了。

    “金蝉脱壳？可恶！竟然不是真正的黑暗之源！不然不会这么简单被我磨灭！难不成，今日还要留下因果，祸害未来的苍昀域吗？”老鬼的声音里充满担忧，他今日没有成功，势必影响将来。

    这是一个祸端，也一定是一个变数，而将来本就存在固有的变数，而变数加上变数，一定会让人觉得恐怖。

    “算了，时也命也改变的只是过程，而非结局……既然我始终没有成功，那这件事就交给后来者去做吧！”老鬼叹息一声，结界破灭，一道十几丈高的身影从那小空间中挤出，然而却依旧不可见真容，所见的不过只是一团磅礴雾霭包裹全身的老鬼罢了。

    随着雾霭的蒸腾，老鬼重新回到了李韶阳的道果天地，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一样。

    而下方，东原一界的黑暗尽数消失，冯家被控制的人也尽数回归正常，只是物是人非，生逢大变了。

    随着一切没了下文，神龙和老妖怪也径直离开，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李韶阳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他也无奈，最终没有表达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冯家发生了什么？”冯家有人熙熙攘攘的发问，他们都没有什么后遗症，可是却都失去了被控制之后的记忆。未知，他们的未知让他们觉得恐惧。

    而高空，李韶阳作为最显眼的人一定逃脱不了被追问的宿命。

    李韶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最终他将冯卿和冯家意识界都还给了众人。

    他将数块烙印之石留给了冯家，这里面是石人和冯文峰真正的死因。最终，李韶阳御空而走，不愿意再多纠缠。

    昔日，冯祖将消散之时，曾经嘱咐他把石人和意识界都销毁，而今，石人彻底磨灭，意识界李韶阳却不打算真的销毁。他要为冯家留下一线生机。为冯卿留下一点崛起的种子……

    他走了，事实上，他已经不愿意和这些势力有任何瓜葛，特别是冯家。不过，他此行东原还有许多事不曾做过，不曾完成。

    …………………………………………………

    “做局者，终究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却败亡在自己的局中，老鬼，你说，这做局真的还有用处吗？”远离冯家后，老鬼喃喃自语，他心有感慨，无论是冯文峰，还是那黑暗之源的邪祟都算得上是完美的做局者，可是最终一无所获，以失败告终。这一度让李韶阳怀疑做局的意义……

    所以。他开始询问，询问老鬼这个心机最深的人，想要从这个前辈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局，当然有用，甚至有妙用！入局，需要的是定数，一旦局中都是定数，那这一局就算的上是完美的局。而一旦出现了任何一个变数，如果不好好把控，这一局也就一定会成为废局。就比如说冯文峰的这一局，以身为饵不出意外一定会成功。可是却遇到了你我这一个变数，又遇到了骰子这第二个变数！两个超规格的变数直接导致废局。着实让人唏嘘不已。”老鬼分析了一番，确确实实有些感慨。

    如果这一局没有李韶阳，没有老鬼，没有骰子和那黑暗之源的邪祟，冯文峰这一局绝对成功。而且他冯文峰将会成为最大赢家……

    要知道，冯文峰的心机算计可是恐怖的，以身为饵，必死之局都可以不死，这样的人也就是修为不够，不然一定是个可怕的人。

    “局！不能有变数……”李韶阳喃喃自语，仿佛懂了什么，仿佛什么也没明白，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懂了的。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自己一直是个变数呢？

    只是，没有人可以回答他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为什么他非要是一个变数。或许吧，李韶阳自己永远也不会明白吧！

    “对！局不能有变！不然局将不再是局！而做局者应该要有一颗活络的心，要去应对一切可能存在的变数！这样的局才是一个好局。”老鬼的声音悠悠传来，仿佛在教李韶阳，又仿佛是在说自己的心得。

    “对了，老鬼我要问你个事！”李韶阳开口，将要发问，他今天要问的事很多，因为他从老鬼身上看到了许多让他疑惑不解的东西。

    “问吧，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老鬼很平静，仿佛他早就预料到李韶阳会询问什么。

    “你自己的那一种神通，说是无处不在！所以，是真的吗？”李韶阳问题很尖锐，他就想知道这种神通是不是真的存在。

    “当然，不过残体的我不能施展出来，只有完全体才能动用。具体怎么用，说了你也不懂，将来我要是完全复原了，你足够强大了，你来找我，我会给你演示的。”老鬼实话实说，有，可是现在的他无法实现，所以，这也就证明了今天他是在忽悠那个黑暗邪祟。

    “……………………………”

    李韶阳面容表情很奇怪，他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老鬼，他是真的黑，又黑又阴。

    “你什么表情嘛。我要是不恐吓他一下，他要是心平气和的和我争斗，我恐怕会赢得很吃力，所以。有时候动脑子很重要……”老鬼为自己的老阴找借口。

    “………………………………”

    李韶阳无话可说，老鬼说的这是事实，毕竟那个狭小而不同寻常的空间，注意看还是能看出来的。所以，分散别人的心神，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想做的一切。

    “第二个问题，是………”李韶阳开口，想要再问。

    可是，不等他问，老鬼就打断了他的话：“怎么？还有第二个问题，你……”

    老鬼真的怕了，这李韶阳还真是烦人，什么都要问，还一直问。

    “我又没说只有一个问题……”李韶阳嘟囔了一句，貌似觉得自己很聪明。

    “问吧！”看他这样，老鬼也无奈，最终同意了让他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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