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485章底气

    “无妨！虽然伤的很重，可是却没有伤及根本！唯恐后有追兵，快走，回鲁家！不要让有心人钻了空子。”鲁天涯低声说道。他的脸色微微有些病态的白，可是，思维却很清晰。

    身后背负大家族，他要为万众负责。

    ………………………………………

    “成长的太快了一些……初入尊神，战半步至人。此人着实可怕，就算是有恒宇之资的少年人恐怕也不能再幼年做到如此大的成就。他当真超乎事理、常理。”

    西方佛土，释迦佛至人未来身以正法眼藏观摩一切，对于李韶阳的战斗力，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让他不禁想到，李韶阳是否还能以常理度之。

    要知道，鲁天涯本就是半步至人，配合六道轮回和三头六臂，力量几何式爆发。就连苍昀至人对上也不能轻视。需要以一手之力抵挡……可是李韶阳却能跨过境界差距的天堑，逆行伐之，平分秋色。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久久，释迦佛至人都不曾说话，慈眉善目的光头下，两道白眉拖地，最终，在那十二品莲花上，他只是不断的念诵佛号，思想难测。

    “一人平定五大家族的争端……虽然有借势之嫌疑，可是却也足够称道。无为，无为……我真的应该无为吗？他的将来不可限量，可是苍昀域未来却也有两种可能。他真的行吗？我无为就真的可以明哲保身吗？作为一个苍昀域的人，我是否有些怂呢？”

    东原以东，道门之内，九阳之目下，太上天人却也看到一切，当然，他却有些别样的想法。

    原本，他无为不是真的无为，而是要想要在苍昀大劫来临之时以这种自身的妥协达到明哲保身的目的。可是，当他在这数年内见过李韶阳之后，却一度想要怀疑自己当年最初的初心。

    李韶阳太强了将来未必不能代替圣者抵御一切。而且，而今的苍昀域也绝对算不上弱，他对于这个时代的信心增强了许多。

    可是，一语终了，他也没有辨别自己是否有对，或者有错。

    天也黑了，夜也深了……星光点点，一如李韶阳当下的命运。

    “我黑袍，今日势必成功……冯卿，我要让他成就你，也要让你代替他。到那时，他终究逝去，而你却依旧是你，想来，就算你因为旧友之情心怀愧疚，可是，当你看到自己的成就时，或许，内心一定会感慨，一切都是值得的。”

    无名的黑暗空间中，黑袍自语，他一如当年的奉献。而今，他也要将自己献给冯家了。他的生命，今日唯独属于冯家。。

    “上对的起冯家，下对得起后辈子嗣，冯卿，我的后辈子孙！老祖宗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将来，你成为家主，也就相当于成就了我多年前的梦想。嘿嘿，我已经许久不曾如此激动，如此高兴了。”

    黑袍什么也没干，就在黑暗中说话。或许，他以为自己到死都不曾有遗憾。可是当事临头，他心中依旧有最后一丝的不甘和遗憾吧…………

    可是，紧接着，那黑暗中就传来了激烈的能量悸动。紧接着，这个黑暗空间有了明显的悸动，明显的震动。类似于地震，可是震动感要高于地震数个级别。

    震颤的黑暗中，黑袍人所在的方向渐渐清晰，有强光照亮方圆十丈，十丈之外，依旧是黑暗。界限分明，不与常理相似。

    强光中，一切化为白色，只是视觉上的空白。而其中究竟是何等人物，却也已经是看的不太通透。毕竟，有谁能透过刺目强光看过去呢？

    不过，虽然强光从外界已经不可视，可是在那强光中的黑袍却能清楚的看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不住了，冯卿！要想成功的鱼目混珠！必须让你失去神魂留下意识！你的魂，我将亲自磨灭，你的思维意识，我将亲自接引。一切，成在你，败在我！”黑袍俯身，右手发光，摁在了冯卿的脑门上。他要磨灭冯卿的神魂，让他的思维留下。

    “不……不要…！”在黑袍的手刚刚落下的时候，出于对生命最后的反抗，无意识的，冯卿开始说话。他无可奈何，可是却有资格去以自己的形势去反抗命运。哪怕无足轻重，可是，至少反抗过。

    “不要怪我……你需要强大，可是你的资质却有所限制。你资质在冯家人的帮助下，虽然也是可以堪称一流。可是和这圣者传人相比，却有云泥之差。以后，你就是他。你也是你，可是他却永远不复存在。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让冯家千秋万世，让你万古留名。”黑袍的面目已经有些疯狂。

    此时此刻，这样的做法已经近乎执念，而对错已经不重要了。甚至，为此，他甘愿付出了生命。

    磨灭神魂，留下真命，也要有思维存在。这却比直接斩杀一个人的神魂要复杂的多。所以，即便冯卿是一个小辈修士，黑袍是一个尊神高手，可是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也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然，所有一切付之东流。还要搭上一家人性命。

    “肉身，我会为你留下，当做念想的！冯卿，真的不要怪我！”黑袍人有些悲意。

    其实，如果设身处地的去想。如果一个人成为了另一个人，还保留着原来的身体，死疆，被当做‘念想’，这是否真的太残忍了呢？

    所以，黑袍足够理解自己的行为，才能真的知道自己是有多残忍，这一切对于冯卿是有多残酷。

    …………………………………………

    过了大概整整一个时辰，冯卿的识海中，神魂永寂。他的命被留了下来，他的思维依旧将主导他的行为。只是，他的思维将来要寄生在李韶阳的神魂中。而李韶阳的结局或许已经注定。既然冯卿的思维要寄生，那么李韶阳的思维，李韶阳的命都要永远从世界上消失。

    “在下平生做事没有丧过良心！今日，对不住你了！”等到冯卿神魂被磨灭，黑袍在那强光中对着寂静躺着的李韶阳鞠了一躬。

    说实话，李韶阳对冯家有大恩，为人也是绝对可以的。可是就是这样，却依旧被冯家人杀死。如此，冯家算是恩将仇报，现在，为了一己之私，这样的事发生了。可是黑袍依旧无愧于心。鞠躬，已然是最大敬意。

    而后，他出手了，对着李韶阳出手了。和冯卿的处境相反，李韶阳要留下神魂，可是却要被他磨灭思维，磨灭真命。如此，只有李韶阳真正的彻底消失，冯卿才能取而代之，以李韶阳的身份活下去。

    “你的实力已经可以算得上功参造化。说实话。要磨灭你的思维，斩杀你的真命，我没有多大把握。不过，却有更好的行为可以让我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一切困难。”看着李韶阳，黑袍终究只说了这样一段话。不过所谓的方法究竟是什么，他却没有多大的自白。

    这些东西，或许从李韶阳刚来东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所打算。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古流传的古法。不过，如何做到两个人的偷梁换柱，这样的方法却足以让很多人疯狂。

    毕竟，这样鸠占雀穴的方法给了弱者以希望，给了强者走回头路的可能。

    “冯祖古法！阴阳逆行，自生自灭自消磨。”黑袍猛然开口，口中说了某种古老的语句。细细听之，貌似是以冯祖所留之法来对付李韶阳。

    随着古语的说出，黑暗空间中有数道光彩夺目的力量猛然从黑暗中亮起。竟然齐刷刷的朝着李韶阳的方向袭去。正朝着他的识海，目标是他的真命和思维。

    “生死有命，在天，不在人，黑袍和你同寂！圣者传人，想不到你我相差万年岁月，可是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这辈子，不亏了！”黑袍看到那五光十色的力量注入李韶阳的眉心。他笑了，可是他的笑只是因为冯卿能因此获利，至于李韶阳的生死，最后的愧意已经在那鞠躬之后不复存在了。

    “静静等待，一切都将如愿以偿……”黑袍闭上了眼，转身对心同样躺下的冯卿。黑袍的眼神中有溺爱，有希望。反正，一切长辈可以有的情绪他此刻都有了。甚至，在他眸中的最深处，可以看到些许不舍。毕竟，他和冯卿有莫大关系，更是血脉至亲。而今，即将生离死别，这十几年的陪伴啊，感情将要白白消失了。

    “我始终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冯卿，你说对吗？”黑袍人有些魔怔了，冯卿依旧无意识的躺着，可是他却和冯卿对话。这在外人看来，可笑至极。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值得就好，值得就好啊！只要你觉得值得了。我也就觉得值得了……”黑袍，自言自语，又像是和冯卿对话。他的神情有些疯癫不清了。

    “今日手笔，有伤天和……人本无罪，天降其罪。今日，我的罪已经来了。”猛然，黑袍人神色恢复了正常。原来，先前的一切都不是他本意的疯癫。而是天罚迷了他的心智。

    想来也对，不然这样的古法被流传于世。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恐怕这世道就真的乱了。

    “不………不……我是李韶阳。我不能这样窝囊的死去！吾身群在，魂不朽，命常在！”李韶阳眉心，原本注入的神光又在此被喷涌了出来。

    他为了自己的生命以神魂下意识的反抗，他的反抗却让这黑暗空间中的那些逆转的能量都不能奈何他的神魂。奈何他的真命……

    这就是李韶阳的强大，也是他最迷人的地方！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冯家想要做什么？”李韶阳猛然睁眼，摇摇欲坠的起身，他看到了头发花白的黑袍，看出了他就是冯卿身旁的那个护道者。不解的同时，质问的同时，他也清楚了，知道黑袍人要对他不利。

    当他看到黑暗地上躺着的冯卿，看出他无魂的状态，结合自己刚才的神魂遇险。他已经隐隐猜测到冯家的目的。桃僵李代……让他‘李韶阳’继续行走世间。只不过要以冯家为中心了。

    “想不到，你伤成这个样子还能苏醒，当真不简单。不过，醒了是一回事儿，是否有反抗的能力又是一回事儿。这一生，我冯家有愧于你，恩将仇报。下辈子，黑袍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以冯家之名，祈求你，祈求你不要反抗……”黑袍人一脸虔诚的看着李韶阳。这给人很奇怪的感觉。

    分明是要杀人，可是却又要祈求别人，却又在心中信仰别人，愧对于李韶阳。这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人性，确确实实真实的发生并存在。

    “哈哈哈，想不到，东原五大家族的冯家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蝇营狗苟，将鬼主意都打到了我李韶阳身上！也罢，也不知道你们冯家究竟是坏到了底还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让我亲自除掉你，看看你的心吧！”

    李韶阳身体在打摆子，可是他却依旧不怂，想要去‘除掉’黑袍人。

    这看起来多少有些可笑，正如黑袍人所说，李韶阳经历那一战，虽然平分秋色，可是却也重伤在身，生命垂危。而今还能剩下几分实力当真不好说。

    “来吧，来吧，本来不想出手的，可是既然你可以将这里的神光免疫，那也只能由我出手了！来吧，圣者传人，让我为你的人生画上句号，让我送你最后一程！”黑袍人有些疯狂。

    事实上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办法收手了。唯有真的灭杀李韶阳，才能不让自己两头不是人。冯卿之魂魄已经被他磨灭，如此更加坚定了他的心，让他下定决心彻底让李韶阳消失。

    孰重孰轻，本就没有定论，如果非要做出一个选择，那就要看看在他心中，谁更重要，哪个利益更大了。所以，一个不置可否的因素出现了，李韶阳在黑袍人的心中，比不过冯卿。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也要亲手在这黑暗空间废了李韶阳。

    “送我最后一程？你就不怕送不走我，自己永远葬送在此吗？”李韶阳颤颤巍巍的问道。他已经强弩之末。此刻能够醒来，能够起身已经很不容易。当然，这一切都是被动，因为他如果不醒来，恐怕就会稀里糊涂的死去。

    “你知道吗？此地，是我最理想的葬身之处。传闻，当年，冯祖以身化意识界。需要一个载体。这便是第一个空间载体，可是最终不符合要求，没有被启用，成了我冯家数万年来的秘密空间。能死在这里，葬在这里，也算是在下之福。”黑袍人说的很真切，仿佛这一切已经如他所愿。李韶阳无情的看着他，从他的眼神中，他只看到了真实。

    冯祖就是冯家的信仰，能够死在冯祖的遗落空间中，对冯家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也难怪这黑袍人会有如此的情绪。

    “呵呵呵……我说为什么，这神光可以动摇我的生命根基，原来出自冯祖之手。不过，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此时此刻，你我二人，定有一人生，一人死！”李韶阳明了了，当前的一切情形他都明白了。当一切清楚之后，他却要分出生死，为自己谋取生机了。

    这便是他李韶阳，行事果断，却又不是匹夫之勇。即便心思细腻，却又不失决断，不曾有妇人之仁。

    “死吧！你可以死了！”

    听到李韶阳的话，黑袍人瞬间原地消失，紧接着，他以空间法则瞬移，飞快跨过十丈距离，来到了李韶阳侧身处。

    相比于身前身后，侧身处才是真正的盲点，真正的不便之处。所以，黑袍人很聪明。他知道如果和李韶阳进行困兽之斗，恐怕结局难料。唯有投机取巧，速战速决，或许才是最好的对付李韶阳的方法。

    “嘿嘿，想不到你知道我的战斗力有多强还是敢对我出手，真的以为我强弩之末，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吗？”李韶阳打出神识之音。说出一段话，只是一瞬而已。

    听到李韶阳的神识之音，黑袍人没有被他唬住，毕竟李韶阳的情况众人有目共睹。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没有大碍，那岂不是太坑爹，拿他们这些老牌强者当棒槌？

    所以，他不信李韶阳。在他看来，李韶阳只是想多活一会罢了。

    刹那间，他对着李韶阳右侧的太阳穴攻去。那里，足以震动李韶阳的识海，让李韶阳岌岌可危的神魂在次进入无意识的状态。

    “看来，沐思变当年给我的东西还真的派上用场了！那就让你后悔一下吧！”李韶阳笑了，有讽刺，有意外，不过更多的是掌控全局的自信。

    他当然自信，因为他身上还有沐思变给他的丹药，可以让他瞬间恢复一定战斗力。如此，他就有了不败的底气。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