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471章冯家的下坡路

    “这样或许可行，不过你要给我一个证据，一个让我可以证明一切都是你的意思的证据。不然冯家或许不能容我！”李韶阳开口，说出了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事。

    “好！”冯家先人有气无力的开口，最后关头，弥留之际，他总不能当甩手掌柜，也要为李韶阳想一想。

    如此，也就是给李韶阳留足了后路。

    “这道印记，是我的本命印记，冯家的追随者应当认识。见此印，如同见冯某。你去吧，他们会懂的。”此刻的冯某人已经消失了双腿，不过他还是凝聚出了一种不可想象的力量，直接触发，烙印在了李韶阳的皮肤上，仅仅只是皮肤而已。

    这个烙印，什么特异之处都没有，仅仅是一种类似于鲜血的纹身，只不过却是逆向阴阳的太极双鱼，红彤彤的显现在李韶阳的右手手背，极为显眼。

    “哈哈哈……生当轰轰烈烈，死当无声无息，我不会被世人所知，亦当只留下传说。”冯某人仰天长啸，最终在李韶阳面前消失了干净。此刻，李韶阳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算宁静，也不算是多么惊涛骇浪。

    良久，李韶阳才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去，背向黑暗，面相光明。而意识界中的光明却将他身后衬托的更加黑暗，仿佛是在他的身体轮廓处镶嵌了金光，而黑暗也依旧同在，只是不能侵染他半分罢了。

    “生于世，当轰轰烈烈创下不世之功，被世人所钦。死于他时，默默无闻，无人可知！或许吧，他走了一条众多强者都会选择的路，可是这条路终究只是失败者的路……我不能被那种情绪所沾染，也不能因此就他们的失败就藐视他们，因为他们的失败都有其时代意义……”

    从黑暗走向光明，李韶阳心中想了很多，最终又被他肯定又否定，或许这就是李韶阳吧！他的一切已经非常人所能企及了。因为他本就是和全部人都不同的一种人。他借鉴了太多的前人，包括他们的成功或者失败……

    “为何？为何我的心中如此悲凉？那已逝的记忆，分明已经不复存在，为何又会如此让我心绪难宁？”

    意识界中，有一道意识体悲号，他本已经没有了肉身，没有了魂，甚至连命都没有了，只剩下了最后的思维，因为在这意识界中才能得以不灭。可是，就是他们这一群思维却依旧在悲号，在怮哭！哪怕没有了泪水……没有了身形。

    这是一种发生在自身最后因果中的悲，亦是对那意识界最核心最深处的冯某人最后的记念。

    “他……他难道已经彻底不存在了吗？甚至连我们对他的一切最后的感知都散去了？这是他的选择吗？”此刻，有另外的某个强大思维开始了悲叹，他感觉到自己最后的感知和不确定中，那人的痕迹正在迅速消失……能有这样的结局，一切或许都可以说明了。

    “以身化此界，万载不留名。如果连他都不复存在，那我们这些思维真的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是否要随他而去呢？”此刻，有一些思维者已经有了绝望的意思，他们的存在，都是因为内在的那人，可是那人如果都逝去了，那他们纵然活着也是白活了。

    “他逝去了……可是那个进去的年轻人却还未归……或许吧，他会回来，将自己知道的告诉我们，也或许，他一去不返，不过我们都要留下一道念想，在这里等候他，一阵……”有明智的意识体散发出思维稳定局面，而今李韶阳的存在已经成为了这意识界中的定海针。

    “对，等他！或许他没有迷失，真的归来了呢？”有些思维意识体已经稳定住了，在他看来，知道最后真相或许比就此随之死去更加重要。

    而此刻，现实的时间中，李韶阳已经深入内部十天有余，这个时间对于修士来说不算长，可是对于未知来说，就真的太长了。

    此刻，冯家家主身处之处的黑暗角落中，也传出来一股又一股的能量悸动，仿佛是什么强绝存在压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了。

    “你们怎么了？能量为何不受控制？”冯文峰开口，转向黑暗中，此刻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自己心中的惊讶了。石人是一种特殊群体，他们近乎寂灭，十分稳定，多少年都不曾悸动了。可是现在却突然悸动，而且是成批次的悸动。这其中的原因让冯文峰这个冯家家主感觉到了恐惧，甚至他也不敢前去石人所在的虚空一探究竟。他真的恐惧了………

    “他……他……已逝！”未等冯家家主冯文峰回过神，此刻，他的面前已经有不下十尊石人走出，他们虽然形态各异，容貌不同，可是他们的状态都是一致——石人！

    他们的状态和那些意识体差不多，一种是以特殊手法让意识思维不灭，一种是让身形不朽，永震冯家。如果那些意识思维体能够感觉到那个人的逝去，那这些石人自然也是可以感觉到的。

    因为他们都一样，都是当年那个冯家先人的追随者。只不过他们都是出于生死边缘的一种另类罢了。

    “他……是他吗？”冯文峰不确定石人口中的他是谁，所以再次开口问道。虽然不确定，可是大体上，冯文峰还是能猜到他是谁的。

    “是他，就是他，冯家的唯一先祖……刚刚，我们感觉到了最后的记忆中，有他的轨迹正在消失，一切都在消散……他不在了。”最先陪在李韶阳身边的那个石人开口。原本如同石头一样的体魄和语气此刻也动容了。

    整个石身如同结了幽蓝色的寒冰，又仿佛是即将流下的岩浆，将要将自己毁掉灭去一切。

    “很多年前，他就曾在老一辈冯家人的心中消失了，消失的只剩下了一道模糊的感知，模糊的记忆和印记。而今，那个记忆，身影，印记……一切的痕迹都消失了，他应该已经绝对寂灭了吧！”冯文峰开口，此言一出，已经不难猜出冯文峰的年岁有多古老，老一辈冯家人，他肯定是其中之一。

    这也就可以佐证，石人分明是古老存在，却又要让他三分了。说明石人和他应该是平辈，顶多是年长一些罢了。

    “冯家众追随者，恭送冯祖！”此刻，石人挺立，却尽皆要折腰，奈何不行。

    悲从中来，他们已经在寂灭中忘却了冯某人的名字，只能以冯祖来形容那个人。一句恭送，或许是这些古人能够做的最后的事吧！

    “冯家，或许要处于低潮期了吧！最重要的根都没有了，失去了一种潜在的底蕴。虽然数万年过去，可是强大者从来不曾忘却他的存在，而今他寂灭，我冯家就失去了一种摄人的名头……一切……如此！”冯文峰于瞬间背过身去，他的身上也散发出了一种难以平息的能量悸动，十一位至强者力量涌动，直接将他们所在的虚空压塌，所有建筑也顷刻间覆灭，只剩下了无数粉尘瓦砾，甚至连残垣断壁都不曾留下。

    场中，唯有十一位强者依旧在那废墟中长立，一如永恒。

    “他不是被他接引走了吗？如果他逝去了？那他呢？”冯文峰巍然不动，他口中说了两个他，一个是冯祖，一个就是李韶阳。

    相对于一个已经确定寂灭的人，他更加关心李韶阳的安危，毕竟李韶阳现在的背景可是一时无两，如果失去了最大底蕴，如果有李韶阳交好，那也就无可厚非了。其实他最清楚，冯祖已经没有了为冯家一战的能力。

    “他？对！他呢？我去看看他？或许他还在，还可以被寻到！”最开始出现的那个石人极速而去，去了冯家的意识界中，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关系到冯家未来。

    而此刻，冯家所有的高层都炸了锅，见微知著，他们都知道随着那个人的逝去，冯家必然走上下坡路，如何去应对未来成了刻不容缓的事。如此，才有了明日的冯家。

    “唉！东原局势又要大变了，或许这个大变就要从我冯家开始了！”此刻，冯家的又一个老者开口，说完这句话，他径直化道，仿佛是在追随某个人的脚步。

    磅礴道痕冲天而起，白日生辉，胜过日光，冯家核心辖区，所有人都见到了这道道光，一时间冯家中人心惶惶，更有甚者，已经是悲凉到不能在悲凉了。

    “前家主化道了！前家主冯喜化道了！”此刻，有人第一时间知道了发生什么，以自己的强大神识将消息传给所有高层，乃至小辈。

    或许，冯某人的逝去可以瞒得住，可是前家主化道这件事是绝对瞒不住的。因为这已经是有眼可见的事了。

    “怎么会？一日之间，我冯家难道就已经如此了吗？天不佑我冯家啊！”此刻，有冯家高层仰天痛哭，他的悲痛，也是冯家的悲痛。冯家已经有了明显的下落趋势。

    那化道的前家主， 他是一个绝强者，是一个冯家更古老的人，可能是当代家主的长辈，或者是兄长，或许，那个人的逝去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吧！

    “冯家后辈！恭送前家主化道！”冯家有专人报丧，其丧号直接传遍十方，不出一日，冯家前家主化道的消息就会流露出去。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废墟中，冯文峰自语，冯家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了，可是为何冯家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他只能将之归于天意。

    人有人运，门阀也有门阀的运势，这些是天运……终究是天薄其运。

    “传我命令！为前家主立衣冠冢于冯家坟茔空间。同时，令各个高层保守冯家那位先人逝去的消息，违令者，死！”冯文峰再次下达一道命令，这样的命令是绝密，当有石人去执行。

    同一时间，剩余的九位石人尽皆从此地消失，他们要去把这些命令严格的传下去，并执行下去。

    “大厦将倾！趋势显然！真的还可以支撑的起吗？”冯文峰看着周遭的废墟，显得有些迷茫，作为一个大势力的掌舵者，他的迷茫就涉及的太多了。

    挥手，所有的废墟于顷刻间被修复，半步至人，威力惊人，同时他们的对外物的修复力也是堪称恐怖的。

    “房屋倒塌，可以以力扶之，助之！可是一个大势力的崩坏，却再难扶起了。”看着家主正堂被修复，可是冯文峰的内心却多出了更多的落寞，他的心真的乱了，那位不明的人真的牵扯太多了。哪怕他早已经没有了为冯家一战的力量，可是只要他还被冯家人认为活着，那冯家就还有魂，可是那人确实逝去，而冯家也失去了精神支柱。

    有些时候，凝聚一个势力所需要的并不只有强大的力量，还有那种常人不可企及的烙印在骨子里的精神烙印。

    而显然，冯家的先人，不知名的冯某人就是这种精神支柱。

    “诸君！那年轻人可曾走出此地，可曾归来？”

    石人已经来到了冯家意识界，此刻，看着缭乱的诸多意识体，他直接发问，此刻李韶阳就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一节，如果李韶阳能成事，冯家将有回天之势，如果李韶阳不能成事，冯家将有数代乃至数十代的后世危机，不可磨灭，不可忽视。

    “不曾……他从进去到而今都不曾出现了，连那位都逝去了？他还能出得来吗？内部，深处，本就是为了困住什么而设定的，此刻，设定者消弭，试问还有谁可以出来。”有强大的意识思维私下里对石人说道。

    他不能将这样的说法散开，不然人心也就散了，众思维的心绪也就彻底乱了。

    “不一定，如果真的有‘托孤’，那么那位未必不会给他留下后手让他归来。”石人暗中给出了回应。

    “他不曾归来！”明面上，众思维意识和声开口，直接告诉石人李韶阳不曾归来。

    “等！”石人开口，对着这些思维意识说了一个中规中矩方法，这也是暂时稳定人心的最好方法。

    “等？等多久？”有意识思维发问，他们可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这样干等。

    “等到他出来为止……”石人僵硬的躯体内说出了最僵直的话，他就是为了防止哗变，就是让这些人死等。

    “你就这么确定他能出来，这人虽强，可是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那位可是至人！他真的还有可能出来吗？就算真的还活着，可是出来却也是千难万难了。”有思维开始了躁动，甚至是暴躁。他们虽然知道李韶阳的身份，可是对李韶阳的信心并不是多足，原因就是他们对那个冯某人太过相信了。因为他们的心中，意识界深处的冯某人已经形成了绝对的思想。

    “可以的……他不是一般人？正如这那位选中他一样，为何不是我们冯家人，为何非要是他。之所以是他，那就一定有是他的理由。你们有理由不相信李韶阳，可是，你们没有理由怀疑那位的选择！！！”石人大声说道，他知道，如果要让这群思维相信，那就只能从冯祖入手。如此才能让他们心安。从某种意义上说，石人也是个善于攻心的人……

    “对……对……我们有理由不相信那个强大的年轻人，可是我们没有理由去怀疑那位的选择，他的选择就是他的道理，而他的道理永远不会错……”一众思维被说服了，从心底上被说服了。

    一时间，意识界中各个意志思维都恢复了往日的秩序，静等李韶阳的到来，回归。此刻，于他们而言李韶阳就是等于是冯祖的载体，是冯祖的选择。

    潜移默化之中，在人心中，李韶阳已经有所不同了。

    “冯家怎样了？是乱了吗？”此刻，冯卿在房间中发问，他的内心很不安，仿佛有某种东西永逝了。虽然他不是冯家高层，不能清晰的知道冯祖的逝去，可是他却是最有资质的冯家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他冥冥中也感知到了某种东西。

    “少主！你不应该这样问，我不能告诉你！”黑袍人现身，他有些悲凉的说道，已经和往日的平静不一样了。

    他也算是高层了，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知道冯祖已逝。

    “告诉我一点也好啊！身为少家主，难道我连这个权力都没有吗？”冯卿有些愤怒，他觉得修炼一个破法门简直就要断送了他的权力。

    “前家主化道了……”良久！黑袍人开口，说出了一个相对而言众所周知的大事。

    “什么？你是说前任那个老头儿？他怎么会化道？他早已经放弃了修行，这些年一直修身养性。加之长生，不可能老死，怎么可能就突然间无声无息一日化道了呢？我们冯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更大的事？”冯卿绝对聪明，见微知著已经猜测到了更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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