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464章方法

    十数年前，李韶阳曾有心神之困，当时神龙和老妖怪都各有看法。最终，神龙一步先手封住李韶阳心神，使之心无神，情来于回忆。

    不过今日，这种局面破去，缺陷已出，不再适用。而心神神魔两性的选择却成了最好的方案，这是十数年前老妖怪的想法，今日也该有李韶阳自己实施了。

    透过足以遮蔽众生感知的龙息，老妖怪最是关心的看着李韶阳，看着如此矛盾的一个人。他不知道李韶阳会做什么选择，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选择，他都是李韶阳。或者说，在老妖怪看来，心神的性质根本就不用选择。其本身就是对立统一的某种依附！

    “神者为我！魔者为我！心神之辩，终究是我李韶阳之抉。可是我为何非要去选……只要我是我这就足够了！”此刻，李韶阳艰难的说道，两种强弱差距颇大的心神力量竟然在此刻达到了一种特殊的平衡……

    原本，魔要大于神，可是因为李韶阳自己的平衡，终于让这种力量达到了让人费解的两极。

    可是，因为两性本就矛盾，所以，李韶阳此刻也是一个矛盾体……不会因为综合平衡就直接不用去抉择，他现在最大的困难依旧是综合平衡，运用这一切。

    “心神，是思维的主观表现，是意识的本心认知！是神魂的衍生力量，也是一个人的道心外显。如何选，选什么……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因为这关乎到未来路的走向。”神龙没有看李韶阳，而是在看着天穹回忆着什么自言自语。

    事实上，常人在修行的途中也一直伴随着道心、意识和心神上的同时变迁。这种变化循序渐进，厚积薄发，一直延续。简而言之没有李韶阳的这种突然性，是一个过程性的变化。

    而李韶阳的这种变化却一直被压制，被人以回忆中的情感替代！如此，在今日破封之时，李韶阳的心神才面临着突然性的抉择，才有了神魔两辩。

    因为突然性，所以才有了这种选择性，而不是常人的趋向性，不如常人那样平和一些。

    “或许！你当年那样做对他而言是一个好事！他当年尚且年幼，不知事件之事的所以然。不能把控平衡。如果不封，或许已经寸步难行。而封住之后，却可以让他有机会先行一步走到高处，让他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如此才让他有了更多的机会……”

    “何必去感慨自己过去所做的事！过去所做的选择是在过去的当下所能做的最好的抉择。哪怕在后来的现在再看或许有瑕疵，但是在当时是绝对的最佳选择。”老妖怪听出了神龙话中的某些不易察觉的情绪，当下说出了一番极为绕口的话，如果细细品味，察觉，必然能够发觉这些话绝对是堪称真理的。

    “或许吧！在过去，那样做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可是今日看来我这个执棋者多少有些遗憾。今日我的局已经破去，而你也已经失去了接手的机会。他将成为自己的执棋者，走下去……”神龙低下了看天的头，转之看向了老妖怪，最终又看向了龙息中浑噩无知的李韶阳，说出了一句更加令人费解的话。

    “执棋者，可笑！神龙前辈当真以为你或者是我曾在一段时间内是这小子的执棋者吗？或许，并非是你我执棋，而是有人让你我执棋。这世间，又有谁能够执的起他的棋？”老妖怪略有自讽的说道，他不认可神龙执棋者的说法，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或者是神龙真正的执过棋。

    “是啊！是啊！你是对的！天下之大，你我皆可执棋，天地为局，苍生为子，时代为步！可是唯独这个人却已经跳出了棋盘……”神龙也自嘲的笑了笑，不断的发出感慨。

    他们的声音清晰可闻，可是世人却都难以听见。甚至近在咫尺的李韶阳也无法听到他们的言论。

    “砰！”就在二人探讨的越来越偏离正题时，龙息中的李韶阳那里突然发出了一种极为沉闷的爆炸声。

    真的很沉闷，就好像是巨石坠入淤泥中的那种沉闷。深邃却又清晰……

    神龙定睛看去，李韶阳的胸口已经四分五裂，靠着仅有的经络和脊椎骨连着，肋骨早已经不见，只剩下了一个血窟窿。

    李韶阳的心炸开了，在平衡与平衡之中积蓄了太多力量，达到了无法转化的程度，最终导致了力量的爆发，损伤己身。

    看着血淋淋的李韶阳，他此刻仿佛是一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甚至感觉不到疼……只是他双目的浑噩和时不时的眨眼证明他却是是个活体。

    “平衡有两种，其一是对立的平衡，是力量的对等！其二，是如那太极一般阴阳相济，生生不息的平衡。李韶阳虽然达到了心神上的平衡，可是这种平衡却有失偏驳，不能长久！”良久，神龙才说出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这句话他十几年前就说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力量转化上的不平衡，才让他亲手封了李韶阳的心神。

    “他清明时曾说过，他有他自己的办法，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或许呢！万一他有了第三种平衡！那将更加不可想象。”老妖怪此刻想到了李韶阳先前清醒时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会有不同将要发生，这是一种期待，更是一种莫名的感知。有他李韶阳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奇迹。

    一个人，一生又能见到多少奇迹呢？可是有这样一种人，他们不是奇迹的见证者，却是奇迹的创造者。这种人，本应该不会存在，可是却真真正正的存在了。

    李韶阳就是这种人，也是唯一的一个这样的人。熟悉他的人都始终相信，他会成为不可能中的可能。在这种多次的表现下，许多人都已经相信他，甚至潜移默化的信仰他。这是李韶阳特殊的魅力，也是他的独到之处，常人难以企及，就算真的有人类比，却也做不到李韶阳这般。

    “他的方法……不知是否可行，如果真的在这个阶段不可行，那就只能再由你我出手将他的心神封住！以待日后成功了……”神龙有些迟疑，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他却有老方法可以让李韶阳回归到平常那样。

    ……………………………………

    而此刻，李韶阳的意识体内却完全不同于他表现的这样浑噩。

    “你是谁！”

    一道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突兀的从无尽的混沌和黑暗中传来，仿佛是自问，又像是在他问。

    而这黑暗和混沌，就是李韶阳心神的交结，是心神在意识体中的体现。

    “我是李韶阳！”

    李韶阳开口，他不自觉的回答，甚至有些主动。

    “你是谁！”依旧是那道肃穆的声音，依旧是同一个问题。

    “我是圣者传人！是葬之一脉的唯一存世者！”李韶阳顿了顿，极为坚定的开口，声音很大，却只传入身旁九尺，再不能远达。

    “你是谁！”依旧是同样的问法，依旧是同样的语气，肃穆而平静，不带有一丝情绪，不带有半点迟疑。

    “我乃李韶阳！万古唯一之人！岁月之初，独看万古的那人的轮转身！”李韶阳有些不耐烦，可是还是回答了他，这些回答由小极大，渐渐从身份上达到了最让人不可置信。

    “你是谁……………”此刻，这个问题再次出现，不过却不如先前那样坚定，也不在是肃穆，仿佛模棱两可的发问。

    “我是我！我就是我！我是李韶阳！”李韶阳却在那个问题出现迟疑的时候越发坚定，坚定的说自己是自己，自己是李韶阳。

    “对啊！你就是你！你是你自己……你是李韶阳。”那个声音不再发问，反而开始同李韶阳说话，他认同了李韶阳的话，认同了最后这样的回答。

    “我是我！可你又是谁！？”李韶阳可不会因为他人的认同就飘了，反而更进一步的反问，问那个问问题的声音是谁！

    他李韶阳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是会反其道而行的人。没有人可以摸清他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

    “呵呵呵……问得好……和你一样！我也是我！我也是李韶阳。”猛然，这混沌与黑暗中一道微弱之光闪现，虽然微弱，可是却不可忽视。

    这道微光渐渐靠近，向着李韶阳的方向而来，所过之处，黑暗隔开，混沌驱散，它过后，一切又被重新覆盖，顷刻间蔓延，回归原样！

    微光靠近，在李韶阳一丈开在停下，渐渐，微光越发强盛了许多，李韶阳瞳孔紧缩，向那光芒看去。赫然发现那光真的成为了人形，那面孔也赫然是自己。一袭白衣，光芒四射！驱散混沌，黑暗难侵。

    只见那光芒的李韶阳笑了笑，从他的表情上仿佛可以看出他的意思——我就是我……也是你！我就是李韶阳。

    此刻，李韶阳心中大惊，这种变化暗示心神，直指道心，以意识思维为体现，最终要在这里化为抉择。

    此刻，外界！更加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在神龙和老妖怪的亲眼目睹之下，李韶阳的机体正在自我修复，不过透过肉身，二人却都看出了一种奇怪的现象——两颗心！李韶阳竟然在修复时生长出了两颗心。一颗黑的深邃，一颗亮的透明，虽然是两颗，可是却同气连枝，生于一体，长于同一心脉。

    二人虽然也见多识广，寿元久远，可是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到。当即不约而同的散出一道思维去探知李韶阳。看到了混沌与黑暗中，在一丈距离内的两个李韶阳。

    当即，二人散去思维，不再去探知，他们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前因后果，知道了李韶阳长出两颗心的缘故。

    “心神矛盾，化生双神！不争，不斗！却都在论证自己的合理之处。这就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神龙点了点头，他见证了李韶阳的进步，见证了李韶阳的方式。不过这仅仅是起步而已，到底能不能成功，又是怎样的成功，还需要李韶阳自行努力。

    “自己始终都是自己，一念已生，又一念不绝！如何处理好两种念头，两个心神，本身就是一个问题！”老妖怪却没有神龙这样乐观，在他看来，心神只能为一，不能为二，不然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

    “是问题，可也不算问题！我们这个高度，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是他李韶阳终究不是你，也不是我，也当然不曾有你我的高度。所以，于他而言这确实是一种问题。”神龙也认同这问题一说，不过如何处理，他们都不会说，不会插手，一切都要有李韶阳去做，都要有李韶阳去解决。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过最终都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

    李韶阳处，此刻却绝对没有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甚至因为那体内两颗心的出现，导致这黑暗混沌中出现了占据半壁江山的光明，一神一魔，如此而已。而李韶阳的本神，却站在了魔性一边，不过好在他也没有放弃神性，这也是那个光亮出现的最根本原因。

    二人相隔一丈，可是一丈距离却有两种不同的世界，这成就了视觉上的诡异。

    “怎么样？惊奇吗？你是你，我也是你！我们都是李韶阳，这一点永恒不变！”那个光化李韶阳率先开口，再次强调了‘李韶阳’这一事实。

    “有什么可惊奇？从你第一次发问时，我就知道你是我！所以在你迟疑时我才会越加坚定，我才会想到你想要得到的最好的回答。”黑暗中混沌的一边，李韶阳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意外，反而说出了一种令人更加难以置信的事实。从最开始，他就识破了一切。

    “你为何可以这么肯定？”那光化的李韶阳来了兴趣，直接开口发问，他不知道这个意识上的本神是如何这么肯定他是他的。

    “这有何难？就好像照镜子，人用自己的眼，一辈子都看不到自己的脸，可是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时候，却都能第一眼认出是自己。你本就是我，即便不可视，不可察，可是我依旧能知道你就是我！”李韶阳开口，回答了那光界中李韶阳的话。这是自己和自己说话，无论多绕口难懂，都能在瞬间理解。

    “如此有道理，说道我哑口无言，虽然有诡辩之言，可是不得不承认其中也有正确性。而今，你我神魔两辩，两神同界，不知你这入魔的本神究竟是要作何选择？”光界中，那个神性李韶阳直入主题，问那本神入魔的魔性李韶阳该做何选择。

    “我本已经有了魔相，可是你的出现就意味着我还尚未从心中放弃神性，你要逼我选择，难道就不怕我彻底入魔弃神吗？如此你岂不是不复存在了吗？毕竟我已经本神在魔了，魔为优势，而你是劣势。”魔性李韶阳平静的开口，至少在这一瞬间。他的立场非神非魔，而是两相考虑的。

    “不怕……无论存在的形式如何！只要你是你，那我就一直都在！我不会消失，只是不再以心神的形式与你相伴。与我而言，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抉择……”神性心神的李韶阳开口，语气中格外的释然，他已经将一切都说透了，也将一切都看透了。

    再者，无论这神性和魔性的两个心神怎么说，终究也是李韶阳本身的种选择，类似于自言自语罢了。争辩，终究只是自己对自己的否定或者是认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选择……真的这么重要吗？”此刻，神性和魔性的两个李韶阳同步开口，同样的语气说着一模一样的话，终究都是自言自语。

    “选择不重要，重要的是 如何去协调，没有绝对的神，亦没有绝对的魔！在神魔之间协调道心，协调心神，这其中的意义或许更大于抉择上的重点！”两个李韶阳再次同步开口，不约而同的都向前移动，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少。

    一丈……九尺……七尺……四尺……三尺……一尺！人在移动，人所在的不同的空间也在移动。渐行渐近，让人觉得有些空间和力量的错乱感。

    最终，在二人面对面一尺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你我真的能够协调吗？真的能够相融吗？选择，至少是失去一个，可是融合性的失败则是永远的消失。”此刻，两个李韶阳也都再次说了一样的话，四目相对，也如同看待镜中的自己，自问，也是他问。问的东西却都是切身体会，句句属实。

    “协调不难！不对立，不相生！也依旧可以有另一种方法，独属于我李韶阳的方法。”二人再次同时开口，不过那本神所在的魔性李韶阳一边，他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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