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457章后路

    “你的选择可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只有一条，完全可以让天意给这路打出一个足以让你出去的缺口。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可是你不愿意……铤而走险选择了一个极为不妙的选择。如果你意已决，我不会拦你，如果你选择第二条路，或许不用天，我可以帮你出去。”老鬼的话如同鬼魅的魔音在李韶阳耳边响起。这是他而今最好的选择。

    试想，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选择这种最稳妥的方案，更何况是李韶阳这个引发天怒看似必死无疑的人呢？

    可是事实总是这么的出人意料，李韶阳拒绝了老鬼的好意，他的道心在这一刻无比的坚定。

    “我的选择，不能是天给的，也不能是你们这些强大存在给的。我的选择，终究只在于我！若性命交关，我为路，路为我！不用看这契机之变。不用担忧法路之源岂不美哉？”李韶阳的身影已经完全化成了一股祖力，万般强大的力量充斥在三色劫云中。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融于此路。

    “铿锵！”此刻，李韶阳体内有数道极速的东西弹了出来。一为无相之门，二为改造后的菩提祖树。三为粗胚剑胎，四为道果！

    “这些东西，先交给你保管，若我是对的，那我将无以伦比，成就古往今来第一神。若我有错，你就带着这些东西走吧！甲子岁月后交给我的传人。”李韶阳的声音无喜无悲，不过他已经在安排自己的后事了。

    虽然老鬼平常很苟，而且对李韶阳口头上说是不管不顾。可是当李韶阳真的有可能出事的时候，他还是不忍让李韶阳这样去做。可是因为某种不可说的原因，他也不会去干预李韶阳。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更希望可以把这些东西物归原主！”老鬼驾驭道果，将所有神异的器物都收入其中，而后他冲出清冥，从断路深渊中消失。

    而此刻外界，神龙和老妖怪的身旁多出了一颗人头大小的混沌色的道果。他没有隐匿，可以被众人所见。

    “那是什么？那断路中好像冲出来一个东西！看样子很厉害嘛！”有人眼尖，看出了道果的飞出。

    “是道果！道果怎么可能会飞呢？难道其中有人……他出来了？”有强者推测，是否是李韶阳借道果冲出了长生路。

    “不……如果驾驭道果的是他，必然有惊天天罚降下，可是现在的天意依旧在镇压长生路，所以道果中要么是别人，反正肯定不是他。”有人直接给出了更加有力的说法。

    ………………………………………

    “可是那位一身五命的道友？你驾驭他的道果穿越而来，可曾知道他本人而今的状态。”老妖怪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道果的状态，知道是老鬼在驾驭，当下传音而出。

    “生死有命了！或许会死，或许无上！”道果中的老鬼略有感叹的传音。细节他不想再说，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李韶阳这样疯狂的行为。

    “怎么？难道他祭献了！”神龙突然传音问道。他的声音急迫，仿佛已经知道李韶阳做了什么。

    老鬼没有发声，像是在默认什么……这一切都让外界这三人的气场有些沉重。他们都知道李韶阳意味着什么。

    而就在此刻，天意化作的开天斧再次对准了长生路，想要在次劈砍下去，这已经是第六次了。

    而就在此刻，原本一动不动的太上天人动了，他看不到神龙和老妖怪，可是却能清晰的看到这枚道果。所以他想要通过这个道果去看看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竟然可以自行冲出来。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那就让老道来看看你的玄妙之处吧！”太上天人有些喜悦，他就喜欢研究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呵呵呵，有意思，区区至人也敢掳我？”道果内的老鬼对神龙和老妖怪传音说道。因为他没有隐匿道果，反而闹了笑话。不过他必然是不会让自己在两个健全强者面前丢脸的。

    道果不缩反进，直接朝着太上天人撞了过去。一道幽幽绿光从道果中冲出，朝着那个衣衫褴褛的老道直接冲了过去。

    这道绿光的速度让身为至人的太上天人都感觉到了震惊。它的速度真的太快了，而且冥冥中，太上天人感觉这股力量不是自己所能抵抗的。

    “不是他……另有其人……这道果有诡异！”老道士也不是死脑筋的人，见情况不妙，当下也不要面子，转身就跑。可是纵然他是健全至人，也不可能抵得上老鬼这个不健全的绝顶。不过半息，绿光和太上天人相撞。只是一个恍惚，这个老道士竟然觉得自己一身的道法都要散去了，甚至隐隐中要被剥夺成为凡人，要从这天穹上掉下去。

    “怎么？这是什么力量，竟然可以剥夺大道……你……你究竟是谁？”太上天人惊恐万分的问道。此刻他体内的力量平衡已经被打破，或许即将坠落。

    他虽然这样问，可是老鬼却甩也不甩他，没有必要和他讲话，让他敬畏就足够了。

    可是就在太上天人被道果制服之际，天穹更远处的释迦佛至人铤而走险，决定要趁此机会抢人头。

    于是，在不清楚道果诡异的情况下，他极速而来，同时半途中打出一道惊天佛光，其中竟然有不下五颗佛门先贤的舍利子。他是真的想要了这个老道士的命。

    不过从他铤而走险来看，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也绝对是个决绝的人。不然绝对做不出这样果断的事。

    “果然！！你还是心机太沉！可是如此偷袭我，你当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头吗？”太上天人自顾不暇，更不可能去挡住这一击，在佛光冲来的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不住质问。

    “降妖除魔有什么错？今日太上道友目观长生路，被天意所惑，堕入魔道！佛门至人悲天悯人，不惜与魔相对也要救东原苍生于水火之中！太上道友，觉得这样的说辞如何？”释迦佛至人神识传音而来。这哪里是佛，分明就是一个好坏不分善恶不辨的魔头。

    “卑鄙！”太上天人骂了一句，而后闭上了眼。既然已经穷途末路，那就让自己这最后一程走的体面一些吧！

    “呵呵呵……你这人当真不怎么样！本来也就是玩玩而已，你竟然来真的！当我不存在吗？”最终老鬼看不下去了。驾驭道果，形成一道绿色光幕挡住了所有的佛光，粉碎了其中所有的舍利子。

    听到这个声音，释迦佛至人自知大事不妙，当下调头就走。他自然看得到太上天人的状态，自然不想沦为那个状态。

    可是事已至此，成为什么样已经由不得他自己了。道果未动，光幕变成了绿色的光网，顷刻间已经将释迦佛至人网住。而后，刹那间绿色的能量侵入他的体内，只需刹那，释迦佛至人一身至人大道法则已经被抽丝剥茧般剥夺个干净。要不是道果中的力量拖住他让他悬空，恐怕至人就要掉下去咯。

    至人肉身虽然摔不死，可是对于他们这个级数的人来说丢人却比死了更难受。

    “呵呵呵，有意思吧！还想跑，你倒是跑啊？要不要我把你扔下去啊？”老鬼戏谑的声音传出，释迦佛却依旧一脸的平静。

    “阿弥陀佛，施主怕是误会了，我来此并无恶意，施主却要禁锢我，这是何道理？”这个和尚终究还是虚伪的，不过他的心却修的不错，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多半都要慌得要死，可是这秃驴却不慌，由此就可看出个所以然来。

    “误会？误会个屁！你当老子是榆木脑袋吗？给你个机会，照做了就放了你们俩，而且把你们身上的那个绿色的力量收走，让你们恢复。做不好嘛……你们懂得，没有了道则，没有了力量，你们将什么都不是。”老鬼的声音略有威胁，不过更大的是玩味。

    “……………………………”

    两位至人听后，尽皆不语，无论怎么选择对他们都不算太好。

    “怎么样？不愿意吗？”老鬼见到这种沉默，当下再次开口，他是要逼这些人做选择。

    “我坦然接受……”太上天人微微一笑，他现在状态要比释迦佛好了不少，不怂。

    “我……也接受！”释迦佛至人咬了咬牙，很不自在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到下面去肉搏，等到这条路消失为止。看到了吗？就在那城外郊区的空旷上……嘿嘿！去吧！”不等二人反应过来，道果中一道力量直接将他们送了过去。然后太上天人不怀好意的看了看这个老对手，当下猥琐的笑了一下。

    “你一身大道丁点不剩，可是老道我还剩下一星半点，虐你，足够了！”老道士非常自信，他当然有这个自信，谁有力量谁是爷。

    当下，他挥动老拳，直接抡圆了朝着那秃驴的脸上打了过去。

    …………………………………

    至人肉搏，万古罕见……这件事估计也要被后世人载入史册了。

    “啊！”当下，只听释迦佛至人一声惨叫，他已经变成了熊猫眼。

    “不平衡，再来一个！”说着，太上天人朝着对方另一只眼睛打了过去。这绝对是在发泄…………

    “你当我是泥捏的吗？”释迦佛终于放下了面子，他原本不先出手还是因为他太虚伪。

    当即，他大怒，也抡拳而去，当即太上天人的半边脸已经肿成了猪头。毕竟佛门金身可是在肉身上占据了优势。

    ……………………………………………

    下方的二人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不过真正的高手却不在意这些，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蝼蚁掐架。

    “道友好手段，若是道友全盛，即便是我遇到这种剥夺也只有绕道走了。”老妖怪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当即夸奖了老鬼的手段。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罢了！若真的对上二位，未必有用！”老鬼的声音很谦虚，在他看来，有差距就是有差距，哪有什么全盛和不全盛一说。

    “不说了，继续看着这条路吧！这小子要成功也就成功了，成不了也就成不了了。好好想想我们的后路吧！”老鬼的声音略有深意，他们的后路貌似都和李韶阳有紧密的联系。

    “他要是没了，我和这条龙，还有你……我们这些人真的还有退路吗？”老妖怪明白老鬼在说什么，如果李韶阳没了，他们也就真的没有了退路。

    看着面前这个虚幻的二十万里的长生路，三人都陷入了一种别样的沉思，他们不仅仅见过李韶阳，更见过其他的‘李韶阳’，于岁月中目睹了某些规则。而今他们也被制定在了规则之内。

    长生路内，李韶阳已然消失不见，不过在这深渊空间内，却多了一种光，一种本不应该出现于此的光。那团光如李韶阳的祖力一般，恍惚不定，光暗难明。

    这团光，是李韶阳的身体，也是他的命魂，不过最终都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展露。

    “性命交修！己身作路。何须他人施舍？何必他人做路！”光团中，李韶阳一道思维不灭，一道意志坚强，他正在尝试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再次和这条路融合。原本这条路就属于他，而现在他也要这条路属于他。

    “嗡！”长生路震颤，甚至感觉这条路仿佛不情愿和李韶阳相融。它是不变的，是每个长生修士到达神境时都要经过的一条路。如果它和李韶阳相生，那么势必会在李韶阳身上形成一种规则之外的路。那已然不是它，它本身就是一种规则………

    “没有必要排斥我！因为你本就属于我……没有必要去在意规则，因为无论是天亦或者是那至高无上的存在都可以被打破。”李韶阳的声音从光团中传出，这一刻，他仿佛不仅仅是李韶阳了。

    “铿锵！”再度，天怒而来，攻击长生路。这一刻，整个长生路都在震颤，仿佛要散去一样。天终究强大，在它锲而不舍的攻击下，李韶阳的路终究难以长久支撑。

    长生路深渊空间中，肉眼可见有一道光冲破阴霾，长生路已然出现了破损，甚至只要李韶阳愿意，他现在就可以出去。可是他不会出去，哪怕现在给他出路。

    “我感应到了他的气息，这条路有了缺口，他可以出来了！”神龙五识敏锐，已然感应到了李韶阳的气息。

    “他不会出来的，换做是半个时辰之前，他或许会选择出来，可是现在他不会了……”老鬼感叹道。他已经看透了李韶阳的意思，知道李韶阳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由他去吧！路毁人亡！真命不存！”老妖怪此刻有些放手的意思，先不说这李韶阳能不能真的将性命和路相连。就算他成功了，可是这条路却被天怒打散，到那时李韶阳也照样会死。

    “要相信他，相信他的命数！相信他不会死！”神龙越发坚定，他觉得李韶阳不会失败。

    “你看得透他的命吗？看得透他的因果吗？看不透！！！……所以我们只能由着他去做了，因为除此之外我们的行为将没有任何意义。”老妖怪低沉的说道。他并非是要放手，只是因为他们也都无计可施。

    “是啊，那就由着他吧！他的路早就定好了，我们的作为确实没有多大的意义。”神龙点了点头，顷刻间从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魁梧的龙头人。

    “你要做什么？”老妖怪突然警觉起来，神龙变成这个样子多半是要打架了。

    “不做什么……等到万不得已，老子一棍子下去，打破这条路，要救回他的一丝命。”神龙的龙眼中充血，仿佛睚眦欲裂。如果说有一个人把李韶阳看的最重，那一定是他。

    他的命，是李韶阳救回来的，他的肉身是李韶阳温养出来的。他的道路是李韶阳给他指明的。

    李韶阳于他而言，有极为特殊的意义。这种意义和老妖怪还有老鬼都不同。

    这也是为什么，三人中，他的干预最多，也最激进的原因。

    “你怎么做，我们也都没意见，由你便是！不过能救就救，不能救，不要搭上性命。”老妖怪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平静。或许在他眼中神龙的地位要高于李韶阳。

    “这个我知道！我不会做傻事的，你大可放心。”神龙的语气越发粗重，怎么看都不想不做傻事的人。

    此刻，天怒再次袭来，开天大斧再次朝着长生路而去。

    轰隆！

    一声天塌地陷的声响之后，长生路裂开了一部分。里面是空的，是深渊空间。

    不过却也仅仅是裂开，而不是断开，这让众人知道，李韶阳还没有达到死亡的时候。

    “长生路……融合吧！我不是求你……而是你必须和我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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