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433章夜登山

    一群人都不再说话，就这样看着老先生和李韶阳以及伯宿三人，至于小轩轩，众人都当他的话是童言无忌罢了。

    熊熊蓝火，灼灼七色，老先生的院落中，神异的光和火在燃烧，成为小村子中最璀璨耀眼之处。

    袅袅翠烟升起，月华下落，宛若银纱笼罩十方。

    众人皆在大快朵颐，唯有李韶阳一人看着山峦出神。偶尔，或许他会小酌一口老人家的陈年浊酿。

    时至夜班，众人归去。当场只留下了伯宿，李韶阳，仙风道骨的老头和小轩轩和他的父母。

    李韶阳挥手，在几人中施展了一种特殊的场域。

    “好了，就我们几个了，接下来谈谈我们想知道的东西吧！”李韶阳做主，开口对众人说道。

    “那……留着这个孩子做什么？”伯宿不知，这大人谈话，留下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我自有安排，你不需要管这么多，你现在和老先生谈谈这至蛮山，确定此地发生过什么。至于小轩轩，我和他之间的因果自有我来定。”李韶阳没有打算管至蛮山和伯宿的事，他此行最大的好处就是碰到了小轩轩。

    “行吧，我不管你……但是如果这真的是至蛮山，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和我一起走一趟。”伯宿对着李韶阳说道。

    “嗯，这是自然，我带你来到这东原外界，自然就不会让你无缘无故的折损在这里。至蛮山恐怕是你此生至今目前为止最大的机缘，我自然会帮你得到它。”李韶阳这一席话就是为了让伯宿放心。

    伯宿畏缩了千年，已经失去了奋斗的锐气！所以，李韶阳就要给他找到自己的锐气，让他重新找到年轻的进取心。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伯宿看着李韶阳这样说，反而就放下了心。

    ……………………

    最终，伯宿和老爷子直入主题，开始了对于至蛮山的探讨。

    “哈哈哈，至蛮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这群人已经和蛮族产生了某种渊源。而这其中的渊源，就是由我们面前的这座大山造成的。”仙风道骨的老先生哈哈大笑，一直说有什么渊源，可是却一直又在卖关子。

    “不知，你所说的渊源是什么？在下……不知。”蛮神伯宿不明所以的问道。这个过程中，李韶阳却一直在搂着已经打瞌睡的小轩轩，不过他的双眼依旧在敏锐的看着老先生。

    “东原界，无论修士凡人，皆知蛮族，而蛮族最大的特点是什么？”老头突然一反常态的问道。他的语气很刁钻，就好像是在故意而为之。

    “蛮族最大的特点，个子大，皮肤更黑更黄。和你们这样的人不一样嘛！”伯宿没有解读到位，说出了另一种答案。

    “不，蛮族最大的特点难道不是蛮纹吗？”老先生笑了笑，他笑伯宿太傻，想不明白他说的话。

    “对……你说的对，就是蛮纹，没错，我理解错了。”听到老先生这样问，伯宿自己都觉得尴尬。他们蛮族最大的特点还要被一个外人提醒。

    “蛮纹，难道你是能感觉到我的蛮纹还是……”伯宿这样问道。

    “不，如果真的有感应，你的高兴一定比我们更强，可是你对我们有什么感觉吗？想来是没有的吧！”老先生开口，他又笑了。

    “确实不曾感觉到你们身上有什么特殊，那会是什么？”伯宿依旧不明所以，他虽然不是什么蠢人，可是终究还是经历的太少，又懵懵懂懂的过了一千年，导致脑子不太好了。

    “小伙子，你懂了吗？”突然，老先生面向李韶阳开口了。

    “懂，当然懂。这点事要从你们漫长的寿命入手。不过最明显之处应该不在你们村，应该在半山腰那个村子。如果我们去那个村子里，多半就可以解释为何这里是至蛮山，为何你们会这样长寿了。也就能解释为何此地是至蛮山而没有强大修士驻足的问题。”李韶阳头也不抬的说道，他的心智终究非同常人。

    “哈哈哈，你这个修士可是比这个蛮族机灵多了。甚至可以说是算无遗策了。”老先生双目发光，他觉得李韶阳真的已经人近半妖了。太聪明了……

    “不是算无遗策，而是推测。此处，在我们下来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有两个村子，如果以我和蛮神伯宿都不能看出个所以然，那就只能说明，真相不在这里。当一切猜想都不能被证明，那最不可能的猜想一定就是正确的。”李韶阳花里胡哨的说了很多，可是他的每一句话都极为正确。

    “你果然是人中的佼佼者，常人到了你这个年纪，多是不如你的。”老先生对着李韶阳缓缓说道。

    “智谋和实力一样，都很重要，二者缺一不可，否则定要屈居人下。”李韶阳再次自信的说道。

    “我也懂了……”听咯李韶阳的解释，伯宿缓了半天才说自己懂了。

    “既然懂了，那我就不说了，明天你们大可上山，去另一个村庄看看。等到了，你就会知道我为何要说这里就是你们要找的至蛮山了。”老先生说完不再开口，他纵然很老，也知道很多，可是他也仅仅是凡人而已。与其通过他说，不如让这两个人自己去看看。以他们修士的眼光看去，想来和凡人所见所知是不一样的。

    “嗯！你不说我也会和他去一探究竟的，我知道你的用意，那就不说至蛮山了，我想和你们家谈另一件事。”李韶阳看了看怀里已经睡着的小轩轩，同时又看向了他的父母和这个家族中的老祖宗。

    “你想要和小轩轩结缘吗？”老先生笑了笑，李韶阳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更何况是百岁的老先生。

    “是结缘，可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结缘，我们结的不仅仅是缘分，还有因果。今天，巧合之下，我才发现我和这孩子之间有一道莫大的因果。”李韶阳意有所指的说道。因果自然极为重要的东西，而且绝非常人所能企及。李韶阳所见的因果也只是现在而已。

    “莫大的因果，你和他之间？”孩子的父亲目瞪口呆，在他眼里，李韶阳已经超神了，可是自己这小的和屁一样的儿子居然可以和他结下因果，这是否在暗示着什么呢？

    “对，我和他之间的因果，或者是说他和我们这一脉的因果。”李韶阳再次解释，将因果的范围再次放大。

    “请直说吧！你想做什么！”孩子父亲虽然有所猜测，可是他还是想等李韶阳明说。

    “我想让这孩子拜我为师！接受我这一脉的重任。而我最近或许会选择破境！万一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好有人代替我，让我这一脉不至于灭绝。”

    “再者，纵然我不死，待我强大后，或许不能长留在苍昀域，到那时，也好有人留在苍昀域镇守一方。所以，我要选择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有天赋的人。”李韶阳丝毫不避讳的说道，他就是要选择一个传人，让这个人将来在必要的时候顶替自己。无论自己是生还是死………

    “为何是小轩轩，而不是其他人？难道这世间就没有比小轩轩更好的人吗？”小轩轩的母亲呜咽着问道。

    “我说过，他和我有因果，与我这一脉有因果。是天大的因果！这样的因果，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斩的断。就好像你和你丈夫是夫妻，你父亲是你父亲一样。这些无可改变。不是我选择了他，而是因果选择了他。与其将来，不如现在。”李韶阳有理有据，他想要把这样的道理让他人知道。

    “因果……因果吗？可是因果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小轩轩的母亲哭着问道，一个女人最大的痛苦就是失去自己的孩子。

    “我选择了他，不代表我就要带走他，其实我完全可以将他留下来！继续陪着你们。不过，对于我们这一脉的东西，他是必须要接受的。其实细想之下，这些都没有什么了。”李韶阳听得出，这对夫妇有些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开口解释道。

    “将来，你们纵然再长寿，也终有老死的一天。等你们老死的时刻，小轩轩这孩子应该还不曾成为尊神。你们过世后，他将了无牵挂，成神。你们也都不会看到他所经历的一切，成神前，我有办法让他一直呆在你们身旁。”李韶阳继续解释道。

    “沈轩若是成神，将来也是他的福气。更何况这位超神者可以给你这样的承诺呢？老汉在此谢过了。”审时度势之下，老先生反而并没有多么反对这一切，反而对着李韶阳感谢示好。

    “老先生，你说着可不算，如果他们夫妻二人不愿意，我将把自己的造化留在此地，二百年后循着因果寻到沈轩。这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只不过二百年后，他已经错过了最佳修炼时期，前路或许将会更加坎坷一些。”李韶阳句句属实的说道，如果真的等二百年，那么沈轩必定会更苦。

    “是吗？”小轩轩的母亲怅然若失的问道。

    “当然！我可不会骗人，再者，这孩子确实和我们有大因果，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现在传他法门，而后二百年之后，你们逝去，他如蒲公英飞向远方。如何？”李韶阳开口，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方法。

    “思来想去，也就这个方法最好，我同意！”孩子的父亲释然，反正在他们死前，孩子都不会离开他们，至于孩子在他们死后做什么，他们已经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去管了。

    “我也同意，只要他能留在这里，我们都可以接受！”小轩轩的母亲也同意了，他们确实已经得到了最基本的满足。

    “这就对了嘛！你们先带孩子去休息吧！明天等着小轩轩醒来的时候把刚才我们说的事告诉他。到时候我会回来传他基础功法的。”李韶阳和伯宿对视一眼，他们今晚可不打算就这样无所事事的睡觉。

    一来，老先生家恐怕已经够拥挤，他们没有合适的地方。二来，他们确实可以不用睡觉，倒不如用这一夜世间把这个地方看的明白。

    看到李韶阳的眼神，伯宿也知道了他的用意，当下附和着说道：“我们今夜要去探索此山，不必住下，老人家好好休息吧！”

    “哈哈哈，终究没有尽到宾主之欢，老汉惭愧。不过二位如果当真要探索此山，老汉也不拦着。二位请便吧！”老先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记得，多则数日，长则半月，我必然归来。到时，就是我传小轩轩法门的时候。这上千斤的肉应该足够你们一村人吃一个月了。好好等着我吧！”李韶阳给他们说了一个期限，最终他还是要去探索的。

    “老汉记下了，到时，我会亲自讲给他听的，想来他自己也是相当愿意的。在此老汉代替一村之人，感谢二位慷慨赠肉！”老先生对着李韶阳鞠了一躬，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要被李韶阳折服。

    “呵呵呵……呵呵呵……”李韶阳留下一阵笑声，等到老先生听到笑声再看时，李韶阳和伯宿都不见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小轩轩的父母都是摇了摇头，即便他们都睁着眼看着，可是也捕捉不到李韶阳的速度。

    “嗨！终究是老汉我落了下乘啊！多少都有些阿谀奉承之嫌啊！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本心，让人嘲笑了！”老先生知道李韶阳最后的笑声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有太在意，仅仅是知道一切是为什么而已。

    一百多岁的人了，还能有什么可以让他在意呢？人贵在自知，自知之后改之，仍旧不以为意，这便是一种境界。

    “睡吧！睡吧！沉睡再醒来，这个过程何尝又不是人生一世的缩影呢？带着轩轩睡吧，我也要睡了！”说着，老先生推门进屋，或许今日的他已经经历了自己后半生都不曾经历过的心绪变迁。

    不就后，李韶阳和伯宿出现在了山的另一边，不过也依旧在山脚下。

    “伯宿，今夜我们上山，用脚像普通人一样走上去！不过等到半山腰时要格外注意，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呢？”李韶阳不知为何，要这样对着伯宿嘱咐。

    “嗯！我不多问，到时候听你的就行了。”伯宿虽然不懂，可是也没有问什么。因为在计谋上他是不如李韶阳的。

    “知道就好，别说话，赶快怕，争取在天亮时再从山顶回到半山腰。”

    说完，李韶阳便不再说话，一步一步的朝着山顶走去。不过每走一步，他身上属于自己的蛮纹就会闪烁一下，只不过这种闪烁常人不可见，甚至连修士都不一定看得见。这是独属于蛮族的一种波动。

    伯宿见状，张口结舌，想要问原因，最终也没有问。他不想打扰李韶阳，最终也学着李韶阳的样子以蛮纹共鸣着什么。

    夜最深的时候，二人终于来到了所谓的半山腰，他们没有看到中间的村子，因为那个村子和山脚下的小村子在同一面，而不再这山后的一面。

    “停止蛮纹共鸣，隐藏自己气息，不要剧烈动弹，无声的走到最上面就好。”到了一个地方，李韶阳突然神经兮兮的说道。至于为什么，伯宿依旧是一脸懵，不过李韶阳既然这么说了也一定有他的理由。没有问，只是点了点头，二人再次一前一后的走开。

    良久，在二人快要达到山峰之时，李韶阳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好了，登顶就好。”说完，李韶阳继续向前，而他胸前背后的蛮纹也在闪烁出只有蛮族可见的蛮光。

    只是，这即将登顶了，伯宿依旧不明白，李韶阳在干什么。蛮纹还能共鸣吗？其实作为蛮神，伯宿可以负责任的说不能。所以他才觉得奇怪，李韶阳到底在干什么？

    “不必奇怪，等到天亮下山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不过现在，我基本上有七成把握告诉你，这里确实就是至蛮山。”李韶阳言之凿凿的对伯宿说道。

    说完，李韶阳便不再用脚步丈量，瞬间一步数里，快速登顶。

    “歇息一会儿吧！剩下的世间我们留在这吹吹风吧！看看星也挺好！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苍昀星陨，而今，星又要回来了，可是那些人早就已经回不来了。”李韶阳摇了摇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伯宿却也知道一些，李韶阳说的星陨不过是十几年前震动苍昀域六界的圣陨之战，那一战，苍昀无星……而今，不知为何，星回来了。

    那么，伯宿纵然在笨，他也可以想象，李韶阳口中不能归来的人势必是在那一战中陨落的圣者。他这些天也知道了，李韶阳是圣者传人，而今李韶阳如此心情，那一切也都可以理解了。

    不过如果说李韶阳上山仅仅是为了看看这新出现的星星，那伯宿是一定不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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