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422章回归千年之前

    “杂人！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吗？”李韶阳神色平静的问道，不等蛮神回答他，他上身衣服突然炸开，胸前和身后也各有一个蛮纹。不过这个蛮纹的样子，不是蛮祖之相，而是他李韶阳自己。

    “蛮祖若是现身，也不能说我是蛮族！若我不是蛮族，又何来杂人一说？我之纹，非蛮！”李韶阳赤裸上身，身上的纹路，只是他自己……

    “你……你……你的蛮纹怎么会……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好像……好像是你自己……”蛮神大骇的后退，他仿佛真的见了鬼一样。

    这世间蛮族，一切法，出自蛮纹！蛮纹之形，似人，为蛮祖之相！无一例外……

    可是李韶阳却已经超脱出去，他的纹，不是蛮祖之相，亦不可称为蛮纹。

    “不用怀疑，我这身上纹路本就是我自己！逆推蛮纹，得蛮祖之法，模拟其中关键，自成一体。”李韶阳的语气越来越自信，这些都是最纯粹的事实。他不允许别人说他是杂人，这无异于说他是杂种。

    “近祖者……只存在于传说中，可是今日我却看到了……蛮族近祖者，也是蛮人，可是你却是修士中的近祖者……蛮族万古史中，恐怕都没有这样的人。”

    蛮神一反常态的态度转变，从骂李韶阳变为夸李韶阳。说实话，现在他已经不被这死城中的任何事物而困扰了，反而是李韶阳这个近祖者的出现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近祖，为何是近祖？蛮祖是修士吗？他可以练气吗？可以修灵吗？不！这一切他应该是不会的……而我却可以逆推蛮纹，自创蛮纹！这也就是我的，而不是学他的。同时，我还是个修士，只此一点，就已经非蛮祖可比。近祖……你未必太小看我了。我将来就是祖，乃至超越祖。”李韶阳有些不屑，祖难道只是后人接近的目标吗？难道就不能有后来者比肩祖吗？

    所以，没有必要说谁人无可超越，你是你，而我只是我。完全有并驾齐驱一天的可能。

    “你们蛮族有蛮族四事，这些传说中第一个就是蛮祖创出蛮族法路的事。其实，蛮祖确实在，只是你们这些人只把他当做了神话传说。”李韶阳异常平静的说道，而后他的目光又移到了城邦死尸朝拜的那个方向。

    “不说我了，我已经无可挑剔……现在我们就来看这一城。看这些死尸吧！ ”李韶阳又言归正传，他证明了自己之后还是要搞清楚这些死尸是怎么回事的。毕竟，这死城中有明显的不寻常之处，有眼可见。

    “这些人，你都认识吧！甚至说有可能是你的亲朋好友……不过我不明白，全城人皆死，为何你还能独自存活。”李韶阳一连两问。

    “这城中，除了一些小辈之外，其他人我都认识，毕竟千年之前，我就已经是这座城中蛮神老祖宗辈了！”蛮神感叹的说道，他的记忆又被拉回了当年。

    “然而，有一天，这些都变了……”

    “一千一百年前的某月某日，我们正在进行祭祀仪式……啊！想不起来了，所以，最后……最后发生了什么呢？”这个蛮神捂住自己的脑袋，一身气血突然再次暴起，不断在自己体内流窜，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他真的想不起来了？”李韶阳对蛮神的这个状态感到疑惑，而后他上前一步，直接将自己的手掌摁在了蛮神身上，以自己的气血平复了蛮神的气血。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摁，可是其中的道道却是有大道理的。

    “别想了，让我来用特殊手段回到那一天吧！不然你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了。”李韶阳拿开了自己的手掌，不疾不徐 的对这个蛮神说道。

    “修士的时光回溯吗？你可以试试，反正我是不会的。这种术法，我们无法施展。”蛮神对李韶阳说道。他想不起来，所以也想让李韶阳施展手段，进入那一天……

    “你还挺有见识，竟然知道时光回溯，那就用时光法吧！我们不去看片段，直接进入那一天就好。”

    说着，李韶阳一身岁月之力将这一城笼罩，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回到一千一百年前。这一手，可比时光回溯的效果更好，当然损耗也更大。

    “好大的手笔！是要亲身感受当日的事吗？回溯之法不是观摩片段吗？你这小子，年纪不大，魄力倒挺足。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蛮神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当着李韶阳的面夸他。

    “你不懂，如果一个人的因果足够大，用时光回溯这种小手段就看不到想知道的影像了。可是如果我们踏过时光，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去看那一天，或许也会看不清是什么，可是却可以清晰感知。懂了吗？你们蛮族人难道就不知道因果是什么吗？”李韶阳开口问道。

    “原来如此，是因果吗？我们蛮族还真的不怎么管理因果，不过却也知道因果的存在。用你们流传出来的话来说就是某种冥冥中的东西。对吗？”蛮神不确定的问道。

    “对！因果，就是冥冥中的牵连，穿插在岁月中，交织在空间之上。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事物可以超脱因果。比如我在此和你相遇，我来到东原，以及我施法回看过去，这些都是因果冥冥中就有的。”李韶阳给予了他肯定的回答。

    “神奇，神奇……可是纵然我为蛮神，也不可洞察因果。”蛮神有些感慨的说道。

    “正常，我们修士的一流尊神中也没几个可以看到因果的存在。因果，要是人人都能看到，那岂不是乱套了？就好像我，现在能看到你我之间的因果，不过你要让我看看，我未来和谁还有因果，我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我的实力只能让我看到现在和已经发生的因果。对于没有发生的因果，我也是不知道的。不过其实大部分人看不到因果。据我所知，看到因果需要有强绝实力，或者是某种特殊的眼睛。这些都是看到因果的条件……”

    …………………………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我一样不占咯！”蛮神笑了笑，说到底他还是个忠厚人。

    李韶阳解释了很多，说了很久，而他们周边的岁月也在不断倒退。世界没有变，变得只是这一座城。

    一百年，二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一千一百年！

    终于，死城的岁月被李韶阳强行推到了一千多年前，他们旁边的那些死尸此刻也不是死人，而是变成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蛮神泪目，看到这死去千年的故人就在眼前，他竟然忍不住的向前探手想要抓住这些人。

    可是，当他探出手之后，却去如同铁杵扎海一样，直接透过了这些人的身体。无论是蛮神还是其他人，都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蛮神触碰不到这些人，只能看到他们过去的发展过程。而过去的那些人甚至连看都看不到李韶阳和蛮神。

    “这……不是说我们已经回到了一千一百年年以前了吗？怎么会这样？”蛮神不明所以，为什么他所见的这些人都是有形无质？

    “呵呵呵……本来以为你明白了，可是你还是不明白！不是你我回到了一千年之前，而是这座城的岁月回到了千年之前。城是城，可是却依旧是虚的。而你我还是实的……”

    “这个要怎么说呢？你去照镜子，镜中有你，镜外也有你。可是你却碰不到镜中的自己。如果你非要去触碰，那只能碰到镜面，而不是真正的镜像。现在我做的法，就是相当于给这座死城照了一下岁月的镜子。你我从真实世界，走入了岁月的镜中。所见皆镜像，只不过这种镜像来自千年之前。”

    “如果你想要做到有触感，这当然也不是不可以，透过岁月长河，逆流而上，回到千年之前，只不过这种手笔，我做不到……”

    李韶阳一直说，一直开口，他在解释，解释自己是如何让自己和蛮神做到身临其境的。这一切都是镜像，而不是二人的‘穿越’。

    “原来如此，在下愚钝了，闹了笑话。原以为是我二人穿越，不成想只是你在用光阴之力再给这座城照镜子。修士，果然是学的杂……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你们修士要比我们蛮族人更强。”蛮神在李韶阳的点拨之下瞬间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怎样一回事。而后他更是直接表达了赞扬和羡慕之情。

    “非也，蛮族也有过人之处，比如据我所知，蛮神就堪比修士中一流尊神，而修士中，仅仅是被尊为神的存在就走三流之分。所以，我们学的杂却不一定有你们蛮族那么纯粹。强弱，从来看的不仅仅只是实力，而是一个人、势力、一个文明、乃至一个法路之中延续的生命力。”

    “在我看来，蛮族不弱，而处于弱势，也仅仅是因为蛮族时至今日还没有出现过冠绝天下的强者罢了！”

    李韶阳的话慷慨激昂，让蛮神觉得有些不禁的挺胸抬头。一个修士，却在大肆的夸赞蛮族，这让蛮神都觉得李韶阳是不是反水了。

    “冠绝天下之辈，我们蛮族真的还能有这样的存在现世吗？蛮神之上，是为真蛮，真蛮之上，是为至蛮。可是而今我蛮族甚至还没有一个至蛮。而真蛮，千年之前，在这城邦中，也不过才有两位而已。而今也已经死去了……”

    “至于今日，恐怕我蛮族真蛮不会超过二十位，这个数字听起来是多么的渺小啊。况且，到了真蛮境界，我们蛮族相对于修士在神境的优势也已经消失。所有上真，大概都是一流，二流已经上不了台面。而上真对真蛮，真的可以说是同阶对敌了。”蛮神陷入了沉思，他想不到会不会有那一天。而在他们沉思的时候，周遭的岁月虚影依旧在流动，加速流动。现在距离城邦毁灭，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太慢了，往后推一点。”说着，李韶阳大袖挥挥，直接加速了岁月，让这死城镜影快速过去。

    终于，在这一天的清晨，城邦中无论是男女老幼，还是修为高低，尽皆出动，聚集在了城中的祭祀之地。也就是李韶阳开门时看到的一众人死亡的地方。

    “静止！”李韶阳打了个响指，让这城中景象停滞下来，他们要寻找，寻找当年逃过一劫的蛮神，看看现在的他在何处。

    “现在这找找你自己，看看你这个唯一幸存者是否在这城中。”李韶阳对着蛮神说道。

    “自己寻自己……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蛮神笑了笑，只是他的眼中依旧有血泪存在，这种笑意让李韶阳察觉到了一种不易察觉的悲凉。

    “也是个可怜的人啊！一千年的煎熬，他是怎么过来的啊！”李韶阳心中不禁感叹道，同时，一股怜悯涌上心头。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李韶阳心中还在长吁短叹杞人忧天的时候，蛮神已经找到了自己。千年前的他就在门的旁边，这让李韶阳严重怀疑，这货是不是一个‘门神’。

    “别瞎想。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不可能的！我当年之所以距离大门很近，是因为这里的视觉效果最好，可以看到所有人，以及祭祀的全过程。”蛮神撇了撇嘴说道。

    “行吧，反正我也不知道……你说了算……”李韶阳同样撇了撇嘴说道。

    “爱信不信……”蛮神佯装嗔怒道。

    “好了，不闹了，继续往下看，看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死的，看看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诡异，再看看是否是他所为吧！”李韶阳再次挥手，一切岁月流速恢复正常。

    “恰逢甲子祭祀之日，今日，我等在这城中祭祀蛮祖，以感先辈之护佑。”城中，人山人海，有两个人独坐在高出地面六丈的空中大声疾呼。

    与此同时，另一人挥手之间，城中形成了一个十丈方圆的石台，台高就丈，上有大旗印有蛮祖之形。

    “跪蛮祖！”高空一人大呼。

    声音落去，一城皆跪，就连那空中的真蛮也要如此。城中唯独大旗飘飘，石台屹立不倒。

    此刻，李韶阳和蛮神就如同一个旁观者，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而李韶阳更是直接同时注意了天上地下以及大旗三个方位。他知道死亡真相的时间快到了。

    “先蛮城一城之众，顶礼膜拜蛮祖大德！在此，以众蛮之念，接引蛮祖回归！”在虚空跪拜的二人中有一人抬头，说出的话让人震惊。

    接引！！！他们已经十分确定蛮族之祖是存在的，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蛮祖无法自主回归，需要某种牵引而归来。所以才会有甲子祭祀，每隔六十年进行一次牵引。

    “先蛮城……先蛮！难道这一城是蛮祖嫡系或者是蛮族最早的一批人的嫡系吗？先蛮可不是随便叫的。”李韶阳心中自语。。

    “蛮祖真的是存在的，他们都知道……为何我会怀疑……为何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个画面！”蛮神再次捂住了头，痛苦不已。他仿佛在这之后失去了什么。不死，不是幸运，而是一种更加久远的不幸。

    “心神合一！不要为这些事所困扰，真相，马上就能看到真相了！”李韶阳以神音厉声呵斥，帮他镇守心神。

    片刻后，蛮神已经恢复平静，他一动不动的继续看着这千年前早已经发生过的一幕。

    “我等先蛮之后，血脉自醒，知蛮祖实存。今愿以己身对祖之念，合十七万先蛮城之众，接引蛮祖归来！”天穹，另一人开口，继续发声。此刻，李韶阳才知道这些人为何要这样做。

    他们真的是最原始的一支蛮族后裔，而今集体血脉觉醒，知道蛮祖之事并非传说而是确实存在。所以，千年前的这一天，恰逢甲子祭祀蛮祖之日，特意合先蛮城十七万人，妄图以血脉为引，牵连心念，为驿站，接引蛮祖从未知处回归。

    “愿以己身祖念，合十七万先蛮城之众，接引蛮祖归来！”一时间，先蛮城十七万蛮族之中，不分男女老幼，不分是否有实力。尽皆朝着那飘扬大旗而拜。石台生光，光耀一城，宛若神临。大旗飘飘，如同沧海横流，波澜不定。

    十七万人之气，之念在城上汇聚，宛若云层压顶，引起风云聚散。

    不过最终，这压城之念注入了石台，注入了大旗中，让原本就已经宛若神临的祭祀台有了一种飞升入九天之上的感觉。

    “蛮祖显灵了！蛮祖显圣了！我蛮族大兴之日到了，反败为胜的时机到了！苟居一隅的岁月要一去不返了！苍昀域，本就是我蛮族人的苍昀域！血脉中的记忆不会欺骗我们！我们的辉煌，可以接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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