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421章死城

    “好！我答应你……我代替这一城的不归人答应你！”蛮神对李韶阳说道，他有直觉，李韶阳不是他所憎恨的那些人。

    话音落去，蛮神手中大旗飞舞，其上人形宛若复生，在蛮神气血的加持下简直要成为第二个生命。

    “你的武器呢？掏出你的武器和我打！”蛮神对着李韶阳呵斥了一声，在他看来，用武器和他打就是对他最好的尊敬。

    “我说过，你大可用杀招打我，我无惧……况且，用不用武器，对我的实力影响并不大。”李韶阳负手而立，于虚空中飘舞，他可是真的有神人风采。

    “既然如此，那本神也就不和你客气了！”蛮神点了点头，既然李韶阳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手中大旗卷起，绑在了旗杆上，此刻的蛮神手中，仿佛拿着一杆枪，气势宏大，已经有了让人恐惧的气质。

    长枪如龙，引动天地间的先后天力量，加持气血，妄图以力降服李韶阳。

    虚空在长枪下不堪一击，整个破解。城邦门前，虚空死寂，唯有一枪在前，宛若龙坠天堑，去击向李韶阳。

    这一击，纵然是修士中的一流尊神恐怕在这一击下也不能在瞬息间贸然接下。

    就算是李韶阳面对这一击也是瞳孔极速缩小，目中寒光凝聚在旗杆当做的长枪上。蛮族，果然不同凡响，更不同于诸天法路的修士们所行的战技和招式。

    “这一击，虽然并非我个人最强一击，可是却凝聚我之信仰，是一城，一旗的信仰所在。今日，当以此对你，置与你最崇敬的敬意。”长枪破空，蛮神声动九霄。他在和李韶阳对话，是以一个蛮族人的身份对一个除了东原界之外的修士说话。

    “蛮族，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不为蛮族，不可知其存在。今日，我李韶阳便投机取巧来对你！”李韶阳不为所动，依旧双手负背，看着长枪来袭。

    “哈哈哈，蛮族的弱点！我蛮族没有弱点！就算有，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不为蛮族，不可知也！怎么，你觉得自己是一个蛮族人吗？可笑！可不是最可笑！你依旧不动让我来袭，才是最可笑的。”蛮神大笑，他觉得李韶阳的话已经自相矛盾，而且李韶阳也太自负了一些。

    手中长枪依旧势如破竹，想要将李韶阳贯穿。终于，在长枪距离李韶阳仅有一人距离的时候，一方先天阴阳阵在他脚下成型。

    成型之初，就已经有了不可想象的威能，将李韶阳保护在其中。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相济于一人之身，堪称完美。

    铿锵！

    长枪抵在阴阳阵之上，只留下一股强劲的罡风和一股强大的爆炸力。李韶阳未退半步，蛮神却也未退半步，长枪之头依旧顶在大阵上。

    李韶阳微微一笑，果然，这蛮神不能伤他分毫，虽然不是蛮神最强一击，可是也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

    “好小子，可以，接我七成功力而不相伯仲，看来你还真是个奇才。”蛮神不禁对李韶阳赞叹有加，奇才已经很少了，对于奇才，无论是何等存在，都应该放任他成长，而不是扼杀。

    “说到底你还是认为我不如你，看门的！你还真是傲气啊！”李韶阳很怪异的说了一句，而后，他探出一只手，直接握住了旗杆，只是一瞬，蛮神眼疾手快想要挣脱，可是已经全无用处。

    “肉身如此强横！怪哉，怪哉！”这个蛮神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此刻虽然抽不出旗杆长枪，可是依旧不慌，仿佛有恃无恐一般。

    “轰隆！”

    猛然间，旗杆长枪上的人形大旗从卷曲的状态散开，一面大旗 在气血的涌动下不断飘摇，其中流光十色，将人形大旗上的蛮祖人形染成彩色，而后在李韶阳的目瞪口呆中，蛮族人形的图案竟然直接从旗上走出，直接附身在蛮神体内，一时间竟然有一种质变感，这哪里还是什么蛮神可以做到的！分明就好像换了一个灵魂。

    “你还是你吗？亦或是蛮族一道意志留存，今日要和我过两招？”李韶阳质问道。他觉得这个蛮神已经不完全是最初的人了。

    蛮神不语，整个人沉浸在神光中，而后在李韶阳亲眼所见之下，这个蛮神竟然吞己肉，食己身，活活的将自己吃了。只剩下一道蛮纹依旧存在，仔细看去竟然是先天之力和原先的旗面人形的合一。

    这一切都发生在李韶阳面前，让他觉得匪夷所思，差一点就直接当场吐了出来。

    太他妈恶心了…………

    “你果然不是原本的蛮神了，难道是旗面通灵，亦或是蛮族显灵？”李韶阳诡异的冲着那个蛮族人形问道。同时，将手中的旗杆长枪丢掉。

    可是依旧无人回应他，那道人形竟然直接于光中对李韶阳突然出手，仿佛要杀死他一样。

    “可笑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堂堂蛮族蛮祖蛮纹之形，怎能是妖物通灵。今日，不管你何等身份！我李韶阳一并破之便是。”李韶阳充满了不屑，在他看来，这样的东西，存在或者是不存在，已经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顷刻间，他一人祖力加身，宛若烘炉。而后肉身自然分解，血气染红祖力，瞬息宛若被火烧炉壁。

    无风自动，气血和祖力形成的烘炉突然冲向那个人形，将他团团围入其中。

    一时间，虽然只是一道形，可是依旧让人感觉到了他的慌乱。

    流光十色迸发，可是这些彩光并没有一个可以冲破李韶阳形成的血气和祖力形成的烘炉。

    这一招，若干年前，老李曾经用过，只不过那时候是为了熬炼李韶阳，而李韶阳今日，却是想将这妖物杀死。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步错，步步错……今日，非我不如你啊！只是我之道不如你之道……”烘炉中有一道声音感慨道。而后彩光散去，人形消散，只剩下了一个昏厥的蛮神。

    “你是谁？”李韶阳的意志在追问，他想要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可是不置可否的是，别人并不想回答他，一如先前的沉默。

    “可恶！”李韶阳的声音骂了一句，而后瞬息间化作原来的真身，一手拖住了那个昏厥的蛮神。

    “分明已经在我眼前自食，可是为何又会是一个完整体，分明已经消散，为何又会重新出现。刚才的人形生物是谁？难道是这个蛮神身上的蛮祖蛮纹和大旗上的人形合一，引动了蛮祖之灵吗？”李韶阳自言自语，他对现在发生的事自有猜测，不过只是不能肯定罢了。

    “算了，还是看看这个什么也没有干的蛮神怎么样了吧！”李韶阳看了看昏死过去的这个蛮族之神，摇了摇头，这货倒是真的可悲。

    想到这里，李韶阳一掌震碎他的衣服，向着他的胸前和后背看去。蛮纹依旧存在，并没有消失。

    看到这里，李韶阳才露出了疑惑之色，那个人形的蛮祖，真的散去了吗？亦或者说他散去，只是重新成为了这个蛮族蛮神的蛮纹呢？

    那么大旗上的人形在这个过程中又充当了怎样的作用，怎样的角色呢？

    李韶阳不明白，他很少会这样疑惑，甚至连推测，猜想都一筹莫展。

    “奇怪，奇怪……当真奇怪……突然，突然……属实突然！大旗，蛮神，人形，蛮纹，蛮祖。这其中是否还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甚至说，他们在等我来到这里呢？”李韶阳自言自语，巨大的疑惑充斥在他心中，他真的前所未有的疑惑。

    缓缓落地，他没有进入城邦，就在城邦门前，蛮神躺在门口，而他就蹲在一旁。他开始尝试把这个昏厥过去的蛮神唤醒。

    一股精纯内力直入蛮神体内，让他的精神得以壮大。缓缓地，这个蛮神终于醒来。

    “我败了吗？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失去了意志，没有了感知………”此刻，刚刚苏醒的蛮神也一脸疑惑一如当年被光暗神上身的李韶阳。

    “可以说是你败了，因为确实是用了你身体的力量，也可以说你没有败，因为那不是你……可是我想如果那个东西败了，也就可以说是你败了，因为他必定比你强。虽然不是本体，可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李韶阳很平静的说道。

    “他是谁？你认识吗？”蛮神突然这样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不光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而且我并不能确定他是否是他，甚至连猜测都不能有。”李韶阳一脸无奈的说道，此刻，他真的略显尴尬，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人家确实晕倒了，而且还不知道自己败了。这如果在一般人想来，绝对就是被人算计了。

    可是，李韶阳知道，这一切哪里是他的算计，分明就是在一切算计之外嘛！

    “这样吗？不确定他是他，可是你说的他又是谁？”蛮神刨根问底的问道。他恨不得刨到自己家祖坟上……

    “他存在于传说中，存在于你们蛮族的传说中，是蛮纹的创造者，是蛮族法路的开创者……”李韶阳最终没有说出他是谁，不过他说与不说，蛮神都知道了这个‘他’是谁。

    “你知道蛮祖？可是蛮祖真的存在吗？”这个蛮神仰面看天。他以为蛮祖只是一个传说罢了，而且他并不相信李韶阳的话。

    “信不信由你，而且，这也不是我的事……我现在需要从这里过去，过到东原其他地方。”李韶阳无所谓的说道。

    “好啊！你走吧！我需要好好静一静了！”那个蛮神百无聊赖的躺着，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样子。

    “好……”李韶阳也懒得管他，直接说了一个好字，而后就要走。

    “你在来到这里之前经过了我蛮族其他部落对吗？所以你听说过蛮祖的存在……可是蛮祖真的存在吗？”这个蛮神突然爬了起来，对着李韶阳问道。

    “蛮祖存不存在，不应该问我这个外人，应该问你们蛮族自己人，应该问你自己的心！他若是存在，必定存在你们心中，他如果不存在，也应当是从你们的心中消失。所以，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相信过蛮祖的存在吗？”李韶阳话里有话，可是一般人却听不出来。

    “蛮祖，只存在于传说，可是我蛮族史上，从来没有蛮祖的记载……我原本不信，可是我现在有些相信！将来，或许我会全部相信吧！”这个蛮神自己也不是特别确定的说道。他是说给李韶阳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你自己想吧，我走了，我是要来东原看世界的……不能长留在这荒芜的蛮族。”李韶阳转身后再次要走。

    “你难道就不好奇，这城邦中，为何只剩下我一个人吗？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大旗代表的意义吗？”蛮神突然的发问也确实激起了李韶阳的好奇心。

    “哦？愿闻其详！”李韶阳踏出半步的脚又从空间虚垌中收了回来，转身来到了这个蛮神的身旁。

    “你想知道，不应该听我说，应该自己进去看看。愿闻其详，只是听，而自己看或许才最具真实感。”这个蛮神学着李韶阳的语气说道。

    “你，只是看门吗？”李韶阳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个蛮神，一本正经的问道。

    “对！已经有一千一百年了，我都不敢也不愿意进去。今日，就吧进城看真相的事交给你了。”这个蛮神说着，貌似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低落感，被李韶阳妥妥滴感知到了。

    “一千一百年了吗？很煎熬吧！不过我相信这里，曾经也有过类似我的人来过，为什么你不带他们进去看，而是让我去看看。”李韶阳的问题很刁钻，可是也都很关键。

    “他们不配，一来他们太弱不能强过我，二来，我不愿意……因为他们不了解蛮族。所以，除你之外的那些人，都死了……如果非要有一个选择你的理由，那我只能说，我感觉你像一个蛮族人，我说的是气息，而不是形体。”这个蛮神给了李韶阳一个中肯德理由。

    “这样吗？哼哼哼……还真的是个好理由，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进去这城中看看吧！”李韶阳很不要脸的说道。

    而后，走在蛮神之前。他打开了这个城邦的大门，入眼，已经让人不忍直视。

    开门所见，皆是死尸，有那腐朽的枯骨，也有那生尘的不腐尸身，偌大的城邦没，死气沉沉，黑烟弥漫。尽显鬼气……

    所有的陈设都还是一千多年前的状态，半点不差，可是人也却只是存留在千年之前，不曾再活。

    这些死人，李韶阳从他们死时的状态看得出，他们都在跪拜，都在祈祷，就连那些腐朽成骨头渣的人也是如此。

    李韶阳顺着他们跪拜祈祷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一面带有蛮祖蛮纹的人形大旗。

    “哦！我的天！他们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这座城在一千多年前又发生了什么？这些人又怎么会全部心甘情愿的死在这呢？”李韶阳被眼前的一切深深的震撼了。有些东西他不能解释，也不能理解。

    不过在他身后跟随的那个蛮神却无声无息的叹了一口气。

    李韶阳转过去对他问道：“你早就知道了这里的一切，可是你却不愿意相信，以至于千年以来都只是守门而不愿意踏入半步。堂堂蛮神，难道就只有这点承受能力吗？要知道，这可是已经过了千年啊！”

    李韶阳的一句话刘点明了这个蛮神的痛处，可是如果不是有真情存在，谁又愿意去不相信故人的逝去呢？

    “我确实知道，他们……都不在了，可是我不愿意相信不代表我懦弱，因为我除了他们已经一无所知了。与其去相信他们逝去，不如相信他们只是睡着了，睡在这里一千多年而已……”这个蛮神早已经没有了自己想象中的痛哭流涕，而是异常平静。

    梦中，他无数次想象到自己推开门，走入城中，也是在梦中，他看到了死亡，知道了真相。千年中，他已经于梦中无数次的流泪痛哭，千年后的今日，当他真真实实的进去城中，却已经失去了那种应有的情绪。

    “哈哈哈……现在你就满意了？你就能接受了？都是借口罢了！ 你知道他们死去，可是你却不知其中原因，所以你不敢去揭露。今日，你短暂性的不是你……你通过我想到了蛮祖……所以你模糊中猜测或者是强加了某种原因给当年的这件事上。所以现在你有了一个理由，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问题。”李韶阳句句诛心，直击蛮神痛点。仿佛他说的就一定确实如此。

    “哈哈哈……蛮族，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吗？你难道就不能称之为蛮族吗？在我看来，你是一个杂人而已。”蛮神突然指着李韶阳发了疯一样的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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