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307章皇天时代

    此刻，李韶阳对于自身的状态没有一点异样的察觉，或许说在他的眼中世界并没有变，只是在现实世界中，光暗神顶替了他一段时间。

    渐渐的，那道九大永恒大道汇聚而成的恍惚被李韶阳完全吸收，而这个代价就是光暗神要淡到透明。是黑金巨剑的些许耗损……

    或许吧！曾几何时，光暗神就是那个一切的终点，只不过现在，他放弃了终点的权力，将他交给了李韶阳。

    又或者说，光暗神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是一个合格的终点了。

    始于帝阙，终于李韶阳，这是一条线，一个自百万年前，自两个文明前铺下的路。

    仔细看去，李韶阳的头、两肩，两肘，两手腕，两胯，两膝、两足共十三处被那种九大永恒大道形成的力量孕养。凝而不散，气息敛敛。

    这十三处的光影比之李韶阳身体任一处的光暗力量都要强大且纯粹。将他托于虚空，以光暗熬煎。超脱光阴与空间。

    等到所有的九大永恒大道交织的恍惚力量被李韶阳全部敛入体内，光暗神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异象中。此刻的他几近消亡，可是却无人可见。

    或许吧！光暗神就是岁月之初那个存在存世的最后一抹灵光。他于光阴中洞察了轮转身的死去，重新布局百万年，等到了今天。

    或许，一代文明也有一个和李韶阳类似的人。可是他也死了，所以今天才轮得到李韶阳。

    可是这一切又有谁知道呢？不过是冥冥中的一些猜测，如果非要有理由让一个无敌者说明为何要做这一切，恐怕没有人可以说的清楚明白……

    光暗神盘坐着，异象消失了，周遭的空间和时间都再次恢复正常。铁笔书生在顷刻间睁眼，如遇大恐怖一样。可是待他看清楚环境后，却始终想不起来自己遇到了什么。

    作为一个大修士，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索性以时光回溯法去探查，可是某种强烈的因果如同一团乱麻一样遮住了所有的过往。纵然他为至人四重天也不行，依旧无能为力去观摩什么。

    而后，就在他失望之时，李韶阳也渐渐醒来。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去了，而他的记忆只是停留在九大永恒大道交织成一股恍惚光暗的永恒之道那一刻。

    他的时间，或许不只是属于他……

    “你怎么了，咋咋乎乎的，被人踩到尾巴了？”李韶阳没有在意自己的感觉，只是看到铁笔书生有些怀疑，就上去和他开个玩笑。

    “我们都中招了，你看看这里，又从金子变成土石了。表明里面的九大永恒大道没了！你知道吗？而且告诉你，我有一段记忆不见了！貌似被人剥离了，神魂都有被动手脚的痕迹。刚刚我以时光回溯法去看，结果因果比天大，什么都没看到……”说着，铁笔书生都要跳起来了，他太激动了。

    可是李韶阳却如同一个木头人一样，一脸司空见惯的表情看着书生，貌似在说：‘小场面，小场面……’

    此刻，铁笔书生曲周的面部表情渐渐扭曲，他发现，李韶阳竟然走神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曲周冲着李韶阳怪叫了一句。这是身为至人的他第一次失态。

    像他们这样的存在，多半都是超凡入圣，高高在上的形象，谁能想到还会和一个小辈斗嘴呢？

    “懂了，听了，我告诉你哦！我身上有诡异力量，所以以后要见怪不怪才行。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不都是已知的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就是我异象里坐着的那个家伙搞得鬼！”李韶阳虽然屁都不知道，可是他还是记得九大永恒大道合一的。

    那种力量世界上只有他和光暗神有，不是他不就是异象中的光暗神了吗？

    “你还记得什么，说来听听！”曲周对李韶阳问道。

    “九道合一，成就光暗伟力，射向了我……然后，我就躺了……”李韶阳的记忆也很有限，不过却比铁笔书生多了一点。

    “完犊子了！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金牛变土牛了，东西应该不在了。还要进入看看吗？”书生有些失落的问道。

    “虽然变成了土石，可是你仔细看，其中有一道金线依旧留存，最深处应该还有什么东西。不可能中途而废吧！进入其中看看！”李韶阳察觉到土石中有一道精气尚存，所以决定要一探究竟。

    永恒大道都消亡了，可是还有一昧尚存，只能是比这金牛生命差一点的东西了。

    不久后，二人极速来到了金牛心脏处，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土石空间，没有了能量。

    “推心置腹，腹要比心更久远，更重要。去腹部看看。”书生催促李韶阳。

    “大爷的，牛有三个胃，推心置腹，万一找到的不是宝贝，是一坨牛粪怎么办！”李韶阳心中又有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而铁笔书生这时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忍不住笑出猪叫声。

    “哈哈，呵……主子，你别瞎想，这货都死了百万年了，你觉得是什么样的牛粪能存在这么久！放心吧！”铁笔书生其实也不确定，但是还是这样对李韶阳说了。

    “哎！书生，你说为什么那个黑衣人只在最外边的百丈呢？而不是进入更深处？”李韶阳想到了一个奇怪的事。

    他们先前杀死的人为何没有深入，而只是在最外围的洞口呢？

    “那个时候，卧牛山的牛已经是土牛了，内部没东西，只有鼻子嘴巴这里还有这金牛印记得力量。而他们所追求的不正是这种力量吗？”铁笔书生的解释很到位。李韶阳也瞬间明白了……

    “这些人始终不得三昧，只看得到区区印记。要是他们能有你的气运，以自身成为道之终点，未必不能在金牛教占据这里的时候造就一批高手。”曲周此刻感叹一声，他不知道，李韶阳有一句话叫做：“并不是每个人都叫李韶阳！”

    “别说这么多废话，快点跟着最后的痕迹去找吧！万一错过最后的时机岂不是太亏了！”李韶阳生怕这卧牛山在瞬间变成土牛，一直催促着铁笔书生曲周，让他快点。

    “是你自己心急好嘛！我一直比你更快……”铁笔书生无语了，拉不出来屎还怨世界没有吸引力吗？

    不过，他想想，还真的有变成土的可能，索性带着李韶阳以至人空间法快速来到了金痕的尽头。竟然真的是朝胃部的方向延伸。

    只不过三个胃中，只有两个入口处有金线，一个却什么都没有。

    “走那个没有金线的！如果真的进入其他两个地方多半是死在其中了。”铁笔书生此刻提醒李韶阳道。

    李韶阳将信将疑的看了看他，意思再说可信吗？他不怕死，可是怕牛粪……

    “别傻看着了，进去吧！放心，不会有牛粪的。我拿我最后的尊严和你赌……”铁笔书生虽然语言上是让李韶阳自己进去，可是实际上还是推了他一把。

    刹那间，一股金线直接缠绕了李韶阳的四肢，将他拉了进去。

    入眼，是一个三百丈见方的椭圆形空间。壁垒很粗糙，可是最中央还是有某种金色流光再以射线的形式将最后的金辉洒落。

    金辉中，李韶阳隐隐看到了一头通神的小金牛，大概有真牛这么大！

    “以我身死为代价，汇聚一身精华为神印，最终还是在最终的时刻见到了你！看来你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命运了……”这头牛口吐人言，貌似和李韶阳很熟，可是李韶阳不认识他。

    他口中所谓的有了不同的命运是什么意思，李韶阳也听的不太明白。只是他知道，这头牛是没有恶意的……

    “你见我想要做什么说什么就快点吧！今日的我已经不认识你，所以你没必要和我讨论以前的情感。”李韶阳的声音很严肃，他就是如此的人。

    “那我就不多说了，你过来！”金色牛也真的住口了，哪怕他口中千言万语，此刻因为李韶阳的一次催促也不会再说出来了。

    “过去，我不就在这吗？你过来不行吗？又不远，不足三丈…”李韶阳觉得这头牛有什么鬼把戏，而且铁笔书生为何还没有来，会不会是被某种力量阻挡了呢？

    “哈哈哈……你是你，可是又不是你，不过这脾气却一点也没有变！”金色牛笑了笑，牛笑，李韶阳还真的第一次见……嘴皮子都能扯动的翻起来，眼睛还是真不小。

    “外面的书生，你不进来是什么意思，让我和他心存芥蒂有意思吗？”三丈距离，金牛始终没有挪步，而是发声叫了叫铁笔书生。他知道这个书生来了……

    “牛前辈，我是不好意思见你的。同为后手，共存过同一岁月，可是有的人却因为永恒大道的加持得以存活，有的人却只剩下执念，只剩下最后保存下来的神印去和未来的人对话。你我看似同代，可是我知道你即将逝去了，我不忍心目睹你的离去，索性就不想进去！”铁笔书生曲周的声音传至内部，可是他的身影依旧不可见，他当真不想进来……

    “今日不来，他日再难见！你我虽无过多交集，可也算的上旧相识了。一个人，你也挺寂寞吧！来为我送行最后一程吧！”金色牛再次出言，让书生为他‘送终’，明显有调侃的意思。

    “算了吧！今天就让你占我一次便宜！”铁笔书生叹息一声，身影瞬息来到了李韶阳身旁，身后残影连成一条线，可以轻易的看到慢一拍的动作。

    “道友！”铁笔书生手持三尺铁笔对着金牛叫了一声道友。

    “哞！在下还礼了！”这头牛也叫了一声，以牛角点地，还了一个重礼。

    “哈哈哈！临死之际，还能得见故人，我还不算太寂寞！”说完这句话，金牛竟然在飘散最后的神性。

    所谓的羽化登仙也不过是这种景象，只不过羽化登仙是死，而不是登仙。这样的死法，和化道太像了，只不过金牛已经没有道可以化了。

    “还不快来！”此刻，金牛急了！对着李韶阳叫了一声。看来他真的不能从那边走到这边，而且他真的不行了。

    慌忙中，李韶阳快速来到了金牛面前，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今日，给你留下三样东西！一者，留下我的毕生记忆，让你了解断史中的过往。二者，留下我一门最强战技《犁天》！三者，我这金牛体融合了我毕生所见的所有大道！虽然比不上九大永恒大道，可是盛在量多！你要好好把握了！”

    说完三句话，金牛猛然朝着李韶阳冲来，没有狂牛顶下的地裂山崩，只有道则上的血溶于水。

    牛消失了，而李韶阳体表却存在了某种金光，金光中道则起伏跌宕，符文有飞仙之势，秩序甚至要锁住李韶阳的部分身体机能，不过最终他们都以失败告终。

    李韶阳体内，那种恍惚的力量极为诡异，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吞噬了所有的道则……而这最终的效果只是让自己更加深邃！

    这一切，李韶阳仅仅用了三息而已。不能说他记住了这些道则，甚至他都不能看完，可是这些东西已经确确实实属于他了。随着日后的运用，他会慢慢熟悉的。

    这种力量，是道又非道，是修为力量，可又非修为力量。他们的特殊性注定会有不同的特性。

    “唉！囫囵吞枣，啥也不是！还要以后慢慢精研啊！不然我这造化境恐怕就太难了！这么多道，这么多法……”想到这里，李韶阳都有些头痛，未来压力真的太大了！

    “这么快！主子，贪多嚼不烂啊！”此刻，铁笔书生傻眼了，这些东西就是他也不能说三息可以记住，这牛甚至已经至人后期了。他留下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容易，可是李韶阳确实已经完成了，这就有些难以置信了。

    “贪多嚼不烂还有继续深造的可能，你连多都没有又怎么能够去嚼呢？所以修行之途不能只看是否精，还要看是否博！两者都很重要。”李韶阳的思维果然比较异端，和这样的大修士都存在不同。

    “可是……”铁笔书生还想说什么！

    “不用说了，没有可是，放心，最后我会以时间法则为我自己创造时间，供我自己学习的。我走的路和你们不一样……”李韶阳对书生说道。

    此刻听到李韶阳说的话，书生才真正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到了，李韶阳走的路不同……

    最终，书生也没有说什么，所在的领域不同，他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就好像李韶阳的其他境界，就连神龙和老妖怪都不能给他好的建议一样。此刻铁笔书生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李韶阳向前看去，金牛法体消散后还有两团东西留了下来，一个是金色的记忆。一个是完整的至人战技《犁天》。

    李韶阳想了想，还是先去看它的记忆吧！然后才能对他有理解，才能对他的战技有理解。

    在李韶阳拿起记忆的瞬间，一股思维的洪流就涌入了李韶阳的识海。

    在铁笔书生的注视下，李韶阳不动了……或者说他的心神沉入了识海，沉入了神魂中。这让他自己不能认知身体了，所以才会定住。

    恐怖的思维让李韶阳感觉自己已经身临其境，可是他的面前却出现了深深的黑暗。良久之后才有了某种类似于旁白的声音。

    “我叫牛犇，来自于皇天时代，我是一头牛，可是我不犁地。因为牛也是有理想的，我的理想是犁天！而这个理想则是我辉煌一世的开端………”

    这个旁白声音就是金牛自己，他的声音闷声闷气，和牛一样。他的名字也都是牛。

    紧接着，说了自己的理想后，这头牛又说了其后将近十五万年岁月的事情。

    旁白之后，黑暗中渐渐有了画面，李韶阳仿佛看到了金牛所讲述的一切。这是记忆，是思维，也是两者的同步再现。这视角就是金牛当年的视角。

    一头犁地的牛，偶食强者遗落灵材。在垂垂老矣的年纪开启了灵智，改变的体态。而后在屠刀下走脱。

    修行到人形，成就颇大，可是因为门户之见，最终只能跟随妖皇修行。

    皇天时代，皇是一切最高存在的统称，这一点和现在不一样。可是李韶阳推测，这样的存在，不是至人就是恒宇。

    这些画面中，有精彩也有啰嗦了虽然有些啰嗦，可是也很有借鉴意义。至少李韶阳可以凭借这些琐碎去了解那个皇天时代的种种。

    这十五万年讲述了牛犇如何从一头牛修行到至人后期的全过程。李韶阳看到了都有种励志的感觉。

    画面一转，面前从原先的画面感又重新变成了黑暗。

    “皇天时代终究到了文明破灭的前夕，本座纵然牛皇也是相当无力。消失一百二十年的奇才出现，打破了他死亡的传言。他成了一个我看不透的存在，可能已经是天级存在了吧！ ”此时，李韶阳知道，皇级为至人，天级是恒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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