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284章九色锁链——永恒之道

    “有可能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所有的后来者，这样难道不行吗？”五鬼的大骨架依旧立身在那大地崩解的无尽虚空上，口中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他的层次很高，经历过的岁月很广，而他的见解与所知近乎真相。

    “过去的未知文明，来历不明的帝阙宫殿！神秘的九道锁链，骷髅冢，道墟禁地的某种神秘暗示。这一切都是意味着什么呢？如果说骷髅冢的那个人和我的某个过去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禁地会不会也和我有某种联系。只是这个我不是现在的我，而是过去的‘我’。”

    李韶阳的心中思来想去，他总觉得自从走出岚瞾宫之后，他的一路遭遇都是一连串的某个线。都和古城的帝阙秘密相联系，都贯穿有九色锁链。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而且据他所知，骷髅冢中的主人是因为愧对他过去的某个轮转身才会设下骷髅冢禁区。

    但是为何骷髅冢禁区会出现束缚帝阙九色锁链？而他们方面又是遇到了怎样的事？现在和李韶阳相融的八虚影中的某位，在过去的未知文明中都遭受了什么？

    而这帝阙又何过去的他有什么样的联系？这一切李韶阳都不得而知，只不过他总觉得这一切冥冥中都和自己有关，都蕴含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嗨嗨！！小子，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五鬼混合的声音问道。事实上他们不止一次的叫了李韶阳，只是李韶阳心中思量的太入神了。

    “没什么……一切结束了吗？”李韶阳看了看，远方依旧在溃散，天穹近乎被混沌占领，巨大的九色锁链越来越明显。

    “快结束了，按照这里的发展速度，大概再过半个时辰一切都要复归了。”五鬼拖着手中的李韶阳一动不动的说着，白骨森森的绿色鬼火眼中，有了一丝疑惑。

    “你在疑惑什么？老鬼？”李韶阳看出了这一切，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难不成这里有让五鬼疑惑的东西？那就不得不让他好奇了。

    “我感觉这里不能被称为一个禁地，或者说这里不该是一个禁地，是人为的称它为禁地。”老鬼突然说了这样一段话。感觉意味深长，让人无法言表。

    “为何这样说？你有何见解？”李韶阳看了看这个世界，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在我看来，这里没有诡异，没有任何杀人性命的邪祟，唯一存在的就是这个地方的某个演化法则。这一切都不是一个禁地该有的，可是为什么会叫做禁地呢？”五鬼闷声闷气的说道。

    真正的禁地可都是有意杀人的，而这个禁地只是在运行着自己的某种法则，算是无意杀人，怎么会有禁地之名呢？

    既然五鬼都这样说了，李韶阳也觉得奇怪了。不过他从一个弱者的角度回答了五鬼的话：“我们就以热锅上的蚂蚁为例子，假如说我是生活在灶台上的蝼蚁，生活的很循规蹈矩。有一天我突然掉到了热锅里，被活活烫死。那势必就会有蝼蚁尝试救我。结果死了一连串没有一个生还。”

    “如果这样的话，蚂蚁的群落会不会把热锅称为‘禁地’呢？事实上，热锅的任务是做饭，杀死蝼蚁也不是他的主观意愿。可是因为对死亡的恐惧和某些个体的前车之鉴导致一个危险的境地被迫成为了‘禁地’。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和那些过去的探索者就是蝼蚁，这个地方就算是热锅。因为某种危害生命的行为，这里就成了禁区。”

    李韶阳绕来绕去说了很多的话，换做是一般人头都大了，可是五鬼却听懂了。

    “感觉是这个道理，对于弱者来说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被称为禁区。不能老是以我自己作为参照，我太强大了………”五鬼同音，多少有些自恋。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这个地方的化道趋势渐渐停止了，因为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继续供它化了。

    “这里肯定在预示着什么，只是我们几人算是半死不活的人，看不透。不然若是给我们些许修为，未尝不能看透这九色锁链背后的秘密。”五鬼多少有些遗憾，它们看透了很多，可是却看不透这苍穹九色锁链背后的秘密。不是因为思维不够，而是因为实力不够。

    有些时候，某种东西的莫名出现都是靠强者的万古布局的，一旦修为不够就很难看出个所以然。

    “道墟，道化为墟。可是啊，这里应该没有人看到过墟之后破而后立的景色。小子，今天可算是你沾光我们的光了。”五鬼同音，话中有话貌似是在让李韶阳给他们点好处费。

    “咳咳咳……别想问我要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李韶阳很清楚他们的意思，可是他什么也不想给。

    “唉！算了，告诉你一个好事儿！这个由强者演化的世界有几分先天韵味。马上等到化道趋势尽了，复归趋势开始，天地破立之间会形成一种奇怪的东西。这种东西位于生灭之间，若是你能吸收了，配合你三合一的功法，在配合你神魔同体的路子恐怕会有大突破。”五鬼给了李韶阳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破灭之后，新生之前，生灭之间，奇怪力量？这种力量是什么？

    李韶阳不知道，然后就在脑海中查找《诡夫子》，可惜诡夫子也不知道。

    “这种力量即便是强如我等，如神龙，老妖怪都不能得到，因为在外界真正的文明末期，大家都要应对死劫。没有闲工夫去吸收这个力量。不过今天你赶上了，虽然不是真正的文明度灭，可是也差不多。毕竟这个地方的缔造者应该已经朝着位置境界踏出去半步了。”

    五鬼看着李韶阳没有多少惊讶，以为他不在意，然后又说了一句：“那股力量之后呢，天地就会复归，新生，这时候也会有一种力量，可遇不可求，不过你一定听说过，鸿蒙初辟，先天一炁。也被后人称作先天气！如果你能在里面温养一下，啧啧，少说也要少修炼个千八百年。”

    五鬼所说的先天气其实是有根据的，有些东西是天生地养的天生神圣。生而强大，为什么？就是因为这股子先天气在他们小的时候滋润了他们。

    所以别看五鬼们一副‘我和你不熟’的表情，实际上他们还是挺关心李韶阳的。不然也不会破例来救他。当然，这一切可能也和遂古残破世界被李韶阳占有有关系。一旦李韶阳凉凉了，他们就要漂流了。

    李韶阳听了之后那个心里别提多激动了，只可惜他的表面依旧一副：‘什么？没听说过，我不信……’的样子。这简直不要太淡定了……

    “小子，你又没有听我们说话，怎么老走神！”五鬼晃了晃巨大的白骨手掌。

    李韶阳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眼冒金光的说道：“天大的机缘，我喜欢……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直接无敌了……”

    “想得美呢？这只是强者演化的一界，貌似是在告诉后来者什么事，也可能是在暗示天穹的九色锁链。我们也不清楚……”

    “不过这里是由一个大恒宇的修士内天地所化，大道齐全。虽然比不上真正的世界，可是也相去不远。给至人用都是绝对够了，给你用，你吸收不完反而浪费了。如果你想拔苗助长的话倒也可以尝试一下直接‘无敌’。”

    五鬼看似在讽刺什么，实际上都是再给李韶阳提醒，让他不要太求快。不然后果就呵呵了。

    “卧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有点浪费了。暴殄天物是不可取的，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现阶段的大道衍生的东西留下，留到以后用？”李韶阳不贪婪，他只是不想浪费。

    这个问题就比较有内涵了，可是要如何回答呢？

    “除非，一次性吸收，或者只能浪费。不过一次性吸收，无论是那个灭生力量和先天气，对你来说都有可能拔苗助长。不过还要视情况而言。你自己感觉着办吧，这都不是我们的事了。”无法解决，索性直接当一个甩手掌柜，不管就行了。

    五鬼就是这样的，他们就是率性！

    “行吧，行吧！”李韶阳继续看向苍穹，看向了虚无大地。化道趋势消失，新生力量尚未萌发。属于李韶阳的第一次机缘要来了……

    突然，这苍茫天地间，除却混沌之外，一种超脱混沌之上的力量不断汹涌碰撞。就好像是沙滩和海水的碰撞。

    透过虚化的混沌，李韶阳看到一紫一灰两种力量分别在天穹混沌之上和虚无大地之下产生了奇伟碰撞。

    就在此刻，五鬼收手，直接将李韶阳扔进去，扔在了天上地下两种力量之间。同时瞬间五鬼消失在虚空，他们已经回到了李韶阳的识海空间。

    “太突然了吧！你们的人性呢？”李韶阳声嘶力竭的骂了一句。

    结果突然想到五鬼都不算人。又随口说了一句：“非人哉！”才够气。

    结果刚骂完，他就直接飞入了紫色和灰色力量之间。

    “紫色为复归之生，灰色为化道之灭！开端，生必胜灭，结尾，灭必胜生。文明，更迭，都不过是这两种力量的抗衡。这就是真相吗？”李韶阳在落入两个力量之间，第一次想到的竟然是文明更迭的真相。

    不容他思量半分，两种力量产生了第一次碰撞，径直将他夹在中间。

    灰色力量让他化道趋势，肉身变成能量，交织成法则秩序。紫色能量则一次次的打破灰色的这种趋势，让李韶阳得以重构肉身。

    两种力量相互侵蚀，可是总是五五开，谁也奈何不得谁。最终李韶阳出现了奇怪的一种状态，一半肉身，一半秩序能量。

    那半个能量肉身，秩序横行，竟然都是他所学的所有法门中的不同道则。此刻显露无疑，让李韶阳前所未有的认清自己。

    紧接着，是两种力量的第二次撞击，不过这一刻不单单只是力量的撞击，也是道的撞击，秩序法则的撞击。

    因为对对方的最新感知，形成了让这两股力量都清楚的知道对方就是敌人。因此，形成了新道与旧道的碰撞。

    此刻，李韶阳被万千道则加身，经受生灭之苦，不过痛苦之下，李韶阳竟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合道。这种道不仅仅是他所学所有的法门中的道，还有这个世界中所有新旧交织的道。

    与此同时，天穹之上，九道锁链变成了最大的九条道。它们无论是生是灭都永恒不变，它们度过了灭，迎来了生，依旧恒久。这九条锁链不仅仅是九色锁链更是道。

    “什么？九色锁链是………是大道？？！”李韶阳惊了，他竟然发现了这个秘密，锁链非束缚，实则是大道？太令人惊奇了！

    突然他想到了帝阙上束缚的九条锁链，想到了骷髅冢天穹界壁之后依旧连通到某处的九色锁链。难道这些都是道？都是永恒不变无视生灭，俯瞰文明更迭的恒久大道？

    在这一刻李韶阳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他的回答是肯定的，是道，如果是道一切似乎都可以说得清楚了。

    不过未容李韶阳过多思考，在新旧大道交织之下，九条锁链分出九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道则秩序直接洞穿了李韶阳的身体九处。

    面门，四肢关节处，两侧腰部，自己背后的琵琶骨竟然都被九条大道洞穿。

    不过哪怕头都被洞穿，李韶阳依旧还活着，不知道是李韶阳自身特殊还是这些永恒大道太特殊。

    这一切，李韶阳避无可避，没有丝毫还手之力，他所能做的，只有‘受’。

    “啊！！！”李韶阳被洞穿身体后，直接大叫了起来，因为他痛苦，有生之年最大的痛苦，让他第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嘶吼尖叫。

    同时，他的身后，三合一异象浮现，一股蒙蒙混沌配合些许血色将他包裹。龙鳞如同死物不能有任何防护作用。

    这一刻，不断延伸的不止是透过身体的道则秩序，还有他体内的三花茎叶。

    同时，一股蓝色岁月之火在他体表熊熊燃烧，让他周边的空间渐渐扭曲，抽象。

    此刻，所有的新旧道则包括李韶阳自身的道则都在消融，而他的身体就成了唯一的容器。蓝色花朵承托岁月，黑白双花一阴一阳。生灭之间，道融。

    李韶阳知道，这就是五鬼说的，生灭能量。竟然真的和他的路子莫名相合，而且让他能够囊括几乎世间所有的道则。这一点是可怕的……

    不过，他的身体上，九色锁链永恒大道并没有融合。它们一如既往，只是在某种引导之下洞穿了李韶阳。

    蓦然，李韶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尝试。他想要偷梁换柱！

    “嘿嘿！！永恒不变吗？”李韶阳突然笑了起来。

    突然，李韶阳有了一个奇怪的打算。他的体内有坟，有花，可是花和坟之间的连接只是普通的花茎，或者说是普通的道则。

    如果有一种方法，让他的道则永恒，用九色永恒大道交织成茎，混合天地万道。在他的体内连通三坟和三花，并且让这些永恒大道融入四肢百骸，会不会有奇效？

    李韶阳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是他第一时间并没有直接用永恒九大道尝试，而是把已经和自身融合的新旧大道融入其中做了一个实验。

    结果此刻，他的体内，连接三坟丹田与三花的经络茎叶道则更加光彩复杂，甚至因为有太多的交织渐渐变成了黑中透着麻麻的亮光点。

    同时，因为这些道则与茎叶的融合，李韶阳的骨骼经络，以及肉身都被大道侵染，宛若一个道的载体。

    原本闭合的五脏六腑十一宫也在此刻虚掩起来，十一宫之上会有大道烙印，熠熠生辉，道则永存，成就宫殿新相，宛若道宫。同时宫殿竟然在不断吞并这些生灭道则，让自身魄力更加非凡，道宫气象让人心境。

    道音仍旧，只不过此刻它的道音不在只是声音，而是化成了实质的道则，只要道音产生，都会有至少万道侵袭周身，还会破体而出，让人顿悟或受伤。

    可是这些对于李韶阳来说不够，这生灭法则中，他想要的不是生也不是灭，而是能够在生与灭中永恒的东西。

    那九条大道如果真的能被他所得，他可能就要立地成圣，永恒世间了！可是他知道，这些不是他能得到的。或者说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得到的。

    扭曲的朦胧中，李韶阳自身宛若不详，他周身被九色锁链的永恒大道贯穿。灰蒙蒙红亮亮的血液挂在创口处，口中一声暴喝：“今日不为我所用，他年必然带愿归，不过现在纵然是道，纵然永恒，也要给我滚开！”

    生灭碰撞，万道融身。法则烙印在黑白并蒂花中，他已然得到的很多了。如今永恒的道依旧贯穿他，而不能为他所用，所以他只能主动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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