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元皓 第152章贯穿文明的祭坛

    “这方世界要崩毁了吗？不应该如此才对，不然这方世界要比岚瞾宫还要久远，为何今日崩溃。”李韶阳心中暗想。

    如老妖怪所说，这须弥世界是遂古遗留，自然不知大了岚瞾宫多少年，若是崩塌早就崩塌了，根本不会等到今日。

    就在此时，李韶阳身体某处，芥子空间轻颤，紧接着又是剧烈躁动起来。竟然从李韶阳的道果中飞出。

    自李化成传他芥子空间以来，这芥子空间就一直蛰伏，李韶阳始终不知其所踪。

    今日，这芥子空间竟然直接显化而出，朦胧中可见芥子空间天空中一方大世界慢慢显化，将须弥世界的残星撞破，最后的星辉也泯灭其中，整个须弥世界全都堕入无边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芥子空间难道不是一处久远空间吗？怎么可能自主出现？”李韶阳于黑暗中细语，不明其意。

    “哈哈，大哥，这个时代终于来了！遂古！遂古！”苍穹之上的芥子空间中，有一道鬼影浮现出绿油油的眸光，言语中激动无比。

    “闭嘴！事件尚未明了！你怎敢如此言语，难道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低调，低调。”又一道更加低沉的声音呵退了那道声音。

    猛然间，须弥世界竟然爆发无量光，这光非黑非白，也不是任何的其他色彩。光就是光，是存粹的光。

    “下面是什么？”芥子空间上有一道跳脱的声音问道。

    “芥子，须弥，八方，当日我偶得古书，这是遂古三世界。下面的世界怕是须弥世界，八方不在此处。”不知是谁这样说道。

    “骨头，我们的骨头呢？快快快，见证奇迹。”慌乱中这些声音悉悉索索的动了起来，他们就是芥子空间中的五鬼。

    “遂古三世界，怕又是某些人的伏笔吧，是老头子还是第四人呢？真令人难以琢磨。”李韶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知因果几何。

    只是，这须弥世界越发明亮，芥子空间也越发低沉。仿佛两方世界随时都要叠加在一起。

    须弥世界的天空本是千丈高而已，可是此刻李韶阳感觉只有五百丈高了，这是相当恐怖的。

    “出不去了，我不会死去吧！”说实话他李韶阳不怕死，只是不甘心‘英年早逝’。更何况刚刚取得的法门，还没来得及成长呢。

    “五鬼！快下来救我，老妖怪！文盲龙！我要死了！”李韶阳叫破了喉咙想要这些人来救自己。

    这些人也都不是凡人，传言中都可抬手灭生，覆手崩世！所以面对不可控的东西，李韶阳还是懂得借力的。

    “唉！这声音有点耳熟啊！是不是在哪听过。”恍惚中，苍穹上芥子空间里的五鬼听到了李韶阳的呼喊，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听出是谁。

    不知是谁看了一眼大骨头上的尾巴，缺的一节虽然补上，可是却痛在心中，记忆犹新啊。

    “是那个小兔崽子，看看我们的尾巴。”智穷鬼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作为大哥，他可是主心骨。

    这李韶阳的声音和‘雄伟事迹’他还是知道的。

    “不用管他，这须弥世界和芥子空间本是同源，不可能为了另一个的存在就破灭另一个空间。或许为了某种‘调整’暂时下降，倒是绝对不可能真正叠加在一处。”

    “另外，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们可以下去吧，这须弥和芥子虽然本是遂古同源，可是你们看见了吗？那光，明显是人为的。一个能操控须弥世界的存在绝对不是我们五个所能抵挡的。若是贸然下去可能会被大界人为入侵，直接抹除我们，这种可能太过恐怖了。”

    智穷鬼再次发声，直接拍板了。一个字‘不救’。

    “嘻嘻，小兔崽子，不是我们无情，是这下方的须弥世界对我等有大凶险，另外这方世界怕是要归一了，不用怕的。”一向话多的学穷鬼这样对李韶阳说道。

    可是李韶阳听错了，他以为归一就是叠加。那还不是要被压死？马上就低头说了一句：“无情！”

    心想，自己还有老妖怪和神龙守护自己，怕是难以丧命，可是自他呼喊半天后得不到回应，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是被放弃了………

    李韶阳：“…………一个个的都这么………无情！……”

    事实上，老妖怪是因为动用太多，进入了深层次的蛰伏，除非李韶阳真的有姓名之忧他才会出现。

    况且老妖怪疑似遂古遗留，不可能不知道这方世界的规则，索性如五鬼一般‘放弃’了李韶阳没道理的‘求救’。

    而神龙呢则是真的出不来，神龙被唐桓带领数十人围攻的时刻，正是他以虚化实的关键时刻，可是遭遇大变，差点真灵泯灭。几人中就数他伤的最重，现在恐怕也在自我修复的关键期吧。

    不然在李韶阳刚来须弥世界的时候，神龙不可能不出现。

    李韶阳虽然懂得这个道理，可是嘴上还是唠叨了一句，作为话唠，即使现在更加深沉了，却依旧没有断了病根。

    “不怕，不怕，我相信老李的在天有灵！我不怕”李韶阳来来回回的踱步，嘴里说的话像一个神棍一样。

    修士是不会相信在天有灵的，神魂死，真灵泯灭，修士也就丧失了真命，真命没了，也就彻底消失了。

    之所以李韶阳如此说，无非是相信李化成虽死可是因果犹存。

    一旦有人达到一定高度，纵然身死道消，因果却不会变更。若是机缘巧合触及，仍然会有大效果。

    “嘿嘿，什么是在天有灵啊，老大？”文穷鬼对着自己的大哥问道，他一个鬼当然不知道在天有灵意味着什么。其他三个也这样怔怔的看着智穷鬼等着他回答呢！

    真是不知道这群人……不，是鬼。真是不知道这群鬼是幸运还是不幸。神魂陨落，只剩下真灵和真命，他们就是所谓的‘在天之灵’，可是他们本身对此却一无所知。

    局中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代表着什么，只有成为操控者，才会真的了解其中本质。

    “你们都不知道吗？”智穷鬼问道。

    一众人摇了摇头，智穷微微一笑，不知是不是自我的叹息。

    只是他这本体越发的光明，只是是绿油油的光明。

    “这世间，凡人死后，其亲朋故友相信人死后仍有冥冥中的留存，每有因果加身显圣，称之为在天有灵。”老大眸中精光流露，仿佛在思考什么。他本是智穷，可是却最有智慧，让人琢磨不透。

    “人死后，老大你是说……你是说，那个老头儿已经………”其他四鬼异口同声的问道，声音越发颤抖。

    “不错，那个老头儿，那个强大的李姓圣者已经归去多时了。那一日，有三人入这芥子空间内遁走虚空之中，也就是在那一日他去了！”老大这样说道，眸中的幽幽绿色忽明忽暗仿佛陷入了当日的回忆。

    “那一日，这小兔崽子有大因果缠身，不可感知，若非我在那远空听到他们谈话，可能我也不知。”智穷笑了笑，又好像是在哭。

    四下安静了，五鬼皆知李化成是绝代强者，可是连这个绝世强者都陨落了，可见外面的天地已经混乱到什么程度了。

    之所以没有乱像只是因为最高战力尚不能出动，其实人心早已经乱的不能在乱了。

    “骨头呢？继续躺着吧！或许不久就轮到我们了”。智穷鬼说道，从身后找来一块怪异的头骨，不知是什么兽类的。

    “什么都和我们无关了，躺尸最好，与世无争，只是偶尔有个在天之灵就好。”说着他竟然钻进了头骨中，骷髅头骨的深邃眼眶中，绿色的鬼火闪烁，一声令下，骨骼拼凑，一个硕大的骷髅满身剑伤，缓缓沉入地下，其他四道鬼影也陆续消失。

    这些年，他们也在等待，等待那一个一直等待的人，只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等到了…………

    芥子空间依旧在一寸一寸的下降，而须弥世界却越发明亮，明亮到仿佛是透明的一样。

    李韶阳立身其上，忽然看到一抹不一样的光彩在地下游走，这抹不一样的光明在地下激起若干符文，引动诸天法则，道则间碰撞，引起了某种共鸣，让这一方世界竟然如同水一样转变了形状。其中肉眼可见的是一组又一组符文排列，秩序井然。

    “这，第四人？”李韶阳知道，这抹光就是第四人，连形态甚至都没有变化。

    听到李韶阳的声音，第四人倒也承认，猛然从李韶阳脚下钻出，摇曳中传出强者神识。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很不错，不过你知道这方须弥世界是谁的手笔吗？”灯火摇曳中，第四人笑问道。一枚符文从微光中弹出，正中不远处的一组符文排列中。

    在这枚符文打入组合的瞬间，整个须弥世界竟然无限拉伸，原本的雄厚土地被拉的如同纸张一样薄，而李韶阳却在上面站着，俨然有些诡异。

    “时至今日，谁的手笔对我来说还有意义吗？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我或许是棋子，或许是赌注，再或者就是一个事件的联络点。这须弥世界和芥子空间相遇难道你能说和你无关？难道就和老李无关？如果你真的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不信的。两个不同文明的人碰撞在一起，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李韶阳很冷静，他不想知道这一切都是谁的手笔，别人很强，强大到可以无惧因果推演他的前半生。若是不知，仍可以囫囵吞枣的活着，要是知道了，怕他李韶阳半辈子都不会快乐。

    “哈哈哈！李韶阳，你果然不曾令我失望，你，很好！”第四人在那微光中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不再似以前那般虚弱。

    他很高兴，李韶阳竟然可以如此冷静，冷静到让他赞叹，他不敢相信李韶阳竟然如此通透，通透到他李韶阳自己已经看透一切。

    “幕后的是谁并不重要，世人所看的不过是明面上的存在。而你只须知道，我们这次的伏笔得利者是你就行了。”光团中的人略微感叹，那种感叹仿佛是一种无力的体现。

    “你，是他等的人，也是我等的人，无论如何，你都会成为我们想要的那个人，唯一改变的，是你人生路上所遇的人………这就够了。”又是一声叹息，微光中的第四人在微光中显化一只神眼，这神眼中神魔飞舞，英雄落幕，天崩地坼，众生陨落于未知。

    这一眼，仿佛是某段岁月，又好像是只存在那眼中，不曾真正是一种事实。

    微光中，第四人一声轻嗤，化作一道流光击穿须弥世界的浅薄地面，又在呼吸间穿越到须弥世界的一处断崖旁，只是这断崖也如同纸张一样薄，只是那微光以自身之火熔断虚空，击穿界壁，他代替了某种力量，想要改变什么。

    “今日，遂古三界以寻其二，当秘密浮出水面，我终归石沉大海………”

    说罢，第四人竟然直接消失在须弥世界断崖处，整个须弥世界也消失了所有的光明，折叠如纸张薄厚的大地也变得异常殷实。

    只是这大地之上，多了一个图腾，一个诡异的图腾——一团微光迸发烈火，烈火中一只眼睛俾倪天下，占据须弥世界三分之一的土地。

    图腾虽然诡异，可是却并不会让人心悸，反而让人越发的祥和，只是那眼中的神魔异象让人不安。只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安………

    “遂古！融！”第四人所化的图腾先是一阵低语，声音拖的很长，可是到了最后却直接嘶吼了起来。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辛苦了，以至于以分魂之身依旧要完成这一件本不应该是由他完成的事。

    如他所言，这须弥世界和芥子空间都是强者手笔。遂古的秘密就在其中，天外之人苦苦寻找的三坟典藏也有迹可循。之所以等到今日才融合，无非是等到李韶阳的降生，来临。等到李韶阳身上的因果压下这须弥世界的因果。

    不然，纵然至人也不敢轻易沾染遂古因果，纵然第四人实力达到恒宇也不过要为这遂古三世界奋斗终生………

    第四人那一声融字刚脱口而出，整个须弥世界的符文排列就产生了大变化。原本漆黑一片的须弥世界此刻宛若有万家灯火照亮诸天寰宇，自须弥世界各个角落浮现无上强者虚影坐镇一方，栩栩如生，宛若逝者重生。

    在那坐镇一方的至强者身后，浮现无上道统，浩大的道音自虚无中产生，听在人耳朵里又是那样的真实。这些人的实力各个不下于李化成，虽然是虚影也要人忍不住摩拜。

    同一时刻，只见那微光化成的图腾眼眸开合之际，各方强者尽皆打出一道至强秩序之力，将黑暗照亮，驱散不知几何岁月的黑暗。

    “那一世陨落的诸强，尔等虽然身死，亦要也遂古留下希望。真命已失，因果犹在，今日借尔等大因果使两界共鸣，以我分魂化为一方之灵，成就两界交融。燃烧各位最后的气运，在下对不住诸位了！”第四人的眉眼中带着极其强烈的痛苦。

    这些人，他都认识，只是今日为了完成两界交融，竟然要在无尽岁月后燃尽诸强最后的力量。

    他们都是死于意外，若不是遂古最强发生了不详，这些恒宇高手也不会就此死去，因为不甘，所以存在，可是存在至今的下场确实为这虚无缥缈的遂古三世界耗尽最后的力量。

    听了第四人的话，这些坐镇一方的至强者虚影宛若真的在天有灵一般齐齐向第四人和李韶阳的方向屈身一拜。

    “小子！快，将你的黑金巨剑插入须弥世界，定格岁月。”众人一拜之后，第四人的声音很急切，仿佛最后关头已经来临，只是李韶阳仿佛在这场融合中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

    听到第四人如此急切的声音，李韶阳自然也不敢耽误，自道果中召唤出黑金巨剑，没有花里胡哨，只是一剑刺出，轻松没入须弥世界的土地中，只剩下剑柄透露不凡的精光。

    这一剑刺出，只见各方强者虚影尽皆破碎，化作类似于气运的东西，有参杂了某些因果。以黑金巨剑为中心这些碎片凝聚成为一个八十一丈见方的祭坛，足有九层九阶，外圆内方，符合天圆地方的认知。

    “这……这是玄色祭坛！”李韶阳看的清楚，这祭坛竟然和玄色祭坛一模一样，除了颜色和大小，这祭坛和自己识海中的祭坛，和芥子空间那百丈高的祭坛一模一样。通过老李，李韶阳也知道，在苍昀国南郊皇城也有一个祭坛，那个祭坛八十一丈整。

    “哈哈哈！哈哈哈！不错，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玄色祭坛。也就只有你可以演化出一方祭坛了。”看着祭坛形成，第四人狂笑不止，好像很开心。甚至冲走了先前的沮丧。

    遂古，一代，二代，这方祭坛贯穿古今，却无人真正知晓他的秘密。

    或许这方祭坛才是最大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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