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图腾圣兽

    因为睡的足够早，第二日天色未亮，冷瞳就从睡眠中醒来。

    虽然即使是在聚落之中，冷瞳依旧保持足够的警惕，根本不会进入毫无防备的深度睡眠，但是比起荒野，睡眠质量却仍然要好上几倍，所以这时候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再无疲意。

    他的目光落向躺在身边的陆青薇，只见她蜷缩在自己身边，双手攥着自己战斗服的一角，正睡得十分香甜。

    冷瞳想要起身，睡梦中的陆青薇立刻有所察觉，双手顿时抓紧，同时身体朝冷瞳缩了缩，却没有醒来。

    荒野中的旅途最是消磨心力，更何况是穿越三山市这种危险区域，就算是一直坐在掠夺者里面不出来，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消的，而且陆青薇莫名其妙的吃掉一枚藤蛇种子后，体内孕育出另外一个生命，就好似怀孕一般，正需要大量的休养生息，所以更觉得困倦。

    但是在旅途中，这个坚强的女孩始终不希望自己变成队伍的累赘，所以处处忍受，就算有再大的苦楚和麻烦，也不肯和冷瞳明说。

    冷瞳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但他别无他法，想要在荒野中生存，就必须舍弃许多东西，除非要他安下心来，找一个小聚落就此隐居，这样倒是可以给陆青薇一个安稳的生活。

    但那绝不是冷瞳想要的。

    此时见陆青薇抓着自己的衣角沉睡，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放松，冷瞳不忍惊扰，于是盘腿坐在一旁，没有离开。

    过了许久，睡梦中的陆青薇开始眉头微蹙，神情变的紧张，再过几秒，她突然“啊”的一声轻叫，然后睁开眼睛。

    “怎么了？”冷瞳在一旁问道。

    看到冷瞳在旁，陆青薇立刻放松几分，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当下微红着脸，解开自己腹部的两枚衣扣，亮出自己平坦的小腹。

    只见她精致的肚脐眼里，不知何时，也钻出一棵几厘米长的嫩芽。

    冷瞳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拍了陆青薇的脑袋一下，骂道：“活该叫你乱吃！”

    他对这枚进入陆青薇体内的藤蛇种子根本毫无办法，同时也不知道它以后会对陆青薇造成什么影响，因此看到这个状况，就觉得气闷。

    这就像一只寄生虫，谁也不知道它以后是否会将陆青薇的身体钻得千疮百孔，或者将她的生命能量攫取一空，最后早早逝去。

    但是陆青薇反倒是对这枚藤蛇种子毫不担心，见冷瞳拍自己的脑袋，反而下意识的伸手去遮挡脑袋上的小草，生怕冷瞳不小心将它打坏。

    见冷瞳生气，陆青薇抱着脑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我能感觉的到。”

    外面的陈雷和白眼听到动静，早已醒了过来，由于里屋和外面一间不存在房门这种高级结构，所以探头朝这边看过来，正好看到陆青薇红着脸扣上衣扣，两人立刻别过头去，陈雷更是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

    冷瞳懒得理会他们，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这时候曙光已现，烈日的影子从东南角露出小半，将附近的云霞烧得通红，而宁静的山寨里也开始升起炊烟，光线昏暗处，仍然有魔蝎战士走动巡逻的影子。

    这是一个普通的秋季清晨，但是在废土大陆，对于很多小型聚落来说，这样的清晨也十分珍贵和少见。

    秋季是变种族群储存食物的季节，而缺少武力保护的人类小型聚落，则是理想的狩猎目标，至于狩猎时间，当然是选在人类最困乏的凌晨。

    因此许多聚落每天清晨的首要工作，就是打扫昨晚遗留的战场，收敛袍泽的尸骸，计算人员的伤亡，修复被破坏的防御工事。

    如果是状况更糟的聚落，被变种生物一个晚上的屠戮之后，剩下的人就只能进行整体迁徙，放弃这座已经不再安全的聚落。

    所以很多聚落的清晨，都笼罩在一股沉重地哀伤之中，死亡战士的妻儿会来认领尸体，幸存者的家人则相拥而泣，庆幸自己又活过了一个晚上。

    冷瞳的神思刚刚走远，小蛮就走了过来，她的后面跟着两个土著妇女，手里端着装有食物的大木盘子。

    这两个土著妇女明显没有见过外人，既想仔细打量冷瞳等人，却又因为害怕而不敢抬头。

    “吃完东西，就随我去见萨满。”小蛮道。

    “好。”

    盘子里是一些不知名的兽肉，品种单一，色泽也差，但至少份量足够。

    冷瞳接过两只盘子，转身递给白眼，自己则撕下一块兽肉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点头。

    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白眼才将一个盘子送给里面的陆青薇，而自己则端着另外一个盘子开始吃了起来。

    陈雷自然不会客气，笑嘻嘻的坐到白眼身边，伸手从盘子里拿起兽肉大嚼。

    这些兽肉做法简单，还缺少盐分，当然说不上好吃，至少是新鲜的肉食，总比掠夺者后座储物箱里还剩下的十多公斤干肉条好些。

    小蛮在一旁看了，疑惑的对冷瞳问道：“你是他们的领袖吗？”

    在她眼里，得到食物以后，首领拥有优先食用的权力，这固然无可厚非，但是就算在土著部落里，就连战士首领、头目之类的成员，也已经取消了这种象征性的礼节，只有对待高贵的氏族领袖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莫非这些外来者，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古老族群？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圣子在这个族群中的地位如何？

    想到这，小蛮的脸色变冷，只听她道：“冷瞳先生，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做我族圣子的领袖？”

    冷瞳有些无语，这种突如其来的矛盾，他还真不好解释，其实真相很简单，这只不过是他们的习惯，对待陌生的食物，只有作为毒药大师的冷瞳品尝过后，才能保证它的安全。

    但是这种真相如果说出来，谁知道小蛮会不会又认为这是对她们部落的不敬？

    冷瞳只好说：“既然我同伴是贵族的圣子，我自然是没有资格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作为领袖也得有我的规矩，不是吗。”

    小蛮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她在见到冷瞳队伍的第一眼，就看出来冷瞳是这个队伍的首领，所以现在听到这话也不意外，只好点头表示认可。

    快速吃完东西，冷瞳四人跟在小蛮身后，朝雷神氏族的祭祀区走去。

    冷瞳本想让陆青薇和陈雷留在穴屋，但两个自然不会同意，于是也跟着过来。

    途中经过军营区，三三两两的魔蝎战士纷纷看过来，大多带着好奇，但更多的是敬畏，特别是白眼的目光落处，许多无惧变种生物的彪悍战士却纷纷低下头颅，不敢和他对视。

    一路走进形同寺庙的高层区域，几人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庭院两边的庞然大物之上，它们有着石亭的遮掩，仿佛两头远古巨兽般守护着这座寺庙。

    小蛮见到，立刻骄傲道：“这是我族的图腾圣兽，虽然早已战亡，但即使经历千年，肉身也不腐坏。”

    冷瞳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纷纷点头认同，对这些图腾圣兽的骸骨满怀敬意。

    陈雷到底年轻，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你们这里没有铁矿么？”

    “什么是铁矿？”小蛮疑惑的问道。

    “一种矿石，很有用。”陈雷看了看小蛮以及魔蝎战士的武器装备，见他们的箭头、矛刃都是骨质，于是摇摇头放弃。

    这两具“图腾圣兽”的“骸骨”，正是两辆坦克的残骸，就算通体被军用级别的涂漆覆盖，但是毕竟年代过于久远，炮管、履带、舱门等许多零件和部位都已经锈断，几乎难辨原形。

    但只要是帝国人，就算是小聚落出来的，一辈子没见过坦克，也大概猜得出它们是什么。

    不过雷神氏族显然没有这种知识水准，他们连金属矿都没有，手里掌握的金属工具早在一千年的时间里锈蚀殆尽，更不知道坦克的质材并非血肉之躯。

    也不知道从多少年前开始，雷神氏族的祖先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产生这种错误的认知。

    进入寺庙后，冷瞳等人终于见到了部落萨满，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土著老人，身上的装束和彩绘和黑魔盆地的老萨满相差不多，但在冷瞳的眼里，他身上的彩绘更加精致神秘，流动的源力气息更加精纯。

    而且萨满本人，也是一个晋升三阶的源力战士，就算因为年纪问题，力量有所衰退，但只要位阶还在，就足以令冷瞳重视。

    老萨满满脸疲惫，他的双手隐藏在身后，但是因为上身衣物单薄，所以冷瞳仍然能够看到，他的双手都被严重烧伤，许多地方漆黑一片。

    “果然是先祖之眼！”当看到白眼的眼睛时，老萨满浑浊的双眼顿时澄清几分，他颤巍巍伸出惨不忍睹的右手，在自己右眼上画了一个符号，然后看向白眼。

    白眼顿生感应，心念电转，随即露出震惊之色。

    他的右眼视界一变，看到了自己。

    这明显是老萨满的视野，虽然老萨满没有先祖之眼，却不知道他用什么密法，暂时获得了视界共享的能力。

    证实了白眼的身份后，老萨满激动不已，泪流满面，朝白眼慢慢跪下，大呼道：“阿瑟斯呐奴！吧啦吧啦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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