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夜战（一）

    六艺楼的侧面，对着教学楼的方向，在墙壁上高高地挂了一口大钟，所以六艺楼也是二中的钟楼。这个钟的直径有一米长，上面的指针是荧光显示的，到了晚上也可以看得清楚。现在这会儿时针指在九和十之间，分针过了七的位置――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半了。

    即便是在周六晚上，这个时间，学校的绝大部分学习和娱乐场地都已经关门了。图书馆晚上是不开的，不知味楼一二楼的食堂是八点就已经关灯熄火了，学生活动中心和六艺楼里面的教室开到九点钟，室内健身房和台球室那些最多也只能到九点半，教学楼的自习室也是十点关灯。再过一个小时，到了十点半，学生宿舍也会关灯。然后有专门的负责老师去查房，当然，这种手段只是针对一般的学子有效，不在乎的人还是会无所谓的。

    九十点钟，这个时间在龙渊县县城里面正是最热闹的夜市时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对于整天被关在学校里面的富家子弟来说，是莫大的诱惑。无论是在空气中飘着热气，溢满香味的的好吃一条街，还是在有游戏室，台球室，舞厅，酒吧等娱乐场所的娱乐一条街，亦或者被集中到一起的大网吧里面，都可以看到很多二中学子的身影。

    之前县城的网吧都是分散的小网吧，后来被勒令整改，就都集中到了城东的一个旧仓库，装修之后，变成一个大网吧。网吧本来是明令禁止高中生进入的，不过这样的小门槛当然难不倒我们聪明的学生们。稍微乔装打扮，营业的老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了。其实老板心里面也都明白，真要严格地实施那条规定，网吧每个月的收入至少会减少三成。

    网吧里面，有几名二中的高中生正在打对战游戏，不知怎么跟两个黄毛青年发生了冲突。管理人员马山进行劝解，不过没能成功，更多的人加入进来。不一会儿，冲突升级了。

    我们把视野往东边移动，越过县城的几条商业街和汽车站，越过人民医院和菜市场，再跨过被称为护城河的龙渊河，就是二中的校园了。

    与县城相比，校园里面显得异常宁静。除了马路两侧的路灯之外，就只有学生宿舍和教学楼暂时还开着灯。学生宿舍里面喧闹异常，或歌或舞，打闹嬉戏不一而足，大家都在宣泄着青春期多余的激情。相反的，教学楼这边十分安静，每个教室都坐了有小半个教室的学生，每张书桌上面都堆着一尺高的各种书籍。学子们或者看书，或者做作业，或者默默地玩手机。有人发出稍微大一点的声音，立刻就会被周围的人用眼神秒杀。这算是高中的学校里面独有的风景吧。

    沿着马路来到篮球场，借着路灯的光线，可以看到有三个学生正在场上打球。场边的梧桐树下还有两个黑影在观望。

    听了何青平的一翻言论，场边的曾崇林听得有些目瞪口呆，“不是吧，这都可以呀，小胖，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就你，能跟老大比吗。”小胖一脸藐视地说。

    “我当然不能，这不是为了队长考虑吗。如果早一点想到的话，队长就会多一个称号了，新人王耶，多么拉风的称号。”

    小胖不假思索地说道：“新人王这种称号，老大才是根本不需要的吧。他从第一天走进二中开始，就已经是站在全校最顶端的那个男人了，他是所有人的王者。”

    说完，小胖眼神中充满憧憬，心头闪过那个让人敬佩的高大身影。

    “这么说的话，也对。不过还是有点遗憾，如果没有队长的话，说不定我也可以去争取一下这个称号，谭龙那小子，只能说跟我相当吧。”

    场上的文道冰终于投进了一个三分球，他吐了口气，然后用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平静地说道：“你说的风行者这个外号，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那个新人王什么的，我也一点都不感兴趣。”

    热血沸腾想要战斗一场的何青平有点无奈，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点子了。如果这都不能激励对方的话，自己又不能强迫对方打，打篮球不是打架，得双方同意才行。看来自己新学到的防守技巧，今天晚上是使用不出来了。不过，下一刻，对方的话又有了转折。

    “不过，想要打的话也可以……”

    何青平猛地抬起头，看见对方伸手手指了指自己和旁边的江河，说道：“你们两个一起上！”

    正在一心想着退路的江河立即跳了出来，“喂，你不要太嚣张。刚才让着你而已，别顺杆上梁啊，知不知道青蛙是怎么死的？”

    文道冰对江河的卖力表演看都没看，只丢下一句，爱打不打，就不再理会了。

    江河眼珠一转，心思活跃起来，继续大声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要找虐，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说完便再度上场，留下还在想着“青蛙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的何青平。

    江河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大声道：“喂，小青，你还站在那里干嘛？”

    “啊？”何青平望着江河，一脸的问号。

    江河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我们一起上！”

    尽管觉得以二对一，会有些胜之不武。不过场上另外两个人都同意了，又是对手提出来的主意，何青平也不是不懂得变通的人，便没有多想，跟着走上场。

    开打之前，江河还小声地跟何青平做商量：“进攻交给我，防守和篮板球的重任就都交给你了。”本来他以为何青平会反对，然后跟自己争一下进攻的球权。没想到对方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让江河为后面准备的一大篇后面诱导的话都白费了。

    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何青平，心头有些兴奋地看着对方。就让你见识一下吧，我刚刚才从你的身上学到的防守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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