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调虎离山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客栈的空荡房间里绽放出一朵绚烂的光华，照亮了整座客栈，轰隆的抖动弥漫在客栈的各个角落。光华散尽，循着轰隆声望去，房间的角落里，老驴支棱的两只耳朵都耷拉了下来，黑白相间的毛发此刻全部变成了一溜黑，呲着的一口大牙像啃了锅底灰一样，两只大眼瞪得浑圆，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江小七，一脸错愕。

    “失误失误，手抖了，驴哥见谅。”

    望着老驴一脸黢黑的滑稽模样，江小七扯嘴一笑，俊朗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尴尬，有些无奈的挠挠头，随即开口解释道。

    刚刚，江小七正在专注的镌刻符阵，勾勒灵符的脉络，进行着精细融合，而就在最后时刻，即将融合一种特殊的材质时，灵阵的中枢突然出现变化，紧接着，就见整座灵阵的雏形开始崩塌，连带着那枚如火般璀璨的晶石一同爆裂，立时火光四溅，裹带着璀璨的火光直奔身后的老驴而去，之后，就出现了眼前的一幕。

    “小子，你到底行不行啊，这一会功夫你都炸了三次了，老夫的尾巴都快让你烧秃了。”

    咧着大嘴吹灭尾巴上的火苗，老驴目光不善的望着一脸无辜的江小七，呲着一口大牙恶狠狠的开口。若不是看江小七尴尬的神情，老驴都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报复它。

    “主要是这符阵的中枢过于繁复，其中有些精细的脉络，以我如今的灵符造诣很难把控，只能不断的摸索尝试。”

    “而那位前辈留下的传承中，对于这种细枝末节的脉络处理并没有过多讲解。”

    恢复平淡的神情，江小七盯着指尖跳动的绚烂灵符，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开口。或许是那位前辈认为，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并不能成为构建符阵的阻碍，故此在传承秘法中并未记载。

    “你不是在构建山火阵吗？”

    听到江小七的疑虑声，老驴舔着大脸凑过来，打量着他手中跃动的精致符文，牙口一呲，目光闪烁着几分疑惑的问到。

    “额，是，怎么不是，我一直都在构建山火阵。”

    瞧着老驴凑过来的身形，江小七神色一怔，被老驴投来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连连点头，赶忙出声附和。

    “小子，你是不是在背着我偷偷搞什么高深的灵符？还是说你给我的都是皮毛的东西？”

    狡猾成精的老驴一眼就看出了江小七的不自在，旋即抬起一只蹄子指着他，骂骂咧咧的开口，如此质问江小七。的确，江小七曾经给过它一枚拓印的灵符，上面记载着不少修习的法门，但大部分都是在讲述灵符之道，以及一个最基础的入门符阵，对灵符的淬炼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帮助。

    本以为这就是江小七所得传承，但从刚刚江小七的反应来看，很显然，这家伙肯定对它藏浊了，否则，为何江小七指尖一闪而逝的灵符是它从未见过的。

    “驴哥说的哪里话，咱们都老熟人了，我怎么会对你有私心呢？”

    “再说了，我什么为人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发现自己的伎俩被识破，江小七全然不觉，脸不红心不跳的挺直腰杆，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义正言辞的开口，只是那一双灵动的眸子不时瞥向一旁的老驴，观察着它的反应。

    对于江小七这愈发厚实的脸皮，老驴也是一阵无语，这家伙睁眼说瞎话的毛病全然不漏痕迹，若不是被它抓个正着，老驴都要忍不住去相信这家伙说的了。

    “好了驴哥，抓紧凝练符阵，干完这一票我们就跑路。”

    推搡着老驴的身子，把它丢到一大堆材料中，江小七呵呵一笑，以目光示意它快些干活。

    如逝去的那位灵符师所言，灵符一脉千变万化，这一途有着太多玄妙，就拿眼下他们所要镌刻的符阵来说，并非单纯的已灵符为阵，而是将凝练出的符阵融入到特殊的材料中用以保存，暂时封印起来。

    封印掉符阵后，再从其中注入一道自己特殊的灵力，待到需要时，就以这股特殊的灵力为媒介，引爆整座符阵，从而爆发出强劲的威力。

    而江小七镌刻如此多的符阵自然有他自己的用途。陆家在这大荒城中根基深厚，单以他一人之力是很难撼动整个家族的，所以他才会想到这种办法，以镌刻好的符阵为引，埋在陆家的每一处庭院下，等到时机成熟，就引爆符阵中的灵力。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陆家的大部分武者实力都处在阳溪境，只有家族的嫡系成员实力达到了四满境，至于陆家家主，陆铭的实力为几何他无从得知。不过能够作为陆家的家主，陆铭的实力自然不会孱弱。

    而眼下，他所镌刻的符阵主要对付的就是陆家嫡系之外，也就是实力处在阳溪境及其之下的那群人。经过这段时间对于灵符一脉的钻研，江小七也有了不小的进展。

    初遇老驴时他就可以镌刻出具有雏形的符阵，而眼下，他自然可以布置出具有完整形态的符阵。只是想要将完整的符阵融入进特质的材料中，失败率相对而言会比较高，毕竟他得到灵符师的传承时间有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掌握其中要领。

    不过随着慢慢的摸索，江小七也已经隐约寻到了其中规律，成功的几率也来到了六成。山火阵是江小七教给老驴的基础符阵，虽然只是入门级的，但对付一些阳溪境以下的武者完全足够。

    而他所要镌刻的符阵要比山火阵来的更为复杂，是一种名为火龙阵的二级符阵，用以对付阳溪境的武者。经过反复的实验，江小七对于火龙阵的力量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火龙阵所发出的攻势威力十分惊人，在阳溪境中完全能够呈现出摧枯拉朽的局面，就算是一些四满境的武者碰到，也会被符阵吞吐的火光整的焦头烂额，所以，用这火龙阵来对付陆家那群阳溪境的武者绰绰有余。

    三日后

    “小子，这摆明了是那些人下的套，你要是去了，说不定小命就得交代在那。”

    客栈的房间中，望着脸颊冰冷的江小七，老驴趴在一旁，摆弄着手里的茶壶，不时往嘴里灌上几口，大眼瞥着桌椅前端坐的江小七这般开口道。

    就在刚刚，老驴出门溜达了一圈，就听大街上有很多人在议论，说是陆家抓住了杀害他们少主的凶手，要在明天午时对其进行处决。

    清楚内情的老驴自然知晓，陆家的那群家伙抓的肯定不是江小七，既然如此，陆家那个替死鬼又是从哪里找来的？最后，在老驴充满江湖气息的强迫下，终于从一个陆家的旁系人嘴里，弄清楚了那个替死鬼到底是谁。

    听那人说，陆家的二长老前段时间出门，从距离大荒城几十里外的山谷中，抓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村民，而那个村民自称与江小七是旧识，自己的村子被屠戮殆尽，只有他一个人活着逃了出来。

    陆家的二长老诓骗他说江小七此时就在陆家，于是，那个村民就在二长老的带领下回了陆家，到此之后，却被陆家的人抓了起来。而明天就是要处决那个被抓来的村民，以此来逼迫江小七现身，好让陆家替陆羽报仇雪恨。

    “砰”

    捏碎手里的茶杯，江小七缓缓站起身形，眼神微眯，深邃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虽然老驴说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实，陆家那群人只是随便找了个人来当这个替死鬼，然后故意放出消息，引他自投罗网。

    但江小七不敢去赌，他害怕传言为真，那个被陆家要挟，当做替罪羊的万一真是村子里幸存下来的人，那就变成是自己害了他，让别人代他受死，这是江小七全然不想看到的。

    此外，村民被屠杀殆尽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就像一道伤疤。因为石老人的劝告才让他不得不暂时将这股仇恨压下，但现在，陆家的那群人却放出这样的消息，如此做法等同于将他掩藏在心底的伤疤重新揭开，让他再次燃起心中盛意的怒火。

    “不管那个被当成替罪羊的人是不是村子里的人，这一趟我都要去走上一遭。”

    深吸口气，将心中盛放的怒火压下，江小七走到老驴跟前，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语着。不久，就见老驴有些惺忪的两眼猛地一睁，瞳孔中闪烁着几分惊疑色彩，将身旁一脸淡漠的江小七瞧着。

    “你小子不怕这大荒城炸锅啊？”

    是夜

    皓月当空悬挂，夜幕降临，今晚的圆月格外明亮，宽阔的街道上人影绰约，没有了白天的那种喧闹，街道两旁的很多摊位都收了起来，只有客栈酒家依旧在闪烁着灯火。

    “嗖”

    一道黑影闪过，自客栈的窗户中跃出，掠上了耸立在街道两旁的房屋，飞檐走壁般疾驰着，轻盈的身子踩在屋檐上没有留下丝毫的声响。远远看去，只能瞧见一道模糊残影在月光下闪动。

    “这小家伙倒是挺有意思。”

    而在黑影掠出不久，黑曜石堆砌的城墙上，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人徐徐显现，斜瘫着身子，手捏着一个酒壶往嘴里倒灌着，目光如炬，一双眼眸在月色的倒映下闪烁着精光，望着城中屋檐上飞掠的黑影，嘴角微微勾起，轻声呢喃道。

    “您就放任这小家伙把陆家给炸平了？”

    中年人身旁，一位儒雅的男子带着询问的语气，略显恭敬的开口，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同样注视着月色中疾驰的身形，嘴角含笑的说道。

    “受人之托罢了，不过这小家伙我倒是见过，性子不错，是个好苗子。”

    “而且陆家这些人也不太安分，正好趁这个机会敲打敲打。”

    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道袍人影漫不经心的开口，伸了个懒腰，抬头望着夜幕中皎洁的月色，站直身形，迈步走在宽阔的城墙上。

    听着道袍人影的话语，儒雅男子含笑点头。作为大荒城三大势力之一的陆家，在这里没有人敢去触碰他们的威严，而眼前这位身穿道袍的人影却随口就要敲打，而儒雅男子却觉得并无半分不妥。

    “能让您老都开口夸赞的人，恐怕这小家伙还是第一个。”

    跟着道袍人影走在黝黑的城墙上，儒雅男子眼眸一怔，旋即见他嘴角微微一笑，摇动着手中折扇轻声开口道。

    陆家

    “呼呼”

    黑影一闪而逝，从高大的建筑群上掠下，闪身躲进夜幕的黑暗中，沿着高耸的围墙边缘不断的变幻位置，借着黑暗隐去身形，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这个借着黑暗隐去身影之人正是江小七，此时的他一改往日装束，换上了黝黑的夜行衣，以黑布遮面，单从外表而言，完全看不出他的真正样貌。

    踏进这座大荒城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三天时间里除了外出打探消息外，江小七一直埋头在符阵的刻画上，材料早在进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已准备齐全，耗费时间的只是将符阵融入进材料。

    本来预定的时间为后天，但因为陆家宣布出来的消息，江小七不得不改变既定的计划，虽然符阵的镌刻并未完全足备，不过节省些还是能够在陆家的各处院落都进行配置。

    而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将空间镯中刻画好的符阵掩埋在陆家各处，等时机一到就趁机引爆这些符阵，至于能灭掉陆家的几成武者，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蹬蹬蹬”

    “哎，你说有必要大晚上还出来巡逻吗？我们陆家在这大荒城中根基深厚，族中武者更是数不胜数，为何还要防备一个十几岁的小杂种？”

    脚步声临近，一只巡逻队整齐的走来，环绕着陆家的各处宅院巡逻着。这时，只听队中传来一道幽怨的话语声，接着，只见一个身披盔甲的男子从队伍中脱离，气喘吁吁的坐在院落围墙外的一处石阶上，冲着身前驻足的巡逻队这般埋怨道。

    “就是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要我们在这里大张旗鼓的巡逻，完全没这个必要嘛。”

    石阶上那人的话音刚落，就听队伍中响起一道附和声，骂骂咧咧的诅咒着江小七，害的他们半夜还要出来巡逻。

    “别说了，家主吩咐的我们照做就行，要是让二长老发现我们在这里偷懒，以他那火爆脾气，非得把我们塞到炼钢炉里当柴火给烧了不可。”

    附和声响起后，队伍中还剩的几人同样懒散下来，开口埋怨着，想要沿着围墙边缘找个落脚的地方歇会。不过随后，站在队伍前列的那人沉声开口，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冲着身旁的众人这般开口提醒道。

    闻言，众人懒散的神情当即精神了起来，一听到二长老的名字，众人的面皮不由得一颤，牙床都隐约有些颤抖。在陆家，二长老的名字就像一个噩梦，比家主还要让人畏惧。见状，众人再不敢偷懒，连滚带爬的起身，整理好盔甲后，迈着整齐的步伐向远处走去，开始了新一轮的巡逻。

    “还真是看得起我。”

    黑暗中隐没的江小七缓步走出，望着身后远离视线的巡逻队，眼眸一凛，在心中这般冷笑道。

    “嗖”

    周身灵力弥漫，江小七脚掌一踏，身形拔地而起，径直掠向高空，一个闪掠跃过了围墙，稳稳地落在庭院之中，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幽静的庭院，借着黑暗遮掩身形，脚步轻缓的迈动，向庭院之中走去。

    “嗡嗡”

    “这股波动好古怪。”

    忽然，黑暗中疾驰的江小七猛地驻足，停下脚步，身形紧紧地贴在一处假山后面，仔细感受着刚刚一闪而逝的灵力波动，心中升起一阵狐疑。

    刚刚，就在他经过身后的这处假山时，忽然察觉到一股强横的灵力波动，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瞬，但还是被江小七清晰的捕捉到了，从那股灵力上涌动的气息来看，其雄浑程度已经超越了四满境的范畴。

    那种强大的压迫感，他曾经在汐梦的身上感受到过，虽然那股灵力并没有后者来的强横，具有压迫感，但江小七还是能够感觉出来，那股灵力的波动已经超越了四满境。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那股灵力的波动好像并不稳定，忽高忽低，有时超越了四满境的范畴，有时却又跌落至阳溪境界，在两者之间来回徘徊，如此古怪的灵力波动让江小七心中有些生疑。

    身形紧贴着背靠的假山，江小七大致可以判定，那股古怪的灵力波动应该就是从这假山之中传出来的，不过在环视一周后，江小七也没有发现这假山有任何的出入口，如此模样不禁让他眉头一皱。

    “嗡嗡”

    “召集家族子弟，武器库出现紧急状况，速来。”

    就在江小七环视假山，寻找着机关所在之际，陆家宽阔的广场中突然响起一阵嗡鸣的钟声，紧接着，空旷的广场上又传来一道洪亮的吼声，响彻在陆家的各个角落。

    见此模样，江小七隐蔽的身影先是一怔，随即，见他黑布遮掩下的面容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目光望着远处广场上逐渐聚拢的人群，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彩。

    他知道，机会来了，调虎离山的伎俩虽然简单，却直接有效，陆家能够在这大荒城中站稳脚跟，所依靠的就是兵器的营生。兵器就是他们的命脉，只要兵器库出现状况，陆家就会无暇他顾，而他，自然也就拥有了绝佳的布置机会。

    “嗖”

    身形一闪，江小七一袭黑衣奔行离去，闪身掠进了黑暗，掩藏起来。虽然这座假山有些古怪，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行把符阵安置好，毕竟，这是他用以对抗陆家的底气所在。

    陆家的动作很是迅疾，刚刚还黑压压的广场如今空无一人，尽数向家族外的武器库涌去。武器库乃练兵之地，是家族的根基之本，不过铿锵的打铁声着实惹人厌烦，所以，陆家的家族所在与武器库相隔有一段距离，来回需要不短的路程，其中时间足够江小七安置好符文。

    “呼呼”

    “砰砰”

    江小七一袭黑衣，在夜幕的笼罩下来回奔波，在陆家的演武场、庭院等诸多地方都掩埋了符阵，漫长的奔波让江小七额前渗出了几许汗珠。最后，他的身形停在了矗立着巨大剑影的广场中央，淡漠的目光望着眼前的巨大建筑，眸中弥漫着冰冷的神色。

    他知道，明日，这里就会变成行刑的地方，同时，也是陆家为他准备的陷阱。尽管在刚刚安置符阵的过程中，他刻意搜查了陆家几处重要的地方，却全然没有发现那个所谓的‘村民’身影，如此情形不免让江小七心中升起了一抹顾虑。

    虽然他心中亦如老驴一般，认定这是陆家给他设的陷阱，但他还是要往里去钻，因为他不确定那个人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替罪羊。

    陆家的如此做法也让江小七清楚了一件事，尽管他行事隐蔽，但陆家还是知道了他的行踪，看来应该是暗中有人出手，提前告知了陆家消息，不然，仅凭陆家的实力，完全没有能力追踪到他的行踪，而这，也是让江小七最为警惕的地方。如果明日的处决不止陆家人出手，那局面就会变得愈发复杂。

    “嗖嗖嗖”

    三道玉石同时飞出，被江小七抛向了广场三个不同的方向，隐没掩去了痕迹。明日，这里或许会发生凶狠的争斗，想要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陆家，仅凭江小七孤身一人很难办到，所以，他要尽可能多的去消耗陆家人的力量，而这三道玉石中镌刻的符阵就是他的一道依仗。

    “差不多了。”

    做完这些，江小七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月光洒下，空旷的广场上像是铺了一层白霜，形单影只，眸中灵光一闪，江小七不再驻足，身形迅疾而出，闪掠着向来时的方向而去。

    “那道古怪的灵力让我始终难安。”

    奔行在月光倒映的夜幕下，黑布遮掩的面容上，江小七眉头微皱，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处假山里传来的灵力波动，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在陆家出现如此古怪的情形，江小七心中始终不安，那种古怪的感觉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危险，万一在明日的刑场上，突然出现一个超越四满境的高手，恐怕会打乱江小七的所有计划。

    心中沉吟一番，调转身形，江小七不再执着离去，黑影一闪，月光皎洁，身形转而向着来时的那处庭院奔去，他倒要看看，那座假山中到底藏着什么古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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