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报道

    再一次站在雍城的钱氏足球学校门口，尹森显得很平静，这所足球学校的历史并不长，而吴大军已经跟他说了好多了，学校现在分为小学、初中和高中部，校长下设教务处，由教务处处长统管全校所有综合事务，重大决策则由校长与集团领导汇报。

    每个年级部都有自己一套完善的架构，上面有部主任，下面有各个教研组，文化课也一应俱全，怎么说来着，不能实现别人的梦想，也不能断送别人的出路不是。

    而足球训练又单独有个系统，小学、初中、高中各有一套培训班子，包括教练、体能训练师、医师、营养师则是兼任的。上面便是由校长直管教务处则是协助。

    钱白以前跟尹森说过离职的便是高中部的教练，于是，尹森以为自己是取代这个高中部教练的位置。

    这些人事关系网就尹森看来已经很复杂了，足够他消化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某些时候他怀疑自己是否需要了解这么多，毕竟只是个足球教练。

    但钱白的想法是让尹森直接掌管整个足球培训部，当然尹森拒绝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对于管理一个机构，他还嫩的很，他唯一的优点，便是对于足球有些许天赋，所以他还是说服了钱白，来学校，就是教授足球技艺。

    钱白的初衷没有达成，跟吴大军商量了以后却提出了一个把初中部与高中部的足球训练课目都合并的建议，物尽其用的道理，他算是领悟透了。

    当然这对于原来训练体系带来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这个改变会在后续产生怎样的影响，仍未可知，但吴大军列举了诸多国外同类型足球学校初高中部合并的事实，以及钱白拿出易经中“穷则变”的道理，瞬间便让尹森无言以对。

    尹森来到学校的时候，夕阳还剩下最后一丝丝的余威，各种不知名的虫子在学校对面的稻田中欢快的叫着，天气炎热而且湿润，总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尹森戴了一顶帽子来遮挡下太阳的热量，却发现丝毫没有作用，而对于这顶帽子，到让尹森想起了kaka的评价：相对你的头来说，帽子总是显小的。

    这次来学校，尹森就是为了办一下手续，毕竟有了新的身份，总有些流程和证件。

    门口的保安是个年轻人，但不是上回那人，尹森并不认识。

    尹森敲了敲岗亭的窗子，说道：“你好，我是尹森，是这儿新来的教练，今天是来办手续的。”

    听了尹森的话，那个年轻人便打开了岗亭的边门，走了出来：“尹教练是吧，恩，教务处已经打电话来过了，欢迎你的到来，教务处的黄老师正在等你呢。你先等等，我让小孙来带你过去。”

    说完还不带尹森反应，便拿起了对讲机。虽然上次来过，但对本身有些路盲症的尹森来说，要找到教务处，也确实有些难度，听说有人会来带路，尹森自然乐的接受，便说了声谢谢。

    “你里面坐吧。”年轻保安说道，小孙哥很快就来。

    “恩”。尹森没拒绝，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尹教练，听你的口音，应该是本地人吧？”年轻保安热情的问道。

    “是啊，你是？”尹森问着

    “哦，忘记跟你说了，我叫祁方，也是上周刚来的学校。”

    尹森问道：“你多大了？”

    祁方：“报告教练我今年14岁了。”

    尹森有些吃惊：“那你怎么不去上学，来这儿当保安了？”

    祁方：“尹教练，你不知道，我就在这儿上学呢，只是家里穷，别的学校都上不起，后来这儿的黄老师同意让我来这儿念书，费用的话，就每个星期来门岗值两天班来扣。呵呵！”

    尹森：“哦，那真是辛苦了，对了你是本地人么？”

    祁方摇摇头：“我们原来住在贵城，我小学毕业后便来了雍城，我爸说这儿好，会让我有出息，就是学费比较贵。”

    尹森：“那你不觉得辛苦么？”

    祁方却很高兴的说：“不辛苦啊，一点都不累。我还能天天去踢球，以后我要做个球星赚大钱。”

    尹森：“你喜欢踢球？”说完发现自己是白说的，这本来就是一个足球学校。

    祁方不住的点头：“恩，真的喜欢的。”

    对话的功夫，有一人走进了岗亭，这人尹森还认识，便是上回带路的孙泽明。

    “孙哥，这位就是尹教练，麻烦你把他带到教务处吧”祁方冲着孙泽明礼貌的说道。年纪不大，却已经显得很成熟了。

    “原来你是尹教练啊。”孙泽明知道尹森的身份后同样记起了那天的事情。

    “呵呵，你好，又见面了。”尹森示意道。

    “行类，我带你过去，没想到啊，新来的足球教练这么年轻”辞别了祁方，尹森便跟着孙泽明往教务处走，边走孙泽明在前面还不跟尹森说着话，两人也算是半个熟人了。

    尹森打听道：“怎么这儿的教练年纪都很大了么？”

    孙泽明说道：“年纪很大到说不上，平均也有三十五岁以上了吧。上个月走的那个教练用该有五十多岁了吧！”

    尹森又问：“咱们学校有一共有几个教练啊？”

    孙泽明想了想，回答说：“小学部原来有三个教练后来走了一个，初中部一个，高中部一个现在也走了。”

    尹森：“哦。”

    两人来到一幢大楼门前，上回尹森便听孙泽明远远的介绍过，这便是行政中心。

    “这儿就是行政中心了，教务处在9层，电梯在那边。”孙泽明说道。

    尹森看到轿厢上的引导牌，最高是11楼，写着会议中心的字样，10层是董事会办公室，9层便是教务处，8层是足球管理办公区，再往下便是各个文化课的办公室还有一些是空白。

    从电梯出来，孙泽明用自己身上的通行卡，打开了一处移动玻璃感应门，往前走了一段，便在一间标有教务处的大通间门前停住了。

    “尹教练，处长应该就在里面的小间，我就带你到这儿了，你自己过去吧！”孙泽明说道。

    尹森走向处长办公室的同时，也看到玻璃房里有人影走出来，想来刚才祁方已经电话通知过处长知道自己要过来，尹森匆匆走了几步，敲了三下。便推开了玻璃门。

    “你好，您是黄处长么？”尹森轻声问道。

    “哈哈，你好，你是小尹吧，你终于来了，坐坐，喝点茶。”

    黄处长是个大腹便便的家伙，这个模样的人让尹森很容易便联想起那些一夜暴富的土豪，整天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的模样，但回过头来又想起祁方跟自己说的话，便知道有时候人不够貌相。

    黄处长招呼尹森在办公桌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自己也坐了隔壁的一张。

    “蔺校长已经把你的情况跟我讲过了”

    黄处长说：“第一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学校教务处处长，同时也兼任初中数学老师，其实啊，我还是比较喜欢老师的身份，所以，小尹你以后要叫就叫我黄老师吧，黄处长这个听得像国家干部，我不喜欢。”

    一见面就听着黄处长说了这么一大通，不过尹森听着黄处长略有些文绉绉的话，倒也是听顺耳的，这位其貌不扬的处长兼老师，第一时间就让尹森产生了好感。

    “呵呵，好的，黄老师。”

    “小尹你这么年轻。”黄老师说道。

    尹森有些脸红，他没有混迹过职场，除了足球，这份教练的工作似乎是他生平第一份工作，遇上黄老师这样的老手，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黄老师似乎也看出了尹森的尴尬，递过几张文件，便爽快的说道：“你要办的手续资料，我都让人送过来了，这几张表格你填一填，还有这些证件、工资卡什么的，都给你办好了，到时候你出去的时候到门卫那儿，刷一下卡就会自动生效了。”

    尹森接过了表格，便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填写起来。

    黄老师应该是个爱说话的人，趁着尹森填表的空挡，倒是跟尹森唠起了家常，尹森也在聊天中知道了黄老师其实不是本地人，却是有集团直接委派到雍城来担任教务处处长一职的，本身却是京城的人。

    “黄老师，那你家人……”

    黄老师便道：“这不每个月要回去一次，家里总有不少事。”

    尹森有感而发道：“那真是挺辛苦的！”

    黄老师：“习惯了，说来我也在这个学校呆了快两年了吧，跟这帮学生也是有感情了。”

    黄老师顿了一下：“小尹，听说你才回国是么？”

    尹森应道：“恩，上个月才回来。”

    黄老师：“那你之前……”

    尹森明白黄老师的意思，看来钱白并没有把自己的所有信息都告诉学校。

    尹森：“哦，我以前在国外念书，呆了几年。”尹森含糊的说道。

    黄老师有些惊讶：“原来是海龟的高材生啊。”

    尹森：“还好啦。”

    黄老师：“怪不得集团这么看重你，真是个人才。”

    尹森：“黄老师你过奖了。”

    黄老师：“没有没有，小尹咱们学校不错的，文化课的那些老师都还好，不过足球部的教练们有些脾气，你知道的，踢球的都有些特点，你慢慢适应吧。”

    黄老师断断续续的说着，尹森倒也没听出更多的意思，不过最后黄老师暗示足球部的时候，到让尹森觉得有些麻烦，这肯定是钱白的决定带来的后果，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尹森也没多想。

    他把填好的表格交给黄老师，便问道：“黄老师，那我什么时候正式入职啊。”

    黄老师：“你现在就算正式入职了，不过后天是周日，学校也放假，要不你下周一来学校正式入职吧，我也带你见见一些老师。”

    尹森想了想问道：“黄老师，我有些不明白，照例说学校不是都放寒暑假的么，怎么我看学校还在上课呢？”

    黄老师又开始招牌式的爽朗笑声：“今年不是有世界杯么？咱们学校的暑假已经提前放了，为的就是世界杯期间能把学生留在学校一起看，这也算是提升足球知识的课程吧。”

    尹森：“哦。”

    黄老师：“你放心啦，这个都是跟学生和学生家长商量过的，都提前安排好了，报备教育部的，不然我们可不敢擅自做决定。”

    尹森了然，这个个性化的举动倒是让尹森觉得做的有道理。

    黄老师：“对了，小尹，你是本地人，也许不住校，不过这钥匙还是先给你，学校给老师都分配了单身宿舍的，在体能中心的二楼，就是你进学校大门右侧的那幢建筑，方便你平时休息，房间里面的东西都给你准备妥了，拎包入住。”

    “哦，好，谢谢。”

    “现在咱们算是同事了，不用太客气，你应该是喜欢踢球的吧，周末在后面的球场都有小鬼踢球，你要不嫌弃的话可以去跟他们玩玩，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想，不过你瞧我这身材，估计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黄老师故意叹了口气，让尹森觉得很有喜感。

    “恩，好的，那黄老师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尹森起身告辞。

    黄老师把尹森送到了电梯口，两人说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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