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数学之王（大章）

    中午十二点刚过。

    此刻，距离考试结束，大约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长君中学的所有考场内，已经考生寥寥。九成以上的同学，都已经交卷了。毕竟，奥数赛场上的大题，并不是选择和判断，更加不是文科类科目的论述题。这玩儿，它会做就是会做，不会做连猜都没法瞎猜。

    再加上，从8.30一直考到12点，大部分考生都出现了体力和脑力透支的现象。就在刚才，015考场内，就有个考生直接晕倒在了桌子上，画面相当之悲壮。简直可以说是在用生命在考试。

    很快，每个考场里面，几乎没有剩下几个考生了。

    002号考场里面，只有周落霞、刘小通两个人还在继续。此刻，他们俩也和孔书成一样，在奋笔疾书地写数论方面的论文。但是，因为时间很紧，以及自身对数论的理论见解很薄弱，所以他们俩对自己所写的“论文”并不满意。

    甚至，刘小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写论文，所以他感觉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始终抓不到重点，感觉像是在摸鱼写散文。

    但即便是摸鱼写散文，刘小通还是不想放弃。

    坦白说，他对自己今天的状态感到很满意。尤其是，前面四道数论题，他感觉非常棒。这段时间以来，在孔书成的耐心指导之下，刘小通在数论方面也收获了许多全新的知识点和心得。最为关键的是，孔书成提供给他的那本《数论中未解决的秘密》，简直太赞了。如果对应这场考试的话，那本书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如来神掌》般的强大存在。

    对于一个奥数高手来说，“看对书”很重要。

    比“看对书”更重要的，其实还是“跟对人”。

    此刻，刘小通很庆幸，庆幸自己跟对了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孔书成就是他的奥赛指导老师，他今天能够一路披荆斩棘，靠的就是孔书成在“数论”方面的点拨和指导。尤其是，最后那道附加题中的数论题，更是神来之笔。

    ……

    渐渐地，001号考场里面，彭一博也终于熬不住了。

    最后一道附加题，他尝试了许久，还是肝不出来。他感觉，即便是把考试时间延长两个小时，他还是解不出来。

    至于附加题的第二个小题，就“数论”的体验而写论文，他也只是胡乱写了300字后，突然脑袋嗡嗡作响，再也“编”不下去了。这玩儿，要是肚子里没有干货的话，根本就写不出有理有据的东西来。

    大势已去了。

    彭一博看了看附加题试卷，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嘲地说道：“呵呵，至于数论的论文写作，还是等我去清华的时候再说吧，白白了您内。”

    说罢，他就缓缓地起身，交卷。

    看见彭一博交卷之后，001号考场内其他几个同学也都交卷了。

    此时此刻，空荡荡的考场内，就只剩下了陈长庚和孔书成两个人了。

    两个【虎狼级高阶】学霸，相依为命，坚守到底。

    ……

    12点15分。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最后十五分钟的时候。

    周落霞和刘小通两个人，也终于熬不住了。

    毕竟，论文写作，往往讲究的是厚积薄发。而现场写论文的难度更大，因为没有任何文献可供参考，也没有任何搜索工具可用，甚至连讨论的余地都没有，凭借的就只是每个人的大脑，只能硬着头皮上，只能一路莽到底。

    在面对许多数论的相关公式和推理逻辑时，考生只能全部背诵下来。正因为如此，即便是连彭一博这样的CMO塔尖高手，也仅仅只是“水”了300字后，自觉地缴枪投降了。

    周落霞的论文，大概只写了1500字，就写不下去了；而刘小通的状态虽然很好，但是也只写了1000字左右。

    而且说实话，两个人对自己所写的内容，都不是很满意。

    之所以不再写下去，也仅仅只是因为……实在编不下去了。

    所以，她们俩也毅然选择了提前交卷！

    ……

    12点20分。

    距离考试结束，仅仅还剩下最后十分钟的时候。整个CMO考场当中，就只剩下了三个考生，还在继续。

    他们分别是：陈长庚、仝新右、孔书成。

    但是，很快……

    001号考场的陈长庚的论文，也终于写不下去了。

    再写的话，就已经是滚滚长江都是水了。

    他觉得，那样做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于是，他也选择了放弃。

    所以，他的论文，最终定格在1800字左右。距离规定的字数，或许还差那么一丢丢，但是他是真的写不下去了，而且脑子都已经一片浆糊了……

    陈长庚缓缓地起身，选择了交卷。

    ……

    与此同时，在024号考场。

    一直在硬刚附加题的仝新右，此刻也感觉脑袋快要炸开了。

    他看了看自己写的密密麻麻的的论文，条理尚且通顺，但是好几个公式的阐述，都有些模棱两可。最让他感到不满意的，还是整片论文的书写风格。

    为了抢时间写作，他几乎都是用草书在创作了。

    最终，仝新右的整片论文字数，定格在了2500字左右。

    肝不动了，实在是肝不动了！

    此刻，他已经感觉头晕脑胀，满天都是小星星了。

    所以，他也选择了交卷！

    不过，他对这个结果，还是较为满意的。而且，他认为，自己能有今天的这个结果，离不开孔书成昨天在“小熊冰厅”中的灌顶。如果不是孔书成昨天给他的“仙人指路”，他连附加题的第一小题都肝不出来，就更加别说有信心去写论文了。

    所以，在交卷的那一刻，他真的打心底里感激孔书成。

    如果说，没有孔书成昨天的指点迷津，应该就不可能有他今天的超常发挥了。

    他很开心，能够在此次CMO考试中，收获一枚像孔书成这样的朋友……和对手。

    ……

    12点22分。

    在距离整场CMO考试结束，还有8分钟的时候，整栋综合楼的24个考场，已经全部交卷的考场都有23个了。

    唯一还有考生在继续考试的，就只有001号考场。而001号考场内，也就只有孔书成一名考生，还在继续埋头写论文。

    感觉就像，一个人的武林！

    ……

    正午的阳光，灿烂而又夺目。

    001号考场内，孔书成依旧在埋头写论文。

    空荡荡的考场内，只能听见他笔尖沙沙声。

    突然，一丝丝温暖的秋风，从001号考场那扇微微敞开着的窗户里吹了起来，直接将孔书成桌面上那一大叠试卷吹动了。与此同时，一张试卷，也不小心被吹到了地面上……

    此刻的孔书成，因为太过投入，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试卷被吹掉。

    而帮他弯腰捡起这张试卷的人，正是那个身高超过了一米九的清华老教授，张沣。

    张沣教授将孔书成的试卷捡起来后，轻轻地放在桌面上，然后用一支笔将它压住。

    孔书成这才猛然抬头，发现是他。

    “谢谢你，张教授！”

    孔书成还想说些什么，张沣教授却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做题。

    孔书成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写论文。

    张沣教授则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写论文。

    看着看着，张沣教授的嘴角，就一直有种压抑不住的微笑。

    旁边的吕恒则用手捂着嘴，小声地同江晓芬说道：“瞧见没，张教授都笑了。看来，他的孔书成的试卷，很是满意啊！”

    江晓芬点了点头：“是啊，不仅张教授被孔书成圈粉了，咱们这次的监考老师队伍中，大部分老师都快要被孔书成给圈粉了。不信，你自己看看窗外。”

    “……”

    吕恒没说话，只是突然扭头看了看窗外。

    顿时，他就愣神了。

    此刻，在001号考场的窗户外面，竟不知何时围满了监考老师。粗略一算，都有十五六个。而这十五六个监考老师，都是些刚刚完成了监考任务的老师。他们将试卷密封处理好之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001号考场。

    他们都想亲眼见识一下，001号考场的“孔仙人”。

    此刻，他们都站着窗户外面，静静地看着孔书成做题。

    甚至，有好几个监考老师，都忍不住小声地议论起来：

    “天呐，这个孔书成也太厉害了吧，他真的连两道附加题都写满了啊？”

    “对啊，我们那个014号考场，没有一个考生能把附加题做出来的。”

    “你们014考场还可以的咯，我们那个022考场，简直惨不忍睹。我发现，有好多同学全程只做了一道数论题就跑路了。”

    “这个孔书成，还真是可以啊。上一场考试，他是全场最早交卷的。而这一场考试，他竟然又是全场最后一个交卷的。”

    “嗯，孔书成做题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坦白说，如果不是今天有附加题，我猜他也应该能和昨天一样提早交卷的。”

    “没错，我刚刚看了看孔书成写的那几道数论题，答案简直太棒了。”

    “像孔书成这样的考生，我就建议组委会应该给他一个人开个小灶，单独给他出套试卷。”

    “对啊，我总感觉，前面那几道数论题，根本就喂不饱他啊！”

    “孔书成这个级别，哪怕放到一般的大学数学专业，也是鹤立鸡群的。”

    “生子当如孙仲谋，学霸当如孔书成。我要是也能有这样的学生就好了，你们给我拍张照片吧。回头我想发给我女儿，让她也好好看看，真正的学霸到底长啥样。”

    “哈哈，你该不会是想来CMO找个女婿吧？”

    “来来来，给我也拍一张吧，记得帮我调个美颜，构图也要把孔书成构进去哦，我也想发个圈。”

    ……

    窗外的那群监考老师，聊着聊着，就开始对着考场里的孔书成一顿咔咔咔三连拍。

    看到这种情形后，身为巡考组长的张沣教授自然不能熟视无睹。

    他立刻走到001号考场门口，阴沉着脸，对那几个监考老师说道：“喂，你们这是干嘛呢？不要讲话，更加不要拍照，要不然影响人家考试了！”

    这时，一个来自金陵大学的姓柳的监考老师，赶忙收起了手机之后，还冲张沣尴尬一笑：“张教授，你对孔书成今天的表现，怎么看啊？”

    张沣教授摆了摆手，不想多言。

    那位金陵大学的柳老师又忍不住调侃：“张教授，你们清华这次可不要再横刀夺爱把孔书成给抢走了啊。像他这种天才级考生，能不能留给我们金大啊？”

    这时，张沣教授突然呵呵一笑：“你觉得，你们金陵大学能挖走他嘛？”

    柳老师：“可以啊。我们招生办的老师很敬业的，而且我们这次也出台和很多优惠政策啊！只要你们清华和北大不跟我们硬抢，孔书成就肯定是我们金陵大学的了。”

    他这么一说，旁边好几个来自其他学校的监考老师立刻就有意见了。

    这时，一直站在门口没吭声的吕恒则，突然冷冷一笑，不无揶揄地说道：“呵呵，柳老师，你把孔书成挖去你们金陵大学，是想让他当助教嘛？如果只是去当个学生，恐怕不合适吧？”

    “你……”

    柳老师整张脸都气黑了：“喂，你个臭老吕，你……你这话也太膈应人了吧，我们金大数学系就有那么不济嘛？”

    吕恒：“不好意思，我不是瞧不起你们金大数学系，我只是觉得，孔书成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

    正说话间，只听见一串“叮铃铃”的响声。

    整场CMO考试，终于结束了。

    江晓芬、吕恒、张沣三位监考老师，一起走向了孔书成。

    江晓芬：“孔书成同学，时间到了，可以交卷了。”

    孔书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在他那篇名为《介值定理及其应用和推广》的论文最下面，引用了一句高斯的名言作为论文的结尾——“数学中的一些美丽定理具有这样的特性：它们极易从事实中归纳出来，但证明却隐藏的极深，数学是科学之王（高斯语录）。介值定理，亦是如此。”

    看到这句名言后，张沣教授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然后眼里有光地说道：“孔书成，你写的很好。我也喜欢高斯的那句话，数学是科学之王。同时，我也可以毫不掩饰地对你说，你就是今年的CMO之王。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你还能成为真正的数学之王。”

    旁边的江晓芬老师和吕恒老师，甚至是窗外的十几个监考老师，也全都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错，孔书成，就是当之无愧的，今年的CMO之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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