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我们的血肉长城

    老师睡得非常安详，他脸上的疲惫竟去。罗川将他的面容牢牢记在心间，其后运起能量将其化作一片灰烬。骨灰被罗川装入用介子制作的罐子当中，介子塑形是老师的巅峰科技之一，老师和他的科技永远呆在一起。

    南都刚刚停歇的炮火，又一次响起。大规模的异兽降临，迫使许多曾经撤离的人们，又沿路返回。破败的南都城又一次恢复了人气，可是这种人气，让林天祥大为头大。短短三天，陆续折回的人数达到了数以十万计。

    先不说望海兽窟又一次蠢蠢欲动，单单折回的逃难人们就将把整个战时系统压垮。

    在撤离过程中，南都的生产力已经被破坏到了极限，根本难以支撑起现在以及后续数折回的人们生活必须。

    不能怪这些人们再次折回，新降临的异兽，几乎是把整个南都包圆了，没有大量的重火力开道，人们无法冲破。

    以南都为中心，方圆两百公里全部都有兽临，似乎异兽降临就是把南都作为了靶点。

    单单只是部队，要想冲破刚刚降临的初级异兽群，问题不大，可要带着这么庞大的平民，则是更别不可能。事到如今，除了加强城防，尽量安排人手恢复生产，别无他法。

    可是生产的难题依旧不小，屠神战几乎烧毁了南都大半电流控制中心，转换器，变压站，线路，这些都需要恢复。

    “老林，一号怎么说？”秦刚带着愁容问讯。

    “一号的意思很明显，所有平民撤完，我们才能撤，陆路折回的这些人，全部走水路撤离。”林天祥回答。

    “不可能，水路全靠船，而且需要数天才能一个轮回。靠船把这么多人全部送达安全地点，起码需要十天。我们的沟壑已经被异兽填平，我们的前沿阵地损失殆尽，就连南都目前最大的屏障——高墙，也已经坍塌不下二十余处，我们靠什么抵挡望海里面更多更强的兽群？”秦刚怕了，十数万部队跟随他进入望海，冲出来完整的不足三万人。大量士兵损失，让这个曾经被称为战术大师的优秀将领变得怯战。

    林天祥从来没有瞧不起过这个老战友，如果换成是自己，就不一定能够做到在望海那等危机中，还能保证留下这么多骨干。

    “老秦，还有我们。”林天祥淡淡回答。

    秦刚痛苦不堪：“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我的兵死了，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做梦，我时常梦到许许多多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年轻人，对着我喊，将军。每喊一声，我的心如同被一根针扎透…”

    林天祥看出来了，秦刚已经不再适合进行指挥，那个曾经指点沙场，将他‘杀’得片甲不留的老对手，从望海出来以后就死掉了。

    他静静的看着秦刚，露出十分肯定的表情：“他们没有死，只是化作一条不倒的长城。正如国歌那样，那条我们的血肉长城。身为军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来就是本分。”

    林天祥说完，大步离开，前线防务，平民新的撤离都需要他来坐镇。至于秦刚能否走出阴影，只能靠他自己。

    林天祥走了，留下秦刚独自进行着内心挣扎。

    南都的第二场战役，在凌晨又一次打响。震天的爆炸声，将本就难以熟睡的人们全部激活，人群躁动的涌向码头，涌向距离长江最近的地点。

    “请大家保持持续入港，请相信军方，军方保证让每一个人都能蹬船。现在船只不够，请序号靠后的人先在安置点等候。”巡逻车巨大的喇叭，来回呼喊。可是人们如若未闻，他们已经吓怕了，第一次撤离能够保持持续，是他们没有见识到异兽恐怖的攻击力。

    可当他们被堵回望海之前，见识到了那种恐怖的异兽之力。他们不再相信军方，甚至不再相信人类可以打败这种恐怖的生物。

    第一次路陆撤离，不是没有军队防护。可是见到军队的装甲车，在异兽抓下如同纸糊一样变成废铁，见到成百上千人，在数十头异兽的攻击下呼吸之间变成碎肉。他们的内心就被蒙上了一层隐影。

    军队打不过的，它们连子弹都不怕。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而少部分未有这么想的人，也因为被裹挟，不得不涌入人潮。没有人想在岌岌可危的南都多呆。

    “呜呜”船笛声拉的老长，拥挤的人们更为狂暴，一些可怜人，被人群来回踩踏，还有一些被挤入冰寒的江水。

    “砰砰砰。”汽轮上发出急促的枪声，狂暴的人们瞬间安静。这艘汽轮不是空的，上面满载士兵。

    他们站在汽轮上，挺胸抬头，一股无形的气势弥漫全场。

    “当”汽轮靠岸，人群自觉的退开一条口子。

    “保持队形，下船。”船上的军官大声呼喊，声音盖过了汽笛。

    “哗哗哗。”整齐的队伍，整齐的绿色，从人群让开的缝隙快速穿过。

    期间没有和这些做过任何交谈，除了步伐声没有任何一丝杂音。队伍越走越远，绿色消失在建筑群中。

    “手持序号前三的，即刻登船…”

    “呜”汽轮启动，划破江水，行驶中，又是一轮汽笛声响起。又一艘满载士兵的汽轮驶入码头，码头最方几个儿童，松开了母亲拽啦的手掌。他们抬起手臂，手掌五指合十，扬起手举过头顶，如同迎接朝阳。

    军人向前，平民向后。

    朝阳光辉洒下，绿色被光辉染上了一层厚厚的金色。

    码头不再混乱，秩序重新回到人们心中，靠序号登船，不再拥挤。

    ….

    军用机场，巨大的空中堡垒前，罗川怀抱老师的骨灰，对着陈锋说道：“不送了，实在抱歉，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

    陈锋摇头：“你不是一直都在未知的地方战斗在第一线么？抱歉的应该是我，花了你这么多时间，最后依旧只是一个普通人。看来我陈锋注定不是当超人的命。”

    空中堡垒舱门打开，罗川拽着陈席踏上了飞机。此行，昆仑，人类的发源之地。

    凌空的空中堡垒，看到了下方盛开的炮火，看到了镶嵌在炮火周围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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