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永不停歇的反抗

    思维漂浮，仿若上升，又仿若下降。上下左右都无法言明它的运动轨迹，它是多出来的一维。很奇怪，明明感受不到躯体，可丝毫不影响自己对外界的观察。

    这是一片一直存在，却从未被发觉的空间。在其中，罗川看到了许多多光点，有人形，也有异兽形态。

    人形光团大小差异甚微，异兽形态的光团则是有大有小，不过饶是代表异兽最微小的光团，比起人类它们也大了许多。

    “现在你看到的就是源，生命中最有价值的核心。也是生命潜力大小的直观表现，看到了吧，人类太过渺小了。”是的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人类渺小得无以复加。

    罗川不打算回复信息，心结无法打开。同时这是难得的机会，他打算抓住时机，收集更多关于源的信息。

    观察中罗川发现，无论是人类也罢，异兽也罢，它们都被一层薄膜包裹，光团的活动范围被束缚在那个包裹当中，无法对外界直接联系。

    而自己不同，罗川的薄膜破开了一条口子，被一道巨大得无法形容的光团牵引着，缓缓漂浮。

    这团光，罗川总是会想起无限的仇恨。可是罗川非常清楚，自己无力反击，它太大了。之前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那一团，仅仅只是它的十分之一。正的如同对方所说那样，对方一直只是在逼迫自己前进，而没有直接下死手。想到这里罗川的情绪由简单的仇恨，增加了一层说不清的东西。

    漂浮还在继续，运动中，罗川又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光团，朝着这里汇集。这些光团千奇百怪，光芒在散发，围绕在罗川他们一旁不停旋转，尽管还在运动，可是无法感受到精神波动，像是一个个由光组成的驱壳。

    信息流又出现了，“它们都是没有思想的死源，围绕我们是恒久岁月里对你的祝福。他们是我们的前辈，有些比亘古计划还要久远，因为失败了，所以成为了现在的状态。之所以还没有在宇宙中消散，是来自比亘古计划更为久远的传说。当出现三千九百七十五次反抗之时，它们会在天空中逐渐一座让我们踏上星辰的虹桥。所以我很看好你，不久之后我也将变成它们当中的一份子，为你们这一纪踏上星空添上最后一砖。”

    “呵呵，我想在你前任告诉你的是，当出现三千九百七十四次反抗时，它们会组成一座星辰桥梁吧。”了解的越多，罗川对真正敌人的力量越觉得可怕。如果单单只是听一个故事，可以感动了，可当自己是主人翁，罗川会选择理智。

    罗川发出的信息，仿佛在对方心头扎了一刀。滔滔不绝的信息流消的无影无踪。

    一直到罗川进入无边深幽的地界，这里如同一个时间沙漏，深处是黑到极致的凹槽，另一边是光的海洋。

    透过黑色沙漏凹槽，罗川看到了海洋中数不清的光团，它们既是相互依存，又泾渭分明。每一个光团都大的可怕，有些流动，有些死寂。当罗川他们出现在洞口外部之时，所有的光团流动被激活了。

    无法与这些光团比拟，如果说罗川的魂源是米粒，那么3974就是天上的月华，而那一头的存在是最无数宏伟的太阳。

    “放心，魂道太窄，它们过不来。”感受到罗川的紧张，3974传出一则安慰信息。

    “破坏这里，它将失去许多空间连接。地球上空的黑洞，就可以被破坏。如此在它们亲临重建之前，你有时间成长，有时间建立自己的团队。”信息落下，拽拉罗川的光，开始爆发。这时大量信息流在罗川脑海响奏。

    “9138号奴族再次造反。”

    “严惩”“严惩”“严惩”“建议物种毁灭。”

    “反对”“同意”“同意”“同意”“反对”

    “未全票通过，惩处建议者可游说后二次表决。”

    “该物种魂源等级低劣，产量低劣，每次镇压消耗太大，收益比偏低，要求利益最大化。”

    “理由不成立，每种魂源都有它的特殊性，为保证宇宙生命多样化。无论如何惩处，必须留下种子。养殖损失可从其余养殖场补充。”

    “好，退一步，该物种中有一分支物种，长期高频率造反。短短半个宇宙纪，已造反一万余次，且培养该分支物种高级个体成为神徒，本次再次为该物种造反提供便利。建议毁灭该分支。”

    “该分支是否具有特殊性？”

    “不具，该物种分支非常奇特，只分支文明，不分支物种。”

    “可否单毁灭其文明？”

    “该文明乃毒瘤，尝试各类方式，无论如何打击，无论如何崩塌，他们总会续接其文明，反抗因子储存其内无法清除。”

    “单纯剿灭分支可接受。”“同意”“同意”“同意”“同意”

    “本次剿灭由你执行，所耗物资，议会补齐。”

    …

    罗川无法相信，宇宙间尽然存在如此庞大一个组织。并且丝毫不顾忌自己还在‘偷听’，所有决议丝毫不做屏蔽。

    “这些就是阻拦我们的敌人，回去吧，他们虽然过不来，但即使透出一丝气息你也承受不住。趁着他们不屑对你出手，我送你回去。”

    那股漂浮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坠落感。坠落间，罗川看到了一只烈火凤凰，它点燃深幽，扬起翅膀，化作流光，冲入深幽漏洞中心。以‘身躯’堵住了洞口，向着漏洞那一头的光，扬起了倔强的头颅。

    这是一场无法理解的战斗。是神之战争，现在的罗川连观摩的资格也无法拥有。

    “它们的源很庞大，但原理上与我现在的状态并无区别。你之前所用寻找源核的方法很正确，也是最可能击败它们的方法。好好掌握你的技能，为它取一个符合意境的名字。别忘了去昆仑，去吾族起源的地点，去找到吾族的源头…”

    信息流渐渐断裂，罗川清楚那不是对方停下了传输。是那里发生正在发生的战斗余波造成的屏蔽。

    罗川双目睁开，周身上下感觉不到半分不适，一股莫名的能量，从脑海空间，流遍周身。抬头望向天空，黝黑的天空黑洞，猛然向内收缩，收缩到极致，它又猛然涨大，暴掠中化作无数个黑色碎片。

    对于那个他，罗川的内心变得越来越复杂。恨意和敬佩占到了相同比列，沉吟良久，最终吐出一句“为什么要选我？”

    罗川地下头颅扫视全场，此战存活下来的人们向着自己射来一束激动的目光。刚才发生的一切，被莫名的能量拉长了时间。罗川觉得长久，而外部的人们只觉得电光火石。

    他们只看到罗川突然间爆发，手中暴起朵朵莲花。渔夫在打击之下，灰灰湮灭。

    “赢了，赢了，我们胜利了。”

    结晶的大地，崩塌的基地，血泊的战壕…罗川无法回应大伙的喜悦与哀伤，这场战争，自己就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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