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人来疯女青年VS傲娇耽美大神（七）

    男人送花给女人，是追求，是爱意。这个他懂。可是女人送男人玫瑰，这什么意思？

    他疑惑的目光，季灵看在眼里。没错，她这是要告白。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他出手。她怕横生枝节，决定主动出击。

    季灵认真地看着他，张景然在她目光下退缩了。

    季灵不给他退缩的机会，按住他的肩。坐在沙发上，两人的身高差距也不那么明显。暧昧的姿态，彼此都闻得到对方的呼吸。张景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心跳得飞快。

    季灵突然对着他一笑，笑得绚烂如花。那一刻他的心好像从冰雪里逃了出来，恨不得醉在这朵花间。张景然的理智阻止了他，他微微叹息一声，然后狠狠地掉过头去。

    季灵在心里吐槽，给我点面子好吗？我可是要向你表白的女人。

    她落寞的声音在空寂的室内，出奇地响亮:“张景然，你不好奇为什么我总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知道你住在这里，我就在这里租房子；知道你喜欢吃红烧肉，于是我特地去学做这道菜；知道你变成女人后心情不好，于是每天都陪着你；知道你不喜欢麻烦，所以从来不说我的心意。可你还是要躲着我。是发现我有所图谋了吗？是我太麻烦了吗？可我真的喜欢你，张景然。为什么你一直都不记我？我和你大学四年，可是你却一点印象也没有。真是可悲啊！”

    她的面容有点伤感。这是原主的伤心情绪。张景然是季灵在大学暗恋四年的男人。他们是同班同学这件事还是前不久她翻东西时，在季灵的日记和毕业合影里发现的。

    这是隐藏剧情，不过被她挖了出来。

    很高兴，因为可以给任务的等级加了分。

    张景然呆住，季灵是他的大学同学？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季灵喜欢他？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自嘲地笑了笑。现在的他，没资格得到她的喜欢，也没有机会和她走下去。如果再也不变回去。

    他道:“喔，原来我们是同学啊！抱歉，我忘了。”回忆起大学的他，似乎每天都很忙。

    父母离婚后，他一个人生活。没有接受他们给的生活费，靠写小说和当家教来应付学费以及生活费，能跷的课都跷。每天忙得饭都没时间吃，更别提和同学的交际了。

    季灵摸着他的脸，在这样的炎炎夏日她的过分地冷。张景然本想拿开她的手，可看她那样可怜的神情又于心不忍。毕竟是他喜欢的人，不想她受半点委屈。

    “张——景——然，你心里就一点也没有我？以前是，现在还是？”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略带哭音的声音让张景然心很痛，但是……

    原来他们都有这样的感觉。

    这样，才好。

    张景然邪恶地想，即使他得不到她，也不会放弃她。

    “现在是。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看待，以后也是。”无情的话语被他坚难地吐了出来，但那一刻他的心情是意外的畅快。

    他忍不住想，她现在心一定很痛吧！这也是他对她最好的回复了。

    他喜欢她，首先是希望她能够幸福。其次才是自己啊！如果让她因为他惹人非议，一辈子都活在流言蜚语里。还不如把那份喜欢深藏心中，做一生相伴的朋友。

    他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轻柔的语气好像是在哄骗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季灵，我们当一辈子的朋友好吗？”万一他永远变不回去。

    如果说这是他的自私，也未尝不可。

    这样就想我放弃？垂泪的表面之下，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冷笑一声。多少次她想要放弃这来来往往永不停留的任务时，可谁又能拯救她脱离这无边无际的苦海？唯有她自己。

    季灵紧紧抱住他。他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心里很难过。结束了吗？这还没开始就结束的爱恋。

    “不，我拒绝。张景然，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这样的理由，我绝不接受。我不做你朋友，因为我喜欢你啊！你让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张景然，你好残忍。”

    她的泪水像六月的雨绵绵不断地落在他的脖子里，慢慢地流入了他的胸前。她伤心只为他，可他又能怎样？

    “我们——真的不可能。”他还是说不出绝交的话，因为他还贪恋着她的温柔。

    季灵抬起头，一张清秀的脸庞如琼枝含露，刹是动人。微干的泪迹，红透的眼眶，倔强地弯起的嘴角，“为什么？你不说出来，我是不会死心的。”

    张景然直视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什么也说不出。只是长久的沉默，空气里弥漫的因子也只剩下了令人讨厌的沉默。

    季灵从开始的期盼逐渐变成绝望。她盯着他，迷茫了，慢慢地连眼睛也失去了光彩。“你真的什么也不打算说？你就这么讨厌我，连一句话也不想跟我说？”

    他躲躲闪闪的样子，季灵一点也没错过地看在眼里。她也知道张景然在逃避什么和害怕什么。是怕他害她禁不起流言飞语。因为现在都是女人，如果承认爱恋会在这个社会上受委屈吧！张景然虽然写耽美小说，但骨子里还是一个思想保守的男人。

    “好好好。”她冷笑着，再也不犹豫地站起来放狠话:“行，你既然这么讨厌我，我就——哼，我才不是那么小家子气的女人。干嘛吊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放弃一大片美少年。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反正以后我也不打算喜欢你了。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地过吧！”

    突然，手被握住了，以一种包裹的姿势。他的手劲好大，让她感觉到痛。掉过头来，只见他黑着一张脸。危险的气流好像在他周身涌动着，神容紧张。

    在她说出那句我再也不打算喜欢你了时，他仿佛处身孤岛的人在漫长的等待里看到一艘小船。以为自己得救了，却发现那船朝着自己的反方向离开一样的绝望。

    他的理智在那一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恋恋不舍地握住那只手，曾经在流理台做过无数佳肴给他的手。

    他不想离开她，不允许别人得到这份温暖。他一直自己很坚强，可在她这句无情的话后，差点崩溃了。

    季灵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软弱，又在刹那筑起高高的铁墙。君既无情我便休，要传达的意思就是这样。

    “张景然，你什么意思？”她瞥眼被他紧紧握住的手。

    他黯然伤神，“你真的想知道？”

    这是自然，不然我这副样子干什么？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张景然苦笑着，黑色的柔发被窗外吹进来的晨风一吹，如同黑蝴蝶扇着纤丽的翅膀。“你说你喜欢我？”

    季灵毫不犹豫地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回答着他，以无声的方式。

    “你喜欢这样的我吗？变成女人的男人，连我都不抱希望会变回去，连我都不相信可以给你幸福。害怕你离开我，享受你温柔。一个不愿意给你承诺的自私鬼？我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我就是自找苦头，你还喜欢我，愿意陪我下地狱？我是说，在我变不回去后，忍受那些流言蜚语，世间所有厌恶鄙夷的目光，包括你至亲的人。季灵，你都想好了？你就一点也不怕？还是你重来没想过，只是玩玩而已。”

    她笑了，看着极不自信的张景然，手反握上去，主动的动作让两人间有种温馨流动着。

    这就是我的承诺，张景然。

    “我不怕，因为还有你啊！张景然，你该不会让我受委屈吧！”明明不大的眼睛被她瞪着，意外地清亮，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他的心慢了一拍，紧紧地抱着她，感受对方身体的温暖。慢慢地，俩人心跳的节奏也趋于一致。

    “你真是个傻瓜，明明不用这么辛苦的。”

    “可谁叫我喜欢的是你啊！如果这就是考验，我会从容面对。因为有你啊！”

    “如果我真是变不回去了，你——”

    “什么话？我喜欢的是你，管你是男还是女，我都不会放手。再说，现在同性结婚也是合法的。国内不行，咱们就去国外结婚。至于我爸妈，他们顶多就这几年会追杀我，咱们真的定下来，他们也管不住的。”

    “希望你一直这么想。”

    “真是的，我的重点是结婚啦！话说，我在网上查过，荷兰就挺不错的，大片的风车、风情美丽的郁金香。很浪漫的，你考虑一下。别呀……我话还没说完，你去哪里？等等我——”

    ……

    他看着衣裙飞舞，微笑着的季灵，心中宁静如一片夏夜的荷塘，纵有连绵不绝的蛙声，但夜空明月是他唯一的守望。

    季灵，过去的时间我们错过。

    但从今以后，我会陪着你。

    以晨风为证 : 除了死亡，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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