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南行 第二十章 风雨欲来,狼烟起!

类别:玄幻奇幻 作者:温庭西字数:2692更新时间:24/09/24 05:01:58
    江南夜色正好,霓虹灯火,歌舞笙箫。

    西北砂石乱卷,荒漠风寒,孤狼肆虐。

    西蜀一带,自古便有天府之称,在陆倾川与苏云深言笑酒楼之际,繁华的西蜀最西段,一支骑军以趁夜感到了那座名唤紫阳关的险要关隘,接过了守将权柄。

    城楼那位青年将领,剑眉英气,看模样三十出头,一双眸子顺着西风来的方向远眺,漠然无话。

    他的身后数丈处,一队身着玄色战铠的军士又巡而去。

    城墙里侧,擦拭战刀的青铠士兵们,看着不断来往的玄甲骑兵,神色间百味陈列,有羡慕、有骄傲...

    “伍长,您以前果然没吹牛,咱西蜀的燕云骑军就是不一样,牛里牛气的!”

    “那是,你们几个新兵瓜子是没赶上时候,若是在五年前赶上了朔风原之战,说不定还能看上燕云十八骑和王爷一道驰骋沙场的风采,于乱军从中取那北齐主帅首级,那场面,老子就是到了阎王爷那儿喝了几大碗孟婆汤也忘不了,真他娘的霸气!”

    “那,您老给咱说说,这袁帅,什么来路?”

    “是啊,您给说说,刚才袁帅上城楼之时,我看见他手里还拿了一本书,那是啥书?”

    “哟,看不出来啊,王二毛,你小子没认过几个字,竟然还关心袁帅手中的书?”

    ...

    城楼上,那位一手负后,手持书卷,另一手按着腰间战刀的年轻骑军主帅转身,看着身后单膝下跪的斥候,嗓音醇厚,问道:“到哪儿了?”

    斥候沉声道:“启禀将军,夏侯颉的两万先锋部队已到紫阳关五十里外。”

    说话间,另外两个斥候先后赶来,单膝下跪,右手横于胸口。

    “启禀将军,夏侯颉一万军队突然离队,往北行进。”

    “启禀将军,史帅让属下带话给您,两万神策军已至芒砀山,他让您尽量闹腾。”

    袁崇风没有说话,挥了挥手。

    待三名斥候退下后,袁崇风到不远处的箭楼内,看了看桌案上的地形图。

    许久后,他将书放在了桌案上,径直出了箭楼,度步之际,远眺星海以西,嘴角微扬,笑道:“夏侯颉啊夏侯颉,本来我只是想吃掉你一半赤焰军,可你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不仅遇到了我,还遇到了史老帅。”

    “那么,这一战要是让你跑了。”

    “我袁崇风还如何在西蜀军中立足?”

    大风起,云飞扬,烽火狼烟,诉尽离肠。

    世间多情,多情人忆多情人,世间亦无情,多情人总不知多情人。

    柴米油盐酱醋茶,为世间百姓生活七味。

    他们简单的生活着,无论盛世,亦或乱世。

    在夜色的掩映下,他们的生活显得更加多彩,或许也正因如此,他们渐渐淡忘了有一些人,在某个地方,用生命捍卫着他们的片刻安宁。

    若论多情,百姓最多情,若论无情,却不一定。

    古往今来,最是无情,帝王家。

    天策城,皇城中,一片庄严肃穆。

    宫墙间,偶有宦官宫女提灯走过,皆是噤声小步,神色淡然。

    一个身着明黄色龙纹常服的男人独立御书房外,身后数尺处,一红顶太监与一端盘宫女静静的候着,目光注意着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生怕怠慢了那位。

    他已经站了快半个时辰了,这个全天下都在猜测的男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殿前广场。

    他想起了这五十余年的尔虞我诈,想起了无数的人聚人散。

    这数十年里,无数人都在盯着金銮殿上那把唯一的椅子,也有无数人在盯着最靠近那把椅子的他。

    兄弟反目,朝臣结党,新人换旧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一朝臣。

    此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在那广场上,一个又一个似曾相识的逝人不断出现,面无喜怒,忽隐忽现。

    他看着这些曾经的对手,心中生起九五至尊的骄傲。

    你们,有的是朕的兄弟,有的是朕的姊妹,有的是朝中权臣。

    你们,都是朕曾今的死敌,令朕战战兢兢过。

    但是,朕终究是天命所归,你们,不过手下败将尔!

    突兀的,一道爽朗而孤傲的大笑慢慢在庄严肃穆的殿前响起。

    他身后的太监和宫女面面相觑,眸中皆是一头雾水,而后回归平静,皆在思量着该如何侍候这个整个大唐唯一的主子。

    “李德全。”

    闻言,红顶太监李德全立刻碎步小跑上前,跪地而拜,恭声道:“奴才在。”

    皇帝未转身,但是他的语气可以听得出,他有几分兴致,道:“传旨,宣首辅柳献周和吏部尚书赵言风进宫。”

    李德全扣头行礼,恭声应道:“诺。”

    待李德全退下后,那个男人好似也有些乏了,转过身来,那宫女见状,慢慢走到他的面前,行礼道:“万岁爷请用茶。”

    他端起那精致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而后回走。

    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再度看了看那空无一人的广场,面无喜怒。

    那一晚上,首辅柳献周与吏部尚书赵言风奉诏入宫,一夜密谈,天亮出宫。

    第二日,登基五年日日勤政的皇帝陛下第一次下诏取消了今日的朝会,第二日,二十余道官员凋零火速下达至天下州郡,伴随着的,还有五道驻防升迁调令。

    满朝文武,皆是措手不及,所有人都在各显神通打听着昨夜皇宫内的消息,那些五品上的大臣,大多匆忙召集府中幕僚共同猜测着皇帝陛下此举的意图。

    最难测,帝王心。

    天命四年的霜降,天策城秋末的最后一场雨来的尤为磅礴。

    这场来势汹汹的秋雨,冲刷着整个皇城的诡谲,也洗涤着整个整个天策城的朝堂。

    无论这座举世瞩目的城里城外,潜藏着怎样的阴谋与诡计,亦或是如何的繁盛夺目。

    此刻,皆在雨中。

    盛衰,不过一场雨而已。

    天策城,国子监。

    雨势渐大,雨声吵杂,却好似对那千百太学生毫无影响,朗朗书生持书端坐,朗朗读书声响彻内外。

    一个鹤发雪眉的儒士模样的老人家手持一壶酒,独自一人坐荷塘边的屋前地板上,身侧一二八年华的少女俏皮的伴坐着。

    “先生,您又在想家吗?”

    老儒士看着托腮的少女,和蔼的笑了笑,说道:“殿下是如何得知的?”

    殿下!?

    国子监随意喝酒,大唐天命皇帝的掌上明珠李凝雪伴坐,并且心甘情愿尊称一声先生,试问整个天策城,何人担得起?

    唯当世鸿儒白圣朴尔!

    李凝雪笑着从桌案上拈起一块宫中带来的桂花糕,咬了一口,而后答道:“记得月前也是在下大雨的时候,您在宫中讲学的时候,说过这句话,遥月寄相思,对雨倍思亲,我想,您应该是在想念家中的亲人了吧。”

    哈哈哈。

    白圣朴笑着喝了口酒,既未点头,也未摇头,淡笑着说道:“殿下可以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下,说不定能有特别的体会。”

    “嗯?体会?先生说的是什么体会?”

    白圣朴没有回答李凝雪,自顾自的顺势躺在了席上,闭上了双眸,微醺的面容上,似有春风满面。

    李凝雪学着白圣朴的样子,躺下闭眼。

    不过,与白圣朴不同,不一会儿的光景,她便睡了过去。

    待到读书声渐息,白圣朴重新睁开的眼眸,看了看边上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女,慢慢起身,从屋内那个似乎尘封了似乎很久的箱子中取出一件雪白的斗篷,轻轻搭在她的身上。

    看着睡梦中的李凝雪微笑着用脸蛋儿蹭了蹭那件斗篷,白圣朴淡然一笑,点了点头,道:“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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