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朽骨重肉

    转眼三天过去了，吕垂沧的下半身已经在水牢被浸泡到皮肤还是发白、浮肿甚至皮肤开始脱落，没有进食和喝水，他的精神和身体也已经开始萎靡虚脱。

    从浑浑噩噩中被征敛军淘汰，到进入地狱工厂，到杀死乌鸦，这一系列的变化至今还觉得是一场梦，他最开始只是游离在社会边缘的小混混，一个心眼不算很坏，活得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小混蛋，但渐渐的他的心里像是压上了一个重重的天平，这个天平让他的精神在价值的人生中开始探索和思考。

    在他看到地狱工厂中那些苟延残喘的人，看到乌鸦一脚踩死小龙，看到这个王桶之监中不公平的阶层，他开始逐渐思考以前从未想过的自由、理想和平等。但是这些东西在他心里还是像透过被蒸汽覆盖的眼镜看镜子，一团模糊，只是隐隐绰绰的有一点点轮廓，只觉得心里应该去追求这些，去做这些。

    他也有过懊悔，有过愤怒，有过想用枪把所有人扫射一遍的冲动，也有想踩在众人头上的高高在上之感，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的出现会让他觉得力量的脆弱，这种对于善良、无辜人群的蔑视和驾驭感让他变得无比无力。

    在吕垂沧的精神变得更加衰弱之时，牢里的蓄水突然开始缓慢撤去，水位的下降让吕垂沧下半身的疼痛感开始加剧，水牢的水虽然又脏又臭，但水是阴柔的，在水的环绕下，伤口已经麻木的适应，突然地撤去，让疼痛感变得异常明显。

    开门进来的正是轻名先生，在每一次吕垂沧发生变动的时候出现，轻名先生于吕垂沧，慢慢的竟有了一种引导者的感觉。

    “轻名先生，您把握好时间，不宜过久。”跟在身后的是一名行动队的人。

    “好的，谢谢了。”轻名先生略一拱手，就快步走到吕垂沧面前。

    吕垂沧微微抬起头，睁开模糊的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轻名先生，这时候，轻名先生的熟悉亲切感，像是一道光，照在他的心上。

    轻名先生抬起手，用手指触碰到吕垂沧胸口，复现五角星的地方，接着那个地方又开始灼热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莫名的感受到你体内蕴藏着的力量。但那个时候，这股力量像是一团云朵，安静的在你内心漂浮着。”

    轻名先生低声对着吕垂沧说着，眼睛一直看着五星所在的位置。

    “上一次再见到你，那股力量开始有所躁动，直到出现这颗五星。”

    轻名先生顿了顿，目光略显呆滞的接着说：

    “你现在的身体，很难支撑你体内躁动的力量，这个力量标致的出现，我想也是你内心受到了接连刺激而产生的。我在想，人的力量来源本就是来自信念，你在明白自己的渴望和信念之后，一定也会产生超凡的能量。”

    轻名先生嘴上不停地絮叨着，但吕垂沧的意识开始渐渐消亡，在他的世界里，现在只感觉一个黑影在面前嘀嘀咕咕。

    “你需要训练，最古老的训练，这样你才能找寻到自己父母，明白自己内心的信念，发现力量的本源。”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你要醒来了。”

    轻名先生的右手掌快速向吕垂沧的太阳穴和胸口拍了两下，吕垂沧瞬间身体抽搐了一下，这一瞬间在体内不知道被轻名先生植入了什么东西。

    “这两个意识芯片会植入你的体内，一个承载了我的一些武功所学，你要勤加练习，另一个会加速你身体的蜕变。下次再见面，希望看到全新的你。”

    话毕转身离开，对远处的行动队成员示意，让他关上牢门，注入蓄水。

    “对了，多灌点水，把他脖子以下都淹没。”

    行动队员一愣！不知道这个轻名先生想干什么，也不知道里面的犯人到底招惹了他什么，要把身子都淹没，如果这样操作，呼吸都会变得更困难，不过行动队员还是顺手把水位加高。

    水快速的淹没到了吕垂沧的肩膀，他垂下的脸因为进水整个人也略微清醒起来，而两颗意识芯片在身体内还是有所融合。新科技时代，意识的传输芯片化推动了人类的大跨越进步，许多知识和信息的传输都可以通过所谓的意识芯片进行传输，当芯片植入体内融入血肉之中后，就会在被接收人意识中产生新的信息流，同时有些芯片可以加快人体的新陈代谢和肌肉组织的重组，只不过这种设定后遗症较为强烈，幸运者当然可以顺利继承，而如果不顺利则很容易细胞组织收到冲击，偏激情况下失忆和瘫痪都有可能。

    大部分情况下会选择搭配一种特制的营养水一同使用，以确保接受体的安全和损害风险最小化，也正是因为如此，使用的成本非常高，除非高度机密、十分重要或者非富即贵的人群会使用，大部分情况下都还是采用传统的芯片存储，人机交互。

    而在意识芯片外还有一种更加稀有的芯片，是对人体构造改变的芯片，风险和珍贵程度更加令人望而却步。在世界没有发生变化前，这种芯片的流通已经开始变得合法、规范和范围化，但随着新世界的到来，大部分的芯片都被一同摧毁，变得飞灰湮灭，只有少量的珍贵芯片被权势的人小心翼翼的保管。

    虽然不知道轻名先生是什么来历，但是这一次操作已经让他神秘的身份变得更加有趣。

    而没有营养水的情况下，注满水是一种妥协的办法，水的浮力和温柔对人体还是有些许保护，剩下的就是吕垂沧自己的造化了。

    胸口的意识芯片最开始有了反应，这颗被轻名先生拍入的心脏的意识芯片，开始驱动着心脏加快有力的跳动，撞击着胸腔，同时体内的血液在心脏的带动下开始高速循环流转，渐渐地身上的各个穴位逐渐被冲击，吕垂沧已经发白的脸上开始变得红润，甚至开始变得通红。

    此时此刻，在水中浸泡的身体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这颗意识芯片在融入心脏，随着血液在身体各种的流动中，吕垂沧的经脉和肌肉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随着筋肉的变化，被紧紧包裹着的骨骼也在不断变化，长度、硬度和粗度都开始产生质的增长。

    在外人看来，此时的吕垂沧就是一个浑身通红，但身体的肌肤逐渐剥落，肌肉和骨骼快速增长和膨胀，让他的整个身形开始拔高开始变宽，这种变化让吕垂沧的疼痛到嗓子都开始嘶哑起来，他只有一点点力气哀嚎着。

    “好。。。疼。。。”

    眉头紧锁，嘴巴微张，那种苦不堪言的表情，让他的五官紧紧缩在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胸口的五星开始若隐若现，每一处身体都在蜕变，只有五角星所在的肌肤在微微的肿胀中和身体的变化做着抗争，这种抗争维持着身体变化的微妙平衡，让浑身的通红维持在近乎透明却又薄薄的一层不破。

    挺拔的身体、熊虎般的肌肉、玉脂般的肌肤、晶莹剔透的骨骼、高速流转的血液以及快速疯长的头发，已经有了及腰的长度，一个新的吕垂沧在这污水之中重新诞生。

    镣铐也被身体紧紧的撑起，此时此刻，有种新的感觉在吕垂沧身体内出现。

    他攥紧拳头，用力向前挣脱，铁镣应声断裂，他已经摆脱了枷锁，在水中浮着，一瞬间爆发的力量，在脏水的表面荡起一层层波纹，水中的昆虫、老鼠也在震动下惊慌失措，游动着逃离。

    此时胸口的五角星愈发的明显，立体感格外突出，吕垂沧感受到这颗五角星疤痕对他身体的刺激和保护，让他浑身的像是蓄满了蓬勃的力量，随时可以向外释放。

    “这，是新的我？”

    吕垂沧看着自己全新的身体，产生了不可置信自我审问。

    “这，就是新的我！”

    没多久，激动的情绪就重新让吕垂沧兴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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