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五十八章

    南书房里司徒文正翘首以待等着司徒晟, 司徒灏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忍不住扶额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一点儿都没错，老爷子这几年跟保成越来越像了, 犯浑、抽风、卖蠢简直是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司徒文乐呵呵的吩咐缩在角落里装鹌鹑的乾清宫大太监李来运：“小李子，赶紧的再给朕沏壶好茶，没眼力见儿的狗奴才，对了, 乖宝喜欢的点心赶紧来几样！”李来运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嗻”, 动作麻利的退了出去, 一会儿功夫就领着几个宫女捧着食盒、茶壶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不愧是司徒文身边第一得意人，不但准备了司徒文最爱喝的六安瓜片并几样司徒晟喜欢吃的点心, 还有几碟一看就是给司徒文准备用的看热闹必备的干果, 司徒文见了很满意的笑了：“不错、不错，还是小李子懂朕的心思, 不像某个不孝子, 哼哼哼……”

    他嘴里的那个不孝子司徒灏撇撇嘴，司徒晟一进来就看见他父皇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口, 嘴里还磕着瓜子，他大哥黑着脸坐在下首批阅奏章，司徒文一见小儿子来了就兴奋的招手：“乖宝，来父皇这里！”司徒晟非常乖巧的走到他身边, 司徒文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在宽大的龙椅上，迫不及待的问：“乖宝啊，朕听说你今天带回寝宫一个姑娘？有这回事吗？”司徒晟是有问必答的好宝宝：“有，她叫小云，保成喜欢小云，父皇，保成跟小云成亲好不好？”

    司徒文赶紧点点头：“好啊、好啊，乖宝说怎样咱就怎样哈！”司徒晟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凑到司徒文脸上叭叭叭一连亲了好几口，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父皇最好了，父皇是天底下最好的，保成最喜欢父皇了！”把司徒文乐的嘴都合不拢。司徒灏在旁边非常吃味，不满意的咳咳两声：“既然保成喜欢，就让她进高阳宫做个侧妃吧！”

    司徒文刚想点头，司徒晟就跟发怒的小老虎似的蹦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侧妃是狐狸精、是小妾、是勾引人的小老婆，她们都不是好东西！我家小云才不当狐狸精，才不做小老婆呢！保成要娶小云，是那什么？恩？想起来了，是名正言顺的娶她做正妃，保成就只娶小云一个人，太子哥哥是个大坏蛋，娶了一个又一个狐狸精小老婆，保成是个好孩子，才不要学你见一个爱一个，我听二哥说了养小老婆是需要花很多银子的，保成有钱让小云花，才不让那些妖里妖气的狐狸精花呢！”吆喝完就拉着司徒文的手哀求：“父皇，父皇，保成不要小云做小老婆，保成不娶小老婆，保成要娶小云做正妃，正妃！”

    司徒文张嘴就要应了，司徒灏咳咳两声，他立马就萎了，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司徒晟期盼的小眼神：“乖宝啊，要不咱就先听你大哥的？侧妃其实跟正妃也没差多少！”司徒晟气的脸红脖子粗：“骗子，父皇你太可恶了，竟然想骗保成，保成是绝对不会上当的，哼，既然父皇要棒打……棒打小鸟，那保成就离家出走！”“噗嗤，咳咳咳，乖宝，你从哪听来的棒打小鸟？”

    司徒晟气鼓鼓的哼道：“保成知道的多了去了，保成不但要离家出走，还要去给小云做上门女婿！二哥说像大皇姐的驸马那样的就是上门女婿！”司徒灏黑着脸喝道：“瞎胡闹！孤看你是皮痒了！是不是想挨揍啊？长能耐了啊？敢离家出走试试？看孤不打断你的狗腿！你还敢瞪眼？告诉你司徒晟，敢不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整出什么幺蛾子，孤就宰了你的小云！”司徒文咳咳两声：“乖宝还小，你好好跟他讲道理，别动不动就吓唬他！”

    司徒晟哇的一声哭起来：“欺负人，都欺负人！保成就是宫里那些奴才嘴里可怜的小白菜！没娘疼，爹娶了后小老婆就不疼保成了，有个哥哥跟没有是一样的！”司徒文心疼的老泪纵横：“乖宝，父皇的心肝儿，你这是要心疼死父皇啊！哪个狗奴才敢在你面前嚼舌根，朕要扒了他的皮、诛他九族！乖宝咱不哭了哈！父皇什么事都答应你，不就是要娶史鼎的侄女做正妃嘛？朕答应了！”司徒灏不满的叫道：“父皇，您不能总是这样惯着他！”司徒文难得的跟他吹胡子瞪眼：“就这么定了，多大点儿事值得你们兄弟俩在这吵吵个没完？老大你该忙忙你的去，乖宝，你的婚事父皇允了，等会儿朕就下旨啊！你先回宫休息吧啊！”

    司徒晟摸摸眼泪乐了：“真的？父皇万岁！那保成回去陪小云去啦！”说完偷偷瞅瞅司徒灏，一溜烟的跑了。司徒文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劝司徒灏：“乖宝这孩子一根筋你也是知道的，他不喜欢就算给他娶个出身好的又有什么用？千金难买心头好，既然他愿意就随他去吧！”司徒灏沉默半响后闷闷不乐的说：“孤是不想委屈了保成！既然他自己都寻死觅活非那史湘云不娶，父皇您心疼他，金口玉言都同意下旨了，孤何必枉作小人？你们高兴就好！”

    司徒文看着长子难得脸上露出孩子气，笑眯眯的抿了口茶说道：“对了，回头你把圣旨写一下，多捡着好的写！还有啊，乖宝既然要成亲了，他的宝亲王府是不是再翻修一下？”司徒灏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里的奏折反对道：“现在用不着翻修，您算算他的王府都翻修过几次了？去住过一天没有？就算国库里现在有银子也禁不起您这么折腾！”

    司徒文老脸一红：“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整天管这个管那个，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孝子？整天扣扣搜搜，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朕不花国库的钱成了吧？朕自己掏腰包，这笔钱从私库里出！”“这不是谁掏钱的问题好吧？要是您舍得让保成现在就出宫开府，花多少银子孤都不会心疼，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可现在问题是咱们又不放心保成出宫住，想让他留在宫里，而且父皇你又不是皇祖父在位时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宫里都住的满满的，您的后宫拢共就那几个，空着的宫殿那么多，挑个好的翻修一下，或者是把高阳宫给翻修一了也成，让保成住在宫里不是更好？或者说您想让保成大婚后就出宫？”顿了顿又补了一刀：“您的私库钥匙都在孤这里保管着，不经孤允许您上哪找银子去？”

    司徒文刚被他的话哄的眉开眼笑立马就又被他最后一句诛心的话气的撩了脸子：“朕就说了自己管着私库，是你这个不孝子非得不让，结果弄得想做什么事情都得你这个不孝子批准！赶紧的把钥匙还来，朕自个管！”司徒灏轻飘飘的一句：“自己管？好啊，那以后那些奏章您也自个解决吧？”把司徒文吓得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刚才朕答应乖宝下旨赐婚的，大宝啊赶紧的笔墨伺候啊！给乖宝赐婚的圣旨得朕亲自来写，你亲自磨墨。”

    司徒灏起身的从龙椅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卷明黄的空白卷轴，麻利的铺在御案上，熟练的往砚台里添了水，拿起墨条研磨。司徒文虔诚的净手焚香，拿起狼毫御笔一气呵成，盖上玉玺。墨迹干透后卷了起来递给李来运：“小李子你亲自去保龄候府宣旨！”李来运弯腰双手接过圣旨躬身退了出去，司徒文抹抹不存在的眼泪又感慨上了：“一转眼朕的乖宝就要娶媳妇了，朕老了，该歇歇了，大宝啊，咱爷俩商量商量是不是让钦天监选个好日子，朕禅位给你哈！这天下还是得交给你们年轻人打拼！恩就这么定了，来人，传旨……”

    司徒灏慢条斯理的收拾御案上的笔墨纸砚，头也不抬的打断他的话：“孤都不急您着什么急？这两年不合适！您赐婚的圣旨都下了，婚期自然也就不远了，更何况以保成的脾气，时间长了他等得了？您这个时候要禅位，礼部得先操办您的禅位大典再忙孤的登基之礼，这一忙万一保成的婚事办的有疏漏的地方，您忍心？”司徒文赶紧摇头：“那可不行，乖宝成亲那才是头等重要的大事，自然是怎么隆重怎么来！那行吧，朕再委屈两年！”司徒灏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对嘛！咱爷俩谁跟谁啊？平时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您操心孤就给办了，大事您也就拿个主意，累死累活去执行的还是孤，您这皇帝当得其实忒舒服，别抱怨了，再说国库里的银子那可丁可卯的，皇帝家余粮也不多，咱得省着点儿花，边关还不稳当，不把军饷粮草提前准备充足了怎么行？还有赈灾应急的那些银两是不能动用的，这样一算您看，其实能挪用的银子其实并不多，咱离母后当年提的实现小康社会还远的很呐！所以您还是再辛苦几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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