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形同烝母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泉释一切字数:3856更新时间:24/09/23 20:09:45
自从穿越了这个熟悉而又不熟悉的时代,伏泉总会在冥冥之中,一个人时,对这个时代有所不适应,他熟悉的是汉代的历史进程,不熟悉的则是汉代的社会风貌,现代人回到古代总有这种那种的不适应,实属应当。
可就在刚才,听到刘坚说她怀孕了,并且那孩子是自己的,这一下子突然某种情绪涌现,或许是前后两世第一次当爹的激动,他一下子喜不自胜,就像是突然和这个时代建立了一种很深的联系一样,异常的兴奋,所以才有刚才不顾身份地位,如同孩子一般大喊大叫的事情发生。
只是就在伏泉还在为了自己有孩子而高兴时,屋子里刚刚任由伏泉强吻的的刘坚,却是一脸愁绪的说道:“此子若生,不知是福是祸……”语气里,透着寥寥的的寂寞,引人神伤。
伏泉闻之一怔,一番思索便知道刘坚的意思,生下这孩子的确是祸福难料。若是孩子的伏泉是其他的普通人,这倒也没什么,反正她这个公主已经成了寡妇,旁人看在先帝的面子上,也不会计较她未婚先孕,大不了随便找个人成亲便是,可是偏偏这孩子的父亲是自己。
想想看,伏完娶了刘华,刘华是刘坚的姐姐,而伏泉是伏完的侄子,如今伏泉又与刘坚有了夫妻之实,甚至连孩子都有了,那么伏泉与刘华之间的关系不就是一种没有血缘关系的乱了纲常伦理的姨母和外侄的关系吗?
或许这在现代没有什么,毕竟两人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当然若是追随到伏氏祖上娶过汉家公主,两人的血缘关系也还说得去,不过也是差了好几辈了,毕竟刘坚的父亲威宗孝桓皇帝刘志可是与他那位高祖母高平公主差了好几辈了,两人之间可以说有的只是名义上的拐弯亲,血缘却是淡德辱陌生人一般。
前世伏泉也见过不少按辈分差了好几辈的同龄男女结婚,他们都没有具体的血缘关系,有的只是七拐八拐的拐弯亲,两人结婚也没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但是在这个重孝道气节的汉代,虽然礼教并无宋明那般大防,但对于这种近乎如同于血亲的私通情况,依旧会被认为是乱了纲常伦理,而更为可怕的是伏泉与刘坚这种情况,伏泉与刘坚的情况,还类似于烝母,这可是汉代法律中各种制裁伦理纲常的的罪名中,治罪最重的一种。
何为烝母?所谓上淫曰烝,顾名思义,与直旁系男性长辈的妻妾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这在汉代治罪可谓是治得重罪,汉代对于“烝”的禁止在法律上可谓是极其严格。在这其中“烝母”更是发现后,治罪的更重,即使你是皇室成员,列候公卿,也一样难逃其责。
这其中,有名的皇室成员、列候公卿犯了“烝母”这一条重罪,而被毫无顾忌治罪的便有不少,即使是宗亲近支也难逃其责。比如,西汉时燕王刘定国“与父康王姬奸,生子男一人。夺弟妻为姬。与子女三人奸”,事发后汉武帝诏下公卿,百官众臣皆议曰:“定国禽兽行,乱人伦,逆天,当诛”,结果刘定国自杀,国除为郡;淮南王子孝则“坐与王御婢奸,弃市”;东牟侯灌颇“坐与父御婢奸罪,自杀,国除”;济北王宽“坐与父式王后光、姬孝儿奸”,汉昭帝追究,“王以刃自刭死。”
伏泉喊刘坚为姨母,两人又有了既成事实,此时在名义上伏泉的行为已经与“烝母”无异。若是刘坚尚未再婚,却突然怀孕,且孩子的父亲是伏泉的消息被外人所知,那么伏泉后果可想而知,不说其他,那些被伏泉得罪过的政敌们肯定会毫不顾忌的用这个借口,拼命攻击他,而皇帝刘宏即使再喜欢伏泉,也一定不敢在群臣和整个社会法理面前,轻易放过自己,到那时,他的下成可想而知。
脑中的思绪不断涌入,刚刚一直处于自己有了孩子的兴奋劲中的伏泉突然安静了下来,脸上也是分外凝重,心中思绪万千。
是了,这个孩子不生却是比生得好,不生的话,什么后患都没有,生的话,一旦其中内幕为外人所知,刘坚或许会因为先帝亲女的身份而免罪,自己的孩子也可能存活,而自己却断无生还之理。
“坚儿,汝意如何?生或不生?”想了良久,伏泉作不得决定,轻声问道,心里面他迫切希望面前的女人能说出一个“生”字,来坚定他的内心。
往常对于男女之事,朝堂之事,军阵之事,都算是杀伐果决的伏泉,此刻却是犹豫不决,或许这便是一种人父对孩子的关爱吧,他承认心里面他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送死的,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人乎?
刘坚听后有些诧异,伏泉几乎没有称呼过她叫“坚儿”,以往即使两人私下欢愉,他也只是叫公主或者她的封号颍阴,现在却是叫了,这是代表伏泉心中认可自己是他的女人。即使两人的关系一定不能公之于众,他们有实无名,但是这对刘坚却是足够了,以两人的关系,她也从未奢望过真的嫁入伏家,那样凭白害了她最爱的人。
心中如此想着,刘坚顿时感觉一阵甜甜的感觉,愁淡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随即鼓起力气,硬挺着道:“生!”虽然仅仅是一个字,但这里面却是饱含了太多的勇气和危险,明明知道这实属不智,但就是想做此事。
“善!”伏泉就此应道,生便生吧,相信小心得当,应该没人会知道刘坚孩子的身世,大不了说自己与小妾生的孩子便可,反正如今在巴郡自己这地盘上,只要这段时间将自己后院紧守,谁能知道刘坚来巴郡的真相?
至于刘坚来此的理由,对外说亲来探亲顺便游玩,有哪个人敢说三道四,毕竟是先帝之女,大汉的颍阴长公主,人家成了寡妇到处游玩,估计也没人敢指手画脚。要知道汉家的公主,当着丈夫的面勾搭其他男人都没有受到责罚,反正只要不是乱了纲常伦理,与别的男人私通的话倒也无所谓。
不说西汉那些公主的乱七八糟事,便是东汉,著名的便有顺帝时阴城公主,她是废太子清河孝王刘庆之女,后来敬宗孝顺皇帝刘保的姑母。
刘庆的生母宋贵人便是伏泉从母大汉皇后宋氏的曾姑母,当初刘庆身为皇太子被废,之后穆宗孝和皇帝刘肇即位,刘庆并未因此受到和帝刘肇特殊对待,兄弟二人反而特别交好,被贬为清河王的刘庆特别受到刘肇的恩遇,经常进入宫廷,留下住宿。后来刘庆更是助和帝刘肇夺权成功,一举将掌控中枢,权震朝野的外戚窦氏铲除,从而成功夺回政权,再现了西时汉宣帝刘询诛霍禹夺权的故事。
总之,刘庆和刘肇这兄弟二人感情深厚,以至于后来刘肇儿子孝殇皇帝刘隆,出生百日登基,一岁时夭折后,皇位又因为刘庆与刘肇的关系,又落到了刘庆的儿子孝安皇帝刘祜的身上。当时刘肇另一个儿子平原王刘胜因年少时就有痼疾,加之当时的外戚邓氏欲掌大权,不愿立年长的刘胜为帝,所以即使刘胜虽然为和帝刘肇长子,却无法登基为帝,最后皇位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到刘庆儿子安帝刘祜的手里,不得不说命运的奇特,总有意外,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
言归正传,刘庆的女儿刘贤得,后因刘祜为帝之故,下嫁给了班超的孙子班始,本来应该是和谐美满的故事,却因为她的骄淫,成了悲剧。刘贤得不满班始,婚后出轨,而且还不是背地里偷偷摸摸的,她出轨出得却是十分正大光明。刘贤得与受她宠幸的男人住在帷帐之中,大搞乱搞,解锁各种姿势,尽情欢愉,可依然不满足,之后更是召班始进入我是,让他伏在床下观看她和情夫出轨。
班始身为名将班超后人,名门出身,当然受不得如此侮辱。他一直积聚着愤怒,直到永建五年,再也受不了自己刘贤得的背叛,便拔刀杀了她。本来此事若是放在平常人家,官府说不得会因为他情有可原,同情一二,可刘贤得毕竟是大汉的阴城公主,当时皇帝顺帝的姑母,即使出轨,班始也不该拔刀杀人,就该忍着才是,可偏偏就是动刀了。之后顺帝因此大怒,夏朗腰斩了班始,班始一家脸带这他一母同产出的兄弟姐妹亲属全都被杀,尸体被陈列在街头示众,可怜一代名将班超,为了刘家奔波一生,最终子孙遭此横祸,而班氏也因此衰败,真是可悲可叹。
杀了一个出轨的公主老婆,竟然害得自己一母同产的兄弟姐妹的亲属都被族灭,这汉家公主收偏袒的宠爱可见一般。如此,只要保证别人不知道刘坚来巴郡的具体原因,知道她成功产子后没有人得到这消息,那么伏泉和她就都是安全的。
想通了这一点,伏泉也再无害怕了,毕竟做都做了,决定都决定了,还怕什么后果吗?只要做好自己的保密工作,还有谁能掌握他的把柄?
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决定了,这下两人便聊点其他事宜,毕竟也是数月未见,颇有种小别声新婚的感觉,不好好互诉衷肠,真的不能将他们心中的那些思念愁苦排解掉。
当然了,多数都是伏泉顺着刘坚的话语来讨好她的,毕竟怀孕的女人最是多疑善变,一个不开心,对男人而言就是找罪受。伏泉念着她怀里自己孩子,加之对方又是公主,身份尊贵,即使刘坚耍了一些小脾气,他也只能忍着。
好在,刘坚也毕竟是成了亲的妇人,倒也没有那种小女孩的任性脾气,偶尔也只是埋怨伏泉出来那么就都不给她写封书信。对此,伏泉只能笑着应对,心里面却是暗骂怀孕的女人真是没脑子,估计智商都被肚子里的孩子吃了,他如果真要是和刘坚时常书信往来,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能被人发现?
就像现在,刘坚如此不顾一切的到巴郡游玩,天知道伏泉那伯父伯母心里面起没起疑心。毕竟伏泉和刘坚两人都是风华正茂,青春热火的时候,很难说他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一些意外,如果伏完和刘华得知,估计也不会意外的吧。
“流川,他动了!”刘坚突然眉头皱了一下,软声说道,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想来是肚子那小家伙,猝不及防的一下,弄疼了她。
伏泉因为关心孩子,倒没注意到这一幕,反而高兴的靠在刘坚怀里,大声喊道:“快!快!吾儿快让爹抱抱!”说完,就抱着刘坚的肚子,使劲靠在她肚子上,听里面的动静。
“讨厌,是男是女谁又可知?还是汝又动了色心?”刘坚不满的打了下伏泉,她不感觉伏泉是因为喜欢孩子而靠近自己,相反,伏泉抱着自己,不断拱着脑袋,让她感觉,这色心不小的坏家伙又动了贼胆。
“坚儿美极!故方有此举!”伏泉避开言语,使劲为自己的小动作找借口,话语里充满了戏弄!
“哼!油嘴滑舌!”刘坚嘴角啐了口,对于伏泉这耍滑头的话自动免疫,不过看她脸上欢喜的表情,一刻都未停止的笑意,显示了此刻她到底心情如何。
“砰砰”几声,门外传来一阵轻碎的脚步声,将此刻浓情蜜意的两人震住。
谁在外面?
禁烝:“复兄弟、季父伯父之妻、御婢,皆黥为城旦舂。复男弟兄子、季父伯父子之妻、御婢,皆完为城旦。”摘选自《二年律令·杂律》
“雄卒,子始嗣,尚清河孝王**城公主。主顺帝之姑,贵骄**,与嬖人居帷中,而召始入,使伏床下。始积怒,永建五年,遂拔刃杀主。帝大怒,腰斩始,同产皆弃市。”
摘选自《后汉书·卷四十七·班梁列传第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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