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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云帆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进入正题：“请问前辈，这兴安岭是不是恶鬼众多？不知我二人之后进山游玩的时候需要注意些什么？”

    “你有九字真言傍身，还会怕恶鬼不成？”老王太太笑道：“要是论冤魂，恐怕这天下间还属中原为最，可是恶鬼中原却很少见，你可知为何？”

    “晚辈猜测是因中原地区佛道盛行，导致恶鬼难以修炼。”

    “不完全对”老王太太摇了摇头，补充道：“道教中有三山符篆，其中一派专克恶鬼，但是也没有杀尽天下恶鬼的道理。之所以中原如此太平，只皆因正道将邪魔歪道驱逐出去。反观萨满教的一些教派反而钻研鬼道，就是以圈养恶鬼为主。”

    “圈养恶鬼有何用？”

    “你可知萨满教最擅长什么？”老王太太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反而提出了新的问题。

    “占卜、医术、通灵。”

    “不错，你又是否知道萨满教占卜用的是何方法？”

    “晚辈不知。”

    “哎。”老王太太叹气道：“道教占卜以数理，而巫术的占卜却是以灵气指引。说到底，道教中人只要掌握了方法，便能借助数理不断推演，最终得到结果。可巫术中人即使有方法，在没有灵气支撑的情况下，也难以得到明确的指示。”

    “所以就圈养恶鬼，借助恶鬼灵气占卜？”费云帆听到这里便明白萨满教占卜之术的原理，那便是以灵气作为指引，借助一些特定的方法而窥探未来。说实在话，若是灵气充沛，所看到的未来必然无比之清晰，一丝一毫都不会错过。反观道教的推演，只能够有所预兆，虽然看似精准无比，却也因为涉及范围过大而令人诟病。

    “不错，只可惜商朝灭亡之后，少有人再愿意依据巫术所穿秘法修炼，所以如今兴安岭中能够占卜之人少之又少。不过，老身听闻南岭梅山巫术中能够占卜之人却很多，只是不知道其是否圈养恶鬼。”

    “还是南岭梅山？”费云帆这才想起来之前说过梅山的话题，不过被他岔出去了。

    “不错，当年中原巫教被驱逐之时，一部分逃至北方的兴安岭，一部分则逃至南岭，当然还有人跑的更远，甚至千百年的传承后，已不再算是华夏之人。”

    “原来如此，怪不得强大如茅山宗、龙虎山也进不了南岭，其中竟然还有巫族的传承。”

    “那是自然，这天下间能够开宗立派的多有些底蕴，怎么可能轻易被覆灭。不过，正如我蛇图腾一脉，如今却只能是萨满教的一个分支，而不再是曾经巫教首领。”老王太太说到这里，神情中流露出一股无奈：“这寄人篱下的滋味儿不好受啊。”

    “难道蛇图腾一族在兴安岭中还被排挤？”

    “你有所不知，其他图腾皆是‘一图腾一民族’，而我蛇图腾却还是汉族，结果兴安岭的原始民族不待见我们，汉族也不承认我们，无奈之下才被迫守在这山脉的边缘之地，算起来已有三千多年了。”

    “其他汉族图腾也皆是如此？”此时费云帆已经没办法接话，只有顺着老王太太的话题往下问。

    “倒也不是，一些图腾愿意成为其他图腾的附属，虽然地位低贱了一些，但终究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在深山中。”老王太太说到这里则是一脸鄙夷之色：“当然，还有一些民族曾培养出很多大萨满，所以能够生活在深山静谧之处。”

    这时候费云帆便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在他看来是人各有志，他人做出的选择，自己也不好妄加评论。用父亲乔啸天说法“先把自己管好再说”。

    不过老王太太并没有发现费云帆的窘境，而是让她的孙女取来一件东西。

    “你我今日相见便是有缘，此物便赠送与你吧。”

    费云帆从老王太太手中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是一个雕有蛇图腾标志的玉挂坠，大概有3㎝见方大小。

    “此物过于贵重，晚辈不敢收。”说着，费云帆便将锦盒在饭桌上推向老王太太的身前。

    “哦？你可看懂此物？”

    “如果晚辈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块骨玉。”

    “能否看出是骨玉，可知此为何骨？”

    “晚辈不能。”

    说起来，骨玉并不算什么稀罕物件，形成的原理也并不难懂。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玩手把件，比如葫芦、核桃、珠子、和田玉等等。这里有个名词叫做包浆，说白了就是手中的油脂侵入到手把件里面，让这东西更有光泽。而包浆的下一步，就是“玉质化”。不过，玉质化可不是让这些东西真的变成玉石，玉质化的核桃还是核桃，本来的品种没有变化。不过因为长期包浆的“侵入”，让手把件表面的密度大幅度提升，再加上包浆主要是依托人的油脂，所以在光亮之余，也凭借着温润的外表给人以玉石之感。

    这样说来，骨玉也就不难理解了。可是，说到底人类还是比较忌讳死亡相关的物品，骨头是生物死亡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所以一般人也不会成天抓着一个骨头玩。

    那究竟什么人会摆弄骨头呢？——五教。

    在华夏大地上，也只有五教有使用骨头的需要。众所周知，五教分为很多图腾，其中绝大部分图腾是现实中存在的。比如狼图腾、牛图腾、狐图腾。当然，也有一些不存在的图腾，比如龙、凤凰、青鸾、玄武等等。而每个图腾都会有一个信物，这也是巫师之间传承的必要条件，例如狼图腾的狼牙、牛图腾的牛角。老王太太是蛇图腾的巫师，不过现在已经叫萨满了。蛇图腾的巫师传承有什么信物呢？

    肯定不是蛇骨，因为蛇的骨头过于短小，也不适合用于巫师的仪式。当然，曾经蛇图腾的巫师多会佩戴蛇骨的项链或者手环，以表示自己的身份。

    “其实是虎骨。”老王太太看费云帆猜测半天，却一直无法触碰答案，只有告诉他真相。

    费云帆听到答案后有些不解，故而问道：“为什么蛇图腾要用虎骨？”

    “我图腾当然不会用虎骨施法。其实，这块挂坠是虎骨玉切割雕琢而成，共有五块。”

    “前辈的意思是，虎骨玉本来就是一块完整的虎骨？”

    “没错，这块虎骨本有六寸，并早已玉化。”

    “这虎骨玉也是图腾之物？难不成是上古年间的虎图腾？”

    “正是虎图腾传承之物，来自于岐山的姜姓一族——古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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