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0】脏私罪(4)

    马孝全没有展开信，而是先将信放在了桌案上，不以为然道：“圣旨都拿到了，开钱庄还不是水到渠成？”

    华悦苦笑了一下，道：“马孝全，你还真以为钱庄一开，就万事大吉啊？钱庄怎么运作，你有没有想过？”

    华悦的问题让马孝全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呀......”华悦笑着道，“就知道你没想过，不过听你说，你们那个时代，可以什么合作......还是什么股份合作？你是怎么说来着的？”

    “股份？”马孝全眨了眨眼，拿起桌案上的信展开看了一遍，然后道，“哎呀，悦儿，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啊，要不是你多这个心，我估计还得意洋洋呢。”

    华悦白了马孝全一眼：“你以为呢？”

    “呃~~”马孝全尴尬的挠了挠头，“多亏了张麻子这份信，否则我开了钱庄，还真有可能不知道怎么运作呢，悦儿，你认为魏忠贤会在我们开了钱庄以后来捣乱？”

    “当然！魏忠贤嫁祸东林党核心成员脏私罪，又顺带着参你爹......哦不，马瑞清......可惜没成，你想魏忠贤会甘心么？肯定不会，所以他定会想别的办法来害你，能够害你家破人亡的，除了谋逆，恐怕也还就是‘脏私罪’最为合适。”

    “这么说来，魏忠贤会在咱们开了钱庄之后下手？”

    “嗯，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拜托牧之大哥帮我查一份京城里都有谁在开钱庄，你手里这封信就是名单，名单上，写了全京城里，以及京城周边开钱庄的幕后老板。”

    马孝全拿起又看了一遍，喃喃道：“这些幕后老板，我怎么看着好多都是阉党的人？”

    华悦点点头：“是的，的确很多都是阉党的人，不过......这些老板中，虽然很多看起来是阉党的人，但他们始终是商人，商人的本性就是逐利，他们为了利益，不愿意得罪魏忠贤，因此才依附于魏忠贤。”

    马孝全嗯道：“你分析的很对，有了这份名单，我就有了一些主意了。”

    “什么主意？”

    马孝全眯着眼睛道：“我可以和他们合作开钱庄，分他们股份，简单说来，就是给他们份子钱。”

    “可是他们很多都是魏忠贤的人啊？”

    “是的，他们的确是魏忠贤的人，但他们也是商人，他们也在追究利益的最大化，我可以借用他们这一点，来作为突破口，和他们合作，只要利益捆绑在一块儿，魏忠贤也不好对我下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做？”

    马孝全咧嘴一笑：“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做！”

    “且慢！”华悦摇头，“只有这一份名单的话，盲目去做恐怕不妥，我建议我们还是先详查一番这些老板们的实力，然后再做定夺。”

    “好！”

    ......

    当天，马孝全便托张麻子帮他打探京城及其京城周边每一个钱庄的实力以及钱庄老板的为人，华悦这边也没有闲着，他派出花家的密探，也做着同样的工作。

    三天之后，张麻子派人给马孝全偷偷送了一份厚厚的资料，花家也同样如此。

    马孝全和华悦没怎么停歇的看了将近两天，才将所有的资料看完，并且整理出了一份对他们可用的名录。

    拿着名录，二人相视一笑，华悦深深的呼了口气，道：“总算没有白费，这份名录里的人，咱们就可以重点的去攻破了。”

    马孝全点了点头：“是啊，不过眼下我这里人手不够，如果单凭咱们来跑，恐怕不太容易，我建议，将这份名录里脾性差不多的人聚在一起集中攻破。”

    “好是好，但就不知道他们来还是不来？”

    马孝全嘿嘿一笑：“擒贼先擒王，抓贼先抓脏，捉奸得捉双......这些老板每个人都不是那么干净，只要掌握了他们的一些污点，即可下手。”

    华悦轻轻一笑：“你这个比喻真是......不过的确，但他们的污点，从哪里找？”

    马孝全一笑，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道：“这是火神教众打听出来的，可能不是那么太多，但也足以。”

    “你真聪明。”华悦夸赞道。

    ......

    马孝全在如火如荼的为开钱庄忙活，魏忠贤派出的锦衣卫也一路奔波后，终于到达了杨涟的老家。

    按照魏忠贤的想法，已经假拟了汪文言的供词，栽赃嫁祸杨涟左光斗等人，那么首先要抓的，肯定就是杨涟。

    以前杨涟还没有罢官时，魏忠贤总是很怕他，现在想着自己能够将杨涟置于死地了，魏忠贤夜里睡觉都偷偷的在乐。

    半个月后，杨涟被押解到京城，与他同时被押解来的，还有左光斗。

    魏忠贤专门跑到二人的面前，嘲笑道：“你们也真是好笑，以前一直张牙舞爪的喊着你们是顾命老臣呀，台省要职，现在呢，还不都是我老魏的阶下囚？哈哈，真是好笑......”

    左光斗吐了一下口水，骂道：“魏忠贤，别以为你现在得势，就能一直得势。”

    魏忠贤哈哈一笑，完全不在意，他眉毛一挑，道：“其实你们也有条活路，只要......你们能够承认，马孝全也是你们东林党的人，我呢，就对你们以前的过错既往不咎，哈哈......”

    “魏忠贤，你放屁！”杨涟怒骂，“我们东林人中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左光斗也骂道：“魏忠贤，你别以为你编出了汪文言的供词，拿下我们就觉得自己很厉害，我们就算是死，你们也绝对不会再从我们身上套的任何东西。”

    魏忠贤啪得一声狠狠的跺了下脚，骂道：“好你们这两个狗日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行，那今儿就让你们尝尝我东厂的大刑。”

    杨涟和左光斗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哈哈一笑，齐声道：“你尽管来，别犹豫，也不要小气的不肯用你的那些什么大刑。”

    魏忠贤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们是铁了心的要保马孝全啊，行，那么我告诉你们，就算没有你们的供词，我魏忠贤也可以让马孝全死无葬身之地，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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