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末章序曲

    “咔嚓。”开门的声音突兀响起，把走廊中所有的死寂给打的粉碎。

    “嗝……说完了吗？”原本靠在门口的欧石楠撞了一下洛寒涯，瘫倒在了十三号房间的门口，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

    一股酒鬼身上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洛寒涯忍不住在鼻前扇了扇，让这股不怎么好闻，甚至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味道散的远一些。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这味道太过分了呀。”洛寒涯皱着眉头问道。

    “也没多少啦。”欧石楠似乎喝的舌头都有些卷了，说话都有些不顺畅，“大概七八瓶？”

    洛寒涯略有些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无奈的看着近乎烂醉如泥的欧石楠，“时间到了，该去那里了，你去不去了？”

    欧石楠把头靠在墙上，似乎根本没听到洛寒涯的声音，甚至还发出了一阵鼾声。

    “走吧，到时候了，看来他去不了了。”石蚕拉了拉洛寒涯，示意不要再管这个酒鬼。

    “连去都不去，看来他就是局外人了。”洛寒涯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鼾声如雷的欧石楠，心中很是感慨，“要是我能像他这样洒脱就好了。”

    “咳咳咳……”熟悉的咳凑声从不远处的房门悠悠传来。

    “时候到了，可我已经没力气走过去了。”小风的声音比上次听到的时候更加虚弱，似乎已经要说不出话了，声音虚无缥缈就像幽灵的低吟，哀婉动人，催人心碎，直让听见他叹息的人都泪眼涟涟。

    石蚕听到小风的声音莫名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在害怕小风。

    洛寒涯则是叹了口气，打算先去看一眼小风再过去。

    欧石楠依旧保持着如雷的鼾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醉死在了梦中。

    “哥哥，你带我过去，好吗？”小风喘着气，勉强把一句话完整说了下来。

    石蚕颤抖着拉了拉洛寒涯的衣角，似乎是在阻止洛寒涯，让他不要管。

    洛寒涯对着石蚕摇了摇头，“该来的总会来的，是时候该清算这一切了。”

    “小风，哥哥带你过去……”洛寒涯打开小风的屋子，刺骨的寒意迎面而来，让他不由打了个冷战，仿佛坠入了冰窟。

    “妈妈，哥哥来了，你放心吧，小风会回来的。”小风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旁边的床，就像个向妈妈道别的离家少年，可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洛寒涯脸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低垂着头走到小风床头前，默默的站着，等待着小风道别完毕。

    “咳咳咳……”

    “妈妈，小风走了。”小风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可他实在太虚弱了，尝试了多次也没能成功。

    “小风，哥哥来帮你吧。”洛寒涯走到小风身边，轻轻把小风抱了起来，洛寒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只觉得抱起了一块万年寒冰，不由吃惊的看着小风。

    “哥哥，把我放下。”小风摇了摇头，示意洛寒涯把他放下去。

    “那……。”

    “咳咳咳……”

    “小风，你又咳血了。”

    “没关系，哥哥，你把你的右手递给我。”

    小风看着洛寒涯的右手，蘸着自己咳出来血，颤抖着手指在洛寒涯右手上写了一个字，一个“寒”字。

    洛寒涯吃了一惊，不知小风为什么写下这个字。

    洛寒涯愣了愣，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游戏里，不知究竟是这一切太真实，还是他入戏太深。他不由再次自问，“这真的还是个游戏吗？为何一切都如此真实？”

    …………

    “哥哥，走吧。”小风画完符印似乎更加虚弱了，他双目无神的看着旁边的床，轻轻挥了挥手。

    “咱们走。”

    洛寒涯抱起小风，向着屋外走去。

    “妈妈……”离开屋子的时候，洛寒涯又听到小风那低沉虚弱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却又带着一丝满足。

    洛寒涯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胸口的痛意，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要将这个房间给记在脑海深处。

    回首的刹那，洛寒涯看到一道虚幻的影子和他正打了个照面，那似乎是个女性，正在抚摸他即将远去的儿子。

    “你记住，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欠我们娘俩一条命。”一道轻柔的女声钻入洛寒涯的耳中，镂刻在他的心上。

    洛寒涯用力的眨了眨眼，一股电流从头贯穿到脚尖，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他咽了口唾沫，想知道这些真相到底是什么。

    “咳咳咳……”

    “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吧，不怨哥哥，没人能改变。”小风看了看洛寒涯，又看了看他的妈妈，把头靠在洛寒涯的肩膀上，苍白如纸的脸突然浮现起一缕殷红。

    “唉……你去吧。”轻柔的女声叹了一口气，就此消失在了阴暗之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小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哥哥，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我好累，让我歇一会儿。”

    小风虚弱的趴在洛寒涯的肩膀上，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却失去了咳凑的力气，只能把一切的痛苦都压在胸腔深处。

    昏暗的走廊，阴冷死亡的气息更加浓重了，具象化的气息逐渐化作了无数的妖魔，张牙舞爪的围绕着抱着小风低头行走的洛寒涯，低吟着送葬的序曲。

    “你说四月是最残忍的月，

    荒地上筑起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把回忆和欲望参合在一起，

    春雨催促着逝去的亡灵。

    ……

    你说不出话，

    也开不了口，

    活着的人们都成了一堆破烂的偶像，

    承受着黑色雨水的鞭打。

    我说不出话，

    眼睛看不见，

    我既不是活的，

    也未曾死。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迷惘的望着迷雾深处的那栋黑色建筑，

    是一片死寂。

    冰冷中蕴藏着温热，

    那是你未寒的尸骨，

    我们等待着钟声，

    为你送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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