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勇敢的心（终）

    这燃灯佛的声音似乎有着魔力，尤其是当他提到要洛寒雅行功德之事的时候，洛寒雅更是觉得大脑一片混沌，似乎只有“功德”两字存于脑海之中。

    “施主可自行了断，贫僧自然会因循因果，斩你过去身，如此此时空黒鸦必将消散，此地魔胎无人援助，自然被彻底封印，而施主也行下一桩大功德……”燃灯佛声音似乎有着神奇的蛊惑之力，洛寒雅大脑愈发混沌，直至神智完全混乱。

    “我当自行了断，行此天大功德……”

    “我当自行了断，行此天大功德……”

    ……

    洛寒雅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时而面无表情，时而痴傻憨笑，“功德……我要行大功德……”

    如此这般方有刚才那一幕的出现，此时的洛寒雅似乎早已不是洛寒雅，他就像一尊庙中泥塑，面无表情。

    而就在黒鸦狂笑的时候，洛寒雅拿出了他腰间所置的手枪，面容瘫痴，缓缓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口中莫名念叨着“功德”二字，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处。

    “燃灯老秃驴！你竟然如此卑鄙！速速醒来！莫要着了他的道！”久久无声的魔胎突然出声惊呼，大有气急败坏之感。

    “哈哈哈，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呆着吧，你休想出世！”洛寒雅神色狰狞，口中发出了一阵狂笑，声音诡异，完全不像洛寒雅本人的声音。

    洛寒雅食指缓缓向下，似乎马上就要扣动扳机，似乎这里的一切真的要结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洛寒雅的手指僵住了，他露出挣扎之色。并没有扣动扳机！

    黒鸦更是在这刹那之间变为人身，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右手瞬间掐住洛寒雅的脖子，将洛寒雅单手提起，左手从洛寒雅手中把手枪拿出，一声咔嚓，手枪被捏成了碎屑。

    “结束了吗?嘿嘿，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你的寄宿体已经完全被我控制住了，你还能做些什么呢？”黒鸦盯着洛寒雅，恶狠狠的说道。

    此刻的洛寒雅表情不断变化，时而狰狞残忍疯狂叫嚣，时而默然无声眼神坚定，很显然他的体内正发生一场激烈的斗争……

    洛寒雅的体内此刻有两个光团，一个光团虽然微弱，但闪烁着无尽的佛光，显得神圣而闪耀，其内核之处盘坐一老僧，面色祥和，眼神慈悲，却是在深处隐藏着一丝阴狠狡诈。

    另一个光团虽然看上去更加庞大，但却在微弱的白光和金光之间不断转换。其间竟并非洛寒雅的模样，而是一少年，他白衣胜雪，青丝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万般琉璃的光芒。

    那团白光之中突然传出一道愤怒的声音：“贼秃！你休想控制我！”

    “施主，敞开心灵，我为佛，我念即众生念，魔胎不除天下不宁，你阻挡我就是阻挡众生，快快皈依，莫要在魔道上愈走愈远……”燃灯的声音不断回响，一道道佛光从燃灯所在的微弱光团中发散出去，融入洛寒雅所在的光团之中。

    “啊……狗屁众生念！全是你的一己私欲！蛊惑世人、强行度化、压制异端，好一个燃灯佛！好一桩大功德！”白衣少年发出一声惨叫，他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话里带刺，不住嘲讽。

    “施主，何必执迷不悟，众生之念，世间大潮，怎可不随之？”

    “众生盲目，岂可随之，举世皆浊，我愿独清！”

    “天下皆敌，不可抗，何不顺势而行！此间功德，众生皆当争之，你怎可岿然不动！”

    “道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

    ……

    双方争执许久，仍未见结果，就在双方胶着的时刻，那一团白光突然震颤不已，竟须臾之间化为乌黑。

    燃灯冷声说道：“魔念汹涌，潜伏深沉，怪不得施主如此执迷不悟，原来是心中有魔。”

    此刻的白衣少年全然和以往不同，他俊秀的脸庞带着一丝的邪笑，悠悠说道：“何为魔？天下之魔，莫不是伪善者所迫？我原本与世无争，奈何天下伪善者欲我死，故责我为妖，斥我为魔。”

    说到这里，他略一停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后来我遇到了另一个魔，她告诉我，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于是我不在躲避，我以杀入道，直至杀得天下伪善不敢轻言，直杀出了个清平大世……”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哈哈哈，若我不在，不知天下又会多出多少魔来！”白衣少年仰天长笑，笑的恣肆，笑的癫狂，笑的燃灯变色，笑的佛光无存……

    “前生往事，唯一杀孽而已。我要这天，浊气不在，我要这地，清气长存，我要这世间，再无伪善害人事，我要那群魔，都得见湛湛青天！”

    ……

    待得洛寒雅醒来，首先看见的就是一大一小两张满是怪异的脸，一个是黒鸦，而另一个则是个从未见过的孩童。

    “哈哈，不要害怕，啧啧，没想到我们是一路人，你这兄弟，我黒鸦认了！”黒鸦一反王诗的阴冷与无情，满脸热切之色，亲热的说道。

    “先生真乃神人也，小可佩服。”那孩童相貌清秀，皮肤白皙，一双淡紫色的大眼睛散发着神秘的光彩，背后束着齐肩的长发，身着黑玉缎花袍，好一个英俊的小正太。

    他一脸崇敬的看着洛寒雅，声音清脆，“先生，我叫凌霄，今日多谢先生再造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必定报答先生……”

    洛寒雅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小两人亲热的和自己交谈着，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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