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由道入魔 第四十八章 授功传法

    洛水华想起自己之所以来到道界，探查魔主大墓，就是为了替父皇找到破灭魔主遗留的至宝。

    破灭魔主的遗物，正是她此行的终极目标。

    当初甄天绝叔叔在大墓中也不知最后得手没有，我反正是和这君小子一同卷入同一道空间裂缝，来到这里。

    眼下，君临道体内既然寄居着那尊前辈，自然是获得破灭魔主遗物的大好机会。

    洛水华心念一动，柔声对君临道说道：“你不妨试着修炼一下那位前辈的秘术，若有什么不对劲，我会从旁协助你。一旦你修行岔了，我会立即中断，保护你不受伤害。如今在这万妖界中，群妖环视，我一己之力怕难以支撑许久。你若能恢复实力，就是一大战力。我们逃离万妖界的把握就大了几分。”

    君临道听她一言，也冷静了下来，自然知道洛水华说的很有道理，她既然亲自劝我，我也不能不给她面子，只是自己刚刚才拒绝那个前辈，难道现在又要向其低头反悔？

    还未等他深思，一股略带讥讽之意的意念就又从脑海中浮现：“这小丫头说的不错，你如今在她身边，只是累赘，身为一个男人，不能保护女人，反倒要女人来保护你。呵呵，我活了这么久，这种事倒也没见过几次，的确是真男人大丈夫。”

    君临道被它一激，果然有些受不住。

    他内心知道，这位寄居识海中的前辈，必定对他别有所图，说不定是要利用自己去做某些事，传闻中魔界修士，个个凶残狠毒，各种阴谋诡计信手拈来。

    不害人已是万幸，若想他们去相救别人，自然绝无可能。如今我固然因天煞孤星命格对其有用，但也保不准他在我身体里做手脚来控制我。

    他念头如此一转，自然又被那尊前辈感应到了。

    “哼。你这小子，心思倒也谨慎。不错，魔界中人大多无利不起早，自私任性，我也不例外。你的命格对我有用，我之前也救你性命，还替你化解识海隐患，两不相欠。至于说控制奴役你，老夫还犯不着如此。你在老夫眼里，也只是挥手可灭的蝼蚁罢了。”

    “我之所以想传你秘术，也的确有别的考虑，未来等你修为足够，替我做件事就行，你当成是一桩交易便是。老夫何等身份，岂会骗你这黄口小儿。”

    君临道想到万妖界内那些恐怖的大妖，甚至尚未出现的地妖，心中也有些忧虑。体内的前辈，神秘莫测，实力难以想象，自己的确无法抗拒。再者，他目前对自己也只有好处，若是一意拒绝，激怒了他，反倒是自己找死。

    于是咬了咬牙，道：“一切谨遵前辈之意，那秘术我练了便是。”

    “小子，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秘术惊天动地，是所有人渴求之无上秘术。换做知道此秘术的魔界中人，哪怕要他们自杀都要学这秘术。”那声音冷哼道。

    “自杀？自杀了还怎么学。人死不能复生，得到秘术而失去性命，岂非毫无意义？”君临道好奇无比。

    “哼，死算什么，死了难道不能复活吗？这门秘术自然是拥有起死回生之能，所以我才有信心让你这道胎破碎的小子重新修炼。”那个声音傲然无比。

    君临道听他如此一说，不禁对那秘术生出许多希望。

    “我先传你口诀神图，你且记下。破灭云：‘世间因果，皆为虚妄。道魔两极，一体两面。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随着这声音娓娓道来，君临道心神摇动，他记忆力极佳，口诀只说了一遍，就默记下来。而随着口诀的变化，他的识海中也不知从哪里浮现出种种图录，这些图录精妙万分，刻画着种种奇妙生灵，神、魔、仙、妖、怪……这些奇妙生灵身上则有无数细小纹路，似乎就是此秘术的运功路线，且依循着口诀的变化而流动。

    君临道沉醉其间，已然忘怀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那古老的声音悄然止歇，君临道则陷入口诀之中，反复思索。

    口诀一字一句，都蕴含极其高妙的至理，君临道越想越觉得此秘术难以揣度，比起他过去修习的《冲虚经》更为精妙。

    他固然未曾将《冲虚经》修炼到真正高明的境界，但只以口诀中所描述的字句来看，此秘术立意之高，已然超脱了道魔两界。《冲虚经》纵然神妙万分，历史上也曾有前辈以此破入妙有境界，但无论它如何高深，它的立足处依然是“道”，是道界神功。

    君临道初时，觉得此功法是魔界秘术，定然迥异于“道”，是与之完全对立的“魔”，而细心研究后，才发觉此口诀竟然并非单一的“魔”，甚至也不是“道”，而是一种完全超脱道魔两界思维局限的秘术。

    这秘术中对“道”“魔”的剖析极其深刻，且并未以春秋笔法对两者暗含褒贬，创造此秘术的人，即便是魔界中人，其见识之广博、心胸之超然、境界之神妙，实在是无法言喻。

    君临道沉默良久，心神终于回转，他叹息一声：“朝闻道，夕死可矣。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神人，不知是何等风范，若能亲眼见上一面，亲耳聆听他的教导，便是死也值了。”

    “这是自然。昔年曾不知有多少绝代高手，都想拜入他门下，为奴为仆，做牛做马，只求他点拨一番。如今，你可知道，我并没有丝毫夸张吧。”

    古老的声音幽幽传来，他似乎因回忆起过往，而有些落寞之意。

    “的确毫不夸张。想来那些传说中的至尊、魔主们所创的功法，也未必及得上此秘法。”

    “哼，你年少无知，见识浅薄，没有见过其他的真正魔主秘典，不知道它们的厉害，所以才这么说。每一部魔主秘典，都惊天动地，蕴含超脱天地的至理。”古老的声音冷哼道。

    “哦？那难道还有比这功法更强的秘典吗？”君临道问道，他似乎想引申话题。

    “你别想着套老夫的话，你方才所知的，只是真正秘典中的一种秘术而已，还算不上完整的秘典，更无法将它与别的秘典相比较。”

    “前辈智慧，晚辈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您。”君临道哈哈一笑，遮掩了过去。

    他又略一思索，问道：“敢问前辈，创造此秘术的神人尊姓大名？”

    这一次，那个古老的声音并没有冷哼或者漫不经心，反而是有些凝重，有些憧憬，有些神往，有些追念，他顿了顿，以复杂无比的语气道：“此人就是我的主人——破灭魔主。”

    君临道心中一动，暗道“果然如此”。方才自己所记的，果然就是魔主级强者秘典中的一部分。

    他生于道界，长于冲虚宗，道界中人本对魔界有着极深的成见和种种负面印象，觉得他们都只是各种各样的魔头，与道界势不两立，人人得而诛之。他们所创造的魔功自然也绝非什么正大光明的功法，直到自己刚刚才知道破灭魔主所创秘典实在是博大精深、超脱万物。

    由秘典而推知其人，定然是举世无双的超卓存在，无愧魔主之名！

    这样的人，也必定和魔界的等闲邪恶魔头不同，哪怕和道界过去的至尊相比，也不遑多让。

    君临道识海中，忽然变化出一个小小的人来，面目依稀可见，正是他自己。

    这小小人儿朝着两颗星辰中那柄剑拱手作揖，继而行弟子礼，口中道：“多谢前辈传法之恩，晚辈铭记于心。”

    正欲下拜，却不料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他的身体，阻止了他。

    那古老的声音的再度传来：“老夫只不过告诉了你一点口诀罢了，还算不上真正的传法。你若要真正习了这秘法，老夫才算是把法传了下去。只是，你想要习这法，倒有一重难关，看你敢不敢闯。”

    君临道愕然道：“还有什么难关吗？”

    “这难关嘛，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是这世上能够做到的并不多，能够真正勘破的，更是寥寥无几。”

    这下，君临道越发好奇起来。

    “您不妨先说说看，晚辈不才，愿洗耳恭听。”

    “所谓万事开头难，这秘法的开头，就有一桩重大关隘——欲练此功，必先自杀！”

    “欲练此功，必先自杀？！”君临道震惊道，他一时间实在想不透其中道理。

    震惊之际，只见那柄剑骤然变大了千百倍，化作一柄巨剑对着君临道的额头，剑尖离他不过毫厘之远，上面透发出来的森然杀机，已刺破他的肌肤，令他浑身紧绷到极点。

    他这识海小人正是修炼到法体六重天时所化的元神，乃是他精神、灵魂凝聚而成，一旦元神被杀，三魂七魄被灭，等若彻底死亡。

    君临道此刻只觉这柄剑之前只是为了麻痹自己才传口诀，实则不过是想杀死自己。至于它为何现在动手，却又猜不到了。魔界中人的古怪，岂是他能尽知的。

    魔界魔头，果然不能轻信！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小子，你怕死么？”那声音道。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又何惧之！”他已准备坦然赴死。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直面死亡，明心见性！

    “那么，你便死吧！”

    ps：

    明天第一卷就结束。序卷和第一卷已经把简介中的内容展现出来，后面就是故事的正轨，一浪接一浪，高潮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