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父母讨论孩子将来的时候了,赵丞丞的担心完全不是空穴来风,她成长的环境和眼前的有天壤之别,有时候想要顺其自然的她,发现自然和自然之间也有区别。
她觉得两个人的孩子,自己也是第一次当娘,绝对不会让着当爹的:“琀澧,你说,咱们的孩子,将来要是成了姜鸢迩那副鬼样子,我该怎么办。”
琀澧吭哧一笑,带着人在长榻上晃了晃,揶揄道:“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们家宝珠多好的孩子,你担心什么,你都打下一大片江山给孩子了。”
“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啊。”当初开玩笑,现在竟然成真了。
“怎么会不记得,我以为你是扯虎皮做大旗,现在不也成真了,丞丞,别担心,你已经能养得很好了,想想看小客房里的梧桐,我有时候都在想,是先有九九还是先有梧桐。”
提到梧桐,赵丞丞就来精神了,她换了个位置,把琀澧摊平一些,当枕头抱着,因为耳贴心口,能听到他节奏强健的心跳,咚咚咚,赵丞丞把玩披风的系带,同时说:“奶娘老给我暗示,让我帮梧桐说说亲。”
琀澧心有灵犀的问:“给一筒说亲啊,一筒两只眼睛都看着晚妆,他看得上梧桐么。”除去细作的身份,晚妆真的比梧桐强太多。
不说处理账务井井有条,自从她来之后,丞丞都能挪出晚上的时间来陪伴自己,反倒是梧桐还要赵丞丞记挂:“我这个姑爷,也不想说昧良心的话,我也想让一筒选晚妆,他们夫妻搭档,你肩上的担子才能松开。”
奈何,晚妆是元家的人,想到揭穿细作潜入后,丞丞又和从前一样忙碌,梧桐还是帮不上忙的模样,琀澧心底没由来一阵气结,他指腹摩挲在媳妇耳垂的嫩皮上,亲了赵丞丞发际一口,因为两人相依相偎,发出一声喟叹:“丞丞,你说我们一辈子这样安安静静,舒舒坦坦的多好。”
赵丞丞刚想说你别立旗子啊,院子的门就被人急促的敲响了,外面的喧哗依旧,认命起来的赵丞丞先去看孩子,琀澧则快步去开门。
宝珠浅眠,一点点声音都能惊到她,赵丞丞马上躺到女儿旁边,孩子半梦半醒的时候都要伸手来抓娘的衣服,曾她的脸蛋。
或许是婴儿突然变成孩子,宝珠身上还留着小宝宝闻娘亲气味的习惯,靠近赵丞丞后,再拍抚一下,宝珠微微掀开一条缝的眼,重新合上。
刚哄睡了孩子,背后就起来一阵轻微的脚步,琀澧悄然走过来,眼前一暗他俯在她耳边说:“出事了,我已经让悬壶下来。”
“谁,什么时候。”
“晚妆,晕厥了,和寐夜有关。”
寐夜,赵丞丞拧眉,她想把孩子抱起来,结果发现自己的姿势找不到着力点,好在琀澧从背后伸来一只手,把母女两个都抱了起来:“把宝珠交给奶娘,我出去看看。”
结果孩子的琀澧点点头,赵丞丞快步出去,拍门的是一筒,脸色苍白焦急:“老大,晚妆晕厥了,喘不过气来,大夫找不出办法来,施针都没用。”
“我知道了,姑爷已经送信去请四水归一的神医下来,晚妆在什么地方。”赵丞丞让一筒在前面带路,她快步跟在后面。
琀澧不能走,因为庙会还在继续,他们抄小路拐过南街到了药铺,撩开帘子就看到寐夜无措的脸,看到自己,他似乎有话要说,赵丞丞安抚一二,后先问晚妆的情况。
坐堂的大夫是临时从庙会上找回来的,他诊脉后直说是惊厥了,是心病。
“大夫,你施针之后,她什么表现。”
“哦,施针之后才安睡下去,之前一直又哭又闹,喊着儿子儿子什么的,有点疯癫之症。”老大夫捋了捋白须。
赵丞丞没听懂,她只管让大夫把晚妆弄好了:“寐夜,你跟我来。”
寐夜跟着她到了药铺外面,深夜街面上静悄悄的,正适合说话:“你说吧,怎么回事。”
“婶婶,晚妆是元家的细作,他们派她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元家的细作,他们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该来的还是要来,一旦开启宫斗剧本,你想暂停人家未必肯,现在又是宫斗又是医女,不说错了大夫是男的,应该是医男,凑齐两大热点元素,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她。
感觉一阵太阳穴突突突疼的人,忍不住扶额,又详细问了经过,原来是元家隐瞒了晚妆儿子早逝的真相,一直利用她为自己谋利。
晚妆的身世,没什么稀奇的,早年嫁给了指腹为婚的夫婿,夫婿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她自己也用情不深,后来与人私奔,偷偷生下了一个儿子,心爱的男人说要回乡安置家业,等和爹娘说清楚后再来接人。
儿子八个月时,丈夫和娘家同时寻来,晚妆只能拜托贴身丫鬟把孩子送到情人家中,过了不久,丫鬟回来复命,说情人已娶了妻室,但是儿子留在了亲爹身边。
又过了一个月,情人来信说儿子病重,急需寻求仙药,卖药的人就在玉螭楼中流连忘返,晚妆挣脱软禁的枷锁,偶遇了去寻欢作乐的元将军。
作为第一个恩客,也是帮助自己得到仙药的恩人,晚妆成了元将军的细作。
安插在玉螭楼中,一呆就是十二年。
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看儿子,确认孩子好好活着。
结果,前段时日,九九发现晚妆身边有魄精,经过悬壶细看,猜测魄精与晚妆关系匪浅,而且是鬼妖混合,所以难以分辨。
问题是赵丞丞推托了三次,南街做生意的人都不乐意,就觉得可以赚钱,大不了给民团和镖局的人大红包,可现在看来,大红包不好拿。
哇哇哇,哇哇哇。
一个被挤到晚妆身边的女孩,哭得泪如雨下,小哥直接把孩子抱起来,站到一尺高的木台上,用嘶哑的让背后的同伴敲锣,铛铛铛铛的铜锣声,让嘈杂的街道暂时安静。
小哥用嘶哑的声音冲人群喊道:“谁家小孩啊,过来认领!”
“我的,我的。”万幸,父母还发现得及时。
实在不想挤进去的晚妆,打退堂鼓:“我还是等庙会结束再来吧。”
折返回自己小院的晚妆,一个人穿过街道,因为大家都往南街跑,书肆在的小街就很安静,说来以前独自走在夜里的街面上,晚妆是担惊受怕,现在,她好像没怎么怕了。
也不是说小镇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赵丞丞太恐怖,想惹事的都得掂量掂量。
晚妆迎着夜风独行,快走到书肆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
她先停下来,假装整理衣带,再往前走,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该不会是有登徒子不晓得镇上的规矩吧,晚妆想到此处,背后一凉,脚下的步伐紧急就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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