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地狱本相

    “小子，快醒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离的耳边回荡。

    “还真以为自己死了？快起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使得脑海中不由的搜索着与声音匹配的信息。

    “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

    “这….爸！”离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之人果然是自己的父亲。

    “老爷子，刚才我看到你了，还以为是幻觉。”离惊跳起身，再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眼泪像水管迸裂一般喷涌而出。

    “多大了还哭哭啼啼的！赶紧跟我走，还有一段路要走呢。”父亲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抚摸自己的头发，而是将离推开，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颤抖的下巴强忍着情绪的再次爆发。脚跟一沉，深吸两口元阳才缓回神来。看看周围竟是漆黑一片，只有脚下十几米内有亮光可见。找了找竟没有光源所在。

    “老爷子，我这是在哪啊？”离问道。

    “呦，你怎么不问问老子身体好不好、能不能吃饱、开不开心什么的？上来就关系自己所在？”袁老爷子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还有，通常这个时候人们都会问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你可到好，只关心在哪！”

    “父亲大人莫怪孩儿不孝，毕竟我刚才经历的事情太过离谱了。导致眼前的一切是真是假都分辨不清，所以发此一问。况且我既然能醒过来并有感知。死活也并不重要啊！”离嬉皮笑脸的辩道。

    “你啊，就是嘴厉害。”袁老爷子听到这番回答竟也是无言以对。

    “老爷子你不知道，现在嘴炮狠的才能当主角呢！”离逗趣道。

    “少跟我贫，你又是谁家的主角了？快走吧，还有正事要办。”说话间老爷子已经走出数十米远。刚才两人共同所在的光圈，由于距离的关系，现在已分裂出了两个。一个在父亲脚下，一个在离的脚下。而两个光圈之间同样是漆黑一片。

    御念者的本能告诉他这既不是凡间也不是异念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呢？”离嘀咕着同时紧跟了父亲两步。随着自己与父亲距离的缩短光圈又变回了一个。

    “别嘀咕了，我现在给你说点事，你要听好。争取在到地方之前说清缘由，好尽快展开下面的行动。”老爷子看着满脸疑问的离说道。

    老爷子这样说话的时候袁离是绝对不会插嘴的。因为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老爷子不会这么着急。必定与自己的使命有关，虽然心中有种种疑惑，但也还是一副认真聆听的表情。

    “这里是除凡间和异念间外的第三空间，是人死后才会到达的空间。”

    “我去，你是说地狱？”离心中一紧脱口说道：“看来这回是死透了。刚才还说能醒过来有知觉，就证明自己没有死呢。白高兴了！”

    袁老爷子听后，摇了摇头说道：“看来祖上传下来的书你是一点都没看啊。凡人不知也罢了，作为御念者哪有地狱这个概念？不学无术啊，一会儿见了先祖看你如何自辩。”

    “我…那个…”离挠着头惭愧的吱吱呜呜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没工夫说你，忘掉凡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理论，听我讲。”袁老爷子的语气严厉起来

    “通常这个空间是不存在的。只有当凡间的异念无法平衡，足以吞噬人间正道之时才会出现。而且一旦出现就意味着面临灭顶之灾。”袁老爷子望着无尽的黑暗，每个字中都流露着无可奈何。

    “并不是每个人死后都能来。人死如灯灭这个你是知道的。死了就是一堆白骨什么都没有，既然没有所谓的七魂六魄，也就不用有什么天堂地狱。”

    “那你刚才不是说人死了才能到这来吗？”

    “话是没错，不过死只是进来的条件之一。此间名为“意海葫芦”。是上古大神伏羲为了在危难之时让万物生灵能够留下善种所开辟的紧急避难空间。”

    “生灵？就是说不只是人类喽。”

    “没错，万物皆有根，有根便有念。只要念根常善，就有机会筛选入围。”袁老爷子解释道。

    “那我知道了。当年人类不敬雷神，雷神一怒之下欲毁灭世界。但又不舍其儿伏羲的辛劳成果。便给伏羲几粒葫芦种子让他播种，当葫芦长成后伏羲便将世间万物的善种藏于葫芦中。雷神见伏羲已备种妥当，便发动大洪水惩罚世间。老外称这葫芦叫“方舟”。”袁离见自己在古书中看过这个故事，赶紧卖弄一下以示自己并非不学无术。

    “恩。”袁老爷子点点头。

    “刚才你说地狱，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共同点。此间也有十八层，但绝非关魂收鬼之所。是安置不同等级善种之所在。我们现在这一层便是“裸虫间”还有“鳞虫间”、“羽虫间”、“毛虫间”、“介虫间”、“叶虫间”共六间。每间又分为雌雄卵三层，共计十八层。”老爷子顿了顿嗓接着说道。

    “你也看到了，这个空间中可视范围只有足下十几米大小。每个善种进入后，除脚下的方寸之地外四周将是无尽的黑暗。即便相邻的两个善种，也无法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各层善种分别就位后漆黑的空间便会镜像凡间景象。随同在一处，却互不干涉影响。”

    “哦，那就是与异念间正好相反喽。每一个御念者都只能进入自己的异念间，空间与空间是独立的，但却互相影响。”袁离听到此处竟尝试着追逐光圈边缘，想看看黑暗外到底有什么东西。

    袁老爷子见袁离一下就说到了重点附声道：“恩，没错。御念者的异念间确实与之相反。这正是伏羲大神毕生之研究。有阴就要有阳，阴中有阳阳中带阴方可平衡。”

    “对了，您刚才说筛选过的善种才可以进入。那由谁来筛选呢？”袁离问道。

    “除裸虫外，其他五虫由于野性单纯只需虫长神兽挑选即可。鳞虫长为龙、羽虫长为凤、毛虫长为虎、介虫长为龟、叶虫长为梧桐。而这裸虫只有人类一科，并且生性多变、六根难控，又无人长，所以不能挑选。”

    “那如何选拔？”袁离还以为会由某位大神进行挑选，脑子正过着所有大神的属性，想先猜测一番。谁想父亲竟说不是挑选机制，多少有些白费功夫后的沮丧。

    “就是通过异念间啊！”老爷子道：“那八门殿除了分类意念外，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在“意海葫芦”出现之时进入筛选模式。将八门中善恶真意提炼出来便可标记出候选之人。”

    “哦？八门殿还有大数据分析的作用！这可是现代科技的产物啊！”袁离瞪着两个大眼睛惊叹道。

    “万物只选择自己能懂的部分进行认知，不懂的便称为迷信。古人的智慧岂是一只阿尔法狗能触碰分毫的？”说到古人，袁老爷子的语气那叫一个壮志凌云自豪钦佩敬仰崇拜，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恨不能当场就跪下点香祭拜。看的一旁的袁离是哭笑不得忙说道：“老爷子，那是高科技、英文AlphaGo、人工智能。不是什么阿尔法狗，还哈士奇狗呢!”说到这里袁离心头腾起一阵思念之情。

    “也不知修怎么样了。为了唤我也想必已元气耗尽，可能现在也…”离哽咽起来，再说不下去了。

    “不用担心，万般都是定数。你们的缘分未尽，往后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老爷子微微笑道。那笑容有些安慰，又有些诡诈！

    说话间，老爷俩的路也走了不少了。黑暗中突然迎面扑来阵阵凉风。随着这风又隐约能够听到一些流水之声。

    “哎老爷子，那这么说，你我现在就在此间内，也就是八门殿筛选出来的善种喽？”离突然感觉一阵兴奋。

    “想的美，我们御念者以念为生，独立于善恶之外方能平衡世间异念。既无善恶，当然也就没有资格进入筛选机制了。”袁老爷子道。

    “啊？连资格都没有？那我们为什么会进到这里来？”离有些失落。

    “和那八门殿一样，我们御念者除了平衡异念外，还有另一个使命就是守护“意海葫芦”。”

    “哦，所以我们只要身死，便可进入这空间做一个守护者？”袁离道。

    “对！”袁老爷子简单的应答声，两人面前已出现了一条大河。

    “呀，真的是河。刚才我就觉得有水声，还以为幻听。这黑漆漆的空间怎么会有生物。”袁离道。

    “对，过了这河我们就到了。”老爷子话刚说完，一条汹涌长河已映入眼帘。

    见那河：浪滚汹涌如壁，波急连绵如墙。浪涛涌云气滚滚连天水，波水急清风拂拂善相随。

    袁离满怀激动的到了河边，被眼前这奇状震撼了。从小只知道河水终入海，没想到这河水的气势胜海千万。连绵的巨浪像是将河槽竖立起来了一般。

    “老爷子…这河像墙一样筑的这么高，我们怎么过啊？”袁离问道。

    袁老爷子并没有回答袁离，只是凭空画了一个符咒，随即掐诀跺脚一推，一道金黄线条构成的灵符飘向河水。河水当即左右分开，形成一道水桥。桥旁立一碑，写着“绝尘河”。

    “走吧！”

    “我去，这画符的功夫您老怎么从未教我啊！帅呆了，我就在电影里看林正英画过，还以为都是瞎编的。没想到真有啊。爸比...这个你可得教我。”离看到这偶像的技能自己父亲竟然也精通，激动的不能不能的！

    “…早晚你都得会，先走吧。”袁老爷子听儿子叫自己爸比，浑身打了个寒赞，但又很受用。

    两人踏上水桥，无需人走动这水桥便向前流动。

    “呦，还是个滚梯啊。”袁离新奇道。

    “你怎么跟农村来的二傻子一样啊？看看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袁老爷子斥道。

    “我又没见过，怎能不好奇。再说了…”袁离自觉委屈想要狡辩。

    “还说，就说你读书少。这家里的书都有记载。就知道林正英，且看一会儿见了老祖宗，你的脸往哪隔。”老爷子没好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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