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白日

    “咚咚咚”

    林蚀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他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了眼睛。

    本来以为睡了整整一白天，晚上就会睡不着了，谁知他一躺在床上就没了意识……

    “谁啊？”他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黎正。”门外的声音说道，这俨然就是黎正的声音。

    林蚀晃了晃头，然后利索地穿好了衣服，下去给黎正打开了门。

    “有事吗？”他迷迷糊糊地问道。

    “你忘了？今天我带你去上学啊。”黎正摇了摇头说道。

    “对啊，”林蚀晃了晃头，渐渐清醒过来，“今天去上学……对了，”

    “怎么了？”

    “你这里没有洗漱的地方吗？”

    “洗漱间这一层倒是有……但是现在不能用了，楼下有一个我带你去。”

    “洗漱间不能用了……嗯？！”林蚀猛然想起，“是不是曾有个女孩在那里意外死去？”

    “是，”黎正很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眼神一闪，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难道你见过她了？”

    林蚀点了点头，“我昨天和她谈过话……”

    黎正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可能你确实和它们有缘……你来这里也许是命中注定。”

    林蚀可不管是不是命中注定，他急迫地问道，“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黎正说道，“她的死因检测为心脏骤停。而且当时我也在那里，可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她的死因，我也无法理解。”

    “那她就不是被灵异杀死的了？”

    “不，”黎正说道，“她的死必为灵异，但是杀死她的东西很强大，强大到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林蚀听到这话很不舒服，牧羊人如果无法保护羊群，那就不配当牧羊人。

    “你不是校长吗？你就这么任由鬼魂伤害学生而无所作为？”林蚀皱着眉毫不留情地问道。

    黎正没有生气，而是感叹道，“年轻人，你什么都不知道……无所作为？如果我真的无所作为，那这里早就横尸遍野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倦，“只是面对那些东西时，我真的很无力，我已经做到了最好，我的力量是有限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学校继续办下去呢？这样下去，不是会有更多像苏若一样的受害者吗？”

    “因为……”黎正的声音渐渐模糊了，以至于林蚀根本听不见他后面的几个字，“我想救下这个城市中的所有人……”

    “你说什么？”林蚀问道，他没有听见“因为”后面的话。

    “没什么……这个问题很复杂，就和这个世界一样复杂。现在不是时候，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黎正避开了话题，“快点走吧，要迟到了。今天我带你去上课。”

    “好，走吧。”林蚀呼了口气回答道，他没有追究下去，但他早已默默决定，一定要为苏若找到凶手。

    ……

    他们通过电梯走到了10楼，这里的学生熙熙攘攘。但林蚀注意到这些学生的年龄明显比1楼的那些学生大，看着和他的年龄相仿。

    “这里既有初中也有高中？”林蚀边走边问道。

    黎正点了点头，“你注意到了啊，是的，玲城中学初中、高中都有，学生大概有7000多人。”

    “如果这里的鬼魂暴走，那这些孩子不就很危险。”林蚀心中暗暗想到。

    黎正接着说道：“因为这学校在附近很有名气的，环境好，风气好，所以大家都愿意到这里上学……”

    “看来他们认识不够完全啊。”林蚀适时吐了个槽。

    “这里白天很安全，鬼魂在白天是不会出来的。”

    “但愿吧……”林蚀摇了摇头说道。

    黎正没有接话，涉及到这学校的问题他都会仔细斟酌后再告诉林蚀。

    这一层的布局和林蚀昨天晚上在11层见过的一样，两边都是教室，教室的门整齐地排列在两边，走廊的地板是白色的，地板将阳光反射到四面八方，让这个楼道显得十分明亮，充满了朝气。

    看到这里如此明亮，阳光和温度都舒适地让人惬意。林蚀不禁感叹道：“要不是昨天记忆深刻，我还以为晚上是在做梦呢。”

    “就是这里，年轻人，”走在前面的黎正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他指着门框边的牌子说道，“你以后就在这里上课，高二一班。”

    林蚀顺着黎正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见白色的牌子上端端正正写着的“一班”两个字。

    “我以前从没有上过学，突然就蹦到高二会不会太突兀。”林蚀看着那牌子喃喃道。

    “你不是一直在孤儿院的图书馆里自学吗？”

    林蚀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黎正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在找上你之前，我肯定会调查一番啊。”

    “他先前就说找上我不是意外，而且连我一直在图书馆自学这种细小的事都知道，显然是计划了很久。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阴谋呢……”林蚀皱着眉思考着。“他最开始是为了寻找一个能稳住阴兵的祭品，那为什么要故意找上我呢？祭品难道非我不可？”

    “年轻人，”黎正朝林蚀摆了摆手，后者回过了神。他示意林蚀和他一起进去，“我带你去见你的班主任，走吧。”

    “嗯。”林蚀点了点头，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林蚀跟在黎正的后面，跨进了教室的门……

    首先映入他眼睑的是吵吵嚷嚷的学生。三个男生围成了一群哈哈大笑，一群发型各异的男生也围成了一群说着话。另外女生们两三个在座位外边说边笑着。他还注意到，只有一个女生是独自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写着什么……

    黎正扫视了一圈，教室只有学生，没有他所说的班主任。他大声问道，“同学们，你们的老师呢？”

    下面的学生当看见校长进来时便压低了声音，听到他这么问，几个孩子笑了起来。

    “校长，我们老师还在办公室呢。”有个男生回答道。

    “这个家伙……”黎正低声念叨了一句，然后回头无奈地对林蚀说道，“走吧，先去找找你的老师。”

    他们移步走出了教室，沿着走廊继续向深处走去。林蚀注意到黎正板着脸，眼神中满是无奈，像家长面对捣蛋的孩子一样的表情。

    “这老师是什么样的……”林蚀好奇地想着。

    走廊深处是一间一间的房间，就和他在11层见过的一样，不过这些房间不是闲置的，而是成为了办公室。

    他们来到一扇门前，黎正正要推门进去时，里面传来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声，是个女人的声音。意外的是，这声音很好听。

    黎正停住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静止在了原地，显然是想听听里面的说话声。

    “好累啊～”那个声音如此说道，声音软软糯糯，带着朝气又非常甜腻。如果声音可以闻见，那么它一定是茉莉的味道。

    “这么晚了你还不去教室？”另一个人问道。

    “没事没事，老校长这个时候还在下面巡视呢，”那个好听的声音如此说道，“还有二十多分钟他才能上来，在他上来之前我再去。”

    黎正一脸的阴沉。

    林蚀心里满是震惊，“喂，为什么你的话像老是逃课的学生？！”

    “说起来，老校长也真是可恶。前几天我在课上吃了块糖，他就把我叫出去训了一顿……”那个声音接着抱怨道，“为什么吃个糖他都要骂我。”

    “呵呵。”那个和她说话的人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干笑了两声。

    “当时我还问他要不要来一块。”

    “然后呢？”

    “他差点打我……”

    “噗。”

    “噗。”

    林蚀和屋里的那个人同时笑出了声。

    黎正回头看了林蚀一眼，林蚀马上捂住了嘴，但眼中的笑意却止不住。

    那个声音继续抱怨着，“还有前几天最后一节课时我就偷偷睡了一会儿，然后他就进来了……他还扬言要扣我工资！我本来就没有多少钱，每次奖金又没有我的……”

    “你这样的行为，如果有奖金才奇怪吧。”林蚀默默地念道。

    “还老说我迟到早退，老说我逃课……”

    “你还真逃课啊？！”

    “老在学生面前训我……”

    “真是好没尊严啊……”

    “偷偷给学生放假也被骂。”

    “你这是要搞事情啊……”

    林蚀嘴角抽动，心里却对她怀有了一丝尊重，“像你这样槽点满满的奇葩，一成不变地活到现在真的不容易啊……”

    “总之，老校长啊……”她换上了一种感叹的口气，“这个人真是太……”

    黎正突然推门而入，大步迈了进去，“这个人怎么了？”

    “这个人……”那甜腻的声音一滞。

    林蚀紧跟在黎正的后面，向里面看去。

    屋内右手边有一个看着年长的女老师，她看见他们进来便朝黎正友好地笑了笑。而左手边……

    一个长发披肩的很漂亮的女孩慵懒地靠在座椅上，长裙下光洁修长的小腿交叉着放在办公桌上，她脱了鞋子，白皙的脚趾被窗外的阳光映得十分红润。林蚀不由得被那长腿吸引，然后脸上一红，马上把视线拉回她的脸上。

    她带着一副大框的黑色眼镜，大大的眼睛看见黎正时更大了。她马上坐好，把腿放下，白嫩的脚点在地上，一脸严肃地看着黎正。

    “这个人啊，”那甜腻的声音传出，“真是个不错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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