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飞起来吧

    王满仓顺着小家伙手指的方向看去，但有一群身着黑色软甲，白色面具覆脸的精壮汉子正从罗亚尔港内部结队冲往码头骚乱的中心，不用说也知道，他们就是隶属于西班牙商会和海盗联盟的秩序部队，想来是专门负责维持本次大赛治安的。

    老王有心香葱这些人的身上看出西班牙商会实力的深浅，因此观望的格外仔细。

    只见白面具们行动如风，短短几个呼吸间就踏着整齐的步子冲到了预定位置，做到这种事，快速不是问题，问题是在快速的同时还要整齐划一，看来商会和海盗联盟培养出来的秩序部队已经有了相当的军事素质，说是私军也不为过了。

    待这支部队进入位置，站定后只是简短的调整呼吸，便立即出手，开始对骚乱进行干预。

    白面具们出手干净狠辣，并且极为讲究技巧，在面对上闹事的人群之后，他们直接对聒噪闹腾最凶的几伙儿人拔枪射击，短时间内就撂倒了几个叫嚣最凶的水手，相当有震慑性，不过这种杀伤却也不是无差别的，他们的枪击仅限于普通水手，至于参与闹事儿的比赛选手，白面具们统一的选择了漏过，很显然，他们的下手对象也是经过事先合理安排过的。

    在齐射过后，闹事的人群自然因为突然发生的密集枪响而被镇住，群体效应在这个瞬间，产生了一个十分短暂的愣神，使之的整体性降到了最低。

    利用此机会，白面具们抽出腰间的近战刀剑，排成背靠背的圆阵，武器的尖锋向外，毫不留情的继续向前砍杀。

    不过他们在择敌方面，依旧采用刚才的战术，见到低级别的非参赛者水手就无情的砍杀，遇到有招架能力的参赛者就只是拼刀，绝对不下死手，力图通过缠斗，把这些闹事的家伙控制住。

    在这种“挑着打”的战术下，白面具们瞬间就将参与混乱的水手们放倒一大片，剩下的只是数量较少参赛者，场面瞬间被控制下来。

    参赛者们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到底刚从激愤的群体中走出来，猛然冷静恢复了思考，也只能不知所措的和白面具们架着武器角力，压根想不起反击或者改变策略，而其他没有死在刀剑火枪之下的水手们则被杀鸡儆猴的手段震慑，也不敢继续向前。

    实际上，这些数目庞大的低级水手和参赛者群体汇合后，才是骚构成乱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如今他们看的明白，参赛者没事，但低级水手人家可是有几个就敢杀几个的，这种严酷的手段使得它们纷纷心有胆怯，不敢跟着参赛者们继续拼命，于是这码头的热闹，就在如此有效手段的控制下，迅速的冷却了下去，再也难以恢复刚才那样势同雪崩的声势。

    “啊哈，各位勇敢好斗的海员们，你们作战的英姿可真是伟岸，单单从这点看起来，你们简直个个都能成为本次大赛的冠军啊！”一个温和但是穿透力十足的声音响起，是奥乔亚腆着胖脸，从白面具人群中挤出来。

    胖子主持人毫不畏惧的走到还利刃在手的参赛者们面前，依旧笑眯眯的样子。

    他扫视参赛者，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喜怒道“活动筋骨是很好的，但请问各位想过没有，你们驾船出海是需要水手的，要是你们的水手因为暴力事件死亡太多，是不是就没有办法足编，不足编是不是就不能出海了呢？”

    奥乔亚顿了顿，继续逻辑推理道“如果无法出海，第一场航赛你们就无法参加，既然不能参加，那就更无从说什么通过比赛或者赢下名次了，而无法在第一场赛船中赢下名次的你们还怎么继续参赛，最终又怎么能成为伟大的七海强者呢？”

    他一连串连珠炮似的提问堵得参赛者们哑口无言，正面面相觑时，奥乔亚抓住机会道“大家是最聪明的海员，该在什么地方使劲，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胖子的讲话技巧一如既往的圆润，看起来，他不仅是主持人，应该还兼任第一场比赛的执法裁判，刚才是看见参赛者们闹的不像话，很有可能没出港就把航赛直接断送，这才出手，恢复大赛秩序。

    奥乔亚看看面色犹豫的参赛者们，心中知道自己的劝说已经成功，提高音量最后道“我知道，罗亚尔这座自由的城市不讲规矩，只讲究拳头，不过你们争来夺去的，大家谁都没办法出港，与其挤在这里，还是讲讲道理吧，我的伙计们！”

    “难道说你们千辛万苦的参加大赛，实际上只是为了争罗亚尔码头老大的位置么？”奥乔亚有西班牙人与生俱来的煽动能力，一席话说下来，参赛者们的刀已经回到了鞘里，每个人的脑筋都在转动。

    现在不过是死掉几个水手，这对于统领一船或者船队的菁英海员们来说，不叫损失，其程度和夺取镇魂铁锚相比，孰轻孰重还能分不清么？还是先出海吧！

    奥乔亚看众人脸色，知道事态平息，自己也满意，便对着参赛者们鞠个躬，不再多说什么，领着白面具们离开码头。

    参赛者们经过这么一岔，心中的火早就平了，比赛就在眼前，他们也熄了打斗争夺之心，纷纷紧张的奔向自己泊位，想要凭借船只准备和调度的真本事，抢时间出海。

    “哟，这胖子有两下啊。”老王眯着眼睛道“没伤到参赛者，还把事情解决了，这水平，一看就是常年处理脏事儿的。”

    “大叔，什么叫脏事儿啊？”无敌大叔队和希恩斯小队因为暂时不着急抢水道出海，所以比较优哉游哉，竹中得了闲隙，听老王说话有趣，便饶有兴致的发问道。

    “这怎么说呢？到处都有这么种人，他们跟在老大，职位也通常不高，你要是细想吧，会发现他基本没有明确的才能，简单的说，就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老王皱着眉头组织语言道“不过呢，他们有种与生俱来的能力，那就是替老大解决最脏最不堪的事情，我举例子来说，比如大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有这个人在，多龌龊的事情都能处理的安安全全，大佬享受到了，还能一身的干净利落，事后，也没有后遗症，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这个，就叫干脏活儿的。”

    “啊~！是这样，那不就是雅库扎干部身边的跟班或者驾驶员吗？”竹中按照自己家乡的社会体制，用日本黑道的情况比喻道“那大叔可说错了，其实这种人不是没有才能的，他们这种随机应变调动资源解决问题的能力，才是最大的才能，读书脑袋好的人，还不一定能做到这个呢。”

    “也是吧，总之，奥乔亚这胖子也是这类型的人。”老王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了熙熙攘攘的码头水道。

    参赛者们还是有点擦枪走火的，不过仅限于拥挤推搡，没有进一步升级，因为再打下去，可能真的连装帆卸缆的人都没有了。

    而少了骚乱的罗亚尔港码头虽然吞吐量还是一时间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要，但基础秩序的恢复还是让船只出港的速度大大加快，至少已经有帆影出现在蔚蓝的加勒比海上了。

    老王等人装作开船手脚不利索的样子，按照计划磨磨蹭蹭到最后梯队，这才慢悠悠的出港，比速度快的参赛者，整整晚了接近一个半小时。

    虽然队尾的名次不好看，可这样的好处也很明显，老王他们如预期的吊上了大队的尾巴，处于被重视程度最小的地方，没人那他们当假想敌，获得相对的自由行事空间，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自由空间缓慢的提升名次，同时拉开主航线，尽量避免被后出发的强者们追上，如此才能在尽可能安全的情况下，完成航赛。

    就在他们出发后大约40分钟，斗兽场中的强者们才如梦初醒似的来到罗亚尔港码头。

    此时，码头已经非常清净，之前的乱象过后，这些剩下的强者几乎是没费什么事便快速完成了准备，顺利出港航行。

    如果计算出港总时间的话，他们这些人所消耗的时间，绝对比那些一窝蜂的参赛者们要少很多，为期三天的航赛，他们可不认为早上个一时半会儿就能带来多么大的优势，他们都相信，之后还有大把的机会赶超对手

    “老王，前方的船影都在加速，但目前还没有海战发生！”白色郁金香号上的了望手依旧由玛丽兼任，刚才的海情报告，就是美女记者发出的。

    “收到了家里的，继续观察。”老王扯嗓子冲了望哨回一声，在光幕上继续研究航海图，一遍遍反复对各种航线，同时进行论证。

    白色郁金香号从罗亚尔港开出，稍微向南修了一些航向，然后，船头朝向正东，对着伊斯帕尼奥拉岛的方向前进。

    该岛屿岛位于牙买加岛的东边，是加勒比海区域的第二大岛，现实世界中，海底和多米尼加两个国家平分该岛，而在试炼世界中，伊斯帕尼奥拉岛目前处于被法国人殖民占领的状态。

    因为岛屿是新纳入法兰西版图中的海外领地，黎塞留主教也有心将其打造成法国在加勒比地区的桥头堡，因此加大了投入，对沿海治安控制得不错，沿着岛屿南部的海岸线，还算是比较平静的。

    根据老王的航线设计，白色郁金香号正是需要沿着伊斯帕尼奥拉岛的南海岸线向东行进，直到莫纳海峡的入口处，再调转船头向北，通过海峡，来到岛屿的北面继续航行。

    就目前对航线的整体分析来看，这段沿着伊斯帕尼奥拉岛南段的航程是当下最好加速的路段。

    如果将航赛看做一场拉力赛，熟练的车手也会选择在这种方向明确，长直线路较多的路段加速，利用道路优势获得长加速时间，通过高速度抢出一些在复杂弯道上损失的时间。

    而此时加勒比海的风向是从西南到东北的方向，四桅杆的白色郁金香号吃满风的情况下，可以有效的利用横帆优势，很快的将航速提升起来，而且，老王还有全世界最擅长抢风的尼德兰水手。

    再看现在的其他参赛者们，人人都在全神贯注的抢时间，本身在争斗上的心思就不多，而且沿着伊斯帕尼奥拉岛以南，都是加勒比海的广阔水域，只要不怕牺牲时间，避开多数人安全航行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如果离岛太远，在转向进入莫纳海峡的时候，又会因为转弯半径太大损失时间，如何取舍离岸距离，这就需要仔细衡量了。

    老王在海图上反复计算，认真衡量白色郁金香的航速和风向关系，因为航海技能分配，只有他是测量专业，这件事情的专业性很强，别人想要帮，也有心无力，他只有自己拿主意。

    几次拿捏之后，老王猛然将头抬起，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舵位！”老王大声对竹中道“修正航向，向南再修正大约10海里，随后立即转舵，保持船头正东，我们离岛屿海岸线尽可能远一些，离开主要争夺的航路！”

    “甲板要员！”老王看向谭老板，继续命令道“组织水手，合理安排帆缆班次，所有战斗水手除了炮位和应急人员，全部参与工作，我们这次面临的是长赛段的比赛，大家必须合理安排体力，别在关键时刻顶不住，通知小伙子们，朗姆酒进入控制，每8个小时发放半品脱，比赛结束后我给大家双倍！”

    “了望手！”老王最后仰头，看向玛丽的方向道“注意海情，除了大海，我们注意的东西还有炮弹和无故接近的船只，不要让我们在不明白的情况下遭受袭击。”

    “剩下的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满帆抢风，让白色郁金香在加勒比海飞起来吧！”

    “是！提督！”随着老王以强音将命令收尾，响亮的水手应和声响彻白色郁金香号，旁边并驾齐驱的贼鸥号上，同样也是呼声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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