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决战山巅

岘山之巅！

    铁打的襄阳，铮铮的岘山！滔滔的汉水！

    岘山下，汉水奔腾，汹涌澎湃的水浪拍击着石壁，惊涛骇浪！

    燕雪行望着脚下的汹涌滚滚的汉水，忍不住叹道：“荆襄真是个好地方。”

    云夕阳也被此情此景感染，亦说道：“岘山环抱襄阳，遥控汉江，脚下便是滔滔汉水。站在这里，山下的汉水一收眼底，抬头望却，便可看到繁花似锦的襄阳城。”

    “铁打的襄阳，铮铮的岘山。”燕雪行望着横插汉水的岘峰叹道。

    云夕阳道：“千百年来，荆襄都是兵家的必争之地！但荆襄真是铁打的吗？我看未必。先有关云长大意失荆州，后有吕文焕苦守孤城，被迫降元。现在的荆州只有两城，一个是襄阳，一个是岳阳。这两座城池都是群雄四起，被一股看不见的狼烟所弥漫。我不能看着天水人间在我云夕阳手中瓦解，分离。”

    燕雪行忽然一阵感叹，他望着脚下川流不息，奔腾不止的汉江之水，幽幽的说道：“如果把江山踩在脚下，举手便可握住风云，放眼便可看到河川，这一瞬间的美，什么都比不上。只可惜，我们都是剑客！一个剑客在决战的时候，不去关心自己手中的剑，而是研究兵临城下，的确不是一个好剑客。”

    云夕阳的思绪被拉回，他顿时回过神来，他的双目顿时出现了一种别样的神采，那股暖洋洋如同懒猫一样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燕雪行道：“云夕阳到底是云夕阳，收发自如，剑随心生，亦由心灭！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燕某佩服！”

    云夕阳道：“面对燕兄的剑锋，夕阳哪敢怠慢半分。”

    心跳！平静的心跳！

    此时云夕阳的内心，终于安静了下来。他的心就如同一把剑！魔剑！这种魔性很可怕，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个孤独的老者！老者经历人间生死轮回，千秋百味，他走过的桥比一般人走过的路还要多。

    燕雪行的心同样可怕！他的人冷静，静立的如同白杨一般，宁折不弯！他默默的站在那里，伺机等待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燕雪行此时心底无欲无求，无根无形，这种无欲无形的冰心信念慢慢的在燕雪行的心底生根发芽，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他不是一个人站在那里，那是一棵苍天大树！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云夕阳能看透一切人心，但他看到燕雪行，却发现这不是一柄锋利的剑，也不是一个骄傲的人，而是一棵无欲无形的白杨树。

    默默的矗立！

    云夕阳知道，树下的这柄剑宁折不弯，孤傲绝冷！等它冲破天际就如同一把隐藏了千年的突然出鞘的宝剑！那一瞬间的辉煌足可媲美日月星辉！

    云夕阳看不到燕雪行心底的剑，所以他不敢出手。云夕阳的眼睛突然变得黑暗，他的衣服无风自扬！一股强大无匹的气势从心间轰然爆发而出！

    那股充满魔性的黑暗的双眼让燕雪行整个眼前都暗了下来！他想用这种看破人心的双眼让燕雪行的心底露出破绽！让燕雪行的明镜之心变得黑暗！

    燕雪行第一次感觉到云夕阳心法的可怕，寂灵剑法！充满魔性的寂灵剑法！他之所以后发制人只因为你前方的出手都被他看破！你的心底已经黑暗，他的双眼，他的身心都在感应着你心底的那一丝暗黑！

    露出破绽的暗黑！

    可怕的压力！燕雪行直觉无数暗黑世界的修罗突然而至，他们在摧残着人间的生灵！他们不但摧残着你的肉体，还一剑一剑砍着你的心灵。

    燕雪行知道，云夕阳终领悟了寂灵剑法的奥妙，迈入出神入化的境界！

    老者寂寞，老者孤独，当他心灵寂寥到一定程度后，他就会发疯，癫狂！他发疯似得要摧毁眼前的一切！这种招式都是惨绝人性的攻击！

    燕雪行知道如果自己顶受不了这一波惨绝人性的冲击后，他的心底就会被一股黑暗所占领。他的心底率先露出破绽，他的剑法必不会在沉稳。到那个时候，云夕阳的剑法就会由暗转明，看破自己的一切，随心所欲，如愿以求！后发而至却可先发制人！

    燕雪行傲然而立！他默默的迎接着这一场风云雪雨的洗涮！

    云夕阳一个人在倚剑崖不食不喝，潜心修道，与天地日月，悬崖峭壁为伍，终忍受不了这种腥风血雨的寂寞，被这种征服的黑暗所占领心间！所以他为之癫狂！

    这一瞬间，云夕阳终于明白过来，世上忍受不了的还是寂寞，孤寂为人，寂灵为魔！心魔！忍受不了寂寞便会癫狂，狂暴，焦躁！

    如果燕雪行没有领悟无欲无形的冰心，如果燕雪行没有在充满寂寥的生死谷让自己安静下来，沉淀下来。此时他会随着云夕阳的狂暴焦躁的暗黑心灵所感染，整个人变得癫狂！

    他内心癫狂，他剑法必乱！

    世上有一个燕雪行就必会有一个云夕阳！这就是宿命，无法解释的宿命！

    风起云涌！

    那一股股骄傲，那一阵阵狂暴，那一束束的焦躁如同海浪一样不断的拍击着燕雪行的心灵。

    摧残着燕雪行守住明台的内心，空灵沉默的心底！

    燕雪行始终稳稳的站着，如同白杨一样默默的矗立！但他的心底却渐渐的被这种冲击所感染，他的心几乎沸腾！他实在太过压抑！那种在生死谷中修道的情形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几乎已经忍受不住。

    燕雪行此时终于明白过来，原来云夕阳这些日子在倚剑崖必定遇到了奇遇，得到了华山阁的无上心法天魔大法！

    如果自己不是有天沙心法护体，来支撑守护自己的心灵的每一份寸土，那天魔大法的暗黑早就渗透进来，开始折磨自己的心灵。

    “啊！杀！”云夕阳狂喝一声，他实在忍不住，于是一剑猛然劈下！

    这一剑带着狂暴的戾气焦躁的嗔气奔腾而下！

    燕雪行心道：来的好！你终于受不了了。

    这一剑从天而降，力劈华山，直砍燕雪行的头顶三尺！燕雪行这才看到这种满戾气嗔气满是破绽的狂暴焦躁的一剑本满是破绽，但燕雪行此时却又找不到一丝的破绽！

    燕雪行淡淡的说道：“云夕阳到底是云夕阳！”

    他双脚猛然向大地一踏，整个衣服无风自动，连青石雪山都裂出一个口子。

    “平地风雷！”

    燕雪行双手举剑过天，一剑轰鸣而下，如同雷轰！他的眉心处顿时闪出一道血迹，放佛天眼顿开！狂风大作，燕雪行整个人青筋暴起！长剑漫卷西天，反撩而上！如同挣脱樊笼的狂沙怒蛟！

    这一剑横撩而上，顿时把云夕阳从天劈下的那一剑给生生的撩了起来，他顿时感到一股天神之力迸发，好像要山崩地裂！

    “沉默是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云夕阳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这燕雪行平静如水的内心下，剑法居然是如此的霸道，强横，不讲任何的道理！

    云夕阳顿时觉得要虎口破裂，他急忙反手撤剑，人往后移！

    燕雪行双脚猛然一立，脚下大雪飞扬，这反手撩上的一剑顺势轰然而下！漫天剑光笼罩大地，大开大磕，霸道异常！

    云夕阳知道自己一开始就已经失势，此时在想去后发制人已经根本不可能，而他如果硬拼的话，只会败的更惨。

    云夕阳立即跳出战圈，往后倒退三步，暂避其锋芒！

    燕雪行长剑顿时落空，脚下飞扬起的雪花顿时被一剑分开，如同一道天堑将两世隔离，飞扬的大雪纷纷闪开剑锋，从长剑两侧都瞬间飘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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