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2章 地下管道

    老乞丐带着荣仓别克深一脚浅一脚不断向前跑，地下管道里面越来越阴暗潮湿，逐渐泛出一股发霉恶臭的气味，不断冒出来的污水汩汩地作响，后面的追赶的人逐渐都停了下来，老乞丐带荣仓别克穿过了一大段臭气污水之后，见没人追来，后面的叫骂声也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才停下来。

    老乞丐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又带着荣仓别克左拐右拐穿过大大小小的涵洞继续向前，终于来到了一个有些许光亮的干燥地方，空气中的臭味已经消散，但是霉味依然存在。荣仓别克正要喘口气，就听见四处响动，隐约地看见有几个头戴安全帽的人围了过来，随后几道强烈的光线向他照来，晃得荣仓别克睁不开眼睛，他叹了口气，心想这些人也真有恒心，居然追到了这里，罢了，就让他们再揍一顿吧。

    老乞丐见了这些人笑道：“别，别怕，兄，兄弟，这，这些是好人！”

    那些人听见老乞丐说话，纷纷关掉了头上安全帽上的矿灯，只留下一盏照明的矿灯，老乞丐带着荣仓别克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些人看荣仓别克被打的遍体鳞伤，围了过来，有的人帮他倒水，有的人拿了一些止血的药膏，帮他简单地抹了些药，之后有人给他找来了些破旧的衣服鞋子让他换了。

    荣仓别克这才注意到这些人是生活在这里的，他借着矿灯的光线向四周看了看这里还生活着不少人，有的卷着铺盖，有的靠着个破烂的行李箱，有的搭着个简易的帐篷，在地下管道的中横七竖八的散布着。

    有人问老乞丐道：“老乞丐，这人怎么了？你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老乞丐也说不清楚，只是说：“好，好多人打，打他。”

    荣仓别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这些人认错人了吧。”然后他又问老乞丐道：“大哥，这里怎么住着这么多人？”

    老乞丐摇摇头说道：“不，不知道。你坐，坐一会，我看看，看看他们走，走了没！”说着拿着竹竿转身走了。

    看老乞丐走了，旁边有人接茬苦笑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漂泊到此，一无所有，混不下去了只好在这里栖身。”

    有人接着说道：“刚才给你抹药的槐三，在黑市打拳，本来想来这里混点名堂，开始还可以，后来有人押庄赌输了被人打残，还被高利贷追，一家人只好在这里避难。”

    “给你端水的是藏六，原本还得过什么比赛的冠军，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穷困潦倒，也是一身伤病，只能混吃等死了。”

    荣仓别克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去找社会援助？”

    槐三冷笑道：“这整天被债主追，上去就是死，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

    藏六笑道：“你们也别说得太惨了，还有好多人是为了追逐梦想漂泊到此的。那边有几个小伙子还没回来，像小耗子他们弹琴唱歌可都是一流的，虽然现在只能四处漂泊卖唱，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有时候也给我们唱几首，我们就算是过节了。”

    有人跟着说道：“是呀，我们也算是苦中作乐了，还有几个搞什么行为艺术的、涂鸦的、画画的，有的人虽然吃不上饭，但是他们也都在坚持，说不定哪天就会大放异彩呢。”

    “哈哈，我们这漂流一族，多数人是穷困潦倒，只能混吃等死了，有几个人能混出头的？这些不过是你们美好的梦想，就是白日梦。他奶奶的，这生活就是这么无奈。”槐三苦笑着咒骂道。

    “是呀，饿你几顿，只要给口饭吃，就阿弥陀佛了！还谈什么理想？”有人叹气道。

    ……

    荣仓别克想起刚才有人说槐三好像在打黑市拳，问道：“槐三，你打过黑市拳？你看我能不能去打拳混口饭吃？”

    槐三摇摇头说道：“你看我这满身的伤，现在走路都不利落，那可不是人干的！”

    荣仓别克应声道：“唉，管不了那么多了！”

    槐三叹气道：“你可要想好了，这是没有回头路的，一旦去了就要签赌约的，这一辈子就跑不了了！你还是先在这住下，慢慢看看再说。”

    荣仓别克叹了口气，心中不由得惆怅，更有些心灰意冷，说不得这些天无家可归，自己也只好在这里落脚了。

    槐三笑了笑说道；“你还年轻，要是有什么没实现的理想，要赶在这之前实现，否则以后连做梦都不敢了！”

    只听有人还在碎碎念道：“快别说这些了，我们出来混，家里的人总以为我们混出了名堂，我们也只好打肿脸充胖子了，谁知道在这里过得如此艰难！他妈的每天除了做梦骗家里人还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嗨，可不是吗？现在这抛头露面都不敢了，慢慢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管道里躲避生存，什么理想梦想的还有个屌用。”

    ……

    昏暗的灯光、落魄的人群、污浊的空气让人不自然的意志消沉，荣仓别克心想，看样子我要在这里混下去了，说不得也要向这些人一样混吃等死！或者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唉，说起来真是让人心酸气短、心塞流泪。之后他又阿Q式的安慰自己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混吃等死又有什么不好？慢慢混着吧，最起码那些人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来，得过且过混一时算一时吧。

    他坐在地上两眼迷茫地望着昏暗的四周，这样想着神经越来越麻木，眼光越来越迷离，身体越来越沉重，仿佛觉得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困顿疲乏涌了上来他开始化痛苦无奈为睡觉的动力，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了起来，旁边其他的人见状都离开了。

    江sir一直关注着荣仓别克的情况，看到荣仓别克被个老乞丐救了去地下管道，他立马明白了这帮人的手段也是太狠毒了，这明显是要彻底消磨掉荣仓别克的意志，逼得荣仓别克走投无路再去收降，这整人收服人的手段也是收放自如堪称一流了，只是让对手就这么得逞了江sir真是心有不甘，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救荣仓别克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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