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生命与死亡

    南宫凡在蛮族大陆时，所吸收的灵气几乎全都是用来舒缓体质多番跃进下的种种不适。

    毕竟蛮族大陆之中，灵气太过稀缺，灵力若不能与身周灵气共振威力会随之下降不少，只能增添些许爆发威力。那里是属于体修的天堂，减少灵修的修炼是种种情况下的无奈之举。

    若是将本就稀薄的灵气，用来舒缓身体当然绰绰有余，哪怕分出一些用在巫师的修炼之上，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可若是再加上灵修，那便有极大的可能一事无成。

    巫师修炼用的更多是深层次空间中的灵气，对体质的进步并不会有太过明显的影响，这才是南宫凡会巫修的原因。

    巫修算是南宫凡用来暂时代替灵修的方式，至少他在蛮族大陆中不会如寻常蛮修那般手段单一，同样可以飞剑百米之外取人首级。

    可既然到了七七大陆，天地中灵气充裕，南宫凡立刻转变了思路，灵修必须得尽快突破玄境。本是准备待到了千山阁借助那里阵法之下更为充裕的灵气顺势突破。

    可走着走着，思绪就不由翻飞了。

    先是想体内的死气，由此想到了大陆崩塌迸射出来的黑气。

    那是死气吗？大陆也有灵吗？

    种种思考萦绕在心间，南宫凡越想越深入，甚至眼前再次浮现了大陆崩塌时的景象，只是这过程似乎放慢了无数倍。在其中生起了自己在崩塌的感觉。

    在这之间死气引动，它几乎腐蚀了本该容纳罡气的池子，而此时在种种莫须有的领悟之下，这些死气分出了微不足道的一丝进入了丹田之中。

    丹田是灵力的地盘，自然不允许这侵略者在其中扎根生涯。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好在两种气息极为收敛，没有将战场从丹田中蔓延全身。

    一丝灵力率先冲击向死气，可还没触碰到死气就在气息下完全湮灭。

    这可让剩下的灵力炸锅了，它们如今虽还处在气态，可伴随在缓缓跳动的青莲道火身边，沾染其些许气息，自有几分傲气在心中，哪能看到如此惨败？

    南宫凡不可能坐视死气将丹田也腐蚀，本想由他来指挥灵力作战，可脑海中念头闪动，略微犹豫下，紧咬牙关选择了待在一旁坐视。

    神念在思考死气的种种，从上次自己身体崩溃时，死气却没发作，就连魔念掌控身体时也有意避开其存在来看，这死气颇为了不得。

    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毕竟死气诞生的源头考究下来，是南宫凡在飞升途中真去黄泉路上走了一遭回来才出现的。若非南宫凡闯过通天古路得到的巫毒娃娃庇护，怕是这世间真没他这一号人物了。

    可既然死气寄托在体内，应该也是在不停选择一种与南宫凡共生的环境，期间挪动过几次位置。哪怕到了心脏附近也没损害到心脏，更是将其心思彰显出来。

    南宫凡本不想体内有完全不受自己掌控的力量存在，可面对死气这种有颇大威能的能量，他又难免动心。

    “一缕死气，不可怕，此次就当是一次尝试。”南宫凡如是想到。

    一缕死气待在丹田中，承受灵力的狂风暴雨却依旧不动摇分毫，灵力为了捍卫自己的领土更加沸腾。

    可死气不像巫力那般是个软茬子，哪怕丹田中的灵力渐渐见底它还是最初的模样，时不时还晃动一下，似乎是在讥笑灵力在给它挠痒痒一般。

    在南宫凡有意控制下沉寂许久的灵力，完全怒了，毕竟主人对它们不疼爱，没有一点能量分润其中已经让他们很难受，此时还受到如此讥嘲，哪还受得了？

    好像清水在火焰下煮沸，越发激昂起来，如飞蛾扑火，继续朝死气进行冲击。

    灵力越来越少，甚至南宫凡发现在丹田最中央盘踞那完全收敛自身气息的青莲道火似乎都微不可闻的跳动了一下。

    难道这位大爷按捺不住要出手了？南宫凡心生古怪，这丹田真是越来越热闹。该不该插手了？免得等会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南宫凡扫了一眼那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死气，这般能量，谁不想拥有？继续看看？

    残存的灵力摩擦得更为剧烈，似乎生起了丝丝火花，它们还没有认输的意思。主人已经不管它们了，它们要自己收为家园。

    整个丹田在这样的氛围下，越来越火热，灵力升腾间，渐渐浮现了一丝丝不起眼的液态。

    可对一直全神贯注的南宫凡来说，这实在是太起眼了，不由暗道一声不妙，此时可不是突破的时候，想要强行干预，却发现第一时间没插手，丹田之中已经完全失控，至少不是他这个主人想插手就插手的情景。

    几番犹豫下，还是觉得这个时候不太值得拼尽神魂去压制。漠然选择继续当个旁观者，可也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全副心神都沉醉在丹田之中，让身体如行尸走肉般在外行走。

    良久，丹田中似乎传来了一声嗡鸣。

    随着第一缕液态灵力的出现，一切都不可逆起来。

    南宫凡感到心神一轻，就这么莫名其妙突破到了玄境，他感到了身体周边四处都在钻进来灵气，只是穿过皮膜就被炼化成丝丝缕缕灵力，流转一圈，就进入丹田之中。

    不用看，南宫凡也知道自己在外界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虽不会很大，可一行人正在行走间，突然这么突破，大肆吸收四周灵气，还是足以让不少人懵圈。

    体修还好，灵修除了在生死间突破，谁不是各方面都准备齐全，寻个安静的地方，再进行突破？

    哪有南宫凡这般，还在行走，整个人就突然突破了，还是突破的大境界。

    南宫凡没睁开眼，几乎沉落于丹田之中，他发现当个旁观者也挺好，能真正见识到灵力的一举一动，会得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领悟。

    此时，空荡荡的丹田在外界灵气的涌动间再次充盈无比，渐渐达到了一个极限，外界汹涌而来的灵气也随之少了很多。

    南宫凡继续作壁上观，他倒要看看灵力再本能下会如何驱除死气，以此来分析更多有关死气的信息，以便日后将其掌控，成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

    只见，那一丝液态灵力成了其它灵力的主心骨，在它的指挥下，所有灵力有序的继续围剿死气，颇有种不死不休的味道。

    这对灵力来说就是生死之战，对南宫凡来说却不过体内各种能量太多，难免遇到的问题。可人被称为万物之灵，就得用各种知识来解决这类难题，才能在修炼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哪怕境界突破带来灵力质量、数量都随之大涨，可面对死气时跟先前也没有太多差别，就像蝼蚁妄言挑战巨龙般可笑。

    转眼，南宫凡就生起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丹田只剩那一缕液态灵力了。

    “这缕浓缩的灵力会怎么做？”南宫凡好奇不已。

    液态灵力动了，在丹田间滚动着冲向死气。

    好吧，南宫凡明白自己高估了体内能量，它们几乎都是凭本能在行动，哪会如生灵作战般还要来点战术、战略啥的。就是最为单纯的赤裸裸碰撞，不是你碾碎我，就是我湮灭你。

    液态灵力似乎撼动了处于气态的死气，可也只是稍微摇曳了一下就恢复到原状。看样子，液态与气态，并不能弥补灵力与死气根本上的差距。

    空荡荡的感觉可不好受，南宫凡正准备引动眉心的巫力将死气驱逐，恍惚间，似乎看到青莲道火又轻轻跳动了一下。

    动作一滞，心下疑虑，不会是看错了吧？他也怕死气在丹田扎根，若是将丹田也腐蚀，他可就真的受不了了。

    心神转向青莲道火，却不敢真的太过接近。哪怕它是盘踞在自己体内，也不是如今的自己能轻易挥使的，只能将其当做大爷供起来。

    “唔，真的在跳动，甚至还散发出了一丝情绪......这是厌恶？”

    南宫凡心神微动，差点以为青莲道火是在厌恶自己，正感到委屈之际，突兀想起，其代表的是火与木，更深一点代表的就是生命。而这从死亡中得来的气息，哪怕不是死气，也铁定代表死亡。

    生命与死亡。

    有意思，要不再等等？

    南宫凡神魂摇曳，继续全神贯注盯向自己丹田，他隐约知道，又有变故将生。虽气恼于自己这个主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可也希望这样的变故多来几次。

    死气在丹田边缘动了，缓缓向中间而去。

    而在它动的刹那，青莲道火也动了。

    对它来说，一只讨厌的蝼蚁，若规规矩矩还好，它自然懒得搭理，可还妄想获得更多，那不是在挑战自己的忍耐力吗？既然如此，满足它。

    让灵力头疼不已的死气，青莲道火只是一个跳动就将其湮灭。

    “说湮灭不恰当，应该是净化。”南宫凡眸子闪动，看向死气刚刚所在位置腾绕的一缕气息。

    比起先前黑得更加纯粹，隐隐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该如何运用它？

    南宫凡双眼放光，恨不得将其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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