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星空 第二百零四章 古战场

    王载沉默了一会儿，“不如让我借助道家气息突破。我本就是下界道宗之人，我突破不说此界无敌，但遇到谁也会有一战之力，但我去突破之前，需要陪你去一趟秘境了。”

    “确定要去那吗？”北凉王眸子一凝。

    “如今只有末都旁边新生的秘境最有可能让泽少突破了。”王载对着北凉王点了点头，淡淡出声。

    南宫凡听到秘境在末都旁边，便已明白了为何王载最开始没有说出来。

    世间妙法千万，末朝能逮到不少暗部潜藏之人，说不定就有针对此类以灵器来联络的法术。到时去往末都，与羊入虎口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这是备选之法，王载也是被如今的窘境所难住，才不得不开口。

    “秘境还有东西吗？”南宫凡轻声开口，富贵险中求，何况有没有危险还不一定呢。修炼之人岂会惧怕前路的坎坷？

    “这秘境是在前几个月才突然出现。里面灵气混乱，经推测多半是一处古战场。那些死去的强者留下了不少传承。更有一些此界几乎不可见得灵器陪葬。

    但是里面空间紊乱，危险众多。古战场就在末都北方，蜀山附近，由此延伸向恐怖之森深处。

    因为有人在古战场其中一个洞口向下望去，便是恐怖之森，推测而出，这古战场所在的空间，本在异度之中，但因空间出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状况，导致与我们这方空间相重合。

    更有学者下出结论，这方空间应该不会长久存在。短则十年，长则百年，就会崩塌，成为恐怖之森成长的养料。”

    南宫凡微微点头，下定决心，不再犹豫，“那我便独自去此秘境，你们在此多加小心。”

    王载摇了摇头，看向了北凉王。

    北凉王爽朗一笑，“这秘境，末家本邀请我去过，心中有所忌惮，才拒绝前往。如今，我倒要去看看这秘境是否如传闻中那么霸道。”

    南宫凡心中一暖，看着面目坚定的王者与北凉王二人，轻轻点了点头。

    “宜早不宜迟。胖子、土匪、铁拐李，你们三人在此多加小心。”

    南宫凡并不担忧这三位，他们身上又无暗令，哪怕末朝有手段也不会查到他们头上。

    王载站起了身躯，“事不宜迟。”

    南宫凡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就随着王载与北凉王再次踏上了新的征程。

    只是南宫凡却忘记了，他已经召集了暗部众人来此城汇合。

    比起来百子城时慢悠悠坐着马车前行，如今为了赶路，一下子大为不同，三人直接速度全开，遁出百子城，化作三道虹光朝末都方向极速而去。

    天色刚暗下来。末都已经灯红酒绿起来。

    不管末都如何热闹，紧挨着的蜀山却还是一片静谧，像是一位忠诚的护卫，在拱卫着末都，守卫着苍茫大地。

    蜀山山脚多了三道风尘仆仆的人影。

    如今的蜀山脚下，比之南宫凡初来蜀山时不知热闹多少。修炼者成群结队，更是又形成了几处集市。

    集市虽小，却五脏俱全。这集市就完全是为想要进入古战场的人服务。

    末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并没有直接将秘境纳为己有当作私物，不准旁人进出。但是必要的防范还是安置妥当。衙门、军队都已安扎在此处。闻到鱼腥味的丹器阁也在此设立了分阁。

    南宫凡三人皆裹着黑袍，集市附近这样的人很多。毕竟得到传承或者宝物，就会引来不必要的窥视。有黑袍在身，修炼者心里会安稳不少。

    三人看似步履缓慢，实则几乎刹那便穿过了拥挤的人潮。躲在黑袍之中的耳朵轻松扇动，外界所交谈的信息尽皆纳入耳中。

    三人收获到了足够的信息，速度全开，化作虚影消失在了这集市之中。直奔古战场的入口而去。

    入口不像什么洞口一般。所谓的入口，或者已经不能叫入口。只是人们习惯性的叫法罢了。

    以一条模糊的黑线为界限。左边是蜀山山脚茂密的绿色树荫。右边红沙弥漫，就连天空都是血红的颜色。一根黑线就将这世界完美割成了两半。

    南宫凡微微扫过黑线附近的一个角落，那里躲藏得有人。是在等有所收获的人出来，然后痛下杀手？

    南宫凡懒得理会这种投机取巧的人。

    三人脚步丝毫不停顿，径直遁入了古战场之中。

    没有空间移动的感觉。南宫凡做出了如此判断。

    踏入了古战场之中，左边的绿色在刹那之间消逝。满目尽是红土。红得深沉，红得诡异，种种负面的感觉不由涌上心田。

    南宫凡神力流转才感觉好受了一些。目光不由望向王载与北凉王二人。王载身上浮现出神异的气息，让人不由感觉神清气爽。

    北凉王四周荡漾起寒意，使人不由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不少。

    南宫凡不由有些窘迫，比起这两个家伙的随意来说，他就要落后不少了。

    前方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朦胧。黑色的碎片交叉飞舞，白色的波纹让一切都显得云里雾里。前路完全看不真切。

    血红色的地面，凌乱的脚印。枯树低垂着脑袋，血色的枝干满是褶子，只有寥寥几片枯黄的树叶点缀其上。

    风声呼啸，带着说不出的悲凉。似乎有人在耳边低语，又有些像在悲泣。这是一段被人遗忘的历史。里面沉睡着各族英杰。

    南宫凡对这样的秘境并不排斥，只要不打搅到英杰的灵躯，得到传承反而是那些已经被遗忘的人所需要的。他们的传承，或者说他们的道，便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之上留下的最后痕迹。

    有人继承了道统，就好像有人替他们活跃在这个世上一般。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弥留之际留下传承。他们就等着中意的后人来得到传承。

    南宫凡眸子有些谨慎，那些黑色的碎片，是空间与空间的交汇而形成的，若被沾染上，轻易便能割裂他的身躯。

    就是那朦胧的前路，一个疏忽，或许便会南辕北辙，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这里的一切，包括空间，都是混乱的。

    只有血红色是基调，好像鲜血在此浸染过无数年，红得让人心里瘆得慌。

    南宫凡还有心情想还好时间没有混乱，不然如今的自己踏入时间流逝加快万倍的区域，或者刹那间便会化作灰烬，融入这血色的泥沙之中。

    王载脸上挂着轻松写意的笑容，对这古战场的环境丝毫不放在心上，“小泽，你跟着你自己的感觉走，我和沉兄便是来陪跑的。”

    他和北凉王二人，修炼的都是暗部之中，有黑羽清拿出来的功法，对功法的需求并非很大，灵器倒是谁都不会嫌多，但在这等古战场还幸存至今的灵器，就不是想拿就能拿到的了。

    它们的灵性恐怖得可怕，从某种意义来说，完全也可以把它们当作人。这便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缘法到了，自然便属于自己，缘法未到强求也没有丝毫作用。

    他们两个也都触摸到了下界巅峰的门槛，如今不需要什么灵气之类的补充，更需要的是对下界天道有所感悟，才能顺理成章的突破。

    南宫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踏起脚步准备往左而去。

    就在此时，一般都在丹田里“睡觉”的敖苍兰优雅的声音却响彻在他的脑海。

    声音有些激动。“直走！”

    南宫凡略微有些错愕，但脚步却是下意识的改变了方向，径直前行。他跟敖苍兰的关系，可谓一生相随的伙伴，那种信任，几乎扎根在心里。根本不需要过多的疑问，南宫凡便听候起敖苍兰的命令前行。

    枯树的枝桠垂落在地面，血红的树叶透着浓浓的恶臭味，跟血腥味有几分相似。里面还掺杂着一股腐朽的味道。闻之令人作呕，令人昏昏欲睡。

    南宫凡相信，若非这空间与下界接轨，下界的天道随之压制这方空间，光是这些气味，下界就无人能承受得起。

    血泥翻滚，有奇异的金属光泽若隐若现。透过那丝丝痕迹，南宫凡认出了那是一个人的手骨。看起来比他的黑龙剑还要坚硬。

    地面有深深地脚印，看起来，前人曾在此处驻足，估计是想挖出嵌入泥土的手骨，可惜却无功而返。

    时而有细小的沙包浮现在道路两边。都有人践踏的痕迹。

    南宫凡不由摇了摇头，英灵不想被打搅，还有人强行想要去刨土，还好没有杀意，否则此战场估计又将尸横遍野。

    南宫凡甚至在一处沙包上看到一点衣角，并不显眼，但看那焚烧的样子，显然并没有古战场那般久远，应该就是前人冒犯了英灵，付出了代价。只是不知道是身体无恙，还是只剩衣角了？

    南宫凡对这样的行为不由有些不屑。谁也不想死后被人翻动自己的尸骸，谁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所练就的宝躯成为别人武器的一部分。

    南宫凡三人都对这些土包不甚兴趣，并驾齐驱，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行。毕竟有可能一个疏忽，三人就会南辕北辙，再难以在古战场之中汇合。

    朦胧的血雾遮挡住视线，在南宫凡看来，四面八方都没有什么特别，完全是一模一样，也不知敖苍兰是如何分辨的方向。

    有轻微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南宫凡不由蹙眉，与脚步声擦肩而过，也未发觉身边有人。像是处在两个平行的空间。

    按理说，此时的古战场，虽然过了最初的热潮，但也应该有极多人混迹其中。南宫凡除了发现地面时而出现、深浅不一的脚印，再未发觉任何人影。

    这这让南宫凡心下不由有些谨慎起来，就连王载和北凉王二人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复先前的从容。

    往前行走半晌，除了千篇一律的土包和枯树，再无其他别样的东西出现。

    “难不成这古战场出了什么变故？”南宫凡放低着声音，像是生怕打搅到了什么。

    没有回音。

    南宫凡心神一颤，不由回头向侧边望去，哪还有王载与北凉王二人的身影？一片空荡荡的血色雾气弥漫在身后。

    南宫凡背脊爬上一阵阵凉气。以王载与北凉王的实力，哪怕黑羽清对付他们，也不至于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吧？

    见鬼了！

    南宫凡想要往回路去寻找二人，但多半已经找不到刚才走过的地方。略微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继续顺着敖苍兰的感觉往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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