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星空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黑羽清与青城凰

    光影栩栩如生。

    南宫凡感觉自己像是真正身置其中一般。

    南宫血河拿出的这土灵之水品质比之黑家执法堂那次不知珍贵多少，仿若真正身临其境。

    熟悉的青鸾城前的大道，南宫凡自己曾也在此行走过。

    一个背着长剑的白袍男子缓步迈步在大道之上。

    长剑看起来普普通通，连剑鞘都完全由最普通的木头雕刻而成，没有丝毫花纹。

    衣袍也是最普通的衣袍，洗涤的痕迹清晰可见，显然这衣袍有些年岁了，下摆甚至能看见有一块颜色略微不一样，只是缝补之人心灵手巧，让人难以注意到。

    男子眼若繁星，身上气势波荡，在虚空荡起阵阵涟漪。这是体内灵力沸腾将要突破的征兆，只是被他以大毅力强行镇压下来。没有人敢靠近他身旁，只要接近一点都感觉到呼吸都极为困难。

    男子前进的每一步，都在这经历无数人践踏所形成的坚硬道路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脚印笔直，直指青鸾城，正如他的心，一往无前，终有一天会踏破上界青家的大门，接他心爱的女人回家。

    而一切的一切就从下界的青家开始清算吧！

    黑羽清嘴角勾勒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大道绵延笔直，他一步一步迈动，看似缓慢，但每一步迈出，都是常人花上一刻钟都无法赶到的距离。大地好像在折叠，他走的路跟常人所走的路完全不同。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来到青鸾城下。

    巍峨的青鸾城，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神鸟。鸟啄做门，门道蜿蜒盘旋，让人看不清前路和四周，看似毫不作防，但其中凶险已经完全透露出来。

    有阵法笼罩城内，无法飞进城池之中，只有这一条路能进入城中。

    他步伐不停顺着阶梯青云直上。一路无人盘问，他释放的气息已经证明他有入城的资格。

    走过入城窄道，是零星的建筑。青鸾城是下界极为少见的城市，其中不允许凡人居住。统治者青家只需要能给他们带来收益的修炼者。凡人？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

    黑羽清脸上挂上了一丝讥嘲。在这里修炼者被当作了辛勤劳动的矿工、当作了种植花草的园丁、当作了捕杀妖兽的猎人。累死累活挖一百块灵石，得两三颗灵石；精心种植上百株灵草，两三颗灵石当报酬......

    看似安全很多，却失去了修炼者最基础的争胜之心。这样的修炼者还算修炼者吗？还有着修道之心吗？

    在黑羽清眼里，这些修炼者还不如那些凭着自身生存下来的凡人。

    黑羽清迈动着脚步，径直对着城中中央而去。他虽然从未来过青鸾城，但是其中的所有他都一清二楚。青鸾城看似高飞而起，实则除了边缘，反而在低谷之中。

    青鸾城因为城内人口稀少的关系，保持着原始环境的独特魅力。绿树成荫，百花齐放。

    有小鸟盘踞在树林之间，充满灵性的目光，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叽喳声像是在高歌。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为适合居住的城池。

    路面开始陡峭，一个巨大的幽谷呈现在眼前。

    中央一株巨大的树木冲天而起，甚至越过了地平线，一处平台在茂盛的树叶间若隐若现。

    有几根只容一人站立的铁链连接向中央的平台。

    黑羽清站立在低谷边缘，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青家，我黑羽清来了！”

    “我黑羽清来了！”

    “黑羽清！”

    声浪在山谷之间徘徊，像是闷雷声在其中炸响。

    树叶哗哗下落，给山谷染上一层壮丽。

    “嗡嗡嗡！”

    弓弦颤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支支青色的长虹划过虚空，快若闪电，疾驰而来。

    林间的小鸟灵动的目光中闪过精芒，紧随着箭芒冲天而起。

    整个蔚蓝的天空被完全遮挡。

    遮天蔽地的攻击向着黑羽清而来。

    黑羽清放空着后背，对铺天盖地的攻势视若无物。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笑容，低着头颅，俯视着山谷。他能看见如蚂蚁般的人影井然有序，他能看到巨树亮起光芒，阵法笼罩，天地都变得沉重。

    箭芒刹那间奔袭而来，却诡异的停顿在半空。

    飞鸟疾驰而至，却像撞击在无形的墙壁上，脑袋嗡鸣，身躯摇晃，自天际落下。

    “青家不敢面对在下了吗？”黑羽清的声音很淡，但却传响在整个山谷之中。

    他虽然自信无比，却绝不会有半分鲁莽，整个山谷都在足以达到下界极巅的阵法笼罩之下，在没找准突破口的时候，他绝不会轻易下谷。

    不见黑羽清有丝毫动作，身后有淡淡的白芒闪现。像是有无形的天神出现，天空中凝固在他背后使他像是刺猬一般的弓箭，嗡鸣着以更快的速度朝回飞去。

    有哀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下坠的飞鸟感觉到了凉意，生存的本能让它们扑打着翅膀。恐怖的力量击打在它们头颅之上，眼前不由一黑，直接昏睡过去。

    黑羽清轻轻笑着，继续开口，“青家就这么点本事吗？这让在下心里很是失望啊！”

    他轻轻伸出了洁白如玉的手指，点在了虚无之间，泛起阵阵涟漪，不由摇了摇头，这青家下界分支不知历经多少年造就的阵法，哪怕被下界天道所限，也不是他短时间能够破去的。

    如果时间尚多，他说不定就直接在这跟青家耗下去了。可惜，体内的灵力每时每刻都在暴动，他压制不了太多时间了。

    黑羽清眼里厉芒闪过，自从站立在这里，第一次有所动作。

    以常人肉眼难以看清的动作，剑刃几乎在刹那间出鞘，黑羽清眼底有白芒闪动，指尖动作如飞。

    一手挥剑，刹那间斩在前方虚空之中、阵法之上。一手光华浮动，指印频飞，不停的点出道道虚影，冲击向阵法。

    无形的阵法光罩一阵颤动。

    黑羽清脸上挂起轻笑，“终于忍不住了吗？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好的耐心呢。”

    “小家伙，你不会以为你灭了龙城那三家废物就举世无敌了吧？”一道年轻的身影浮现，他踩在阵法的纹路上，一路如飞，极速从谷底逼近山巅。

    黑羽清收回了进攻的锋芒，微微蹙眉，这人没见过？青家下界之人，在十几年前他几乎见了个遍，哪怕没见过的，最近几年也搜集到了信息。此人却从未见过？

    看着年岁不大，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傲意。黑羽清能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眼前这登天而上之人，似乎像是一尊天神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黑羽清眉目不由一挑，心下有了猜测，“上界天骄？”

    “下界不管再如何出众的天才，都如同井底之蛙一般可笑。”来人淡淡的声音，充斥着蔑视。“小子，我青城凰会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天骄。青梦怡也不是你能惦记的，你们就像天神与凡人，是两道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我好生劝劝你，最好还是忘了她吧。”

    有青色的翅膀自青城凰背后伸展开来。羽翼如火，扇动间似乎连太阳的光辉都黯淡下来。

    在羽翼展开的刹那，青城凰的速度一下子达到了极致。化作道道残影直扑淡淡站立的黑羽清。

    黑羽清眉目一凝，心神不由一紧，那种无处不在的压制，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气势，那是青城凰战胜无数同辈之人所带来的压迫。光凭气势便能让一些人失去战斗的意志，成为待宰的羔羊。

    黑羽清眉目渐渐松开，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淡然，他察觉出了青城凰所散发的实力，跟他只是在伯仲间，既然如此，有何好惧怕的？

    相反有着难以形容的豪迈弥漫在心田。修炼者本就该一往无前，翻越一座座高山。何况有天道压制，两人可谓站在同一平台之上，这样的天骄才是检验他实力的最好机会。连眼前这关都过不了，何谈接回心爱的女人？

    当然，肯定还是青城凰占据一定得优势。天道压制的是修为和灵道及之后所领悟的法则力量。人道境界时领悟的法则并不在范畴之中，青城凰要比他多出数百年领悟法则的时间。

    只是法则一事，跟时间和境界虽然有关系，但却绝不是绝对因素。有些东西，你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知道哪怕你耗费千万年也摸不到门槛。

    羽翼如剑，火芒在其上跳动，在虚空中勾勒中美丽的弧线，顷刻间便斩向黑羽清。

    黑羽清手中的长剑轻颤，嘴角勾勒出满足的笑容，多久没这种压迫感了？哪怕对付末天玺也是碾压，让他感觉毫无生趣。他本也是个渴望战斗的人。

    “忽如一夜春风来！”

    模糊的巨大白影在黑羽清背后浮现，从那线条上略微能看出黑羽清的影子，像是放大无数倍的他。

    白影身上腾起光芒，透着圣洁的光辉，青鸾城之中的树木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有莫名的风吹动，落叶纷飞，浓郁的花香开始弥漫。

    白影身前像是展开了一本巨大的书籍，一只美丽的蝴蝶飘舞着停落于其上。虚影与现实开始重叠，让人分不清那是虚物还是真有其物。

    书页在白影的巨手下不停翻动，轻轻透过蝴蝶娇小的身躯。

    翻动书页的风浪与蝴蝶震颤的翅膀合为一起。一股暖意弥漫全场。

    青城凰锋锐的羽翼，似乎少了股韵味。在这暖洋洋的感觉之中，青城凰激射而出的杀机都敛去了不少，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才不愧对这好天气。

    但青城凰毕竟也非凡人，只是刹那间便从恍惚间苏醒过来。眼里不由闪过恼怒，他竟然中招了？这是高傲的他所不能允许的。

    心中的怒火蔓延在青色的羽翼之上，羽毛根根竖立，每一根尖端都跳动着细小的火焰。

    说不出的神异。但此时却带着无边的杀机。

    羽翼还是一往无前的斩下，火焰化作的羽毛井然有序的飞起。像是有无数个经过精心训练的弓箭手，火箭一阵一阵袭来。一股凶悍的气息瞬间笼罩全场。

    青家有青鸾血脉，这火羽箭竟有着几分青鸾的气息。高傲、凶悍。

    黑羽清沐浴在风火之中。这股气息能给人极大的压迫，就像被神鸟盯上，如芒在背。

    一阵阵难以言说的压迫从中弥漫而出，激荡入黑羽清的识海之中。

    青鸾为神鸟，光凭气势就能使低等血脉抬不起头来。青城凰的气息虽然没有这么霸道，但也让黑羽清眉目之间有汗水淌下。

    神兽的气息，让黑羽清再不能如刚才那般聚精会神，一身实力，直线下降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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