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星空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皇宫

    巨大的城市，依山而建。

    城墙完全由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巨石上刻画着各式各样的纹路。有的像是花朵绽放，有的像是真龙遨游，真凰展翅。

    纹路透着神异的光芒，有诡异却强大的气息在其间弥漫。

    牛郎在其中行走，一路啧啧赞叹。

    人族自炎黄远走后的落寞在这完全看不出来。

    精美的兽皮，还有巨大的晶莹牙齿挂成首饰。花团锦簇，有美妙的神音在城市间徘徊。

    耳畔不停的有话语在徘徊。

    “月霞夫人又在唱歌了。”

    “每次听月霞夫人唱歌都有种不同的感觉。”

    “多亏月霞夫人和古酆大人，不然哪有我们的这一方乐土。”

    “真希望他们这对神仙眷侣能成道，能永远庇护我们。”

    “据说月霞夫人是精灵族当代圣女，玄阴月华就跟在她的身边。”

    “那样的圣树也就只有月霞夫人这样的奇女子才能拥有了吧？”

    ......

    月夜。

    一株洁白的圣树高立山头。皎洁的月光，轻挂枝头。枝叶弥漫，透着圣洁的光辉。有一道弯月在枝叶间若隐若现。那明亮的光辉，像是在地上又多了一轮明月。

    牛郎站在半山腰，遥望着天际的两轮明月。月华透着阴凉的气息，却不如在山野间那般寒冷，反而让他身心感到一阵一阵的温暖。就连那体内诞生不久的气流好像都粗壮了不少。

    有婉转的歌声从略微高处传来。声音悦耳，像是月夜的精灵。

    牛郎不由有些沉醉，闭上眼轻轻聆听，这宛若从天上传来的仙曲。

    月夜，歌声。山间佳人。

    清凉的冷风，却带着让人如痴如醉的暖意。歌声婉转，随风飘舞。

    牛郎不由睁开了眸子，他突然有些想看看唱歌者的真面目。但又怕唐突佳人。一直以来的胆大包天，竟有着莫名的青涩。他终究不是个犹豫的人，缓缓抬起了脚步。脚步很轻，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传开。

    走过这茂盛的巨树，有幽幽灯光在眼前浮现。

    借着余光，能看清，一名二八少女高坐枝头。

    细长的双腿微微荡漾，灯光和幽光一齐荡起阵阵涟漪。尖细的耳朵在茂密的青丝间露出小头，像是兔子的耳朵，但多了抹神异。

    瞳孔如月，粉唇耀眼。牛郎痴了。

    少女的歌声回荡。牛郎在树木遮掩下遥望。

    画面好像就此凝固了一般。

    旁观的南宫凡不由心想，这牛郎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子，若所料不差，如今自己经历的便是牛郎曾经的记忆，但他记忆最为深刻的画面居然是这幅画面。

    不爱江山爱美人？

    有呼唤的声音打断了牛郎的沉醉。

    少女的声音突的一断。余音缭绕，缠绕进牛郎的心田。“我叫月织，你下次还能来听我唱歌吗？”

    “我叫牛。我下次一定来。”

    少女“咯咯咯”的笑声渐渐拉远，像是在为这名字感到有趣。家里人来找她了，她难得的也像母亲那般有听众了呢。她可不想家里人知道她的小天地。

    牛郎看着少女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之间。你若天上的仙女。

    下次再见，又是何时？

    南宫凡心神一颤，眼前的画面一阵波动，似乎要就此终结，急忙稳住了心神。

    他虽然早有猜测，但真的证实这便是银河系神话传说中的牛郎与织女时，还是无法自已。

    传说之中，织女乃天帝后人。

    此时恰是炎黄远走之后。难道那女孩是尧舜禹其中一位的女儿？但未听说尧舜禹有后人，难不成是那个一生悲情、褒贬不一的人皇？

    不管南宫凡如何心潮起伏，牛郎过上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出城猎杀人道境界的妖兽。用妖丹、兽皮等东西换取灵石。缴纳灵石去听城内灵道强者的讲课。每晚准时到那晚的地方等待着那可爱、美丽集于一身的少女出现。

    春去秋来。寒冬如约而至。

    这座名为“古”的城池并没有因为寒冷的冬天而有所冷寂，反而更加热闹。此地有阵法守护，反而是抵挡寒冬的绝佳之处。

    牛郎略微有些不安，自从吸收了那宛若真龙的幼草，他便极为敏感，能清晰的感受到危机的存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感应，让他在外出猎妖时几次死里逃生。

    他微微皱眉，仰望冰蓝的天空。这几个月他一次都再没见到那精灵少女，心下略微有些遗憾。

    他人言甚微，哪怕上禀也会如石沉大海，了无踪迹。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他选择就此离开这安身之所。那少女终究如梦中幻影，不再到来。

    牛郎简单的收拾好东西，裹着背包远行。花团锦簇的古城，没有了月霞夫人的歌声，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热闹的古城在牛郎眼里总感觉十分压抑。

    牛郎站在城门，回头看了一眼。那高昂的山峰，如梦似幻，此去一别难以再见。他回过头，迈开了步伐，危机的感觉如芒在刺，让他恨不得自己背后长上一双翅膀。

    人流汹涌的城门在冬日没有了烟火。

    一眼望去一片冰蓝，与天空连为一体。

    银装素裹的巨树，被压得弯下了腰。

    牛郎不知道自己能走出多远，但心里的感受在催促着他快点离去。他还差一步便算踏出了古城。右腿僵硬在半空之中，牛郎满脸难看。

    他看见了，眼前有跟冰蓝的大地连为一片的丝线，这丝线以肉眼几乎看不清楚，若不是恍惚间他也会疏忽。

    他不再如以前那般无知，他明白这是阵法的纹路。

    阵法已经笼罩了古城。

    走晚了！

    牛郎脸色一沉，裹了裹身上的包裹，收回脚步朝后遁回。

    既然没有提前走出去，那便混入人群中寻找逃出生天的机会吧。

    天空诡异浮现了灰芒。冰蓝的天变得阴沉。有阴风传来，夹带着寒风与雪花，是那样的美丽。

    牛郎在山脚下的房子，抬头望着天空。“为何会是人族？”

    为何会是人族来攻打人族的城池？牛郎发自心底的不明白。

    “你们终究做出了决定。”淡漠的声音从山巅响起，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之中。

    城内此起彼伏的响起，“古酆大人！”的呼喊声。

    古酆大人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庇护他们，生撕过无数冒犯此城的大妖，这次这点风浪，又算什么？

    牛郎眸子一凝。他只看见阴云中有十几只遮天蔽日的大妖，狰狞的面孔是那么可怖。密密麻麻的身影站立在往日他只能仰望的大妖身躯之上。

    大多衣物都有一个相同的标志。

    剑与鼎！

    牛郎心神一沉。轩辕剑与神农鼎！

    炎黄曾经的兵器！

    这些人来自人皇宫！

    “古酆，你勾结精灵一族，盗走玄阴月华，可否知罪？”不速之客中走出来以为壮年男子，瞳孔之中满是邪云，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山巅。

    “呵呵呵，你们的嘴脸我在蛮族的遭遇上早已见识到了。这个冬天格外的寒冷，被你们逼到北方的蛮族又得死上不知道多少了。要知道如今正是人族存亡之秋啊！可惜，可惜。我只想知道尧舜禹怎么了？是疯了还是死了？”古酆淡淡的声音回响在天地之间。

    “妖人，休得胡言乱语。”一道灰袍身影一步向前，越过满身邪意的壮年男子，腰间有道剑光腾起。

    剑芒浮现，光芒万丈，遮天蔽地，冬日也不可与之争辉。

    城池四处响起阵阵剑吟声。

    无数用剑的人，脸色难看无比，想要抓住从自身朝上飞涌的长剑，却无能无力。像是剑道至尊出现，所有宝剑尽皆前去朝拜。

    一剑的光辉，比之高山还巨大。

    锋芒一划而下，划破了时空，直斩山巅。

    地上飞起的长剑呼啸着，如万箭奔袭紧随而至。

    “浩渺剑宫真是越来越回去了。早已没有往日的剑骨。”啧啧声音从山巅传荡。

    剑芒多了抹血色，气势更盛，像是要将山峰斩为两断。

    飞升上去的宝剑弥漫起各色的光辉，颤抖着，将要发出最后的余晖。

    “滚。”一个滚字从山巅落下。

    山石滚动，天地震荡，有蘑菇云自天际炸响。

    一言碎天。一语成畿。

    剑芒的光彩黯淡。颤抖的宝剑熄灭了光辉，自天际落下。

    灰袍男子身上崩裂，在天际不由自主的后退，有斑驳血迹点缀长空。

    “你要踏过那一步了？”沙哑的声音发出，血流从其口鼻间涌动。

    这句话，引起了大妖身上的人一些骚乱。

    又有几道身影迈步而出。

    “可惜还没有啊。”一道白袍身影自山巅缓步迈出。他的左手牵着一道鲜花点缀身躯的靓影。

    他的脸色苍白，他空腾的右手竟显得有些诡异的虚幻，似乎不再此方空间之中。

    不像人类，更像没有身躯的鬼魂。

    他苍白的脸色说不尽的洒脱，阴暗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巨大无比，像是天神一般，直面十来道散发出蓬勃气势的身影。“霞儿，多久没并肩作战过了？”

    “夫君，怕了吗？”身旁如花的女子轻声笑道。

    “怕？”淡淡的笑声在苍穹之间响彻，“那是何物？”

    “有夫君在身边，霞儿也不怕。”两人大手与小手紧紧相握。似乎永远不会分开。

    “你们还是去地狱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剑芒、枪影。

    刀痕、琴音。

    各色的光辉取代了太阳的光辉。

    直冲这对让天地都不得不嫉妒的神仙眷侣。

    “浩渺为一。”

    “天地苍茫，唯我独尊。”

    “我之刀，天之痕。”

    “断魂曲。”

    “拳碎山河。”

    ......

    曾经响彻人族的绝学向着古酆横斩而来。

    天地颤鸣，巨山崩塌。黑色的碎片，引起无边的乱流。整个古城顷刻间千疮百孔。

    “逃。”

    “逃啊。”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无人敢在这样的争斗下观看。死亡的威胁，往日懒洋洋的古城之人，向城门外涌去。可他们不知这已是一座孤城。有人背叛古城刻下了阵法。这座城，无人能逃掉！

    这段历史将葬身于废墟之中。后人只会以为这是兽潮肆虐过，无人知道天上那群人曾经来过。

    大妖钻出了阴云。无数的制式天兵，从天而至。那剑与鼎的标志却显得那么讥讽。

    素来庇护人族的人皇宫，向着自己的子民露出了狰狞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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