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星空 第五十九章 李向阳

    “你们十人捉对厮杀。然后交换对手再次交战，直到出现你们十人认可的排序。不服就接着战。”武景胜声音不含一丝感情，显然对六城之人感官极差。

    南宫凡双眼之间乍现丝丝灵光，全身上下更是涌起凌人的气势，那是刚刚破境还未熟悉体内力量的结果。

    “能不能到第一呢？”南宫凡眼里浮现战意，刚刚突破带来的火热，让他想去狠狠发泄一番。

    这剩下的九人，每人都能把他逼出全部的手段去艰辛的战斗，想拿第一并不是嘴巴张开随便说说那么容易。

    但修炼之人，最喜爱的不就是这种化不可能为可能的感觉吗？

    南宫凡在师尊座下，三岁开始识字、听传说故事，这些故事涉猎极广，以前像听天书一般，哪有人能随手抽刀断河？哪有人能搏击长空？可在见识过血妖子之后，他对这一切便突然明了了，那些不是故事是事实。血妖子自然也是故事的其中一篇。还只是细小的一篇。

    十岁开始诵读古经，古经便不是通天彻地的功法，却能让人心神宁静。

    十六年来，除了与各种故事为伍，便是三天两头泡在药坛子里。

    他由此渴望这那些传说故事中的画面，少年单纯的心思，也想要在人族历史上留下浓厚的笔墨。

    他虽没有目标，但又随遇而安，但变强的种子在十六年之中已经深埋于心，只需要契机将它培育成参天大树。

    而如今，在这样没有生死危机的比武台上都不敢去拼命一搏，还谈何在修炼路上逆天而行？

    随着武景胜的话音落下，在无数人的目光中，十个或盘膝打坐、或抱拳笑看武台之下的人尽皆起身，各自绽放出恢宏的气势，除了南宫凡全是武王，但又只有南宫凡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意。

    九个灵修武王加上南宫凡的滔天战意几乎渲染了小办天空，让人看着胆颤心惊又热血沸腾。

    六城九人微微对视几眼，并不是他们没有战意，而是平日他们就常有交手，各自实力早已知晓，唯一需要排位的便只有南宫凡了。

    六城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虽各有恩怨情仇，但只说在下界的话，几方都有着共同的利益：掠夺资源，收罗天才。

    往日虽有争议，大多却以和平方式解决，下界天道压制太大，他们都不想在下界动手，反而齐心开发下界资源，将蛋糕做大，又一齐抵制其他势力在下界发展分支。

    几大名城抱团取暖又相互顾忌，关系可谓极为复杂。

    九人对视几眼，一号武台之人缓步上前，随着他向前的步伐，身上的气势渐渐沸腾起来，另外八人气势却极有默契的往回一收，将还在绽放自己光彩的南宫凡和他完全突显了出来。

    南宫凡眸子一凝，变得凝重起来，看来这位一号武台之人便是他的对手了。

    六城少年档公认的第一人！绝对的狠茬子。

    他面色温和无比，衣着却极为朴素，一根白色得布带将长发束起，几缕青丝垂落肩头，无风晃动，白衣飘飘。

    “问天魔宗，李向阳。”

    轻柔的声音，如清风吹拂在南宫凡耳边，他慢慢走出了一号武台，脚下没有显摆的涟漪，在虚无之中如履平地般越过二号武台，一步一步迈进三号武台。

    南宫凡注视着李向阳炯炯有神的双眼，对着他逐渐靠近的身躯微微作揖，“青家商会，黑泽。”

    待李向阳走近了才能看清，他身背三尺长剑，长剑看似普通，却好像有股独特的魔力，能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

    白衣徐徐，长发飘飘，加上一长剑和纤瘦的身姿，活脱脱一进京赶考的秀才书生。

    没有一丁点所谓的魔宗气息，更像是诵读万卷古书的大儒，如今所为只是为了行万里路。

    在南宫凡心中的魔门之人，不管如何都会带着独特的气息，魔功既然被称作魔功自然有其独特之处，就好像万兽门的化兽诀，炼化各类精血，同样也可炼化人体内罕见的血脉，而吸食第一人时，你发现自己实力会爆发性的增长，这种增长对修炼之人就像吸食有瘾的毒品，让人欲罢不能，身上自然就带有令人憎恶的气息。

    南宫凡不是迂腐之人，如今的他没有太好的功法，何况化兽诀能在历史上有如此大的名声，主修炼体，细数古往今来也没几本道典能在这方面能与它媲美，他自然不会舍优择差。

    就好像一柄神剑，持有他的人用来拯救人族，在人族并可称为圣剑，妖族却称之为魔剑。正与邪、圣与魔，本就是相对而言。

    南宫凡立志向史书上的各位英杰靠齐，自然不会拘泥于正魔之说。

    管它生前洪水滔滔，自有后人为他盖棺定论。

    南宫凡还未做到如此地步，却在李向阳身上看到了这样的踪迹。

    似魔非魔，是为大善。

    “龙城之人？怪不得如此优秀。”李向阳上下打量着南宫凡，瞳孔深处充斥着浓浓的好奇，“你胜老熊最后用出的神秘力量，是法则吗？”

    南宫凡目光微凝，应该是背后的老家伙们发现了吧？但南宫凡对这李向阳有着莫名的好感，也没准备隐瞒，“算是吧。”

    “不错。我还没与领悟法则之人交手过，你此时灵力修为比我弱，希望你能给我惊喜，胜我，你便是此次武会第一！”李向阳温和的笑意渐渐张扬，却并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他保持着罕见的赤子之心。

    李向阳身上的气势随着笑意波涛汹涌起来，天之骄子如他，岂会没有意气风发的一面？

    南宫凡眼神略微波动，此时才发现李向阳竟已是圆满武王，哪怕刚刚突破到高阶武侯的他，也落后太多。

    光凭法则，普通圆满武王南宫凡也自认有七八成把握取胜，而天才圆满武王，实力绝对在武王之上，至于在上多少，就看李向阳的天才程度了。

    “你用武器吗？”两人分开，站立在武台的对立边，李向阳轻柔的问道，温尔文雅，气度非凡。

    “都用吧。”南宫凡微微一笑，手中浮现一柄黝黑的长剑。

    李向阳轻声一笑，缓缓抽出背后带有魔力的长剑，每一个动作都能让人看清，温柔得像是抚摸情人的小手。

    剑身简朴，跟凡剑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在阳光直射下，亮起的寒光，仿若径直射进人的心田，让人不禁心神一紧。

    “此剑，名问魔！”

    声音寥寥，声落，人动剑舞。

    只是刹那，便出现在南宫凡面前，剑锋颤动，看似不快，却让人看不清它的落脚点。

    南宫凡灵识早已笼罩武台，在李向阳动的同时，一剑直刺前方，黑色的剑锋染上点点褐芒，锋锐间带着厚重，一剑如山，一往无前。

    剑锋碰撞间，隐隐听见李向阳在耳边低叹，“你好像没练过剑呢？这让我有点失望。”

    问魔剑剑锋轻颤，在黑龙剑剑锋间游荡，刺耳的声音传来，两把剑像是纠缠在了一起，但南宫凡却知，他从一开始便落入了下风，一直是问魔剑轻点在黑龙剑剑身之上，每当他想要抵挡，在李向阳手上的问魔剑却好像有了灵魂，只是轻轻闪动便避开了黑龙剑的锋芒。

    所有碰撞皆在黑龙剑剑身上，幸好黑龙剑并非凡物，不然早已在如此密集的剑芒下断裂无数块。

    “剑不错，剑术很糟糕。”李向阳就像老师在指点学生，动作优雅随和，围在南宫凡身边翩翩起舞，像是老猎人在与猎物摆弄着小把戏，待猎物精疲力竭时再一举拿下。

    双方一交手，南宫凡便不可避免的处于了下风，速度不如、剑术不如，甚至引以为豪的力量都不及。似乎除了被戏耍至死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南宫凡双眸依然保持平静，一力降十会只出现双方在相同层次上，南宫凡身怀能将腐朽化为神奇的法则，自然不慌不忙。

    褐芒在剑锋上吞吐，不急不缓的抵挡着剑招，像一块海绵，在疯狂的吸收水分补充着自身。

    百密终有一疏，两剑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相撞了，并没有像先前那般一触即分，李向阳左手手指腾起白色的光华，一把抓向目标单一的黑龙剑，嘴中还絮絮叨叨的说出话语，“不用出法则你没机会了。”

    黑龙剑上的褐芒在爪间的白光下沉寂，白色的手指透出淡淡魔性，稳稳抓住了黑龙剑，黝黑的剑身上也随之染上一层淡淡的白光。

    李向阳左手抓着黑龙剑，不退反进，轻轻向前踏出一步，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圆轻轻推出，问魔剑上白色剑芒大涨，带着凛然杀机直刺向南宫凡的胸口。

    点点寒意由胸膛蔓延向南宫凡全身，剑芒还未临近，便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平日主宰战场的灵识都不能看透这一剑是否真正刺向胸口。

    南宫凡轻叹，眼里褐芒闪动，重力法则降临。

    问魔剑微微下垂，却又被李向阳一提之下，回到既定的轨迹，只是气势沉寂少许，但似乎威力更加内敛、强悍。这一上一下间，除非眼力极深之辈，尽皆看不清。

    “这，便是法则吗？”声音充满着渴望，充满着征服。

    问魔剑来势汹汹，剑芒刺穿了南宫凡的衣物，南宫凡都能感受到胸膛被刺出一个细小的圆洞。法则第一次没达到预想的效果。

    倒不是法则无用，而是李向阳竟然对这样的绝对重力完全适应，没有丝毫的不适。好像他经常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一般。

    法则所带来的绝对重力无法被灵力抵消，甚至能够作用到灵力之上，十倍重力说多不多，说小也不小了。

    南宫凡微微有些错愕，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心里却不由感叹，李向阳绝对是个对自己比对别人还狠的疯子，看他那样子，经常在重力失衡的地方下修炼。

    这是南宫凡无法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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