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人间清醒

    修月乖乖的坐在座位上，师傅不说话，她不动，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浊师给两名徒儿倒上水，接着入座二人之间，有些感慨。

    「一个罗法女皇，一个守护者，你们多发展的不错，为师多年前的努力，没有白费。」

    修月赶紧低头：「都是师傅有心栽培，才有我和师弟的今天。」

    「呵呵，月儿，什么时候你说话，都带着点哭腔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修月连忙沉住气：「对不起师傅，能再次见到您，有些激动。」

    浊师笑笑，抿了口茶。

    「你们都觉得为师死了是吗？」

    此话一出，两个徒弟都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的师傅神通广大，论本心，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着师傅殒命。可当初坠入深渊一事的发生，他们没有底气。

    「你们的心境还是太窄了，为师能预料到危险来临，把通往下界的钥匙提前交给月儿，又怎会不想好退路。」

    「师傅教诲的是！」

    「呵呵。」浊师顿了顿，「好了，你们冒着风险从上界下来，应该是有事情想与为师说吧？」

    步入正题，修月正襟危坐。

    「师傅，受陈诺提醒，徒儿查过当年害您坠落的两名玄武道人，他们贼心不死，妄想通过蛮力，打通下界的限制。并且就目前来看，最多五年时间，他们就能成功。」

    「嗯。」浊师波澜不惊，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修月继续说道：「徒儿恳请师傅，可以再对我和白河指点一二，唯有踏入玄武道人，才能阻止他们的非分之举。」

    气氛沉默了，浊师久久没有开口。

    「师傅……」

    「月儿，不是师傅打击你，以你的天资，五年内到不了玄武道人。」

    闻言，修月脸色骤变。

    「徒儿想试上一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浊师认认真真打量了两名徒弟一番，接着叹了口气。

    「唉，试与不试，都改变不了未来的局面。况且就算你到了玄武道人，以一己之力，怎抵得过他们两个？」

    「徒儿认为……」

    「为师当年，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话落，修月呆滞了，没错，师傅当年就已达到玄武境界，且比那两个畜生早三年踏入。

    可结果呢？还是双拳难敌四手，现如今他们巩固了那么久的实力，一个初入玄武道人的新手，怎么可能改写命运。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他们打破限制吗？师傅，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也没用，最起码，靠你完不成这点。」

    嗯？

    二人都听出了话里有话。

    浊师此刻也不藏着掖着，他能料想到今天，那他也必定做好了准备。

    「那个臭小子呢？没和你们一起上来？」

    白河惊愕：「师傅，您是说……」

    「他的天资在你们之上，当年这家伙被逐出家族，仅仅用了五年时间，就踏足罗刹境，想想你们的过去，就说月儿吧，当时也用了八年对吧？」

    修月惊讶臭弟弟的天赋，在这种几乎不可能修炼的环境，他只用了五年？如果放在上界，他多半已经踏足玄炎前期了吧！

    五年上升至玄炎，千古以来没有先例！

    「师傅，徒儿承认不如他。」

    「为师话说的不太好听，但你们也别往心里去。能突破玄炎进入罗法，你已经比大多武者要优秀了。行吧，既然你们下来是为了那两个秃驴，为师就告诉你们该怎么做。白河，去把那小子叫上来。」

    白河起身向外，眨眼间就找到蹲着拔草的陈诺。

    「臭小子，师傅喊你上去。」

    「啊？」

    懵逼的陈诺就这样被带到了木屋里头，浊师已提前为他泡好茶。

    第三次见面，尤其是知道对方的身份，陈诺比过去更为紧张。

    「晚辈，见过老先生。」

    浊师笑笑，问陈诺刚才为何不一起上来？

    「嗯……老先生曾说过，不想再见到晚辈。」

    「呵呵呵，那你怎么不像上次一样，继续无视我的提醒呢？」

    陈诺倒是想，可上次是没办法才厚着脸皮上来，今天自己完全可以不上去，干嘛要以身涉险？

    「立场有别，老先生莫怪。」

    「不怪你。」

    浊师饱含岁月的双眼突然一瞪，下一秒，陈诺只感觉有股无法反抗的威压在头顶降落。

    「你踏上天梯前就已经是道昂，怎么时至今日，没有任何提升？」

    威压就快让陈诺弯了膝盖，关键时刻，修月偷偷给弟弟分担了一部分。

    陈诺立马一个感激的目光投向月姐，然后解释道：「晚辈上去后一直以为自己是罗刹，还是托环赛的福，才知道自己到了道昂。上去后只顾着寻找走散的两名兄弟，没有静下心来修炼。」

    「还算实诚。」

    浊师眼睛一闭，威压消失，不过转念他的脸色又变得阴晴不定。

    「你口袋里有提升实力的药物，为什么不服用？」

    那是月姐送给自己的宝贝，陈诺一直带在身上，但他就是不吃。

    「回老先生，晚辈认为实力只有自己去突破，才完完全全算是自己的。借助外物，无非是在拔苗助长。」

    浊师为什么要给陈诺施压，就是因为他发现了瓷瓶里的丹药。

    真正的强者，不会用也不屑用这种东西！

    很幸运，陈诺的回答让浊师很满意，肃容也在这一刻消失的荡然无存。

    「哈哈哈，你算是人间清醒，知道得失共存。」

    陈诺一愣，他只是单纯不想吃药罢了，没想那么多。

    倒是修月此刻心有疑惑：「师傅，什么叫得失共存？」

    浊师示意大家喝茶，然后慢悠悠解释。

    迄今为止迦南只出了修月一名罗法强者，不是这个境界有多难提升，而是其他人用的方法根本就不对。

    就好比陈诺所言，拔苗助长，靠药物来突破实力的玄炎强者，他们这么多年的药物灌下去，怎么也该摸到罗法的门槛了吧？

    可现实呢？

    只能说他们都太依赖外物，真正的强者，不屑强制提升自己，唯有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达到理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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